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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漠月明(二十)

    魇镜中,易夙游神识归位,半空一片棱镜已经迫不及待飞向她。

    接收了海量信息,易夙游揉了揉眉心。她的表现没让人失望,亦未被困在其中,还拾回了大量记忆碎片。

    消化完毕,易夙游才触碰棱镜碎片。她不停坠落,直到完全落入黑暗。

    *

    易夙游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雕梁画栋的殿前,红墙黛瓦坐落于山崖瀑布之间,大门半掩看不清里面是什么。

    初夏阳光和煦,各色紫阳花开满了殿前两侧道路。

    易夙游起身,推开朱红色大门。

    里面非常空旷,显得第二道殿门格外遥远,两边竖立了巨大的石碑。易夙游走近,便看到石碑上的文字。

    易夙游不由地开口,“祁屿百字碑:至守夙清虚,无极通混沌。一念永纯真,世事常清静……”夏日恍恍惚惚,碑文有些反光,如在梦中。

    “夙游,你来了。”前方殿里走出来一名老年女子,银发盘得很规整,一身绛紫色长袍。她精神抖擞,径直走到碑前。

    “至槿……”易夙游开口,还未说完,便被她止住。

    “长话短说。你曾留下了一段话,如今正是还给你的最佳时机。”她停了一下很快说道:“忘却有为,正是无为。玄妙之剑,动中取静。大道洪荒,归虚为一。”

    “你的剑法已是四重境,还需精进。如今瑶壇开了,莫要错失良机。”易至槿说完,便转身离开。

    易夙游来到瑶壇,每一层的转动速度仍是不一样,取过金弓射了过去,光粒四溅。

    走出祁屿山,场景变化。

    这片山林倒没有那么密集,一路走过,山上灵气充足,令人身心愉悦。走过一个岔路口,一块巨大的山石上洋洋洒洒刻着四个大字:仙山问仙。

    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石头顶上躺了一名年轻女子。她手枕脑袋,直挺挺躺在上面。听到有人靠近,她一转头,嘴里的狗尾巴草掉了下来。

    她立马挺身,理了理一头短发别在耳后,圆眼薄唇高鼻梁,身着白色对襟短褂,宽松白裤,干净利落。

    “太师叔祖!您来啦!无畏已恭候多时!”她一边说,一边轻盈跳下来,恭敬地鞠了个躬。

    “易无畏?”易夙游走近,看着面前的女子,两人明明是初见,却又似曾相识。

    “是呀!您还记得易虚枝吗?我那不靠谱的娘早就丢下我在这个世界,然后跑了。我听她指示,在今年巳月等您呀!”她语速很快,眼里充满惊艳道:“太师叔祖,您是如何精准得知今日能开瑶壇的?太神了!”

    易夙游摇了摇头,易无畏也并不是真的想知道答案,只是赞叹不已。

    易夙游的容颜看着甚至比她大不了多少,见到本尊,易无畏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于是问道:“太师叔祖,听闻您的剑法每突破一层境都要沉睡数年,缺失了那么多记忆,您还记得师父她们所有人吗?”实际上与人相伴的日子是屈指可数,难以想象她清醒的时间都没沉睡的时间长。

    “自是记得。”易夙游点头,她怎么忘得掉呢?

    易无畏直觉觉得这个话题有些悲伤,哪怕好奇心再盛,也立马转移话题道:“初来乍到,让我替您介绍一下这个地方吧。”

    “好。”

    易无畏的服务精神非常好,觉悟也很高,为她详尽解说。

    朝源国,是一个现代化国度。这个世界有些特殊,除了有阳面,也有阴的一面。在这里存在着一些古法家族,专门解决阳面世界中解决不了的问题,只要钱财到位,有求必应。

    “我现在待的就是安氏家族,今天接到了一个来自荆市的任务,族长指名道姓让我去解决。”易无畏挠了挠头。

    “是什么问题?”易夙游问道。

    “事情是这样的……”易无畏一边带路一边娓娓道来。

    七年前,荆市发生了一起轰动全国的灭门事件。梵杏湖山原是荆市一富贵人家的私人宅邸,位于荆市名山区脚下,依山傍水。梵杏湖山的主人名叫黎苹节,早年发迹,富庶一方。原配丈夫在她盘下梵杏湖山没多久后因病去世,只留下了两女一子。不久后黎萍节又娶了第二任,谁知第二任丈夫在婚后不过两年就死在了名山区后山,也只留下了一女一子。据说死状惨烈,至今未抓到凶手。

    名山区山清水秀,地理位置优越。梵杏湖山是花费巨资修建,虽然是私人宅邸,但是专门划分了一块区域供一些上流人士来此度假游玩,而其他区域便是住宅区。

    七年前的一个夏天夜晚,黎萍节本人及父母还有五个儿女,先后惨死在梵杏湖山。死因是遭受凶器砍伤,现场血流一地,没处下脚。令人震惊的是,调查结果凶手竟然是原配二女黎思桑。据流传靠谱解释是,黎氏一族有精神病遗传史,黎思桑精神病发作把所有人砍死了。最后清醒后,发现至亲全死在自己手上,受不了刺激也自杀了。

    除了先后死去的两任丈夫,一家八口一个不剩。当时梵杏湖山还是一个乐园,自灭门事件后,再也没人敢光顾。据传路过都能感受到它的阴森,有时还能听到一些动静。有不信邪的感觉可惜,浪费了这么大的一个宅邸,深夜探访,后来都屁滚尿流跑出来。

    这都是梵杏湖山的背景情况,委托她的人还有些特殊,是黎萍节原配的母亲朱依亦。她坚持主张自己的外孙女没有精神病史,想找到真正的凶手,但是说出去根本没人信。她本人甚至也被当作怀疑对象,曾经黎萍节发家也有她们家一份力,功成名就后他的亲儿子死了,丧期还未满一年黎萍节不顾众人反对娶新的丈夫,为此两家多年不来往。

    梵杏湖山被封,从来不缺猎奇的人,结果都是连滚带爬跑出去。有的人声称看到了他们一家子,有的人声称看到了好多人,还有一些残忍的景象,诸如此类数不胜数。渐渐地,这边就不再有什么人涉足,变得更加荒凉萧条。

    “一直以来我都在做一个梦,梦里我儿子哭着对我说他死得好惨,接着又是思桑哭着说她是被冤枉的,死了都要背负罪名。”

    “我相信思桑是没罪的,不求给她正名,但求她能好好超脱啊!”

    故事有些长,还有些棘手。易无畏觉得若是自己一个人去,是没什么把握的,这里面的诸多细节她都不了解。但是一看到易夙游,她莫名心定了下来。

    朱依亦派了专车来接她,一路顺畅无阻抵达荆市名山区周边的别墅区。

    朱依亦今年七十多了,穿的一身定制,精神状态看起来不是很好,眉宇间是挥之不去的阴郁。

    一见到易无畏和易夙游,她浑浊的双眼都亮了一亮。

    易无畏高大挺秀,看上去很是清爽,有一股说不上来的舒服感。易夙游身着古式白衣裙,腰佩长剑,虽然有些奇怪,但是很难让人忽视,甚至有些挪不开眼,那气场与普通人不是一个频道。

    “我只想让我的外孙女走好,劳烦二位亲自跑一趟了,这是梵杏湖山里面屋宅的地图。”朱依亦咳嗽了一下。

    “委托已经生效,静候佳音吧。”易无畏道。

    “谢谢!”朱依亦眼里有泪光。

    *

    一出别墅区,易无畏就啧了一声。

    “说得容易,这里面猫腻太深了。一会说不求正名,一会说让人走好,这不是扯淡呢?”

    已经七年了,这还能找出什么线索?她明显有所保留。

    “先去看看吧。”易夙游也并不心急,这是该亲自跑一趟。

    两人商量了一下,在晚上七点到达梵杏湖山。

    梵杏湖山不愧是斥巨资打造,占地约一万平米,完全是古园林式风格。哪怕如今荒废了七年,依稀能看出它稀日的辉煌精致。

    白墙黛瓦经久不修,没有人气,已经斑驳不堪。植被爬满墙、假山、房屋、石亭。巧妙地运用湖水石桥划分各个区域,透过山洞暗道还能窥见另一方天地。

    而现在推门而入,明明是大夏天,却有一股阴冷的风吹了起来。古建筑两边挂着的红灯笼格外突出,每一道门上都贴着封条。时值夏日,没有蝉鸣也没有蛙声,偌大黝黑的宅邸安静地有些让人毛骨悚然。

    “太……太师叔祖……要不咱们白天来吧……”易无畏语调僵硬,吸了口气说道。

    她虽然叫无畏,但是一万平的大宅让她一个人去搜查,她无畏也得萎了。

    易夙游转头看着她道:“他们是死在同一个地方吗?”

    “不是,据朱依亦说是死在不同地方。”也就是说,她无论走到哪个地方,都有可能中奖。

    “那黎思桑呢?”

    “外界说法是她清醒后难以接受自己杀了所有人,便在自己房间自杀了。”易无畏回忆道。

    “那先去她房间吧。”易夙游道,这样也可以省一些时间。

    “我看看啊……”易无畏拿着比外面灯还亮的电筒看地图。

    “啊,找到了,在东南庭院。”这也太奢侈了,每一个儿女都有独立的庭院。

    “走吧。”易夙游径直跨入,一脸平静。

    “好嘞!”易无畏收起地图,拿起那个夸张的电筒一照,几乎大半个院子都亮了。白灯笼被渡上一层光,风一吹更恐怖了。易无畏默默地把电筒转了个弯,打向了两边的凉亭。

    突然杂树草丛一声响,一道白影穿过。

    “啊……啊?有凉亭!”易无畏啊了一下觉得不对劲话立马拐了个弯。

    “喵……”猫的声音,但是没看到在哪。

    易无畏悄悄靠近易夙游一点,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凉亭柱子那好像有影子。

    易夙游手按在剑上轻推,一阵风吹过,一大片破碎的黄白纸被吹到地上。

    “……”易无畏把手电筒灯关了,总觉得有些东西不看到更好些。

    “能行吗?”易夙游问道。

    易无畏个高,躲在后面不太像话,连忙咳嗽一下站正道:“太师叔祖,我能行!”

    “那我去黎思桑那里,你去其他地方。”易夙游便道。

    “啊!要分开吗?”易无畏一点也不想分开!

    易夙游从衣裙中摸出一条方形玉坠项链,玉上刻了文字。然后递给她道:“戴着它会好些。”

    易无畏立马接过道:“谢谢太师叔祖!”

    两人分开行动,易夙游直接向东南庭院走去。她的速度算不上快,一股凉飕飕的风总是追随着她。

    黎思桑住的地方大门半掩,封条碎了。易夙游还没踏进去,突然起一阵大风,吹开了门。常年没维护的门可想而知声音有多糟糕,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今天的天气阴沉,雷阵雨前兆,应是闷热的,但里面异常冷。

    踏入庭院,还只是前院,大路被两边落下的假山挡住去路,要抵达客厅还得穿过中间弯绕的假山。

    易夙游直接从石桥上走过去,两边湖水泛黑。走完石桥就是假山丛,踏进去便能直观感受到更凉了。

    易夙游脖子上滴了一滴水,她没理,往更深处走去。夜里黑漆漆的,里面更黑,伸手不见五指。忽然又闻一声猫叫,易夙游停下脚步,她的脖子凉嗖嗖的,她猛地改变方向回头撞上一道柔软。对方还未来得及躲起来,易夙游的剑就挡住了旁边的暗道。

    这下轮到易夙游拉住对方的手腕,一把扯了过来。

    剑出,金光湛湛。易夙游双指夹着一道黄纸,燃了起来,也照亮了眼前鬼鬼祟祟的人。

    他常年不见光肤色惨白,长发耷拉在两边大腿处,身着破烂几乎衣不蔽体。这两道光还很刺眼,他条件反射闭眼,适应后才慢吞吞抬头看着易夙游,目光呆滞。

    他嘴唇鲜红,非常瘦,脸颊两边都没肉,呆愣张嘴的时候还能看到他的小虎牙。一对比,他的身体温度非常低。是个人没错,还挺年轻,而且还是活的。

    他也不挣扎,易夙游的手太暖了,有些烫到他了。忽然他伸手另一只瘦骨嶙峋的手摸上易夙游的脸,歪了歪头。

    “好吃!”说完,扑腾到她身上,一口咬她脸上。

    “……”

    好蠢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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