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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之羽同人]未见青山老(上)

    文/九雪魄

    兰夫人的悲剧是这个时代的缩影,她们如金丝雀般被困住了一生。

    ——题记

    徵宫的雨从不会停,细细的雨丝从屋檐连串落下,屋顶上黄橙橙的灯笼在风中摇曳,她时常坐在栏前,看着外面层层叠叠茂盛的树木灵芝,它们并不屈服于风雨,雨过天晴仍然生机盎然。

    “思夫人,徵公子传话,他近日在角宫用膳,让你不必等他了。”

    她淡淡的点头,深深凝望着夜色下昏暗的天地,宫门仿佛是一只噬人的野兽,它冰冷、森严,每个人都长得同一张脸,张口闭口就是规矩,它悄无声息地扼杀了鲜活的生命。

    她的姑母便死在了这里,而现在也终于轮到她了。

    这是她嫁进宫门的第三年。

    江南啊,她永远魂牵梦绕的故乡。

    那里云青,雨澹生烟。

    她年少时也曾在方舟山水,蜉蝣天地。

    江南每年的盛夏,绿叶红莲开的到处都是,走在青石小巷,总能听见吴侬软语的采莲歌,她一仰头,便看见了白墙绿瓦,垂柳细雨绵绵,走在小桥上的少侠,乌发红衣,剑柄垂的银丝流苏。

    她唇边的笑意忽然凝固,她竟然想不起来,情郎叫什么名字了,她使劲拍着脑袋,仔细搜刮着脑海中关于他的片段。

    他咧嘴笑,江南春水漾,【我是——,你叫什么?】

    浮桥暮春,他如轻盈的飞燕,脚尖点过树木溪水,沿岸垂下的苦楝树开着粉白的花,吹过耳畔的风是淡淡的花香,还有他身上的松柏气息。

    清香中带着一点的苦味。

    【——,你慢点。】

    她听见了他爽朗的笑声。

    茶盏瓷器噼里啪啦砸了一地,门窗被一点点钉死——“咚,咚,咚。”

    人的影子投在门窗是巨大的野兽,任凭她如何嘶吼哀求,也始终只有沉默,亮光一点,一点被吞噬。

    【爹爹,阿娘,你让我见见——吧,让我见一见他吧。】

    还是不对,他的名字为什么想不起来了。

    她头疼得厉害,像是有千万只小虫在啃食她的心口,又痒又痛,让她无法喘息,唯有深切的痛苦,在身体连绵不绝。

    身旁的侍女吓了一跳,来扶她:“快,快去请大夫过来。”

    “夫人,思夫人,你怎么了?”

    越来越多的人涌过来了,思夫人是谁——她又叫什么名字?

    她有片刻的怔愣,年轻的、鲜活的一张张脸,在记忆里却成了空白的无面人,她们的笑、哭、说话,都顶着同一副面孔。

    “杨故思,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硬生生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她终于醒了,床边坐着的还是那个令人厌烦的男人,他张口就是讽刺训斥,她沉默的听着,不发一言,思绪却在晃神间,渐渐偏远——不知姑苏有没有下雪,今年的冬天会不会很冷,他最怕冷了。

    “远徵,好了。”窗边坐的男人打断了他,角公子永远是一身黑衣,他慢慢走来,声音沉静:“思夫人是不是想家了?我可以去请杨夫人她们来宫门……”

    “不——”她嘶哑的声音吓了自己一跳,她看见了他们惊讶的目光,原本纷乱的思绪在此刻凝滞,唯留下绵绵的恨意与遗憾,“我不见他们。”

    她声音渐渐低下去,冰冷漠然:“他们已经舍弃我了,我也不想再见这些人。”

    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冬日,连绵的细雨连成雪,落在手心会渐渐融化,一层层的嫁衣套在身上,冷的彻骨,铜镜里的少女,原本灵动的杏眼,此刻布满血丝,婢女上在脸上的粉,却被她无声的眼泪冲刷的狼狈。

    唯有上了口脂的唇,如饮血般的鲜明。

    他们静静站在门外,就这么看着她,“自古以来,嫁娶之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宫门会是个好归宿,你安生过日子,不必再念那个人了,他再好,也已经死了。”

    她脸上露出冰冷讽刺的笑,默默闭上了眼睛,背过身,不去看他们,只听见轻轻的叹息,是角公子在说话。

    “远徵你也不小了,做事要有分寸,好好陪她吧,她毕竟是你自己选的妻子。”

    她不知道,父母为什么那么肯定坚决的认为,宫门公子中一定会有人选她,而此刻,听见角公子的话却忽然明悟——“你到底为什么不开心?”

    随着角公子的离开,徵公子才别扭的袒露心声,他不解又气愤:“你在宫门待的就这么不开心吗?”

    随着她的沉默,他的声音渐渐隐没于窗外的风雪之下。

    “你的姑母,兰夫人就是郁结而亡。”

    徵公子俯下身,一股浓郁的香侵占她的气息,他常年用毒,身上有挥之不去的药味,温热的手指抚触她的脸颊,唯有深切的寒意,任凭他说再多话,她也始终不发一言。

    往日,他总会拂袖而去。

    此刻,他气恼了也只会一个人到一边坐着。

    “为什么选我?”

    徵公子以为他听错了,他走近看,躺在床上的杨故思在默默落泪,她原本灵动鲜活的眼睛,却终日弥漫着淡淡的雾,一看望去,是沉寂而绝望的痛苦。

    他一时愣住,翕动嘴唇,没有像往日一般随意敷衍的嘲讽,而是默默坐在了她的身侧,思忖在如何开口。

    她以为不会再听见他的回答,他才尴尬的开口:“我曾经在姑苏见过你。”

    她一抬头,就能看见男子微微涨红的脸,他鸦睫垂下,眼下是淡淡的青色,望见她的目光,如炸毛的猫崽,骤然跳起来,“是杨家把你送过来的,不是我强娶的,你到底哪里不满意——你倒是说啊!”

    她却只有苦涩,不愿意睁眼去看这永远一尘不变的摆设,四四方方的天,唯有梦中才能让她有片刻的喘息,那里有故乡的苦楝花、慈爱宽和的父母、情真意切的少年,但现实却永远冰冷令人绝望。

    “我不恨你,但我不愿意看见你。”

    徵公子哪怕再好,也不是她想要的那个人。而宫门,也远远比不上她的故乡姑苏。

    她忽然想起了她的姑母——或许,兰夫人也是这样想的,她们念的不仅仅是情窦初开时爱的少年,还有再也无法返回的故乡,永远失去的自由。

    那么快乐、鲜活、明亮的少年时光,却再也回不去了,她爱的少侠永远的沉睡在断桥青土之下,他因她而死,她也永远为他心痛。

    徵公子气的说不出话,他冷笑了一声,拂袖而去,只丢下一句:“我管你愿不愿意,反正,这辈子你都别想离开。”

    杨故思唯有沉寂,她静静地闭上眼睛。

    在梦里,她念出了少侠的名字。

    “千里江山寒色远,芦花深处泊孤舟,笛在月明楼。”

    【泊舟,我们还能回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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