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我又要和雪薇结婚，我缺钱。”
张扬看了看知青点门口几个知青，低声笑道：“这事儿……咱们还是避着点人，悄悄聊吧，去果林那边咋样！”
集体果林种着一些枣树、桃树啥的，挺幽深的，大家就不容易看见。
“我看行！”
这事儿本来见不得光，叶文化和周晴也想避人耳目，对视了一眼，都点头答应。
在二人看来，张扬卖唐雪薇的回城指标，换点好处很符合逻辑。毕竟是二流子，吃软饭很正常。
“张扬，你别乱答应，回城指标真的没办法卖的啊！”唐雪薇急道。
“不好卖的话，那我就和他们说清楚，别让他们再因为这事骚扰你了。”
“放心吧，你先去我家，家里做了好吃的呢，你先吃，别等我。”张扬低声道。
“嗯呐恩呐，那你快去快回，可不能打架哦。”唐雪薇不放心地嘱咐。
“哪儿能呢，我张扬是讲文明讲道理的好青年，一向以理服人，以德服人！难道你不相信我吗？”张扬笑道。
“嗯呐，我相信你！”唐雪薇乖乖点头，然后就向村里张扬家走去。
“对了，叶知青周知青，你们的农具镢头啊钉耙啊啥的，或者菜刀啊，要不要我帮你们磨一下？我知道你们都不擅长这个，越磨越秃！”
张扬亲热地拍着叶文化的肩膀笑道。
“还真是，那我们去拿一下！”叶文化和周晴跑回知青点拿锄头去了。
二人转身的一瞬间，张扬笑容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令人心悸的冷酷。
“叶知青周知青，我先去果林，你们快点跟上啊！”
随后，就带着赖皮黑金一起，不声不响地朝着果园走去。
“好！”
叶文化和周晴去知青点拿了锄头出来，立刻跟着张扬向果树园走了过去。
“我还以为他多难惹呢，没想到也是一条哈巴狗，竟然主动帮我磨农具！”
“他需要钱，又没点屁本事能赚钱，可不得讨好我们！”
“一分钱都不要给他！”
“没错，唐雪薇要是敢不把回城指标让给我们，咱们就好好炮制她！”
“咱们还可以拿张扬盗窃作威胁，他去年是不是偷了一只鸡？”
“我听说他爹已经赔人家钱了，恐怕不行吧！”
“赔钱就不算偷了？！赔钱也不能改变盗窃的事实啊。反正能吓唬他！一个二流子，不懂法律和政策。咱们能诈他点什么呢！对，就要野鸭蛋，至少要一百个！”
“对了，我现在肯定张扬和唐雪薇绝对真的乱搞过，如果拿这个威胁，是不是更有威慑力一些。”
“我看行……”
俩人远远地缀在后面，一路窃窃私语，盘算着怎么拿捏张扬和唐雪薇。
赖皮走在张扬身边，没精打采的，很失望，感觉张扬太软了。
人家都欺负到嫂子头上了，他竟然还对这俩知青这么低声下气的。
真跌份！
童年偶像完美崩塌！
进了果园。
“张扬，伱可够贼的啊，把唐雪薇吃干抹净不说，还想卖人家……”叶文化站定，吊儿郎当地叼着烟，满是嘲讽地道。
张扬停住脚步，转身就是一個猝不及防的回旋踢，重重地踹在叶文化小肚子上。
“呕！哇哇——！”
叶文化跌跌撞撞地后退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肚子酣畅淋漓地吐了起来。
通过呕吐物，能看出来他中午吃的是红薯大碴子粥和野菜窝窝头，好像还有一点腌辣椒啥的。
“张扬，你疯了？！干啥打人！”
周晴满脸错愕。
他们知道张扬对他俩有意见，但不觉得张扬敢动手。
知青下乡是基本政策。
当地村民平时挤兑嘲笑知青几句，或者干活算工分分粮食的时候占他们点便宜罢了，但谁敢打人啊。
张扬抓起叶文化的头发，将他提溜起来，左右开弓啪啪啪就是几个耳光。
叶文化顿时就被打得晕头转向的，毫无还手之力。
周晴哪想到张扬突然翻脸，吓得目瞪口呆的，直到此刻才反应过来。() ()
也不敢上前拉扯张扬，只是一边后退一边尖叫：“打人了！张扬打人了！快来人啊!”
啪！
张扬两个箭步过去，又是一个耳光狠狠地抽在周晴脸上，打得周晴扑倒在地，脸颊顿时肿起多高。
没再搭理周晴，张扬抓着叶文化的头皮，将他提溜起来，然后把他的后脑勺往果树上撞去。
砰砰砰！
一连三下。
张扬松开手，吹掉指尖的一团发丝。
叶文化只感觉天旋地转的，好像死猪一般软倒在地，浑身哆嗦着，半天爬不起来。
“呜呜呜！”
黑金跑过去，岔开腿，朝着叶文化脸上浇了一泡尿。
叶文化呸呸地吐着口水，呜呜地哭了起来。
太委屈！
赖皮都被张扬的动作惊呆了，紧接着，眼睛就迸射出崇拜的光芒。
张扬打人的样子太帅了！
“叶文化，你也太废了，就这么几下，你就顶不住了？”张扬蹲下身子，拍着叶文化的脸颊嘲笑道。
叶文化抽抽搭搭地哭着，高声叫道：“张扬，你凭什么打人，你还有没有王法了，我要告你，告到公社去。呜呜呜~！”
“我打你了吗？谁看见了？是你想让我帮你偷牲口棚那边养牲口的黄豆给你吃，我不同意，所以你大打出手。”
张扬笑得和蔼可亲，好像个慈祥的大叔，仔仔细细地把叶文化小肚子上的脚印拍打掉，又脱掉他的鞋子在自己胸口印了两个清晰的鞋印。
叶文化目瞪口呆。
赖皮眼角抽搐。
这操作，未免太骚了。
“叶文化，你要想在河湾村安生过日子，就给我老实点，别再搞七搞八，不然，老子弄死你！”
张扬依旧笑得分外灿烂，语气温和平静，但却让叶文化心悸得呼吸都困难，惊得头皮发麻。
前世张扬在最混乱张狂的年代攀爬崛起，和穷凶极恶的劫匪悍然对峙过，和狡猾的骗子老赖周旋过，和各种猛人大佬恶斗过，自然养成了枭雄般的狠辣手段和凛然邪气。
可以说，改开后第一批崛起的企业家，都有这种草莽枭雄的复杂气质，与互联网新贵那一代的温文尔雅斯文败类截然不同。
主打的就是一个残暴。
若比逞勇斗狠，别说叶文化这种小弱鸡，就是这个时代数一数二的大混子，在张扬跟前也要甘拜下风，连尾气都追不上。
“赖皮，知青社员一家亲，你给叶知青梳梳头发，整理下仪容嘛。”张扬看了赖皮一眼。
赖皮苦着脸：“都是狗尿，脏兮兮的……”
“不脏我让你给他梳头干啥？！我就自己上了！中午的蛇肉你不想吃了？”张扬凶巴巴地一瞪眼。
“哥，别生气，我擦还不行吗？”
赖皮连忙上前，叉开手指当梳子，把叶文化凌乱的头发梳理得油光水滑。
又在叶文化身上蹭了蹭手上的狗尿，差点被刺鼻的尿骚味熏吐了。
“咋了？咋打起来了？！”
“张扬不是说要学好吗？怎么又打人呢！”
“瞎胡闹！”
“张扬，你别打人啊！”
唐雪薇、夏小兰和几个知青，高建设、光明大爷几个社员也跟着周晴出现在果园门口，还有狗蛋、黑娃等一群小孩。
听到声音，张扬飞快抓乱自己的头发，双脚一蹬地，摔了个四仰八叉。
然后在叶文化目瞪口呆的注视下。
一手捂着肚子，手指颤抖地指着叶文化，满是愤慨、委屈地喊了起来。
“叶文化，你咋能，咋能让我帮你偷牲口棚的黄豆，我不帮你，你就打我呢！”
“我张扬原来是二流子不假，但你不能拿老眼光看人！我已经发誓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和你同流合污的！”
此刻，张扬宛若奥斯卡影帝附体。
语气，那是分外坚定和悲壮！
周晴：@@#￥&!
叶文化：！！！##￥%
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