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原以为客栈老板人缘还不错,也在当地有一定声望,这些人自然会有近一半听他的,却不曾想这些完全不信任,不仅不信任,反而扛着锄头拿着扁担要与南吕他们决一死战,一时间这客栈门前闹闹哄哄的。

    “我看这客栈老板一定是拿了他们的好处,所以才连夜把我们忽悠到这,他们已是一丘之貉,我们绝对不能妥协,倘若他们非要我们离开,我们就只能跟他们拼了。”

    “跟他们拼了!不可能让一个外人来决定我们的命运!”

    当然起哄的这些人当中,闹得最凶的就是那个满脸胡茬的中年男子,他着一身藏色破旧衣衫,胡茬很多天没修剪过,显得邋遢不堪。

    更像是有预谋般的,使出浑身解数来阻止南吕他们。

    而经他这么一闹,群众的呼声更高,就更不容易迁移了,若没此人恐怕南吕他们早就带着这些人南下。

    南吕没功夫听他们废话,而是飞身跃起,直接将长剑架在那人的脖子上,“我不知你是受了谁的指使,但我南吕想做的事情,迄今为止还从没有人敢阻止,你若再多废一句话,我绝不可能留你!”

    “是吗?”那男人似乎一点都不怕死,只见他冲南吕一笑,然后头一仰直接抹了脖子,鲜血喷了出来,甚至还喷到了别人身上,就连南吕也溅了不少血。

    “杀人了,杀人了,他们都是坏人!”

    此时民怨更甚,人群中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随后这群人就纷纷抄起扁担往南吕身上砸去,柴道煌见状赶紧将南吕护在身后。

    “你没受伤吧?”柴道煌满眼都是担忧,其实他能看出那人是故意挑事,但这群人不一定能明白,只是一味的排外而已。

    所以此时跟他们讲道理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倒不如直接绑起来更干脆,于是柴道煌二话不说直接用他的红绳将这些人给绑起来,绳子的另一端丢给东无,“东无,你先带着这些人上路,我们随后就到!”

    “好!”东无点点头,于是牵起红绳带着他们南下。

    一开始这些人顽固抵抗,甚至扯着嗓子大喊,可谁知这红绳越是挣扎就勒得越紧,直到身上勒出了血印子,他们才消停了很多,再者这一路上冰鼠跟姮娥还会不时地给他们发放些水跟食物,大家也都深知反抗无效,就只能接受命运的安排。

    纵然心有不甘也只能忍气吞声,当然也有几个借故解手想伺机逃跑的,但最后都被苏黎跟抓了回来,暴打一顿以儆效尤,如此一来这些人也就不敢再造次,只能乖乖的上路。

    而柴道煌他们之所以选择留下来,是因为还有要事没处理好。

    白日里他们在东二街不是什么都没查到,而是发现了活人骨,也就是顺着这活人骨才顺藤摸瓜找到袁城主家。

    倘若此事不妥善处理,还会有更多的受害者,所以他们留下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解决这个大麻烦,永诀后患。

    “你想好对付活人骨的法子了吗?”柴道煌看着面色凝重的南吕,心中的担忧只增不减,若是南吕有把握,绝不可能是这副表情。

    但南吕此时想的却与活人骨无关,她抬头看向天空,深邃的夜空是如此神秘又庄严,“你说在神界之上会是什么样的世界呢?”

    “神界位居于十一重天,仙界在九重天,花界在七重天,十一重天之上的世界,恐怕没人知道吧?”柴道煌也随着南吕的目光看向夜空,曾经他也想过这个问题,但这么深奥的问题一般是没有答案的。

    谁知南吕若有所思道,“或许总有一天我们会越过十一重天,能看到之外的世界!”

    南吕拿出那枚金羽,一开始没注意,如今再细细看去,这细长的金羽上有无数道裂纹,就连上头蕴藏着的太阳神力也减弱了不少,“这片金羽是扶桑树金乌身上的么?”

    她对太阳神力并不陌生,若不是如今已炼化了体内的鸿蒙紫气,恐怕自己早已被这一枚小小的金羽所灼伤,六界之中拥有太阳神力能炼化金乌的人屈指可数,除了帝俊外就只有太阳神君初阳。

    “你知道扶桑树?”柴道煌问道,心中更是惴惴不安,他是真的很害怕南吕会将之前的一切都想起来,虽然他做好了心里准备,但他仍然希望这一天能晚些到来。

    “嗯,想起来了一些,在昭华颠跟太阳神宫外都有不少扶桑树,而这金乌便是赖于扶桑树而存活!”南吕并不关心柴道煌心中所想,她只是希望能尽快解决好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忧心事。

    就在这时,那人溅在南吕身上的血迹突然散发着非常好闻的味道,这味道有点像桃花味,更像是曾在甘渊城喝过的娘子醉,只是这些味道中混合着泥土的气息。

    “看来是甩不掉了!”南吕将外衣脱下,并用冥火烧了个干净,蓝色的火焰在这深夜如同魑魅魍魉般瘆人。

    “是钕淡吗?”这股泥土气息除了钕淡也猜不到其他人了,可若是钕淡的话,恐怕这次也是不好对付。

    毕竟上次才大战过一场,想不到这钕淡这么快就恢复了。

    “不确定,但跟她脱不了干系!”南吕观测着火焰延申的方向,这冥火是地火,与天火不同,所有的地火在燃烧时,产生的火焰都能指明被害人的气息所延申的方向。

    而此时,这火焰所延申的方向竟是城主家。

    好家伙,原来早已勾结上了,难怪袁城主门前有那么强大的阵法,甚至还养活人骨。

    若这幕后之人是钕淡的话,就什么都解释得通了。

    可这幕后之后除了钕淡外,是否还有其他人可就不得而知了。

    直到衣服烧热干净,冥火才熄灭,而那位抹脖之人此时竟变成了一道火光冲上天幕,随后什么都看不到了,唯独留下一枚金羽。

    而这枚金羽与南吕手中的金羽如出一辙,只是裂纹少了几道而已。

    “小心!”

    一道火光朝南吕袭了过来,柴道煌眼疾手快用归魂剑挡了一下,而那道火光也被避开到百里之外,火光慕然落地,将方圆百里都燃个干净,火光之处片草不留。

    这一道火光挡开后,紧接着有无数道火光齐刷刷的飞了过来,光靠柴道煌一人很难阻挡,这时南吕召唤出泠月剑,筑起一道剑阵,凌厉的剑气像是一道天然屏障,任何火光都无法侵入。

    “想不到你这丫头功法见长啊!”火光深处有一个穿一身红衣的女子,那女子正是钕淡,也是巫族的圣女,爅女娘娘坐下的首席长老。

    “想不到你这么抗揍,上次那一战竟让你逃过一劫!”南吕加强了剑阵,这次她不敢大意,也深刻地知道这钕淡没那么容易对付。

    “你说我们总是打来打去的,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我给你看一件东西,你看过之后还想打,我就奉陪到底!”钕淡邪魅一笑,缓缓落地,手中拿着的一枚玉佩,那玉佩形状如紫色玄月,只是缺了一角,纵然缺了一角,却掩盖不了其光华。

    她将这块紫色的玉佩在南吕面前晃了晃,“我想你对这块玉佩并不陌生吧?”

    这块玉佩初看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上面有些裂痕,还缺了一块,南吕并未想起这块玉佩在何处见过,又是何人之物。

    见南吕毫无反应,钕淡又补充了一句,“你还真忘了啊,这可是你母皇的东西!”

    钕淡将玉佩收好,继续嘲讽道,“还父帝还说你是个孝顺的,没想到你连自己母皇的贴身饰物都忘得一干二净!既然如此,那这块玉佩我就不给你了,反正你也不记得你母皇了!”

    一柄泛着白光的剑飞了过来,横在钕淡面前,“既是我母皇之物,还请还给我,别逼我动手!”

    “嚯,脾气还不小嘛。你想要这块玉佩也不是不行,你得跟我去一个地方,不然你休想拿到!”钕淡本就是想拿这块玉佩来跟南吕做交易的,在目的枚达成之前,她怎么可能轻易罢手?

    “我母皇在哪儿?把她交出来!”此时的南吕头疼欲裂,很多记忆从脑海中冒了出来,与此同时头颅钉也断了几根,这些回忆似乎要将她给吞噬干净,她已经来不及理顺这些杂乱的回忆,只是她知道,绝对不能让母皇受到任何伤害。

    那日在琼宫,她几乎耗尽真元,都没能找到母皇的一缕神魂,那时她就坚信母皇一定还活着,如今看着这枚玉佩,她更加相信她的母皇一定是被人挟持了,或者囚禁在某个她自己真元感知不到的世界。

    “你当我傻啊,我怎么可能会告诉你,我今日前来是想跟你做一笔交易的,若是交易达成,我就能将这枚玉佩还给你!我只能告诉你,你母皇还活着,至于在何处,又是如何活着,我就不能告诉你了!”钕淡邪魅一笑,那张美丽的脸上满满的都是阴谋算计。

    她在等着南吕入局,此局如果主角不在,岂不是失去了任何意义,却不知南吕也在等着她入局。

    “想不到堂堂高贵的钕淡圣女就连求人都是如此高傲,你我本就是仇敌,枚什么交易可言,你今日来找我,无非就是有事相求,但你又舍不下你的面儿,于是不得不出这一招,只是你枚想到的是,我从不受任何人威胁......”

    南吕说完,便飞身而上,身边围绕着的鸿蒙紫气,将天地都晕染成高贵冷艳的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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