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柱子,你还记得我教过你的太虚飘渺阵吗?以紫微星为主,周边延用七星,七星之间紧密相连却又相互牵制,若是将这七星的走位重新排列,紫薇星为辅,其他七星为主,能不能成要看你的了。”

    “好,师父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柱子抬眼看着夜空,此时天幕的星空非常之多,而紫微星又走的是移位,且移动速度非常的快,肉眼很难精准得把控它的位置。

    突然他灵机一动,将南吕曾经给她重画的星图拿了出来,其实每个星星都有天地之下宇宙之中的运行轨迹,既然能寻道轨迹,自然能捕捉到紫微星的方位。

    “你们所有人将上衣全部脱了。”南吕拿剑指向这群村民,虽说现在是晚上,但要当众脱衣服这多少有点抹不开面儿,大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没人敢行动。

    “听南吕的话,她让你们脱衣服就脱衣服,哪怕她让你们去吃屎,你们也要去吃!”储策所学的星象都只是在梦中,短暂之际并未得到月神的真传,但柱子不一样,柱子是南吕手把手教出来的,虽然心中有些吃味,但他似乎猜到了南吕想做什么,于是他率先将衣服给脱了下来,露出了后背。

    在他的后背上同样的也有一个紫微星的图案。

    有他带头,其余众人不论男女老少也都纷纷脱掉了自己的上衣,每个人背上都有一个紫微星的图案,只是这图案大小不一,深浅不同。

    只见南吕宗纵身一跃,整个人腾空而起,此刻她与夜空中的明月融为一体,相得益彰,一时间竟不分你我。一袭白衣轻舞,手中的泠月剑更是熠熠生辉,每一招一式都像落入凡尘的精灵,只见她开始作法,剑的威力也越发强大。

    而这边柱子的阵法也已经完成,二人对望一眼,只见南吕开启剑阵,每一道剑气稳稳当当穿过这些人的胸膛,瞬间在场的两百七十号人化作灰烬。

    南吕也像是耗光了所有的力气,从空中缓缓坠落,柴道煌飞身而起将她抱在怀里,“南儿,你怎么样了?”

    南吕没有说话,但眼底竟显悲怆,她虚弱的闭上了双眼在柴道煌的怀中昏睡了过去。

    此时乌云散开,天雷已止,神女峰坍塌,整个无冥村像是消失了一样,如梦似幻,了无踪影。

    次日当南吕醒来发现自己与柴道煌躺在一荒芜的空地上,还有小兔子跟姮娥,她看着曾经这儿熟悉的一切,如今却被她亲手摧毁,整整二百多条人命,死于她手,不禁悲从中来,啐了一大口血。

    “南儿,节哀顺变,此事并非是你的错,你也只是顺应天势而为,切勿损了自身。”看着她难过,柴道煌也跟着难受,不过他庆幸的是南吕并没有回忆起关于过去,即使她知道自己就是月神,也是神界的太阴神君,那也无妨。

    只要她记不起自己的神骨是如何没得就行,至于别的在柴道煌心中都无伤大雅。

    以前他害怕南吕知道自己真实身份,无疑就是怕南吕与他反目,如今他竟不怕了,因为他想光明正大的爱她护她,而再也是以兄长的身份。

    “我的真实身份是神界的神君,也是六界敬仰的月神,而非普通人家的女儿对吗?”南吕直逼心口,她不想再对自己的身份猜疑,更不想活得不清不楚。

    有时只有知道了来处,也就明白了去处,当时她还不明白为何储策说的只有月神才能斩杀他们,原来这一切都是因果,当日之因造就今日之果,当时她引储策入梦,告知他如何以鬼天绫引渡,然储策却会错了神意,直接将他们变成干尸,让他们苟活千年之久。

    所以当命运之轮让南吕辗转至此,便是让她亲手了解了当日的错误。

    “嗯,你的确是神界的太阴神君,也是六界尊崇的月神。”柴道煌深吸一口冷气,还好,他将她神骨冰封在八荒苦境,这八荒苦境迄今为止无人敢入,也正因如此,他才敢大方承认。

    “我们也并非是兄妹?你是神界掌管姻缘的红喜星君是吗?”南吕无非是带着答案问问题,即使是肯定的答案,她还是希望柴道煌能亲口承认,她不想被他骗,更害怕被他骗,虽然他已经期满她很久很久。

    他轻轻地点头嗯了声,像极了犯错的小孩。

    南吕很是气恼不想理会柴道煌,问了句,“究竟什么才是真的,还是全都是假的?”

    她转身离开,柴道煌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喃喃道,“我喜欢你是真的,其他的都是假的。”

    他的声音极小,小到只有自己才能听清,他对她的喜欢是如此磅礴,而她却从不知情,他的爱自私又卑微,卑微到都不敢跟任何人提及。

    南吕在这荒芜之地找了块更为空旷的地方,建了两百二十一座衣冠冢,上头用了木桩刻了字,每一个干尸的名字她都烂熟于心,整整齐齐的衣冠冢是如此的悲壮,一点也不输琼宫的碑林。

    每一座衣冠冢都是南吕他们一手又一手堆砌而成,这些黄土都是极好的土,不干不潮,颜色清亮。

    坟前一盅酒,写意醉平生,亡魂何以安?唱罢离人恨。也正因此,才会更有体会生死离别意。

    南吕环顾四周,原本是一个安逸的村子,如今已成一片荒芜,昔日种种的欢乐都像是一场别逝之梦,但经此一事心中仍有谜团未解,她虽以让柱子借助紫薇星的逆转之力助他们获得一次轮回之机,但必须要查明他们真正的死因,再度轮回之劫,否则做太多也是徒劳。

    “我决定了要查出真相,看能否为他们寻得一线轮回之机!”

    “好,我陪你一起!”不论南吕想做什么,他都会奉陪,只是这次同行的还有那只小兔子以及姮娥,次日天亮这三人一兔就浩浩汤汤上路了。

    只是他们从不知道,此行一去艰难险阻,同时也会牵扯出更多的人,以及更深的秘密。

    往南行一千余里,有座?(que)城,相比甘渊城而言,此处更是萧条,如今临近中元节,家家户户门上都贴上了驱邪镇宅的符咒,大街上到处都是贩卖符咒的道士,有的甚至一张符咒卖到五文钱。

    这座城并不繁华,街上的道路都坑洼不平,有几个孩童你追我赶摔了个屁墩,疼得哇哇大哭起来。

    他们的父母见状不仅没有上前安抚,反而脱了他们的裤子当街胖揍了一顿。

    不远处的酒肆嘈杂声不绝入耳,甚至还有人对街互骂。更令人诧异的则是街头巷尾有不同的鼠类出没,更为离谱的是整座城脏乱不堪。

    寻了好久才找到家宾客微多,看着稍微干净点的酒楼,只是这酒楼有个奇怪的名字,叫“屠日”,而与屠日酒楼相对的则是一家茶馆,有意思的是这间茶馆取名“射月”。

    一家是酒楼一家是茶馆,按理来说经营的项目不一,客源也不同,应是没多大矛盾,可谁知南吕他们前脚刚进酒楼,身后就听见茶馆的老板骂骂咧咧的。

    原来这两家都是百年老店,彼此都不对付,将对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根本就容不下。

    那老板见南吕他们衣着光鲜身段优雅,一个个宛如谪仙般便将他们带上二楼的包房天字一号。

    酒楼里形形色色的人,一楼拢共有二十一桌,座无虚席,声音也很嘈杂。

    南吕他们所在的虽说是包房,但更准确来说只能算卡座,四面无实墙,只是用了吊帘,吊帘上的珠串形状有些特殊,像是某种动物的獠牙。而南吕他们所在的天字一号位置高,不仅能看到街道,还能将一楼尽收眼底。

    日渐午时,烈日灼灼,连卖符的商贩也撑不这日头,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那些爱闹爱玩的孩童也回了家,就连那群横行的鼠类也回了窝,所以此时街道上空空的,并无异常。

    再看看一楼的二十一桌人,不过奇怪的是每一座都有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同时第三桌的全部是群孩子,最大的也不过及笄,高高矮矮的围了一桌,足足十余人,在者就是第十二桌的人,除了那个襁褓中的婴儿外面其他的人都是带着面纱穿一身夜行衣,背着一把大弓。点了一大桌子菜却无人动筷,他们说着旁人听不懂的鸟语,还双手不停的比划着。似乎是在讨论什么伟大的计划,但却又意见不统一。

    “这是小店的招牌菜,几位客官尝尝看。”店家满脸微笑将店内最贵的五道菜给端了上来,分别是“红烧兔头,酱烧鹅肝,清蒸黑驴,爆炒牛蛙,还有就是一份十全大补汤。”

    “我们就三个人,吃不下这么多吧?”刚进店时柴道煌就瞥了眼前台挂着的点菜牌子,就这五个菜将近要五两银子,毕竟靠的是他在凡间积攒的那些贡品,若不省点花,没多久就会挥霍完。

    “不多不多,这些啊,都是我们当地的特色,几位爷一看就是外地人。来到我们这自然是要尝一尝当地的特色,不然岂不是白来一趟?”老板很热情的给大家都满上酒,“我这里啊只是个小店,几位爷能赏脸来我这吃饭,是我们祖上积德,我先敬几位一杯,若是小店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几位爷见谅!”

    这位店家也是个豪爽之人,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

    “店家,你这店跟对面的射月茶馆是不是有过节啊?就连店名都是争锋相对?”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店家挪了张凳子坐了下来,打算侃侃而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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