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姜沅沅要走，王掌柜竟起身相送。姜沅沅的心也放下了一半，看来确实有效？

    囊中羞涩的姜沅沅也没在这片多逛，径直回了清和宗。

    不出三日，姜沅沅便收到了王掌柜传来的纸鹤，邀她细谈一番。

    姜沅沅倒算不上意外，毕竟是经过她那个信息爆炸时代后，仍旧能够吸金的商法，姜沅沅也不多等，上完阵法课后，便收拾了一番，带着她这几日写好的策划案直奔山脚下的话本铺子。

    见到姜沅沅后，王掌柜满脸堆笑的就要引着姜沅沅进里间，又吩咐小二把他珍藏的云尖儿取出来泡上。

    姜沅沅见此，原本还有些犹疑的心，顿时就放了回去。

    王掌柜笑意盈盈的开了口：“小姜姑娘，你前几日说的，特别版的限量收藏版话本的法子，我这几日试着同几个老主顾提了提，您说说，您这脑子，怎么长成的？”

    王掌柜一张老脸，笑开了花，语气有些恭维地夸赞道：“还得是年轻人啊，脑子就是灵活，您瞧瞧，好几个主顾回去同那些个同好说了这事儿，又来上了几个老主顾问限量收藏版是什么意思。”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想让姜沅沅把这法子给说全，但姜沅沅却不急，只悠哉悠哉的抿了口茶水。

    见姜沅沅不搭茬，王掌柜想到那几个老主顾，明显的兴趣，他思来想去，这事儿是这位姜姑娘出的主意，主动权本来就在她手上。

    本想挖个小坑，看能不能拿回点主动权，而眼前这个年纪不大的姑娘，倒是端得住，见她这样，王掌柜只好自认下风，把话给说透了。

    “您这上回啊，只说了一半，我这，不就火急火燎的来请您仔细同我讲讲嘛。”

    见王掌柜都这样说了，姜沅沅这才放下茶盏，面上一副不好意思的道：“害，您说的，当时我年轻嘛，也就没跟您详细说说。”

    听到姜沅沅这话，王掌柜心底倒是不免高看姜沅沅一眼，一句话，话里说着是她年轻，办事不牢靠，话外是软钉子，刺他当时不识货的态度。

    姜沅沅这话，也是为了提价，王掌柜心底明镜似的，他只乐呵呵地打着太极道：“也是我当时误会了姜姑娘，您看看，我们柏华书局可是整个南境最大的书局，各个主城都有铺子，您和我们合作，那就是强强联合了。”

    这话，姜沅沅也凭着上辈子和甲方的极限拉扯经验，听明白了，是展露优势，也是威慑。

    但，王掌柜提到的这点，用的好，也可以当做她提价的一大有力武器。

    “这是自然，若非是柏华书局，这个点子，别的话本铺子，运作起来，也没那么顺畅。”

    没那么顺畅，也不代表，没法用这个点子。

    王掌柜轻轻的吹了吹茶盏里漂浮的茶叶尖儿，面上仍是笑盈盈的：“是极是极，这法子，我做主，同姜姑娘买下来，一千块下品灵石。您看如何？”

    一千块下品灵石，对姜沅沅来说，是笔巨款，但，姜沅沅却拒绝了：“您这是要买断了？”

    王掌柜听出了姜沅沅的不情愿，只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同姜沅沅算上了成本:“您瞧瞧，我们一册话本子，也卖不上几个灵石，除了要给作者的稿费，还得出印刷和烙印玉玦的成本。这价格已经我同你争取到的最好的价格了。”

    姜沅沅仍旧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王掌柜又故作一副为难的模样，然后低声道：“这样吧，我私人再掏二百块下品灵石，补给姜姑娘，咱们日后还有的合作不是？”

    这一连串组合拳，王掌柜使得是虎虎生风。算个假成本，又道德绑架，若真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天真小姑娘，恐怕便要应下了。

    但上辈子被抠门甲方荼毒过的姜沅沅，已经不是那个小姑娘了，她是钮祜禄·姜沅沅，和拖欠稿费，刻意克扣稿费的甲方争论过多次姜沅沅，对于这套组合拳，也有破局方案。

    “您看您说的，您看着就是个面善的，您这话不就恰恰好验证了我的想法不是，柏华书局总部那是在夙城，咱们都是给大老板打工的，我哪能是这样的人？我也理解您有您的难处。”

    姜沅沅直接疯狂给王掌柜戴高帽，还好前几日，她问了修二代出身的穆嫣然和柳苓萱关于柏华书局的底细。

    但这一问，给姜沅沅提供了全新的破局方案，这家书局的东家，姓宋，而这个宋，让她想到了寻仙会，一起进行第二轮试炼的宋信然。

    她又四处打听了一下，柏华书局的宋，确实是宋信然的那个宋。她当时与宋信然和容诗柳交换了纸鹤的印记。这点算是底牌，不到万不得已，姜沅沅不想动用。

    听到姜沅沅这话，王掌柜心底对姜沅沅的评价不由得又上了一个台阶，事前调查，再试图构建他们两个人的同盟。

    “哎，姜姑娘能理解就好。”但心底看好归看好，王掌柜有自己本质的立场，当即打蛇随棍上的就要这么把价格给定下来。

    姜沅沅也明白这话打动不了王掌柜，但这一点，本就是她故意放出来的。“只是您也知道，值钱的到底是一个死板的法子，还是一个愿意长期合作的对象呀。”

    就凭姜沅沅自己一个人，现在她要平起平坐地和柏华书局谈合作，无疑是痴人说梦。但把目标换成王掌柜，就不一样了，至少还有争取的余地。

    而姜沅沅这么费劲的想要先和王掌柜谈合作的另外一层原因。是想借王掌柜去接触柏华书局的高层管理。她的最终目的，是想带动文娱发展，之后可以在清和宗躺平，继续靠连载漫画赚到钱，快乐摆烂。

    没有躺平的环境，那就靠自己努力，给自己创造躺平的环境。

    “我也不为难王掌柜，您就替我问上一问，我不要那一千下品灵石，我要清河城限定收藏版话本子的四分利，其他主城的限定收藏版本的发售时间，须晚于清河城半旬。我会替柏华书局提供策划整体的营销策略，为期三年。策略，依旧是优先清河城使用。”

    柏华书局清河城分店掌柜本人——王盛，被姜沅沅这一席话动摇了。“营销策略，姜姑娘可方便详细同我讲上一讲吗？”王掌柜深深的看了姜沅沅一眼。

    姜沅沅只笑了笑，大概和王掌柜讲了讲营销策略的概念，话毕，抛出了另一个提议：“或者，如果王掌柜，也可以，以你的名义，上报这件事。我之前听说，柏华书局，看每年的收益，会有调派和分红？王掌柜应该很需要的。”

    而这话一出，王掌柜的动摇，就变成了彻底被打动。

    王掌柜喝了口茶水，将情绪压了下去。然后道了一声扰，进了另外一处房间，去联系柏华书局的话事人了。

    姜沅沅见王掌柜的身影消失后，这才松了口气，藏在衣袖下的手掌，方才紧紧的攥成了一团，手心里全是汗。姜沅沅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将掌心的汗，用里衫的袖口拭去。接着喝了口水。

    片刻后，王掌柜就回到了里间。王掌柜笑着摇了摇头：“英雄出少年啊，姜姑娘。”

    姜沅沅明白，成了。

    “清河城限定收藏话本的盈利能给姜姑娘三成，你同我们柏华书局，提供营销策划，我们按照一月八十块下品灵石，给姜姑娘发月俸，为期一年，期间不得毁约。”

    这算是，收编？一年下来，便是九百六十块灵石，比起买断价格的一千块下品灵石，也就差四十块下品灵石了。柏华书局，这也是在赌？赌她能不能创造更大的价值？姜沅沅暗自思忖着。

    “若是姜姑娘能让柏华书局清河城的盈利提高三成，超过去年清河城的收益部分，直接分给姜姑娘一成。我们再商议之后如何，一年后，姜姑娘还愿意替柏华书局出谋划策，自然就是更好的条约了。”

    这条约，算得上十分公道了。姜沅沅看向王掌柜，心底明白，是王掌柜被她打动，争取到的条件。

    姜沅沅没有什么不满，直接应了下来，接下来便是又签了一份合作协议。这份合作协议经由天道见证，又去清河城的城主府备份了后，姜沅沅这才把完整的电子透露给了王掌柜。

    无非就是，在收藏版话本子里，送主角用的武器，复刻一份挂件，又或者等比例复刻，当做护身符或者收藏品卖，主角的形象设计人偶，特殊的书签，画集，复现一些经典场面诸如此类的东西。

    除了将答应好的这部分电子和盘托出后，姜沅沅迅速瞄准了，王掌柜最后提出的那个条件，盈利超过之前的部分，她可以再分一成利的条件。

    她脑袋里已经有个大概的概念，用大热的话本子的流量反哺店铺，吸引消费，即搞活动，然后开会员积分制度。

    用积分兑换物品，话本子优先购买权，或者先睹为快之类的权力，免费送一些话本子，或者只能用积分兑换的周边。

    主打的就是一个薅有钱人羊毛。但这个还不急，要先养成主顾的周边购买习惯。

    迫在眉睫的部分是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