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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回

    ——

    这修王府赵书廷来的次数不多,今夜贺寿,也是有份大礼奉上。

    赵书廷带着吏苏,已经进了府。

    也是他官职不高,见着又是这行查司的行头,刚进府来,也只有那么几个大人跟他打了招呼。

    赵书廷也不在意,如今是什么局面,他也看得清楚。

    现在在这些人的眼里,还是去赶紧巴结这王府的主人最好。

    想的深了些,赵书廷都还没注意到走来他身边的人。

    “赵指挥?”

    走近他身边的是大理寺的海大人,之前他也见过的。

    赵书廷也规矩的回了礼。

    海大人是敢来跟他搭话的,但他往赵书廷身上多瞧了瞧,见着他和他身边的这个人都还是空手来的,海大人还有些惊讶,又开口问着他的贺礼。

    但赵书廷只是淡淡一笑,又说是一份大礼,随后会拿来的。

    “赵指挥,近日长京城内办的案子太多了,上一次那沈侍郎的案子,大理寺的人承办以后,修王殿下的人来打过了招呼。”

    他跟在赵书廷的身边,低声跟他回复了几句那案子的情况。

    他是有心的。

    “当初若是这沈侍郎落在了赵指挥的手里,恐怕,他也熬不过几日吧。”

    海大人嘴上还带着笑,谁也都能看出来,今夜这场局面,就是个巴结奉承的局。

    但他来这里,也只是一般随礼。

    “海大人,我们还是先入座吧。”

    赵书廷不大想多言,还好来之前他已经吃了点东西,纵使这宴席上的东西再好吃,也是吃不饱的。

    大家都是来看戏的。

    海大人听懂了他的意思,也没有再多言。

    关于沈侍郎这个案子,当初本就是修王殿下提议交给大理寺的人来审理的。虽然现在是有确切的证据,但是沈侍郎是修王殿下的人,他想保住他,凭着现在的风头,底下的人谁还会多说什么。

    只要上头没有决定要杀,那他还是有活命的机会的。

    赵书廷本是该坐在席尾的,但是这开宴了,赵书廷还未坐下,这也已经有人请他去前面坐了。

    下人还传这是修王殿下的意思,赵书廷既然是未来的驸马,他们也就算是一家人,那样生分干什么。

    还是该坐得近些。

    这海大人也懂眼色,已经走去另一边坐了,这是皇家的事,他可不想多掺和。

    还是让这个未来的皇家女婿去应付吧。

    赵书廷也点了点头,还是跟着他去了。

    他的位置就处于修王殿下的座下,这说话的距离都近了不少。

    赵书廷是感觉有些不舒服。

    今夜来王府的臣子很多,赵书廷一直端坐在这儿,见着修王殿下还没有入座,又转头来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一桌佳肴,也是毫无胃口。

    颇有些无聊。

    以往他也是不大喜欢参加这样的场合。

    正冥想之际,赵书廷的耳边又传来了一阵响动。

    “臣等参见修王殿下,恭祝殿下生辰之喜。”

    赵书廷听着堂上是有声咳嗽,也立刻站了起来。

    “臣,参见修王殿下,恭祝殿下福泽深厚,寿比东海。”他说的客气,心里也没真的当回事。

    赵书廷没抬眼来看修王,只是长着嘴,念完了这几句客套话。

    “都坐吧,今日是喜宴,诸位大臣们,不用多拘束。”

    “谢殿下。”

    赵书廷才要落座,又听得门外传来的声音,

    “盛朝公主到!六皇子殿下到!”这是内侍的声音。

    修王的耳朵动得也很快,他只听见了前面要来的人,正是要起身去亲迎。赵书廷停在原地,正是要行礼。

    “臣等参见公主殿下,参见六皇子殿下。”

    公主牵着六皇子,也进了屋内。

    “都坐吧,今日是皇兄的生辰宴,自然是要听皇兄的。”公主很自然的说了两句客气话,她的眼睛随便一转,也看见了那还站着的赵书廷。

    修王刚刚的脸色还不甚好看,但一见着了公主,他就先要来问,公主是给他准备了什么好东西。

    他是很期待,但公主却也很淡定。

    “皇兄还是先用饭吧,东西我已经交给底下的人了,等会儿皇兄还是自己去看吧。还有阿令送的哦。”

    公主还是先提了提她身边的六皇子,他这算是第一次出宫,第一次站在这么多的百官大臣前面。

    公主也是想让他们都还知道,宫内还有一位六皇子殿下。

    赵书廷回了神来,他瞅着那些大人们看见了这六皇子的反应,心里也是庆幸,正感叹公主幸好带了他来。

    也可见,如今明帝对于六皇子,其实还是有几分疼爱的,过往的就不算了,如今只看眼下。

    ——

    赵书廷还在座上站着,直等着公主和六皇子也入了座,他才行了礼。

    赵书廷和公主对了一眼,那六皇子见着了赵书廷,也是热切的跟他打了招呼。

    赵书廷也回应了他,虽然是还小,但毕竟是皇家的人,自带的几分气质还是有些不同。

    “今日也算是我们一家人聚在一起好好的说会儿话,都不要客气。”修王殿下入了座,刚说完,这礼乐丝竹,该起的还是起了。

    赵书廷就坐在六皇子的对面,他多看了六皇子几眼,想着他如今要不是有公主护着,日后哪里还有机会登上帝王之位呢。

    他的心有些乱,他已经准备好了一份生辰大礼,只是此刻,赵书廷瞧着眼前的公主和皇子,他又有一丝犹豫。

    今夜他只带了吏苏来赴宴,其余的人,都在附近候着,还等着他的差遣。

    但是今夜公主和六皇子都在这里,他要是真的做了的话,赵书廷还担心,公主可不一定会站在他这边。

    毕竟修王和她还是亲兄妹,自己这样做了,那便是挑拨离间。

    他握着酒杯的手,其实有些发抖。一边候着的吏苏一直看着他的反应,见着他的酒杯空了,又上前去要给他添酒。

    “大人,计划有变吗?”他瞧出了赵书廷的不对劲。或许是因为见着了公主,所以犹豫了。

    吏苏也能明白赵书廷犹豫迟疑的点,是因为情。

    吏苏跪在他的身边,借着添酒的功夫,又问了他一句。

    “不,没有变。”赵书廷说的肯定,他的神智还是清醒的。他的眼神投落在了手中的酒杯中,但余光里,也还有公主的身影。

    “等会儿我一跟他提了,你就让他们去准备好。”

    “不得有误。”

    “是。”

    赵书廷边喝着酒,又往公主那里看了一眼。他明白,等着今夜过了,或许连公主也不会再相信他。

    可他必须做。

    ——

    宴席上的各类歌舞,赵书廷连头都没怎么转,也没多大兴趣。他算着时辰,这份备好的大礼,还是要压轴比较好。

    只是,修王殿下刚亲自剥了螃蟹,又挑了鱼刺,叫人去送给了公主,他又转头来看着了赵书廷。

    “赵指挥?”修王出声喊了他一句,赵书廷也回神转了头来。

    他见着赵书廷一直在那里喝着酒,也不怎么说话,是觉得他心里还藏着坏。

    他的眼里,带着几分不怎么友善的敌意。

    赵书廷听着他叫,也放了手里的筷子,及时的转了眼来。

    “殿下?”

    “吾之前因为那田中令的事,跟赵指挥闹的还有几分不愉快,今日以酒水一盏,还希望赵指挥不要太在意。”

    “殿下此话言重了,臣担当不起。要说请罪,还是该臣向殿下请罪才是。”

    赵书廷说罢又倒满了一杯酒,站起来朝修王殿下行了礼,自己喝尽了杯中酒。

    他穿的有些单薄,这酒也是冷的,公主瞧见他还是一杯又一杯的喝酒,也是有些担心。

    他是一个还有公职在身的人,怎么还能这样心里没个数。

    况且,酒后容易生事,他明明知道。

    “呵,赵指挥客气了,都是一家人,何须这样见外。我们都是为了公事,在外就是公事公办,在这里,就无须这样说了。”

    “是,殿下说的有理。臣再以酒水三杯,感谢殿下美意。”

    吏苏听话又给他续满了一杯酒,他也是担心赵书廷这样喝,误了事怎么办。

    “好。”

    耳边的丝竹管乐,已经环绕了好多时,赵书廷算着时辰,也该是他奉上大礼的时刻了。

    “修王殿下,臣,今日还有一份大礼,想要送给殿下,以做殿下的生辰之喜。”

    该吃饱的都吃饱了,此刻的精神也更好了些,想要看戏的心思也已经到了顶点。

    那些大臣来客们,听着是还有个节目可看,也是睁大了眼睛,都注视着赵书廷。

    但他这话,是还有不大容易理解的地方。

    修王殿下听着他这样说,也是不大明白。他放了手里的筷子,手一挥,示意他继续。

    “殿下,臣为准备这份生辰之礼,也是花了好一番心思,还望殿下看后,会喜欢。”

    赵书廷转眼看了吏苏一眼,示意他可以准备了。

    他们的人一直在外候着,没几刻,这堂下便搬进了很多东西来。

    ——

    搬进来的东西是四张唱戏用的白幕布。

    侍从拿着这几张白幕布在堂下先围成了一个四方形,他们请的好些位背着东西的人都走进了这四张挂好的白幕布之后。

    他们是还在布置唱戏的场子,这座上的诸位大臣紧紧盯着他们的动作,是没看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赵书廷只安然的坐在那儿,也看着他们一手在准备。

    不多时,这四张挂好的白幕布后,已经能看见刚刚进来的那些人的身影。

    修王殿下往堂下看了好一会儿,见着这又是白幕布的,又是什么小皮戏,他算不到赵书廷今夜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只是冷眼的瞧了他。

    六皇子还嚼着自己嘴里的几块点心,看着这般布置,他还以为是民间的什么新鲜式样,眼神一直盯着也不转。还是自己不大懂这民间的花样,也是看个新鲜。

    公主是个明眼的,虽也是看着,但是她的神色并不是很好。

    赵书廷这是什么打算,是在皇兄的寿宴上要请人来唱戏?

    什么鬼?

    她用余光偷瞄了赵书廷几眼,他没看过来,也是看不明白她的意思了。

    没一盏茶的功夫过了,这四张白幕布后,便慢慢的传出了一阵鼓点声。

    这四面上,都有人在拉着几个小皮子在唱戏。

    “看,冷剑相接,今夜,便叫你再不能走出这个书房!”

    “呀呀呀,哪里来的刺客贼人,竟敢夜闯相府!”

    “大胆贼人,今夜叫你们有来无回!”

    两方都放了长了气势的狠话,然后便是一阵厮打。

    请来唱戏的人,都是长京城内有名的技人,只唱一曲,连朝堂上的很多大臣,也愿意挥掷千金。

    这般嗓子,中气十足,那是将这曲故事都唱出了堂外去。

    赵书廷边喝着酒,手里还边剥着橘子,他还坐的安然。

    公主只听了几句,立时也便已经猜到了赵书廷今日这般安排的意思。

    她投了一个眼神给他,像是在质问。但赵书廷只对着她笑,还朝她扬了扬自己刚剥好的橘子。

    公主却已经没了心情,又转了头去。

    这个故事话本,是赵书廷自己写的,写好了就请了他们来唱,这般故事,其实很吸引百姓们的注意。

    “哎哟,尔等若再敢往上走一步,便如此人一样!头颅被砍,不得往生!”

    “大人,护驾来迟,还请恕罪!”

    “无妨,都给我拿下!”

    “是!”

    又是一阵紧密的锣点声,这些大臣们,看戏那是都看入神了,一个个的都只看着那白幕布上的皮影,那是做的万分精致,这出戏的主人公,也有几个已经猜到了是谁。

    相府遇刺,这件事连明帝也都知道。

    但六皇子是纯纯的不懂这是何意,还问着公主这就是近日城内最流行的皮影戏吗。

    一话一问之间,这出戏又过了一个节点。

    这戏里提剑的那个遇刺的人,真是好功夫,都给反杀了。

    等着这出戏完了,他还要拍手叫好。

    公主却无奈的笑了笑,也没有回答他。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锣点声结束了,这出戏也唱完了,席间,只能再略略听见一点稀落的鼓掌声。

    这宴席上的氛围也变得更诡异了些。

    “赵指挥?这出戏,又是何意啊?”

    修王殿下整个人,已经都没了什么好心情。他转眼来看着赵书廷,刚刚才打翻了手边的酒杯。

    这堂内的气氛有些微妙,那些大臣们一个气也不敢大喘,都在看着修王殿下的脸色。

    他们也是明白了,这赵书廷明显就是来砸场子的。

    这到底是个什么神仙斗法,皇子与皇家女婿之间的作妖,这才是一出好戏啊。

    气氛有些紧张,公主也没有出来给他解围,她也想听听赵书廷此举究竟是何意思。

    “哈哈,殿下,这便是臣自己写的一出戏本子。”

    “臣将前几个月在家中书房遇刺的事,写成了这出戏,是想请殿下一观。”赵书廷还笑着做解释,但他也是皮笑肉不笑的。

    “所以呢,吾是还看不出这里面是有何喜啊?”

    修王等着他的解释,自己也没了胃口。

    他的意思,是赵书廷说的太勉强。

    赵书廷起身来站在了修王殿下座下,拱手行礼继续说道,

    “回殿下,这出戏便是喜。”

    “臣之前抓住了这几个刺客,在司狱里严刑酷审了好一番,都说他们先头都是打着那逆王的旗帜来取臣的性命。”

    “可是一番审问之后,臣才发觉此事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赵书廷说了这句话,又示意底下的人先将这些东西给收拾下去,他还有礼。

    “这些刺客,背后的主人,就在长京之内。”

    赵书廷这不明不白的话刚一出口,这堂下的议论声便是不止。

    公主瞅着他们说话之间要冒出的火花,心里也有些急,赵书廷和修王之间的冷眼对峙,那是太明显了。

    她虽久居内廷,可是也见过了很多弯弯绕绕的心计。

    对于她来说,这便是为难的地方。

    ——

    还未等着他们二人再开口,公主已经先起身来,对着修王又道,

    “皇兄恕罪,妹妹觉得身体有些不适,就想先回去了。”

    公主行了礼,动作干净利索的,她直接就带着六皇子离了席。

    走的时候,她也都没多看赵书廷一眼。

    这件事当初赵书廷可是没有告诉过她的,原来想要取他性命的人,便是自己的皇兄。

    他一直都在瞒着她,公主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不想让自己提前犯难。

    但如今,这事实也已经很清楚了。

    今夜在修王殿下的生辰宴上还要做这般举动,公主是心里还闷着一口气,带着六皇子急急的出了府。

    修王还没多跟她说两句,见着公主已经起身走远了些,他急急的又吩咐了身边的人赶紧跟着去看,又对着赵书廷道,

    “赵指挥究竟是要做什么,连公主也看不下去了。”

    “刚刚赵指挥的话里,所指这些刺客背后的人,是在说吾吗?”修王是在厉声质问他,赵书廷今日,实在是让他心里很不痛快。

    “啊这?”修王殿下直接揭开了他话里藏着的敌意,这堂下的臣子们一听,那是都转过了眼去,一直捂着自己刚刚要跳起来的心。

    “赵书廷是疯了吗?敢这样说?这不是拿这等下流之物来污蔑修王殿下吗?”

    “这是犯了大不敬的罪,在殿下的生辰宴上还敢这样放肆,是真不怕陛下问责吗?”

    “也就是仗着相公和行查司的名头,他才敢这般放肆,这还不知道冷家和田家的事跟他有没有关系呢?”

    底下是议论纷纷,赵书廷的耳朵里也进了几句闲话,虽是不大好听,但是他们说的也是没有错。

    “殿下,臣说今日之喜,便是查出其实他们都是在污蔑殿下。”

    “他们都是那逆王派来的人,想取臣的性命,但是又借着修王殿下的旗号,这就是在挑拨君臣之间的关系。”

    “所以臣今日安排这些,便是想还殿下一个清白。”

    赵书廷话毕,行查司的人又将当初来相府刺杀的那三哥人都提了上来。

    赵书廷当初留着他们没有死,便是还有一用。

    他们的脚筋都被挑了,已经是站不起来,只能这样瘫坐在地上。

    他们身上还有血,都怕脏污了这块铺上了红细软毯子的地。

    修王殿下的眉目紧皱,手也握紧了些,他今日虽是寿星,但是现在也只是看着赵书廷这般任性胡来。

    赵书廷下了一级阶梯,往那三人身边再走了去。

    他站在了他们的面前看着,这么久了,这几个犯人一直都在司狱里待着,如今已经快是面目全非了。

    吊着他们最后的一口气,赵书廷在他们眼前半蹲了下来,拿手托着了中间那人的下巴。

    “今日是修王殿下,你们主子的生辰宴,见着了殿下,也该跟殿下恭贺一句吧?”

    被他拖着下巴的人,已经是一脚踏进了阎王殿。他半睁着眼,还是一头污糟的头发将他的眼睛半遮着,但也还是能对上赵书廷的眼神。

    “原来大人当初留住我们的性命,就是要做今日这样的打算。”

    “大人真是很有耐心,也够狠。”

    他透过赵书廷,还是能看清楚堂上正坐着的修王殿下,他面色冷峻,还想着自己今日这般喜气的生辰宴,都被赵书廷给毁了。

    还说他事关什么刺客刺杀的事,他咬着牙,眼神也狠厉。

    “快说啊,说完,就可以上路了。”

    赵书廷甩开了他的脸,大声朝他们继续吼着,是要他们向修王殿下恭祝生辰之喜。

    明明是刚吃饱喝足,但是两旁的各位大臣们还是觉得自己嘴里生着涩,喉咙里发着干。

    被折磨成这样的牢狱之犯,也正是他赵书廷的手笔。

    他们是感觉到了好一阵的阴风卷到了他们的身侧,身子也直发抖。

    今夜唱的这出戏,远远不及看见这几个罪犯来的最为震撼。

    “恭祝,恭祝,殿下,殿下,福泽深厚,寿比南山。”这最后说的南山两个字已经是快要听不见声音了。

    他们趴在地上,还用力的昂着头来,是想要往那正堂之上坐着的人看,但眼里也已经流出了不小的泪珠,一整个发红的眼眶,那眼底里刻着的红血丝,就如他们背上的一道道鞭刑过后留下的痕迹一般。

    修王也没说话,只是不语。

    他们三人又要来磕头,只是动作很慢,赵书廷一直站在他们的身旁,看着他们磕下的头,正好和自己的靴子是同一个水平线。

    他心里,还很平静。

    “殿下,他们在临死之前,还能向殿下澄清这其中的误会,也是殿下给的机会。”

    “这头也磕了,词也说了,误会也澄清了,人也没有必要再留了。”

    “动手吧。”

    听着动手两字,有些大臣是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又立刻站起来,有些愤恨的对着赵书廷道,

    “赵指挥,今日是修王殿下的生辰,你如此行事,是忘记了上一次被弹劾的折子里说到的那些话了吗?”

    “你身为臣子,对着君主犯下大不敬之罪,难道还不知收敛吗?”

    他指着赵书廷说了好一通,修王的意思,也大概就是他所说的意思。

    “苏大人,我刚刚已经说了,这里面的误会已经澄清了,这哪里是又犯了什么大不敬的罪呢?”

    “这些刺客当初要来取我的命,说是受了修王殿下的旨意,但是我已经查清楚了,不是修王殿下。”

    “这背后的黑手就是在长京内,难不成,是苏大人?”

    “你!你!说些什么瞎话!”

    “那苏大人这么气急败坏干什么?是心虚了?还是担心他们三人再在这儿会再说出些什么来?”

    赵书廷也昂着头回怼着他,继续又道,

    “从刚刚到现在,这修王殿下都还没有说什么呢,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难道,这不是大不敬吗?”

    上一次赵书廷和那几个谏官互相争辩,有些大臣已经见识到了赵书廷这嘴上功夫的厉害,是觉得今日这出戏啊,唱的真是好,还真是像赵书廷写的词。

    “你,你,哎呀。”

    这苏大人很无奈的甩了袖子,又坐了回去。

    他是气的有些厉害,旁人是见着他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赵书廷瞧着他这吃瘪的样子,心里对着他骂了句废物。他连那些谏官都不怕,还会怕他这个苏左正,就是礼部的人。

    座下其他的人也都不再多言,地上瘫坐的这三个刺客,已经赵书廷的人给当场处决了。

    血流了好大一块地方,赵书廷眼神示意他们将这三具尸体给再拖下去,转身又对修王殿下道,

    “回殿下,此事,臣已经当着这么多位同僚们的面,向殿下澄清了。从此以后,殿下与臣之间,也再无任何不必要的误会。”

    “臣真心恭祝殿下,福泽深厚,寿比南山。”

    南山两个字,赵书廷是咬着牙说的,话完,赵书廷又解释自己还有公务在身,不能再多耽误了,就此告退。

    他走的步子很急,都没看见修王殿下甚是生气的打翻了自己面前的好几盘点心果子。

    修王殿下身边的人也都不敢抬头多言,只是颤栗的站在一旁,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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