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尘布满了柜台，油灯将尽，一个瘦弱的老年人正躺在摇椅上。
    一个男人进来，观望四周，问道：“老板，不做生意吗？”
    “生意？货都拿不到怎么做？”老人睁开眼睛，这个男人没见到过。
    男人将一枚银币放到桌上，推到身前，老人拿起银币看了看，收到身上，说道：“要问什么？”
    “上面对东面做了上什么安排？”
    “我哪知道？”
    秦凡清楚他的意思，又将一枚推到身前。
    “安排了几个人到流浪汉那儿，你也知道，城东已经多到去城西了，已经有些有钱人看不惯了，怕再隔几天上面就要驱逐了。”
    “那么多人，粮食够不够？”
    “有些人的尸体已经被上面处理了，现在大多能活一天是一天。”
    秦凡有些触动，问道：“你们不生气吗？”
    突然老头哈哈大笑，问道：“小子，你是没经历过乱世吧，至少明面上不抢，对于我这个老头子活得下去，不挺好得吗？”
    秦凡缄口，又将一枚银币推到身前，默默走开。
    “小子，如果你想知道更多，可以去找乔西街的莫桑里克，他知道更多。”
    秦凡停了几秒，想回头，又觉得还是算了，离开。
    “乔西街的莫桑里克，记住了。”时间已经是一周之后，秦凡通过那个守夜人也算知道一些东面的情况。
    出来便是一股恶臭，脏、乱、差，随处可以听到饥饿的嚎叫，街边零零散散躺着人，破产的人，之前魔物入侵房屋被破坏的人都有，有乌鸦停在树枝上，看着很丰腴。
    “喂，凡。”温莎缇妮带着一包面包，看了看他，眼睛瞥向路旁几个饥儿，双手无力垂在地上。
    “这是你的，不用问我。”温莎缇妮走过去，蹲下，饥儿看到面包眼睛顿时发光，温莎缇妮将一块面包递了上去，孩子们如疯狂的野兽，见到金子的掘金者。
    旁边也有几个成年人正盯着面包，有些还在无力地走动，孩子们很快就将其吃完，看着温莎缇妮。
    “我缺几个画符的小书童，管饱每天一铜，来不来。”
    答案自然不用说，温莎缇妮将一道法文传到孩子们的脑中，这便是工作地点。
    “好了，明天记得就来。“然后给那群成年人狠厉的表情，这是个警告，因为征兵，所以基本看不到成年健康男性，所以危险不是很大，但不代表就没有。
    那群人产生了一些恐慌，动一下脑子也能想清楚，这群成年人还能走动，而这群孩子却快要被饿死了，发生了不用多说。
    温莎缇妮退到秦凡边，秦凡打趣地问道：“看来你也不是圣人呢？”
    “我不是拉乌拉，没有那种心思去救所有人。”说道这件事，秦凡就感觉有些头痛，在那一夜之后，拉乌拉就突然变了一样，经常来到贫民窟当散财童子。
    “嘣。”
    “呱呱呱！”目光看向树边，一个饿疯的男人正抓着乌鸦，眼睛张着巨大，嘴巴张开，想要一口吞掉。
    突然乌鸦突出一根刺直接刺进喉咙，男人吃痛，而乌鸦乘机飞走。
    “过去看看。”秦凡看着那个人的脸庞，觉得甚是熟悉。
    到了之后，看到男人在拼命干呕，温莎缇妮赶紧发动魔法救治，这才得以解救。
    “等等！”
    “这不是当初顶撞诺尔顿城主的人嘛。”所说的正是皮治。
    皮治隔了一会儿睁开眼，发现有两个人正在往他嘴里强喂面包，感觉异常哽咽，赶紧起来，吐了出来，呛了好久。
    “你知道那只乌鸦是什么品种了不？”
    “不知道，完全没印象啊。”
    “呵，这就是丘丘山出来的高材生嘛？”“唔！你闭嘴。”
    “多谢救命之恩。”真当两人要吵起来的时候，皮治一声强行结束了。
    “没事没事，特殊时期，互帮互助很正常。”若不是刚才的事，秦凡或许还真信了。
    皮治看着两人，感觉就不一般，犹豫几番，问道：“恩人们，莫非是，上面来的？”
    “怎么？有什么想说的嘛？”
    “能不能打听一个消息？”
    两人面面相觑，秦凡眨了眨眼，温莎缇妮说道：“我们可不是什么重要职务，不一定就能听到你想知道的。”温莎缇妮将一块面包递给他。
    接过面包，咬了一口，咀嚼了好久才吞下去，说道：“军队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这倒是问到难处了，虽然他们也是属于军队的一支，但完全与常规军分隔开。
    皮治也看出来了，说道：“也对，军队也不是常人能进去的。”
    神情落寞，而这个时候秦凡上前问道：“我记得你之前在军队吧？怎么变成这副模样？”
    皮治叹了口气，将故事慢慢道来。
    “我被逐出军队之后，自然先得回家，我从小就是个孤儿，依靠着济养院长大，当然我现在也算不上又多大。
    但我回去的时候，发现济养院已经被改造了。”
    默默握紧了拳头。
    两个人看他样子，就知道大的要来了。
    “被改造成了妓院。”
    “怪不得。”两人想到，其实光明王下令停办所有妓院的，但总有些漏网之鱼。
    “当然，我不至于这就发怒，只要人没事就好，我向旁人打听，最后得知人被教院收留了。”
    一般来说，济养院的服务人员多是信徒，这也合理。
    “于是我去寻找，希望能看到她们，但我万万没想到，教院的人将他们派遣出去。”一股青筋暴气。
    “等等，城主大人不是不允许私自出城吗？”温莎缇妮问道。
    “是的，是的，但人类求生的欲望是无穷的，教院的派遣他们出去寻找出去的的道路。”
    “这种事情被查到怕是…”温莎缇妮闭了嘴，她能想到的事别人为什么想不到。
    “教院掌握着大量民间力量，不能轻易动。”秦凡说道。
    “是的，我试过了，没用。”
    他突然自嘲地笑了笑。
    “我太年轻了，我傻到直接去质问主教。”
    “为什么要让无辜者送死！？”皮治就站在安茨托米·卡布林珊面前，安茨托米身旁的卫兵将枪拿了出来，他却摆了摆手示意收回去。
    周围的人看着皮治，很愤怒。
    “请问阁下尊名？”
    “皮治。”
    “好的，皮治先生，我来回答你的问题，你没听到百姓的声音吗？”
    “他们渴望着出去，大家都不想死，不是吗？”
    “所以我们让信徒们出去，而且你的用词也不对，他们是为我寻找活路，又岂是送死？”
    皮治说不出话，是真的说不出话，他被下咒了。
    主教看了看他，转头说道：“看来这位皮治先生已经明白了，那在下就先走一步了。”
    主教确实走了，但民众却没有让他走，他似乎做了什么滔天的罪恶，被那些人殴打辱骂。
    那个时候，皮治就懂了，此人，绝非善类，从一开始跟他说话就是预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