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哥，海哥......来吃火锅海哥。“
    一阵喧闹声。把于王海从白日梦中惊醒。现实中出现的可不是长发飘飘的安妮，而是穿着裤衩，背心儿，傻兮兮的笑着，站在门口的小弟。
    小弟是于王海从老家带过来的工人，跟着于王海给餐厅送货。偶尔也跑跑业务，但是由于人比较腼腆木讷，因此拿不到多少提成。
    于王海要的就是这种人，不会跟自己抢生意。
    于王海的生意，也是在给原来冻品公司的老板做事的时候，自己积累下来的。
    等积累的差不多了，就把以前的老板架空，但是还没有完全闹翻。因为于王海负责的是冷链食品行业的终端。
    虽然他送货不需要多少成本，但是在源头储备货物还是需要一些实力的。
    租不仅要包冷链货车把货送往全国各地，还要包冷库，把渔船打回来的鱼虾，整船或者部分冷冻处理，冷冻之前还需要工人分拣冲洗打包装，于王海可没这个实力。
    没有大量资金囤货就吃不到差价，而且还得有实力管理全国的销售团队，不然那么多货品每天销往全国各地，连收账都成了问题。
    销售员可不是好管理的，想当初于王海的老板也是花了多少精力防备于王海，仍然没有防住于王海走私单，把客户转化成自己的
    于王海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做着鱼虾冻品的生意，还暗中送着自己的货品。
    渠道都是一个渠道，再从全国各地拼凑一些预制菜品还是不难的。
    只是现在实力不允许，于王海也只能暂时窝在这个仓库里，连个像样的办公室也没有。
    所以他的业务只能是主动出击，去别人的店里推销。这除了要看人脸色，而且也不敢轻易约客户出来。
    约客户出来活动，不管是喝茶、吃饭、娱乐都要花银子。
    不要钱的办公室虽然有，那就是安妮的办公室。但是于王海可不敢把客户往那里带呀。像安妮这样的“肥肉”。谁见了不流口水？
    如果为了省招待的钱，让安妮成为别人的机会......。那可是得不偿失，偶尔在她办公室喝茶，拍个视频发个朋友圈，显摆显摆倒是可以。
    于王海停下了手里的这把游戏，慢吞吞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打算去和小弟他们一起吃点东西。
    没有台风的时候，这个时间段他们应该送货去了。平常也只能在街上顺便吃吃，或者点点外卖。
    这鬼天气，外卖也不送了，他们只好自己拆开那些要送给客户预制品菜，煮一煮，再下个泡面......。就当一顿饭了。
    唉，叫的好听。火锅，火锅，不就是煮了预制菜的汤，加点水把泡面煮进去嘛？没办法，算是苦中作乐吧，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
    为了省钱，所有人都住的是上下铺，房间比较小，那张平时用来打扑克的桌子就放在小弟床边。
    于王海坐下来，看了一眼桌上放着的一个电热锅，锅里的羊蝎子，扑腾扑腾的冒着热气。肉已经被另外几个工人抢的差不多了。
    小弟连忙给于王海夹了一块。还当着于王海的面舀了一勺热汤浇在上面，把碗递到于海手里。
    余文海点点头，说了一声：“谢了兄弟。”然后就开始低头啃骨头，没太说话。
    于文海在这些人面前总是保持着一种冷峻的表情，这是他管理这些人的一种方式。
    这些人只是送货，没有什么业务能力，自己也不用巴结他们，求着他们。
    哪像以前服装厂那些技术工人，自己还得捧着点，捧到最后还是飞了。这年头儿，有点能力的人都想自己干，都不愿意被别人使唤。
    以前开饭馆儿的，那是有真本事，做菜没有点绝活儿，是揽不住回头客的。
    现在只要租得起房子，谁都想捞一把餐饮的油水。眼下自己送货的这些餐厅有一半儿都是这个样子。
    厨师们只做一些必须要现炒现卖的蔬菜以及鲜肉鲜鱼类，其他炖煮类的菜品很多都是用冰冻的预制菜品热一热加点点缀就完事儿。
    而那些吃饭的人也傻傻的吃不出来，当然，如果是重口味的，加了很多佐料，也不可能吃的出来。都是佐料味儿，一口全是佐料味儿......
    自己现在吃着这些玩意儿，也完全是不得已。
    所以于文海冷峻的表情，一部分是来自于要掩饰对这些工人的嫌弃，一部分是来自于对自己的生活极其不满意。
    他装模作样地啃完了这块棒子骨，捞了一些汤里的方便面，他觉得方便面比这些肉更安全。谁知道这些肉加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鬼知道从原材料到半成品经历了哪些工序？
    这样想着，于王海狠狠的扒了两口面，就放下了筷子。冷冷的说道：“你们吃吧，我不饿，你们多吃点。”
    里子归里子，面子归面子。大家心照不宣。
    于文海回到床上点上一根烟，躺了一会儿，脑子里盘算着，什么时候才能过上像样的日子。想当初自己也是公子哥一枚......
    这个时候手机叮咚一声，是安妮回复自己一个表情。本想马上一个视频打过去，但是于王海又克制住自己。
    这个安妮，完全不像以前的安妮。以前她总是缠着自己，说想见自己，现在这种冷淡却又保持联系，会不会是安妮想要算计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