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妃姐姐，嫔妾觉得皇后娘娘就是故意的，明知道皇上是来看她的还让我们假扮成她的模样惹得皇上震怒，当时皇后让嫔妾穿着她的衣服在凤鸣宫后花园跳舞，皇上竟然说嫔妾意图皇后宝座，以下犯上。如今还让皇后娘娘盯着我们罚抄《女戒》《女则》，指不定心里多得意呢！”

    嘉贵人，一双手死死拉拽着锦帕，眼里愤恨的站在一旁。慧妃也没看嘉贵人，低着头拿着青瓷白底的茶杯。一手端着茶，一手用茶盖刮着上面的茶沫子。

    “这话我听听就算了，以后在外面嘴巴不该说的别说，不然隔墙有耳本宫被你连累不敬皇后本宫饶不了你。这次的确有点冒失了，当初皇后一剑杀了那么多大臣。三年平安无事，皇上久不入后宫，皇后抛出橄榄枝本宫一时竟忘了皇上最忌讳后宫不敬皇后，我昨日坐在凤床上越想越不对劲，等到想回去已经晚了。皇上震怒本宫身为嫔妃竟然堂而皇之坐在凤床上，虽是皇后准许，但也犯了忌讳。如今抄写书也好，免得下次再犯错。”

    “娘娘教训的是，皇后是万不能得罪的，她身后有着几国都忌惮的非凡能力，纵使不顾皇后身份多次出宫去青楼皇上也不过小惩大诫，不过嫔妾看皇后好像真的不在意皇上似的，但皇上的态度让人猜不透究竟如何，是在意皇后还是在意皇后身后的东西，又或者是在怕。”

    慧妃没有说话，她知道三年前爹爹本来以为玄墨国已经是囊中之物，禁军全换成他们的人，宁国马上就要按约定日子打进来了，结果皇后突然出现悄无声息带着人把禁军控制住，一脚踢开大门把大臣们团团围住，什么也没说就叫一个名字拉出来一个杀了，当时爹爹迫不得已把她送进宫本想怀有龙子杀父扶子，谁知道皇上身边人一个也插不进去全是皇后的人下不了毒，皇上也不来后宫，前线连连战败，以至于爹爹陷入被动，不敢妄动。

    “皇后娘娘驾到——”

    “行了，咱们去给皇后请安吧，总不能等皇后来见我们。”慧妃理了理袖子，嘉贵人跟着走在后面。

    “臣妾、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金安！”

    “臣伍川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金安！”

    刚从轿子上下来的凤惜月还有点头晕，乍一听到有人说话还真没反应过来，以至于就在慧妃以为给她下马威的时候一句平身才姗姗来迟。一旁的伍川倒没觉得什么，在他看来很平常，因为这些娘娘娇贵刚请安就被人叫起来习惯了，不像他们有的文臣跪着请示一说就说半个时辰。不过想他本来因为三年前皇上登基，先皇就一个皇子，皇子监关了三年，他们这些人也去别的地方任职了，天天忙的要死，如今听说要给娘娘讲《女戒》《女则》那是真的一点也不觉得是幸事，毕竟该谁做的还得谁做，估计晚上得熬夜喽，唉，快要了他老命了！

    “大家曰：‘关雎麟趾，后妃之德，忧在进贤，不淫其色，朝夕思念，至于忧勤。而德教加于百姓，刑于四海，盖后妃之孝也。《诗》云：‘鼓钟于宫，声闻于外。’”

    “臣受皇上所托，为慧妃和嘉贵人讲解何为后妃之德，娘娘们虽身居后宫，宫外百姓常见不得，但身为皇室妃嫔，要时刻严于律己，以为皇上分忧解难为己任，传扬皇室德行，教化四海百姓。两位娘娘可明白了？”

    “臣妾、嫔妾受教，谨遵皇上旨意。”

    “娘娘们，皇上说娘娘们先行抄写，臣一会再来为娘娘们解答，让臣带个话给皇后娘娘。”

    “大人请便。”

    慧妃拿起一摞宣纸，蘸了点环儿刚磨好的墨，认认真真的将一笔一划印在宣纸上。而嘉贵人虽然心里气急，但是慧妃都老老实实罚写自己再闹那就真真是藐视皇威，抗旨不尊了，也坐在一边一脸愤恨的用笔戳着。

    此时的凤惜月在下轿之后就没挪过地方，毕竟她也知道和那俩人待在一起指不定出啥事呢，毕竟刚坑了人家。而且，她可明白，为啥让自己看着这俩人，各找不痛快罢了，就在凤惜月一边吃着莲香刚拿来的鸭腿一边撕开一小条肉喂雪团时，就瞅见伍川从门里走出来。

    “伍川，你不好好教慧妃她们抄书，出来干嘛？”

    “娘娘，皇上托微臣给娘娘带个话。”

    “什么话？”惜月一脸迷茫的看着伍川，心里却是想着他总不会罚她抄课本吧，那不能，毕竟墨子曜也明白她不是老实抄书的人。

    “皇上说，娘娘不明白何为三从四德，让臣说给娘娘听。”

    “哦，本宫听见了，你回去吧！”

    “娘娘，您行行好，老臣这么大岁数了，皇上说不讲完不让臣出宫，要一直守在凤鸣宫门口，直到娘娘听臣说为止。”

    “他可真不愧和孙德胜是主仆，伍川啊，别跪了，快点说快点走。”

    “谢娘娘恩典。妇人有三从之义，无专用之道。故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和《周礼·天官》:“九嫔掌妇学之法，以九教御:妇德、妇言、妇容、妇功。妇德就是说做女子的，第一要紧的是品德，要正身立本。妇言指女子要有知识修养，言辞恰当，语言得体。妇容即相貌，指出入要端庄稳重持礼，不要轻浮随便；妇功又叫“工”，即治家之道，相夫教子。臣说完了，娘娘臣告退！”伍川那叫一个精神抖擞，毕竟当年娘娘的威武霸气自己可是亲眼所见，所以为啥那么多皇子监的人，非点名要他来，可不就是皇上记得当初打他手心的事吗，虽说自己知道那是太子只是轻轻拍了几下，但至于让这么大岁数的自己跳火坑吗？生怕娘娘拿着天子剑捅他一下子，伍川他一大把年纪跑的贼快。

    “这伍川看着年纪大没想到身子骨这么好。唉，雪团，你说墨子曜是不是小人，不就扒个衣服吗，这记仇的小心眼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凤惜月拿起莲香递过来的湿帕子，仔细擦了擦手，又顺手在雪团嘴上一抹。

    “可不是跟你学的吗，有谁能有你小心眼”雪团吃饱喝足舔了舔爪子默默想到。它虽然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睁眼看见凤惜月的那一刻开始就有了灵智，唉可能这就是缘分吧！

    “娘娘，快正午了，传膳吗？慧妃娘娘和嘉贵人一时半会写不完，您刚吩咐的《女则》《女戒》，奴婢已经找人抄了18遍。”莲香接过凤惜月手里的帕子，其实她也知道娘娘不是啥好心人，如果皇上下令让慧妃她们自行抄写，娘娘才不管呢，如今这10遍不知道要抄到什么时候呢！娘娘懒，不愿意一直陪着无关紧要的人。

    “嗯，拿着红枣莲子粥，咱们也该看看慧妃和嘉贵人了”

    凤惜月抱着雪团站起身走进门，就看见伍川在旁边捧着书不知道在叨叨啥，慧妃和嘉贵人边抄时不时边附和着什么。按理说慧妃父亲是丞相，不必如此做微做小，但谁让伍川是当初太子太师如今的御史大夫呢，父亲都得给三分薄面，更可况不受宠的妃嫔。

    “慧妃，嘉贵人，正午了，本宫让人从御膳房带了点吃食，伍大人的那份在隔壁桌上，本宫就先回去了，如果皇上问起就说10遍抄完了，本宫这里有18份，你们一会听完伍大人讲完自己回宫抄完换回本宫手里的。”

    “多谢娘娘，臣妾、嫔妾感激不尽”

    慧妃和嘉贵人走到凤惜月身边行礼跪拜，她们其实也知道如今这种安排已经很好了，所以也就接受了凤惜月的安排，毕竟后妃爬床这事本来就不光彩，如今三年不开的皇子监偏偏为她们开了还是罚抄《女戒》《女则》，指不定后宫那些人怎么笑话呢。而一旁的伍太师也眯了眯眼，他不傻，这时候劝皇后什么？他本来就是为教导皇上的，后宫争斗跟他没关系，而且他昨天收到杨忠将军密信，杨家犬子出事了被扣在敌国关押在大牢里，杨忠将军不敢应战一直在托指不定出什么事呢，所以他得早点回去跟他们商讨对策。

    “臣妾、臣恭送皇后娘娘！”

    眼看凤惜月回去了，伍川出去吃饭了，嘉贵人轻轻走到慧妃跟前。

    “娘娘，皇后这是什么意思，也没奚落咱们又帮着咱们抄完剩下的书还送来膳食，难道她是真的不在乎皇上宠爱吗”

    “如今这玄墨看似是皇上做主，谁不知道禁军都是皇后的人，你说皇后需要皇上的宠爱吗？” 慧妃拿起勺子轻轻吹了一口。

    “那既然如此，皇后娘娘的确是真心想让我们侍寝的，那以后是不是可以不用防着皇后了，也用不着争宠了。”

    “你是不是傻，前朝和后宫息息相关，虽说祖宗祖训不许前朝后宫来往，后宫不得干政。但咱们进宫是为了让自己爹兄在前朝站稳脚跟，如今皇上就盯上凤鸣宫，多少妃子见一面都难如登天。史书上不是没有后宫得宠，全府升天的事。也不是没有父兄出事，后宫一句话就能免死免罪的例子。如今咱们在后宫既不得宠，皇上又没有亲近偏爱的臣子，伍川身为太子太师当初伍山身为他之子被冤把一女子强迫有孕投河了，皇上都不管不问，伍山被放出来的时候刑部可是有人私自动刑伤及肺腑躺了一年多才能下地。皇上虽说没有实权，但咱们被送进宫皇上一日是皇上，咱们一日离不开这紫禁城，一日是皇上的妃子，你说，争不争宠。行了，请伍太师来吧，早点讲完早点回去。”

    “嫔妾知道了”

    慧妃吃完手里的红枣莲子粥就把碗放下了，嘉贵人也三五口吃完把慧妃的碗一起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