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其实店家给配的药并无问题,而真正的问题则出在那根长针,以及通过指甲缝渗入药液。

    “只怕店家不仅仅是个赤脚大夫,还是个用毒高手!”南吕淡淡一笑,只是点到为止,甚至都不打算出手阻止。

    店家有些诧异,随后他盯着南吕,此时站在自己面前这个高挑又绝美的女子,总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让人猜不出她的身份跟来历。

    药可医人,自然也可害人,道理大家都明白,这店家也不是个傻的,只是让他想不明白的是南吕为何不拆穿他,更不阻止他。

    “知道又如何?已经太晚了。”店家的眼底升起一团水汽,可转瞬即逝。

    正如他所言,已经太迟了。开弓没有回头箭,有些事他都已经做了,就只能硬着头皮一直做下去。

    “现在刚好,不早不晚。”南吕看了下那些妇人以及她们手中的婴儿,这些婴儿面色发紫,毫无血气,且周身笼罩着怨气,一看就是死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只是……南吕微微皱眉,这不过就是些婴儿,需要用这么残忍的手段么?

    “那些婴儿不是我害的。”店家自想必猜出南吕心中所想,但不是自己做的,自然是要解释的。

    南吕听罢只是微微点头,“既然不是你做的,你为何要将他们困在此处?”

    几十号人被困酒楼,甚至他们的家人都不来找回去,这实在是让人想不通,至于店家给那名妇人投的毒,只是慢性毒药,看上去像是死人,实则这毒并不致命。

    况且,这店家是通过细长的针从指甲缝投进,一般人很难发现异常。若真有害人之心,不可能去掩饰这么多,更不会只用这种看上去很烈实则不致命的毒,唯一的解释就是店家不想害人,但又不得不去害人。

    当然,这也是南吕片面之词,真相如何还有待查明。

    “我……”店家欲言又止,但他还是坚持将碗中的毒药都给她们注进体内,而南吕并没有阻止,只是在一旁观察着。

    就在这时,突然有个妇人哇的一声,眼睛翻白,然后就是抽搐不止。

    “你们快制止他,不然她会像疯狗一样出去咬人的。一旦被她咬伤就会得跟她一样的病!”店家大喊一声,全然忘了南吕他们似乎是要来找他的麻烦,但眼下顾不上其他的,只要阻止那妇女,其他的一切可容后再议。

    柴道煌迅速走到那名妇人身后,一掌将她给拍晕了,随后只觉自己手臂酸麻,手上瞬间出现很多红色的小疹子奇痒无比。

    “这妇人到底得的是什么病?痒死我了!”

    若不是店家端过来一盆药水,让他洗干净手,恐怕他就要上手挠了。

    “整个榷城的人,都得了这种病,我治不了,只能把他们关在此处。时不时给她们扎几次针。”扎要这最后一次针,店家就找人把她们给送了出去。

    “你的家人也染上了?”南吕尝试着问,整座城都透露着古怪,若是全民皆病恐怕还得从长计议。不过对这个店家,南吕总是半信半疑。

    “她们都成了肥料,我们这些人若是染上治不好就会变成肥料。”店家朝南吕揖上一揖,“姑娘既然能看出端倪,必定是高人,还请姑娘救民于水火,给我们一条生路吧!”

    “我需要知道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你若不据实相告,我自然也无法子帮你。”

    “扶摇山上,有吃人的怪物,这些怪物专吃死人,每年的今日她都会出来觅食,但这怪物有个特点,就是只吃妇孺,我的妻儿就是死在它手上,于是我便将这些妇孺都招揽过来,在他们的身上投毒,想借此杀死那个怪物,那怪物十分谨慎,导致每次只能用量很少。”

    “所以这些人都是你下的毒?目的就是想毒死那怪物?”

    “没错,我下的这毒都是慢性毒,短时间不会毙命,我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这个法子极其冒险,日后不要再用了,今夜我们会去扶摇山探探虚实,有劳店家带路。”南吕也朝店家行了礼后,就离开了。

    柴道煌跟姮娥跟在后头,不明所以,若晚上真要去扶摇山,此时应该回去好好准备,而南吕却在街上闲逛。

    其实南吕也不是闲逛,只是在找一个干净点的地方,按照店家所言染上的人最终都是肥料,那么肯定会有一处与众不同之地,只要找到这处地方,那么自然很多问题就能解释得清了。

    只是大街上都是一样脏乱不堪,甚至还散发着腐臭味,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一处干净之地。

    “那店家又骗了我们!”南吕道,原本被骗一次就已是极限,哪知这店家竟然满嘴谎言,这实在让人忍无可忍。

    整个榷城最肥硕的地方,不就是屠日酒楼的后院吗?满园春色,雾气腾腾,宛若仙境。

    “所以你的意思是那店家就是怪物?”柴道煌此刻也突然明白了过来,如果那店家就是怪物的话,里头的人此刻十分危险,可是如今他们已经街上晃了半日,恐怕此时赶回去,也已经太迟了。

    “若我猜的没错,店家就是火鼠!”南吕此刻十分沉着,“火鼠又称为火光兽,原本是鸿蒙时期最弱的一种,居于南方的火光山里,栖息在不尽木上,能在火中生存,通身赤色,遇火则强。倘若火鼠已逃到凡间,那么冰鼠跟旱魃估计也逃了出来。”

    “我们得赶回去!”听到他们的分析,姮娥也开始担心了,恨不得马上飞身回去。

    “姮娥,你先回屠日酒楼,我们还需要去一个地方。切记,千万别露出马脚!”南吕说完递给姮娥一个药丸示意她服下,而自己却是从另外一条路绕到射日茶馆。

    今日射日茶馆的生意很惨淡,日头还未落山,就已经闭馆了。这座茶楼面积不大,还不到屠日酒楼的一半规模,也没有屠日酒楼干净,刚走到后门就闻到一阵酸臭味,接着有几声婴儿的啼哭,啼哭声极其微弱,若不是耳朵灵敏恐怕很难分辨出来。

    茶馆门窗紧闭,实在很难看到全貌,若想知道里面究竟藏着什么秘密,恐怕得想办法混进去,只是别说混进去,就目前门口排成队巡逻的老鼠,都够人吐一壶。无奈之下柴道煌与南吕便双双爬上屋顶。

    同样,与屠日酒楼一样,这射日茶馆后院也是别有洞天。

    如果说屠日酒楼满院都是春色,那么这射日茶馆仿若已提前入了冬。

    满天飞舞的雪花,枯萎萧瑟的树,以及结冰的湖,这一切都预示着不同寻常之处。

    这时只见一□□的女子走了过来,她每走一步,脚下都能生出一朵好看的霜花来。

    不过再仔细观察,那霜花只有三瓣半,由此可见这女子的脚似乎受过伤。

    传闻在鸿蒙时,这冰鼠为了救火鼠曾被赤焰火烧伤脚心,若是没猜错,这里□□的女子就是火鼠的妻子冰鼠。

    看来这次他们碰到劲敌了。

    “看她的背。”柴道煌小声提醒着,这冰鼠正面看肤如凝脂,堪称完美,只是背部却有一个大洞,洞中流着黑色的毒液,那毒液像是火鼠给那些妇人注入的毒汁。

    按照火鼠的说法,它是为了毒杀扶摇山的怪物,所以不得不将毒液藏在妇孺的体内,只有这样才能让怪物在食用时毒液也渗入进去。

    可如今,冰鼠背部流出的毒液竟是火鼠给妇孺下的毒。

    如此一来,更加确定了那店家就是火鼠,而那些毒液就是从冰鼠的背部提取的。

    可是冰鼠的毒液又是从何处而来?还有她背上的那个伤口,又是因何?

    这些事一环套一环,好像没有个头绪,若想搞明白,甚至不知从何处着手!

    柴道煌想着这些复杂又头痛的事,脚下不小心打滑,一块瓦片掉了下去。

    “谁?”冰鼠抓起一旁的衣服迅速穿好,再抬头看时,那儿什么都没有。

    鼠类聪明又敏锐,听力更是一绝,冰鼠从不怀疑自己的听觉,当务之急是要即刻抓住屋顶偷看之人。

    当下下令,于是一大群老鼠开始执行分配的任务。

    红色的硕鼠因为比较打眼,就负责巡逻屋檐房顶等地,而棕色的灵鼠则是所有的地面全部得搜查。

    如此规模的阵仗,想必他们插翅难飞。

    但冰鼠没想到的是,南吕他们从没想过逃。只是从屋顶顺势而下,当她安排好鼠类巡逻抓人时,南吕跟柴道煌已经站在冰鼠的面前。

    “没想到这射日的茶馆老板,竟是个如此姿色的美娇娘?看来今日我们真是走大运了。”柴道煌吹了声口哨,像极了纨绔子弟,偏偏那冰鼠最讨厌的就是纨绔子弟,当下就给了柴道煌一个白眼。

    “不看后背,确实美,可若是看到那流着毒液的后背,就没那么美艳动人了。”南吕补了一刀,他们二人这次的目的就是激怒冰鼠,从而收了这冰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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