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后醉酒

    “小麦。”神仙儿看到不远处正在喝酒的小麦,率先出声道。

    “忠勇将军,您来了,跟弟兄们一起喝一杯吧。”小麦笑眯眯的,黢黑的皮肤在夜色之下,显得超级随和。

    “好,弟兄们,我先干为敬。”说着,神仙儿笑嘻嘻地接过小麦递过来的杯子,手刚碰上杯子,脸上绽着的笑莫名地晕上了粉红色。

    “我替你喝。”景川钎一把夺过神仙儿手上拿得晃晃荡荡的酒杯,喉结上下滚动,杯中酒就这么尽数咽下去了。

    “景将军,你——”神仙儿话音刚落,景川钎撑着神仙儿的手一紧。

    神仙儿就这么被景川钎拉走了。

    神仙儿朝后边挥了挥手,“弟兄们,明日见。”

    红豆盯着景川钎和神仙儿远去的背影,戳了戳小麦的手臂,道:“忠勇将军今晚看来是醉得不轻啊。”

    小麦挠了挠后脑勺,不解道:“有吗?”

    红豆举起酒,道:“来,我们继续喝。”

    ……

    月色浓重。

    主帅营帐中的灯亮了起来,斑驳的帘纱上出现了两个影子。

    “景将军,今夜好热啊。”神仙儿声音低低的柔下来,“是不是没开窗啊?”

    “开了啊。”景川钎持着挑灯杆子的手一顿,回头看了一眼窗。

    “那我去再开大点。”说着,神仙儿就摇摇晃晃地起来,作势要朝窗边走去。

    “开什么开,快回你屋去。”景川钎回道,语气淡淡的。

    “啊?这不是我屋吗?”神仙儿转了一圈,狐疑的脸庞换上了肯定,“景将军,你快回你屋去,都上锁了,怎么还过来,过来偷看。”

    景川钎: “……”

    景川钎面色一凝,嘴角扬着若有似无的笑,道:“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发什么酒疯?”

    “景将军,你是好人吗?”神仙儿突然逼近,凑到景川钎面前,目光炯炯有神的,但在酒气的熏陶下,倒是显得没那么聪明清醒,反而透着股子傻气。

    景川钎愣了一下,嘴角习惯性地噙着一抹懒懒的笑,“你觉得呢?”

    神仙儿一脸被难住了的样子,她蹙起眉,一只手抚摸在下巴上,盯着景川钎深红色的领口,道:“景将军您应该……是个好人。”

    “是吧?”神仙儿说完,又不放心地反问自己一句。

    “我反正不是什么坏人。”景川钎得意一笑,见神仙儿赖在这里不走,也不急,往摇椅上懒懒一躺,眯了眯眼睛。

    “噗通。”神仙儿没站稳,往景川钎身上死命一撞,撞了景川钎满怀。

    “啪。”景川钎顾不上下巴处的痛,眯上的眼睛被迫睁开,眼底是无奈至极的情醒。

    景川钎苦笑一声:“你什么疯,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你去折腾云暗鸣。”

    神仙儿迷糊道:“景将军。”

    “又干嘛呐?葫芦。”景川钎把神仙儿从身上扒拉开,不急不慢地从摇椅上站起身来。

    “景将军,你去哪?”神仙儿从身后,一把擒住景川钎,双臂环着景川钎的脖子,踮着脚,挂在景川钎的后背上。

    “我不去哪。”景川钎一脸无奈,可能喝了酒的缘故,他嗓音低沉,带着若有似无的宠溺,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

    “不去哪就好,我还以为你要去找安宁候呢。”神仙儿环着景川钎脖子的手一顿,攥得更使劲了,“你不能去找安宁候昂。”

    “为什么?”景川钎问道,心上浮起一丝轻易察觉不到的探究,原本嘴角的笑也淡淡地消去了。

    “就是不能去。”神仙儿在酒劲的压迫下,低低地哼唧着,多少带着点蛮不讲理。

    “好好好,我不去,你快松开。”景川钎语气一软,道。

    “你——答应太快了,有诈。”神仙儿酒劲下,将十足的聪明劲展现得淋漓尽致。

    “松开。”景川钎故作威严道,“不然,我打你了啊。”

    神仙儿镇重地从景川钎的脖子往上看,看到景川钎如雕刻般完美漂亮的下颚和深邃的眼眸,坚定道:“不会的。”

    “……哦?”景川钎笑了笑,没说话了,他任由神仙儿抱着从身后抱着自己,从未有人敢如此放肆地拖着,也算是新鲜事,头一回,挺有趣的。

    景川钎是如此安慰自己的。

    夜色越来越重,外边吹来的风都泛着冷气,神仙儿环着景川钎脖颈的手被风一吹,不由地抖了一下,“景将军,你干嘛?去找安宁候收拾我吗?”

    “收拾什么收拾?”景川钎低声笑道,“我去关窗。”

    “怎么安宁候一来,你就一直念叨他啊?”景川钎不解地问道,“什么眼光,就这么仰慕人家。”

    “不是。”神仙儿困意和酒劲一起冲上脑门,说话的声音慢慢小了下去。

    “怎么不是了,我见你同他聊得挺欢的。”景川钎看似冷冷道,实则目光往下瞥去,盯着神仙儿靠在他颈间的脸颊上。

    “景将军,我不会扯谎,但是,安宁候会,我怕他骗我,可是,他骗人我也听不出来,他说会保护我,可是,我不知道……”神仙儿说着说着,眼睛闭得死死的,好像不愿意让一丝光透进来。

    一丝都不行。

    “不知道什么?”景川钎皱着眉头问道。

    可是神仙儿倒头睡过去了,没再回话,挂在他脖子上的手倒还环着没松。

    景川钎掰了掰神仙儿的手心,转头,看着神仙儿恬静的睡颜,默默出声道:“原来……是真不会扯谎吗?”

    景川钎把神仙儿扶好,一只手撑着神仙儿的背,另一只手扶着神仙儿的肩,把她牢牢锢住,不容她摔着。

    景川钎沉默了半晌,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月光照进来,把屋内照得亮亮的,神仙儿像是被触了一下没意识地一抖。景川钎低眸,顺了顺怀中女子的后背,一字一句,神色泰然道:“放心,实在没辙了,景将军还没死。”

    “还在呢。”

    景川钎嘴角的笑浅浅的,与往日的从容邪魅完全不同,这次,他的笑里盈满了真挚。

    风一吹,话音浸满里整间屋子。

    倏忽,营帐外越过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擦过帘纱,停在窗边,细细地观察着屋内的动静。

    那身影在漆黑中露出一双锐利的眸子,给人一副生人勿近的压迫感。

    景川钎牢牢地盯着神仙儿醉红的脸庞,她皮肤白皙,在酒醉之后,皮肤细腻,白里透红,使人忍不住地往她身侧靠去。

    灯火阑珊,景川钎把神仙儿往床上一按,心口一悸。

    “葫芦,松开。”景川钎语满是无可奈何,他说着,反手绕上神仙儿缠在他喉结上的手心。

    “……嗯嗯。”神仙儿处于一个模模糊糊的样子,嘴上随便支吾着什么奇奇怪怪的话,可人多半还是陷到梦乡之中去了。

    神仙儿一整个人趴在景川钎身上,促得景川钎浑身都闷闷的,炙热的皮肤靠得近,把两个人的体温都往上拉了一个度。

    景川钎无措地长舒一口气,如今腾不出手,只能眸子往回张望一番,温声喊道:“阮阮,别看着了,过来,把锁给啄开。”

    一声长长的鹰啼刺破夜晚的营帐,营帐外窗口停着的那只海东青动了动,白色的爪子离开窗边,腾空,往里轻盈地飞去。

    凌厉的目光往屋内的二人身上停顿了一下,好奇地啼了一声。

    转而,往中间的那扇门飞去。

    牢固的门锁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响,在安静的室内,如猛雷,死死地敲在景川钎的心上。

    “啪的。”

    阮阮的锋利的鹰嘴一转,两间屋子的之间的阻隔就这么荡然无存了。

    打通了的两间屋子,可以任由屋中的横冲直撞,随意地徜徉,来去自如。

    门开了。

    阮阮几乎以最快的速度,往回飞来。

    又一声鹰啼传来……

    阮阮稳稳当当地落在景川钎的右肩上。

    也是有趣,因为着神仙儿困住景川钎的脖子,所以,右肩的位置被人分去一半,阮阮只能一只爪子落在神仙儿的手臂上,另一只爪子精准定位到深红色的袍子上。

    景川钎听懂了阮阮的啼中之意,回眸,轻笑一声,道:“她不松就不松,你还想给她啄开,你胆儿挺大的。”

    阮阮目若利剑,仿佛很是满意自己的这个想法,整张鹰脸都洋溢着得意洋洋的姿态。

    景川钎嗤笑一声,道:“怎么?还挺得意的?小心明日我把你的这法子说与这忠勇将军听,到时候没准她得来扒了你的毛。”

    又是一声啼叫……

    阮阮抵抗地啼叫:“王……不会……”

    “什么不会?”景川钎又笑了笑,道,“你被扒,是你秃了,又不是我秃了。”

    景川钎说着,淡定地摊了摊手,一脸的无所谓。

    但……意识到身上趴着的人身形不问稳,景川钎刚摊开的手,很快就被他收回来了,反手,托着背上的人儿。

    海东青张开尖嘴,疯狂地绕着景川钎和神仙儿啼叫着,一下又一下,吵得不得了,像是沸腾了的热锅,不作停息的。

    神仙儿不清不楚地嗯了一声。

    海东青盘旋的英姿感知到什么,不由地颤了一下。

    景川钎眉心一拧,压低声音,朝阮阮道:“别吵了,走吧,这没你什么事了。”

    景川钎没再管身侧海东青的去向。

    他扶好身上的女子,步履款款的,一下一下地往隔壁走去。

    隔壁的屋子里没点灯,借着旁边营帐里的光,微微泛起火光的雏形,在这半暗不暗的环境中,平添几许销魂的缱绻。

    “来,别哼唧了,要睡也找个好位子,趴在也不嫌累。”景川钎独自一个人念叨了一番,把神仙儿往下拉了拉。

    神仙儿睡得越来越沉,睡颜懵懂,环着景川钎的手稍稍松了松。

    景川钎见机,一拉,神仙儿如愿地翻到了床上。

    但是,万事顺遂之余,还是不能避免地出现了小差池。

    神仙儿的双腿本来架在景川钎的背上,一下来,下意识一勾……

    景川钎腰后挂着蝴蝶和龙渊。

    蝴蝶的刀柄被神仙儿一勾,直直地连着两个人,景川钎不作防备,被勾着,倒了下去。

    一声低沉的闷哼声不由自主地从景川钎的喉间发出来。

    原本神仙儿的手都松了,听到动静,感到手上一空,又重新环了上去。

    “……嗯?”神仙儿轻轻哼唧,感到胸上沉沉的,多了个不轻的物件。

    神仙儿的手无意识地往上攀去,摸到一个温温凉凉的玉冠,还有柔顺的发丝。

    她于梦中感到不似寻常的异样,但是,意识模糊中,她也顾不上疑神了。

    景川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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