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徐嘉落,你为什么总是讲一些不合时宜的冷笑话啊。”时令吐槽他。
说话间,公寓的物业来了,说他已经报了警,尸体马上送去尸检巴拉巴拉的一套流程。
临走之前,物业说尸检报告4个小时就会出来,会发布在公寓微信群里,然后嘱托了几句说今天晚上有雷阵雨,水电可能会不稳定,晚上6点以后,公寓门口就没有公交车了,让大家好好待在公寓里,不要乱跑。
物业走后,大家四散开在1楼搜索。
许溪在美食摊前每一个都尝了两口。
时令烤的新疆羊肉串味道还不错。
“溪溪,”角落边的徐嘉落叫她名字,然后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招手让她过去。
是要商量他们的计划吗,许溪擦了擦嘴,紧张地踱步过去。
“你想好怎么抛尸了?”
她眨巴着眼睛问,徐嘉落抬手擦了擦她嘴角的油渍。
“你还有心情吃。”
怎么没心情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张嘴。”
“啊。”许溪呆呆地张开嘴。
徐嘉落低头将彩色的玻璃糖纸剥开,将一颗水果糖塞进她嘴里。
许溪抿了抿,是她喜欢的橘子味。
她有低血糖,在剧组的时候随身会带糖,徐嘉落知道她的习惯,私下经常撒娇向她要糖吃。
许溪眼睛酸酸的,和徐嘉落分手一个多月了她都没哭,此刻这个小细节倒是惹她想落泪。
“你怎么随身带糖啊。”她闷闷地问。
“怕你想吃的时候没有。”徐嘉落说得很自然。
好像他们还在一起一样。
许溪抽了抽鼻子,没头没脑说了一句,“对不起。”
徐嘉落却有些不快,“我不想听这个。”
“哦。”
“算了,和你说正事。”他指了指电梯间旁边的杂物间,“尸体可以藏这里。”
“他们刚刚才搜过,里面又黑又乱,是藏尸的好地方。”
许溪咬了咬手指甲,要把那具女尸运下来吗。
“……我不敢。”
“没指望你,我去。”他说,“刚才物业发了停电通告,一个小时后会再停一次电,大概十分钟,足够了,你只需要假装我在场就行。”
“可是没有电,电梯也不能用啊,你要背着尸体爬十楼吗?”
“我走楼梯,尸体用绳子吊下来。”
杂物间里刚好有数米长的绳子,按照每层楼的格局,这个杂物间外的窗户上面刚好是他们那间公寓的窗户。
“那万一他们点蜡烛呢,不就发现你不在了吗?还有手机手电筒。”
“所以我们不能和他们待在一起,一会儿我和你单独去唱歌房,那个门是密码锁,停电以后,外面打不开,你假装里面也打不开就行。”
刚才这么一会儿,许溪只顾着吃,没想到徐嘉落能想出这么一个缜密的计划,逻辑比她强多了。
见许溪睁大眼睛不说话,徐嘉落翘起嘴角,“怎么,这就佩服我了?”
许溪竖起大拇指,“您可真是违法犯罪的一把好手。”
徐嘉落弹了弹她的脑门,“傻子。”
时令刚好路过,“哟,徐嘉落你出息了,居然敢欺负我女神。”
徐嘉落白了他一眼。
叶苏苏也走过来,“咦,徐嘉落,你嘴角怎么红红的。”
许溪心里“咯噔”一下,这小子刚刚趁黑偷吻她,嘴上的口红还没擦掉。
“这还用说,”时令嚷嚷道,“肯定是刚才偷吃我的羊肉串,辣椒面洒多了吧。”
……
许溪一时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装傻。
“喂,徐嘉落,那儿有台球桌,陪我打两把,就不收你羊肉串的钱了。”时令说。
他的心思压根儿不在什么探案解谜上,动脑子的事他都没兴趣。
“没空,要陪老婆唱歌。”徐嘉落这声“老婆”喊得那叫一个顺口。
“行行行,你别嘚瑟了,搞得我女神真和你有啥关系一样。”
时令给许溪比了个心,“女神要是想换cp了,记得找我哦。”
许溪笑笑,时令这种粉丝就是嘴巴甜,其实可能连她的剧都没看完过,俗称凑热闹的假粉。
叶苏苏眼神在许溪和徐嘉落之间打转,“徐大神,真不打两把?刚才小时总说一根指头就能把你打趴下,我都听不下去了欸。”
“本来就是嘛,叶大姐,你忘了上次在新加坡徐嘉落可是输给我了。”
“那是因为你被打得都快哭了,他才让你一局的好不好,你怎么不说你把裤衩子都输掉的那次。”
“喂喂喂,我女神还在,我不要面子么,来来,我和你打两局,别一天到晚就惦记人家徐大神。”
“我惦记个屁,我只是陈述事实。”
叶苏苏被时令拉到了台球桌,王嘻哈和刘电工也被他喊了过去。
时机刚好,许溪赶紧拉徐嘉落进了KTV唱歌房。
“这个小时总仿佛和我们是一伙的。”许溪说。
徐嘉落淡笑一下,把自己的手机聊天记录给她看。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通过公寓物业群加了“时羊肉”。
徐码农:兄弟,帮个忙,我一会儿想和我老婆单独相处。
时羊肉发了个猥琐的表情包。
时羊肉:哟,这是假戏真做啦?
时羊肉:放心,兄弟的事包在我身上。
许溪透过唱歌房的玻璃望过去,时令抽空还往这边抛了个媚眼。
徐嘉落划拉屏幕,问许溪:“喜欢听什么歌?”
许溪随便在热搜榜上划拉了一首,看到徐嘉落眼神冷下去,才注意到自己选的是电视剧《七分甜》的同名主题曲,还是她和孟熙对唱的版本。
“不、不是这首,我平常都不听自己的歌。”她赶紧换了一首。
徐嘉落放下麦克风,没了唱歌的兴致。
气氛安静下来。
昏黄狭窄的唱歌房里,两个人挨得很近,徐嘉落的侧脸在暗光下显得有些冷,眼睛微垂着,身子有些躬,脸半明半暗,亚麻色的碎发散落额前,看不太清神情。
只看得清长长的睫毛投下一道弧形阴影,挺鼻薄唇,轮廓凌厉分明,有一种清冷淡漠的美。
这样的美人怎么会有人舍得让他难过呢。
许溪遗憾地想,如果他不是徐佳茉的侄子就好了。
这样他们的关系或许能更长久一些,她想对他好,想把天上的星星都捧给他。
像古时候的昏君一样,打个金屋把他藏起来,只准他对自己笑。
许溪被自己龌龊的想法吓了一跳,好在徐嘉落没有察觉。
“时间差不多了,我先坐电梯上去,我刚刚把提前录好的录音发你了,电一停你就放。”
说完,徐嘉落轻轻打开唱歌房门,从外面关上后溜进了电梯间。
台球室欢声笑语,没人发现。
许溪等了大概三四分钟,果然停电了。
有了物业事先提醒,大家这次都不怎么惊慌,熟练地打开手机手电筒。
“徐嘉落,你们那边怎么样?一起过来台球室吧。”
许溪赶紧打开录音。
“别怕,没事的。”
这是徐嘉落的第一句话,声音不大,明显是在安抚她。
“我们是电动门,出不去,得等来电。”他大声道。
“哦哦好的,”时令回应道,“你老婆呢,她怕不怕,徐嘉落,你个大男生得好好照顾女孩子啊。”
“什么老婆啊,时令你能不能别老开人家玩笑,当心人家许溪生气了。”叶苏苏说。
时令小声在她耳边说,“你懂个屁,我这是助攻徐嘉落呢,没看出他喜欢许溪呐。”
叶苏苏睁大眼睛,也压低声音,“你胡说八道,人许溪有男朋友,你和徐嘉落这样是破坏别人感情,不道德。”
“切,”时令不以为然,在他这种常年混迹夜店的玩咖看来,什么男女朋友啊那都不叫事,今天叫妹妹明天小宝贝。
“不是有句古早的网络语吗,名花有主我来松土,凭咱徐哥这张脸这身材,还有他拿不下的女人吗。”
见叶苏苏脸色不好看,他歪嘴一笑,将胳膊搭在她肩上,“别难过,我知道你喜欢徐嘉落,我告诉你,他越快追到许溪越好,等什么时候他们分了,你不就能上位了吗。”
“滚。”叶苏苏没好气地说。
“嗨,这点事不至于生气吧,要不我先提前叫你嫂子。”
“呵,叫奶奶差不多。”
“奶奶好。”
叶苏苏拿时令这没脸没皮的样子没办法。
不过他说的没错,徐嘉落这个年纪的男生谈恋爱怎么可能有定性,他上一个女朋友,夜店认识的那个叫什么曼达的,追了他大半年,还不是在一起一个月就分了。
网上有帖子分析过徐嘉落的长相,说他天生薄情寡义脸,不可能会长久喜欢一个人。
没出道前,叶苏苏就知道徐嘉落了,他们那个圈子的男生女生玩得都很花,第一次见是在朋友的酒局里,五光十色的卡座里,他清冷得就像一尊神明。
漂亮得过分,也冷淡得过分。
朋友悄悄告诉她,那是徐家的小公子,也是香港某位地产大亨唯一的外孙。
身价和脸一样不凡。
叶苏苏家境颇好,不然也不会天天都在富人圈玩。
这个圈子追她的男生很多,但没有人能比得上徐嘉落那一瞬间给她的心动。
舞池里的音乐再吵闹都遮盖不了她的心跳声。
后来她被星探挖掘,参加女团选秀综艺出道,演了几部偶像剧,碰到很多帅气的男演员,也心动过,但很快平息下去。
粉丝都说她有事业心,不乱搞绯闻,说她怕自己不努力演戏就要回家继承家业了。
但她心里明白,她不是不想谈恋爱,只是不想和那些人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