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亲

    神仙儿不自觉地抬眸,望着前边穿戴整齐,训练有素的将士们。

    人群中那抹蓝粉色最为突出,透过人群,神仙儿这才发觉景川钎和柳絮轻的身前还站着一个女子,一个穿着铠甲的女子。

    神仙儿扫过去一眼,大抵猜到这女子应当就是七星营中的女将军。

    只见景川钎说了什么,柳絮轻笑了,那着铠甲的女子也一副恍然地展颜一笑。

    景川钎肯定地点了点头,又说了什么,转而,将蝴蝶收入腰间的刀鞘中,眼尾绽开邪魅妖孽的笑,一丝丝地在这方寸之间,把人拿捏得死死的,无人敢不信服于此等妖孽。

    “福禄兄,安宁候,你们来了。”温锦裴站在景川钎和柳絮轻身侧,随意一瞥,望见两人,热情招呼道。

    神仙儿和云暗鸣对视一眼,步子一迈,往温锦裴身边走去。

    “温军师,景将军,青云将军。”神仙儿和云暗鸣几乎是同时开口。

    景川钎侧了侧身,只是一瞥,很快就收起了目光。

    柳絮轻道:“暗鸣,你何时回京?”

    云暗鸣望着柳絮轻,余光打在神仙儿沉稳不失英气的脸上,接道:“姨母,忠勇将军说过几日就是千寿节了,她邀我留下来。”

    “……我想,等过完节回去再不迟。”云暗鸣笑着回道,说着,又把视线望神仙儿的脸上挪去。

    “……哦?”景川钎把目光在神仙儿和云暗鸣的脸上荡了一圈,嘴角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那笑势必要深深地将人吸引进去,深不见底的同时,又暗藏着凶机,让人不寒而栗。

    景川钎语气奇奇怪怪的,薄唇轻启道:“忠勇将军和安宁候确实是情谊颇深呐。”

    神仙儿:“……”

    她总觉得这话不久前刚听过,耳熟得很。

    神仙儿嘴角微扬,道:“景将军,安宁候多留几日,与你我作个伴。”

    景川钎挑了挑眉,双臂环在胸前,听着神仙儿继续往下讲下去……

    神仙儿岔开话,问道:“景将军,你们在聊什么?”

    “我手下敬慕景将军多年了,如今借着机会,特意来找景将军来讨教刀法。”柳絮轻笑得坦荡,像是悬于林间天边的云,来去随意又坦然。

    “……哦,是这样啊。”神仙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转头,看着云暗鸣的侧颜,道,“不过,安宁候也同我说了,要和景将军您讨教兵法。”

    “哦?真的?”景川钎漫不经心地说着,视线从云暗鸣的脸上擦过,最后,定在神仙儿的脸上。

    “嗯,景将军练兵有方,威名远扬,我也是仰慕已久了。”云暗鸣嘴角噙着笑,目光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

    眼前这名将领,看着轻快随意,但是无人敢单凭此,就轻视他的功绩。

    景川钎微微颔首,原本心中无所波澜,但是听到那仰慕二字,心上微变,总觉得有些许古怪的刺耳,他看了一眼神仙儿,语气懒懒道:“讨教倒是谈不上。”

    云暗鸣和景川钎之间一来一往地讲着,神仙儿默默观察两人之间的反应,总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古怪。

    这古怪她也不好细细分辨出来,待她回过神来,景川钎和云暗鸣已然约好了去马场比试箭术。

    温锦裴见神仙儿没什么反应,拉着她一起跟上前边的两人。

    温锦裴不动声色地打听道:“福禄兄,你和青云将军是怎么认识的。”

    “……啊?”神仙儿思考一番,没细细展开,只道,“我在盛京,青云将军也在盛京,所以,抬头低头总是能见着的。”

    “哦。”温锦裴一笑,喃喃道:“这倒也是。”

    温锦裴见柳絮轻过来了,松开神仙儿,忙不迭地离开身侧。

    神仙儿默默摇了摇头,低着头,只身一人往营帐方向走去。

    日头正猛。

    一声嘹亮的鹰啼破开天际,由远及近,绕在神仙儿的耳边。

    “阮阮!”神仙儿喊道。

    只见那只白色威武的海东青本想避开这头的,奈何,一声喊,它一个激灵,无奈地往回折返过来。

    “阮阮,景将军人在马场,你这是去哪儿?别走错路了。”神仙儿小声提醒道。

    神仙儿眉眼一弯,招了招手,道:“跟着我吧。”

    阮阮又啼了一声,小脸上多了一股子疑神疑鬼的劲。

    最后,狐疑半天后,还是老老实实地落在神仙儿的右肩上。

    神仙儿也是身子微微一颤,她稍稍有些意外,这放在往日里,这小东西虽不疏远它,但认准人的,轻易不会停在谁的肩上。

    至少……除了景川钎,她还没见这小东西落在谁肩上,连她自己也从没这待遇。

    今儿个是什么情况?

    神仙儿望向自己的右肩,对着那小东西道:“阮阮,我又不怎么你,你抖什么?”

    “还有……咱们关系什么时候那么亲近了吗?”

    海东青瞄了一眼神仙儿,颤颤巍巍地还抖了抖爪子,顺时,爪子一紧,抓牢神仙儿肩上的衣料。

    一声啼叫轻轻的,传到神仙儿的耳边,却让她睫毛无意识地眨了眨。

    啼叫声又漫长地绵延了会儿……“昨……夜……你与主人……亲近,所以……我与你理应亲近。”

    “我与景川钎亲近?”神仙儿一惊,颤了颤,语气中透着不容忽视的震撼。

    阮阮尖尖的嘴巴一张一合。

    神仙儿急道:“我……我干嘛了?”

    阮阮调了个方向,从神仙儿的右肩转至左肩,鹰嘴里流出的话多了询问的意味……“你是女子吧?”

    “昨日,拉着……主人……不放。”阮阮扬声道。

    神仙儿眼睛瞪大,脑子一白,她,她,她,到底昨夜做了什么?

    神仙儿捏了捏自己手心上的软肉,疼痛感酥酥麻麻地从手心传来,她迟疑片刻,幽幽问道:“阮阮,我昨日到底干了什么?”

    “很……荒唐……的事。”阮阮仗着自己见证了事情的原委,鹰眼都涌动着明显的得意,它想是想到了什么,立即道:“我告诉你……你可不不能扒我皮毛。”

    “我扒你皮毛干嘛,你说。”神仙儿说出话时,喉咙都藏着几分涩,她昨夜醉昏了,能干什么荒唐事,总不该找景川钎一通批判,大晚上跟景川钎比试吧。

    亦或是,告诉景川钎她是谁……

    除此之外,她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荒唐事,连阮阮都能一夜间对她亲近到如此地步。

    神仙儿忍不住地皱了皱眉,目光定在阮阮的白毛黑纹上。

    阮阮在卖关子,神仙儿却等不下去了,她伸手,精准地一巴掌拍在阮阮的屁股上。

    “……你……”阮阮迅速弹开。

    神仙儿急道:“快说快说……”

    阮阮眯了眯眼,那表情,落在神仙儿眼里,真就和景川钎如出一辙,但是,她此时心里乱糟糟的,顾不上去想这么多了。

    阮阮一个飞,又重新落在神仙儿的右肩上,嘀嘀咕咕一大串,道:“昨夜……昨夜……你找主人……你找主人……亲亲……亲亲。”

    阮阮还在诉说着什么,但是神仙儿整个人像是石化了,原本往前迈的腿也顿住了,呆呆地停在了原地。

    亲亲?

    她是疯了吧?

    怪不得景川钎刚才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古怪得很。

    原来是干了这种蠢事,就算是醉酒,也不能如此厚颜无耻地断人清白啊!

    神仙儿整个大脑都在嗡嗡嗡地叫,叫得她越发不清醒,越发不知所措。

    现如今,她是真的后悔了,如果不问就好了,她为什么要听懂阮阮的话啊。

    什么都不知道,就当一切没发生,做个大傻子,那该有多好啊!

    可惜,为事已晚。

    “我如此胡来,景将军昨晚有没有生气?”神仙儿缓了一口气,小心地试探道。

    “这我……不清楚……,王……嗯……主人的心思,我猜不透,你还是自己去问他吧。”阮阮鹰嘴尖尖的,仿佛一击,就能在神仙儿的心上扎下密密麻麻好几个小洞,钻得人生疼。

    我问?这我怎么问得出口。

    神仙儿干脆不走了,在旁边的石凳上歇了一会儿,开始拼命回想昨日的细节。

    昨夜跟云暗鸣聊完,她又困又累的,酒醉上头后,怎么尽干些平日都不曾想过的事。

    神仙儿的心还是平复不过来,她缓了好久,阮阮一碰到她的右肩,她就觉得心慌得很。

    景川钎这人那么矜贵,她搞这么一出,以后,景川钎没准真以为自己对他另有图谋,女扮男装也是故意接近,保不齐,景川钎会觉得自己是个古怪的异类。

    唉——

    神仙儿缓了缓,缓到一半,阮阮趁机在她右肩上点了点,火上浇油道:“你把……主人的……蝴蝶弄掉了,主人没说什么……也就擦了擦。”

    “阮阮,你别刺激我了,自己找个地玩去吧 ”神仙儿哭丧着脸,抿了抿唇。

    景川钎那么宝贵的刀,她把蝴蝶弄地上去了,蝴蝶都得被擦一遍。

    那……她亲了景川钎,这不得把她嘴撕烂。

    反正,照景川钎那傲娇的劲,肯定不撕他自己,要摧残,也是摧残她这个忠勇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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