李苍叹了一口气：“这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才对啊。”
“我刚才说了，师父现在的时期很敏感。”黄永成有些尴尬：“这种事情容易给人递把柄。师爷撑不了太久了，师父想要再进一步，只能看这一次了。”
李苍眯了下眼睛：“现在师兄最大的对手是谁？”
“政策法规司的司长。”黄永成小声道。
“政策法规司.......”李苍皱了下眉，他能明白黄永成的难处，也不好强人所难。
于是，他话锋一转。
“你最近见到过我师父没有？”
“前几天去总局开会被师父带着见了一面师爷。师爷岁数到了，看起来时间不多了。这话是师父当面跟我明说的。”
李苍脸色不太好看，他那师兄对师父是绝对尽心尽力的。他都这么说，那看起来是没有一点儿机会了。
他师兄在总局没有半点儿背景，全靠师父一个人撑着。
现在看起来师父就想撑着最后一口气将他师兄拱上总局局长的位置上。错失这一次机会，以后基本就没有可能了。
如此事关下半辈子的仕途，容不得黄永成不谨慎。
而且，他师兄的前途跟黄永成的前途是高度绑定的。黄永成就算单从自身利益角度出发，也不敢在这个要命的时候捅娄子。
“师叔，就这两三个月的时间，你再等等，方便吗？只要等我师父的事儿尘埃落定，一切都好说。”
“两三个月？”
李苍啧了下嘴，却也没有再为难黄永成。
“行吧。”
李苍心念一转：“对了，今天是不是长隆航空出事了？”
“对的，怎么了，师叔？”
“有事故档案吗？或者比较详细的当事人口述记录？”
“事故档案肯定是没有的，不至于当天就出档案的。至于当事人的口述记录，这个也不好办。当时驾驶舱里的三個人现在全在军方那边，华东局出面根本没用，人到现在都没出来，哪儿来的口述记录。”
李苍一怔：“被军方扣了？”
“对啊。好像是说他们从低高度飞越了禁区核心。不但是在驾驶舱中的三人，那架长隆航空的飞机一落到天宁机场，连带着飞机也被扣下了，似乎要把飞行数据记录仪和舱音记录仪的数据全部导出来才能将飞机还给长隆航空。”
李苍脸色有些怪异，他没想到强闯ZT（P）的核心区后果这么严重。
他毕竟只是普通老百姓，强闯禁区肯定是惹事了，可具体捅多大的窟窿，李苍就没有太大概念了。
听黄永成这么说，这个窟窿当真是捅破天了。
别说人了，连着飞机一块儿扣！
“还好是用副本人物去做的，不然现在惹麻烦的就是我了。”李苍心里琢磨着。
“如果后续有详细的事故档案了，记得给我留一份，这个不碍事吧？”
“不碍事，不碍事。”黄永成偏过头看了眼飞鹿航空的基地大楼，努努嘴：“后面要排查你们，需要我跟检查员打个招呼吗？这次排查会很严格，不打招呼的话很危险。”
“算了，你刚才也说了师兄现在是在关键时刻，这种事情就少做为好吧。我就是个学员，想来也不会太为难我。”
李苍想了一下：“对了，总局宣传教育中心你可有认识的人？”
黄永成一怔：“宣教中心？师叔，你问这个干什么？”() ()
“后面可能会有一些飞行方面的技术类文章要投稿，如果能被宣教中心采纳，影响力和宣传效果肯定不一样。这种事情应该不算是什么找麻烦的吧？”
“文章投稿啊，可以，可以，这事儿我来办。恰好我在宣教中心有些朋友，不过也要先看看师叔你的文章，那边自有他们的标准的。”
“那是自然。”李苍点点头：“等我写好了先发给你看看，你觉得没问题了就送去宣教中心。原本我是想让师兄帮忙的，不过听你这么一说，师兄怕是忙得很，就不打搅他了。”
“行了，就这样吧。你去忙吧，我这边正好也有事儿。”
说完，李苍也不管黄永成了，悠哉悠哉地往前走去。前面有个公交站，那边好打车。
“师叔，伱去哪儿，我捎你一程？”
李苍背对黄永成，举起手挥了挥：“回头你跟师兄说一声，不要急于求成，师父的事情我来办，现在还没有到认命的时刻。”
黄永成嘴巴张了张，看着李苍远去的背影，心里泛起一丝嘀咕。
这位被他师父赞誉有加的小师叔似乎不太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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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没有？”
在飞安模拟机中心里，史可新面对着档案管理员，一脸的不敢相信：“不是说每次模拟机训练都会有录像的吗？”
当天下班之后，史可新对于李苍此前在模拟机复盘的事情耿耿于怀。他不觉得是什么巧合，不搞清楚就跟猫爪子挠心似的难受。
结果，他找来模拟机中心想要拿当天晚上的录像，管理员去找了一通却说没有什么录像。
“我怎么知道为什么没有？可能没录上吧，不知道。”管理员脾气爆得很，根本不给史可新面子。
模拟机训练中心在国内没几家，属于是稀罕货，里面的人鼻孔都是往天上长的，就连他一个老教员都不被放在眼里。
“你这什么态度？”
“什么什么态度啊。”管理员蛮横地瞪了史可新一眼：“录像盘你不知道多占地方吗？而且，录像设备经常坏，录不上不是正常？想要不坏的也行，两百万，你们飞鹿航空出钱？”
史可新气得脸上通红，又不敢跟模拟机中心的人过多顶撞。要是因此折损了飞鹿航空在模拟机中心的机位安排，那自己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与此同时，在模拟机中心外面的一条小街上。
李苍斜倚着一株老树，目光落到不远处走过来的一个保安模样的中年男人。
走到近处，保安神神秘秘地从外套里面拿出来一盒光碟：“喏，你要的录像盘。”
李苍瞄了眼，盒子外面写着复盘当晚的日期，后面额外加了一个数字，应该就是当天第四场的意思。
“还好我技高一筹。”李苍嘿嘿一笑，这录像原件已入自己囊中，决定性的证据没了，那史可新和杜翊顶多也就只剩下怀疑了。
李苍接过光盘，给了保安五张百元大钞：“再问一个问题。就你们中心一台模拟机要多少钱？”
保安看着手里的百元大钞，眼睛都快笑没了。
那些录像光碟平时放在仓库里就跟垃圾似的，定期都要处理的，没想到这种垃圾还能值五百块钱，赚大发了。
听到李苍的问话，保安竖起三根手指。
李苍顿时一喜：“三百万？”
保安嘁了一声：“三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