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冷。
曹卫国被冻醒了。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然后就被眼前的景象给惊着了。
破旧的白墙上挂着老人家的画像和月份牌。
白墙上有走明线的电线。
屋顶挂着伞形白瓷灯罩，灯罩内是一个大概瓦左右的电灯泡。
一张黢黑的八仙桌，摆在房间正中央，桌上放着一个海口大碗和一个搪瓷茶缸子。
桌旁有两条板凳，角落里是熄了火的煤炉。
“老子不是在娱乐会所扶贫的吗？怎么……”曹卫国震惊极了。
下一刻，脑袋很痛很痛，仿佛有一根棍子在脑仁内搅合。
足缓了五分钟，曹卫国拽了拽身上半盖着的青灰色的棉被，喃喃自语：“赶上穿越大军了，我这前身也叫曹卫国，硬生生在饥寒交迫下生病高烧而死的？”
倒也不稀奇，他是穿越到了年冬天的四九城。
正是三年自然灾害时期。
这个时期，有一句家喻户晓的名言：人是一盘磨，睡倒就不饿。
这个时期，广大农村地方，无数人啃树皮乃至吃黄土，饿死的人比比皆是。
哪怕是四九城内，有工作岗位有定量的人，家家户户也都是天一黑就闭门睡觉。
没有娱乐活动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睡觉少动可以减少能量消耗。
哦，对了，融合记忆后，曹卫国确定，前身的家位于四九城南锣鼓巷号。
禽满？大名鼎鼎啊！
南锣鼓巷号这个四合院说是三进的，事实上大概率是四进拆成三进的，规模不小。
曹卫国家住在前院的东厢房，和三大爷阎埠贵家面对面。
东厢房一共三间房子，每间大概平样子，加起来平左右，没有公摊。
这住房条件相当可以，打平了许大茂、贾家、刘海中家，仅次于傻柱家。
按照《禽满》背景设定，这个四合院一共住了多户，总计多人。
主角团人都不到，却占据着前中后三院绝大部分的东西厢房、正房还有后罩房。
而除却主角团剩下的人，基本都住在耳房、穿堂房里，人均面积小的可怜。
主角团的住宿条件，好的不要不要的。
就拿阎老抠家来说，都说他家穷，可事实上，他家不仅拥有前院西厢房三间。
等到了年左右，阎家老大闫解成和于莉结婚后……
小夫妻两还住进了从大门刚进四合院的左侧五间倒座房的其中两间里。
换句话说，老闫家后来一家子就五间房。
就离谱啊！
倒是曹卫国家，作为《禽满》里的四合院路人甲，能有现在的住房条件，属于个例，很难得。
而原因也很现实。
前身的母亲，解放前就去世了。
但父亲老曹是红星第三轧钢厂采购科第采购组的小组长，级办事员，行政等级定的是级，一个月块钱。
采购科属于行政岗，工资划分级。
其中行政级别——级是干部，——级是办事员。
采购科的办事员，事实上就是采购员。
老曹在轧钢厂兢兢业业做了多年的采购员，才升到级，做了小组长。
前身是年生人，比中院的傻柱小了岁，比后院的许大茂小了岁。
“现在是年月号，距离《禽满》电视剧开局的年早了将近年。”
“贾东旭还没有死，不过也快了，再过一年左右就得噶。”
“原主记忆里，秦寡妇倒是比《禽满》开局时候还要水润不少。”
“毕竟，今年的她岁，正是最润的年纪。”
“而且小贾还没有死，她日子过的虽然不算舒心，却也不是太糟糕。”
“如此润的秦寡妇，前身那么馋，倒也是情有可原。”
“何况还姓曹，继承了曹丞相意志。”
………
一边吐槽，曹卫国起床，用暖壶朝搪瓷茶缸子里倒了杯热水，水也不咋热了，大口大口灌了起来。
肚子饿的不行。
可家徒四壁，连个窝窝头都找不到。
前身都三天没怎么吃东西了。
说起来，父亲老曹一个月块，也没有续弦。
更没有如同傻柱他爹一样跑路给寡妇拉邦套。
再说，作为采购科的小组长级别的采购员，老曹也有关系门路，外快油水不少。
家里怎么穷成这样？！
通过记忆。
原来。
老曹是十多天前去世的，肺癌导致。
去世后，老曹的丧事全程由易中海帮忙操办。
抛开那些棺木、草纸中间有多少差价被易中海捞了油水不说。
在易中海的要求下，仅仅是白事流水席就在四合院内摆了三天。
一场丧事，总计花了元。
原主还对易中海感激的不行。
无语了！
饶是如此，存款依旧剩下元左右，以及不少粮票、肉票，甚至有一块二手手表。
只能说老曹的遗产真的丰厚啊！
结果，这才几天啊，一大半的钱和票被秦寡妇借去了。
秦寡妇只要张口借，原主就不带拒绝的，舔到了极点。
还有一些钱，为了能把顶替的岗位给调动一下的事，拿给易中海了。
对了，自己也没少请傻柱、许大茂、闫解成、刘光齐等人下馆子喝酒。
哦，说是请客，事实上前身是被他们打、被勒索、被强逼着的……
于是，到了三天前，浑身上下已经身无分文。
“我日你个板凳腿，原主真的是废物之王+舔狗之王，无敌了！”
曹卫国被气的脸色涨红、浑身颤抖。
更离谱的是，饿极了，为了赚钱，原主今天下午跑去东直门以北的城墙废墟扫货。
建国后，四九城陆续拆城楼。
年拆了朝阳门的城楼、阜城门的瓮城和箭楼台基。
年开始更是热火朝天的拆城墙。
到了年，正在拆东直门以北的城墙。
拆城墙的时候，据说有人挖出了不少清朝以及解放前被人埋进去的金银珠宝。
传的有鼻子有眼。
所以，有人经常跑过去翻城墙渣土。
想要在城墙渣土中找到宝贝不容易，倒是能拾荒到少量的铜铁废品。
拿去卖，收获个零花钱。
可惜原主不是拾荒那块料，一下午没啥收获，空手回来的。
应该是大冬天拾荒被风吹狠了，回来后立刻发高烧。
又因为饿了三天，身体太虚弱，然后迷迷糊糊就嘎了。
汰！
“得去借点吃的以及蜂窝煤。”
曹卫国不再回想，怕把自己气死。
他匆匆穿上打了好几个补丁的青灰色破旧棉袄。
头上戴了人造革外立面、里面是绒的坦克帽，迎着寒风，走出房门。
穿越过来就去借？丢人。
可不去借，他害怕自己一个堂堂穿越者，刚穿越过来就被冻死、饿死。
“呼呼呼……”
寒风刺骨。
这个年代的四九城的冬天真的冷，比后世温度低不少。
大概是晚上点多了，整个四合院内都安静的很。
曹卫国快速通过穿堂，走进中院。
中院的正房三间里住着傻柱。
西厢房三间住着贾家。
东厢房三间被隔开成两家，道德天尊易中海夫妇住两间，大怨种何雨水住一间。
“曹卫国，你跑中院做什么？”刚走进中院，就听到傻柱一嗓子。
曹卫国没有搭理，心底对傻柱那是恨极了，恨不得立刻报仇。
记忆中，他被傻柱打了无数次！
尤其是秦寡妇嫁过来后，傻柱看他是怎么看怎么不爽。
毕竟，大家都是舔狗，凭什么秦姐对你曹卫国态度更好？
凭什么？
一方面，老曹没死之前，老曹家有钱。
另一方面，曹卫国卖相不错。
他m左右的大个，比傻柱都要高一两厘米。
身材不像傻柱那样膀大腰圆，笔直挺立。
五官不敢说多精致，却也立体，浓眉大眼的。
而且他高中毕业，文化程度比傻柱高多了。
听到动静，贾张氏起身撩开窗户，朝外面偷看，手里拿着一个吃了一半的玉米面馒头。
贾张氏小声嘟囔道：“曹家那小子手里还有钱吗？”
“应该没有了，前天下午问他借钱，他只拿出来毛钱。”秦淮茹小声道：“妈，前前后后我们家欠他多元了。”
想到欠债这么多，秦淮茹有点慌，这个数字太大。
而且，她借来的钱，基本都被贾张氏和贾东旭拿去了。
贾东旭爱喝酒，还有赌博的毛病。
而贾张氏好吃懒做的同时，还沉迷于止痛片。
母子两人都是花钱能手。
连棒梗也大手大脚的，一天不吃肉就要闹。
秦淮茹自己手里的私房钱，加起来都没有元。
她是真不想问曹卫国借钱了，太丧良心，可贾东旭和贾张氏逼着她继续借。() ()
“又不用还，不借白不借。”贾张氏哼了一声：“曹家小子克爹克妈的，晦气的很，东旭，哪天找你师傅说道说道，开个全院大会，想办法把曹家小子撵出四合院。”
秦淮茹的美眸中闪过一丝不忍，但没有反驳什么。
她在老贾家地位比较低，没有反驳的权利。
“曹卫国手里还有一个采购科的岗位指标呢。”
贾东旭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品着小酒，有些贪婪的道。
桌子上一盘酱油炒鸡蛋，一盘芝麻酱拌小水萝卜。
已经岁多的棒梗剪了西瓜头，也坐在桌子旁，大口大口的夹着鸡蛋吃。
刚一周岁的小当，则是被厚厚的被褥包裹着，放在床铺上，睡的香甜。
贾张氏脸色微微阴沉，不爽的骂了一句：“老曹那短命鬼也是的，怎么就是在采购科呢？如果是宣传科、后勤科，甚至是钳工之类的岗位，都可以让老易想想办法逼着曹家小子把岗位指标让给淮茹。”
采购员在五六十年代，相当风光。
可采购员不好做。
牛逼一点的你得和供销社、粮站、屠宰场说得上话。
次一点的也得与下面的村子里、合作社什么的关系好。
否则的话，你采购个毛线？你以为谁都能做采购员？
尤其是现阶段是大饥荒年，采购员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红星第三轧钢厂的采购科，前几年个小组，到了今年，就剩下个小组。
原主也是因为知道采购科压力太大，哪怕老曹都去世十多天了，他还没敢去厂里工作顶替呢。
事实上，他想的是能不能换个岗位？哪怕做钳工、锻工，都可以。
可惜，这个傻子以为一大爷是好人，找一大爷帮忙。
现阶段的一大爷还不是级钳工，只是级。
但在红星第三轧钢厂，一大爷也已经是响当当的人物。
谁看见了不喊一声易师傅？
易中海要真想要帮忙，并不难。
可惜，易中海这老杂毛，嘴上各种道德仁义。
实际上呢，收了原主元的钱，到现在不办事。
一直拖着。
“和你说话呢，聋了？”
见曹卫国不搭理，傻柱的声音大了几分，看起来即将冲出来动手。
曹卫国的脸色瞬间难看。
因为身体太虚弱，他现在肯定不是傻柱对手。
他本来想着是，报仇什么的慢慢来。
有的是时间玩，不仅仅是傻柱，其他人也跑不了，都得十倍百倍的报复回去。
可没想到，傻柱欺人太甚！
曹卫国抬起头，深深的看了傻柱一眼，心底发狠。
只要傻柱现在敢动手，他就敢立刻回去拿刀或者是直接报警。
横的怕不要命的。
他现在除了不要命，没啥好办法。
“眼神有点吓人啊，这软蛋受到什么刺激了？”
傻柱心底奇怪，却也不当回事。
毕竟在他眼里，曹卫国是弱鸡中的弱鸡，比许大茂还弱，受刺激又能如何？
不过，傻柱到底没有冲出去动手。
原因是，他看到一大爷已经走出门来看着呢。
他这要是动手了，一大爷又得唠叨一阵。
同一时间。
“叮，系统激活中。”
曹卫国的脑海里，突然多了一个电子声，他呼吸一顿，激动的差点喊出声来。
哈哈哈，系统！
穿越者标配。
这下安心了。
如果没有系统，实话说，就他这个体格子，在年的四合院里……
他哪怕是穿越者，怕也搞不过战神傻柱、道德天尊易中天、现代王婆聋老太。
不是妄自菲薄。
而是事实。
大爷制度虽然最开始是为了抓敌特，到了年左右已经取消，没啥实际权利了。
但易中海这些年的小恩小惠，已经于四合院内打下了巨大的威望根基。
三位大爷依旧处理四合院内的纷争琐事，易中海基本关门一言堂。
加上级钳工的地位，以及炉火纯青的道德绑架术，易中海相当难搞啊。
更可怕的是，他还有战神级打手傻柱，以及聋老太这个战术性装聋的传说中给红军做过草鞋的岁四合院“老祖宗”。
这三人简直把南锣鼓巷号四合院打造成了全闭环。
幸好有系统！
“系统激活百分之………………。”
“系统.开启。（系统版本可升级，自行探索）”
“宿主：曹卫国。”
“年纪：岁。”
“系统赠送空间：立方米（用情绪点可升级，不能装活物，装进去什么样拿出来什么样，永不变质）。”
“情绪点【愤怒】：。”
“注释：
只收集主要角色人物的情绪点，路人情绪点不收集。
情绪点可在系统商场内购买商品。
系统.版本只能收集【愤怒】一种情绪。
系统.可收集【愤怒】、【嫉妒】两种情绪。
系统.可收集【愤怒】、【嫉妒】、【高兴】三种情绪。”
“系统商城开启。”
“叮：收集到何雨柱【愤怒】点。（提示音可关闭）”
曹卫国强忍着立刻想要查看系统的冲动，思考了一下，还是来到了何雨水的房前。
敲门。
“哒哒哒……”
今天是周五，傍晚何雨水就回来了。
何雨水今年岁，高二，平时住在学校，周末回四合院。
整个四合院内，对于曹卫国而言，几乎全是仇人。
只有何雨水一人，和他关系还不错。
主要是，以前他和何雨水同一个初中，比何雨水高两级。
他在四合院内总是被欺负，何雨水多少带着点同情之类的情绪。
不过，何雨水选择上了高中。
而曹卫国则是在老曹的建议下选择上中专，今年已经中专毕业。
很快，何雨水开门了。
入眼处，一张白皙、清纯的脸。
她五官姣好，扎着两个麻花辫子，上身是青色和红色间隔的格子棉袄，带着大红色的围脖。
实话实说，挺漂亮。
缺点的话，看《禽满》，她貌似熊大有点小？
不过，这大冬天，穿了袄子也看不出来。
再说，熊大小，可以补营养，乃至后天人工帮忙变大嘛。
“卫国哥，什么事？”何雨水好奇的问道，脸蛋有点红扑扑的。
大晚上的，曹卫国突然敲门，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害羞正常。
再者，她情窦初开的年纪，对四合院内长得最好看的同年人曹卫国肯定有一点点喜欢的。
“借几个窝窝头和几块蜂窝煤。”曹卫国毫不犹豫就开口道。
原身这个脑残不但是废物之王+舔狗之王，还莫名其妙的自尊心爆棚。
三天没怎么吃饭了，也不借。
至少，哪怕这几天，雨水在上学，在学校。
你可以问易中海借啊，易中海面子上还是要维持老好人人设的，应该是能借到的啊。
事实上，倒是曹卫国此时此刻不太需要借了。
毕竟系统都开启了，还收获了点【愤怒】，大概率可以通过系统商场买到。
但，万一呢？万一价格太贵暂时买不起呢？
保险起见，他决定先把窝窝头、蜂窝煤拿到手再说。
“卫国哥你等下，我这就给你拿。”何雨水根本没有犹豫。
她本来就很大方，或者说很怨种。
否则的话，《禽满》里她能饿成那样，还支持她傻哥被秦淮茹吸血？
“何雨水，你敢？！”傻柱大声呵斥道。
何雨水哼了一声，瞪了傻柱一眼：“傻哥，你除了会欺负卫国哥还会做什么？”
说完，她就回屋拿东西去了。
傻柱的脸色很难看：“曹卫国，你丫的一个大男人，问小女生借吃的、用的，脸皮真是厚！”
再说，雨水现在是他供养的。
曹卫国不吭声，心底祈祷着：“系统给点力，最好能让我今晚就有足够的实力，等不及了！”
“咳咳……”易中海开始咳嗽，提醒傻柱要忍住、不要动手。
易中海倒不是可伶曹卫国，而是害怕前几天曹卫国被打的伤势还没好，再被打，别打死了，那傻柱就杀人了，得枪毙，他指望谁养老？
现阶段，贾东旭还没有死，贾东旭是易中海心中的养老第一人选。
可傻柱则是重要备胎。
而且，聋老太那边更看好傻柱。
“卫国哥，给。”
很快，何雨水端了一个破旧的瓷盆出来。
里面装了几块蜂窝煤，其中一块是点着的。
顺带还拿了五六个窝窝头。
递给曹卫国后，她又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两个鸡蛋，塞到了曹卫国手里。
接着，没等曹卫国说谢谢，她就关上门了。
鸡蛋是熟的，烫呼呼的，曹卫国拿着两个熟鸡蛋，心底暖洋洋的：“雨水丫头，谢了，你卫国哥记心里了。”
“叮：收集到何雨柱的愤怒情绪点点。（系统提示音可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