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斑驳的竹林中,两道残影交错而过,仿佛闪电划过夜空。
领头的女人手持铁棍,身姿矫健,宛如猛虎下山,威风凛凛。
“接招吧!”
女人大吼一声。
手中的铁棍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道金黄色的流光,那是筑基巅峰期的威压。
左秦夕存心逗逗她,将修为压制到筑基期。
她祭出九吟剑,拔剑而出,炽热的剑气在空气中舞动,仿佛一条火龙腾空。
女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手中的铁棍突然绽放出绿光,裹挟着磅礴的天地之力,向左秦夕袭来。
“咦?”
左秦夕一怔,这群小贼到底是什么来路,竟然还有中品法器。
她催动九吟剑,剑吟声如凤鸣般激荡,竟然和丹鸟的声音有些相似。
左秦夕严重怀疑,这剑是从丹鸟那学来的。
女人心中一凛,银牙一咬,转身望去,却见自己的兄弟们竟呆立原地,无动于衷。
顿时气得半死。
而另一边那一群淡蓝色衣服的修士,也安静地站在一旁,看她们两人的打斗,个个眼中放光,像看一场好戏。
“你妹的!”
女人收回铁棍,指着那群黑衣人,作势要打。
“你们还不快滚,咋滴,搁这儿瞅啥呢?”
她这一嗓子,不仅让黑衣人如梦初醒,也唤醒了学院的弟子们。
对哦,院长让他们活捉这群人,不要放跑一个。
于是,看戏的两队人马又开始打起架来。
除了个别人,其余都是炼气期修为。
有的好不容易聚起灵气,还没扔,灵气自己就跑了。
有的符箓拿出来,咒语还未说完,对手就打过来了,吓得抓起符箓就跑。
有的打在一起,先还是用气斗法,打着打着,就开始直接用手脚又抓又踢……
左秦夕捂住脸,简直没脸看。
领头女人见对方也有如此不中用,总算是找到平衡似地,扬起嘴角。
不过,她突然一愣,靠,她俩不是在打架吗?
此时她已反应过来,对方实力肯定在自己之上,这摆明了是在耍她呢!
她不再恋战,脚尖一点,身体便轻盈地腾空而起。
看似朝着左秦夕扑去,实则巧妙地借力倒退,迅速脱离了战场。
一招就退到了竹林外。
这些人既然没有恶意,那石头他们就不会有事,但如果她被抓到了,那就得出大事。
兄弟们,对不起了啊!
女人调动全身灵力,撒丫子便往前飞驰而去。
“啪!”
女人向前的冲力遇到一道软绵绵的阻力,整个人被弹回地上。
她揉揉摔痛了的屁股,一骨碌爬起来,绷直了脊背。
“大佬,大姐,我服了还不行吗?我上有老下有小,日子不好过,饶我一马吧!”
她双手合十,朝前方连续作揖。
垂下的眼帘掩饰了眼里的精光。
左秦夕一脸笑意,双手抱胸,出现在女人身后。
“怎嘛,不跑啦?”
女人快速转身,冲着她讨好地一笑:“今儿个点儿真背,没想到这公主身边还有这么能耐的人,以后咱们看见你们就躲远点儿。”
“晚了!”左秦夕道:“公主的仪驾你们都敢抢,胆大可真大,念在你们只抢货,不伤人,老实交待犯罪事实,说不定我还能帮你们求情,留你们一命!”
女人谄媚地笑道:“谢了,谢了,你可真是个大好人啊……”
她垂下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脚下发力,朝着东边窜了出去。
左秦夕一脸微笑的看着她。
“啪!”
女人又被弹了回来,她抬头上下打量着周围,心中直骂晦气。
这么大一片竹林,什么时候布的结界,她竟然一点都没有发觉。
“愿意说了吗?”左秦夕笑着问。
女人眼中闪过一抹忌惮,无奈的摇摇头,收起手中铁棍。
“要说行,先把俺兄弟们给放了。”她悻悻道。
两道脚步声响起,丹鸟和白露从林中找了过来。
“怎么样?”左秦夕问。
白露不知想到什么,突然笑了出来。
丹鸟淡淡道:“这群人都是随州一带的散修,专门打劫过路的富商,一半财富自留,一半分给周围贫民,每次行动,都是她带队组织,没人知道她姓谁名谁。”
可以啊!
左秦夕看向女人,倒是有点钦佩这女修。
以一人之力,带着一群男人们劫富济贫,好样的。
她看着这女修,眼中却突然浮现出金刀的相貌。
当年,金刀也是为了养活村民,才挺而走险。
为何她都在各州做了这么多事,还有如此多的穷苦百姓呢?
其实她们早就发现这伙人派人跟在身后,进竹林休息,不过是为了方便引蛇出洞。
左秦夕原以为是黑市相关的人想打击报复,没想到竟然是随州的百姓。
“你带你兄弟们走吧,下次不要再路上打劫了,若真遇到强敌,你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左秦夕道。
那女修明显一愣,没想到她这么干脆就放了他们。
她试探着问:“仙子您是哪儿的门派啊,咋这么好心肠,不像是要给朝廷当狗腿子似的。”
左秦夕:这一口浓浓的东北味啊。
“你们随州不是南方吗?怎么听你一口北方的口音?”
女修没想到左秦夕会反问她来历,突然警醒:“这,俺从小在月溪州长大的,后来才搬到这儿来。”
左秦夕也就是随口一问,挥挥手让她走。
女修深深地看了左秦夕一眼,转身便消失在原地。
几人回了竹林,那群黑衣人也已经放跑。
公主的卫队正在清理货物,落云公主由侍女扶着,坐在一块垫子上,神色不虞。
见左秦夕回来,连忙问:“贼首可抓住了?”
也不知是何人,有胆连她公主的仪队都敢抢!
左秦夕轻松地耸耸肩:“那贼人太不经打,我一个不小心,就把她给杀了。”
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仿佛杀贼只是家常便饭。
落云公主看她一脸笑意地说着杀人的话,一时有些瞠目结舌,好似不认识眼前的人似的。
“院长,这里有个东西!”
贾二铭一身黑色暗纹锦袍,从另一片竹林走来,手持一物,递给左秦夕。
左秦夕早让他们这群老师避在另一片竹林里,方便她请君入瓮。
这会儿,这些老师们才走来与弟子们汇合。
她的夜明珠早已重新拿出来,放在一棵大树上,此刻,连脚下的竹叶也清晰可见。
左秦夕好奇地拿过贾二铭递过来的玉佩。
这一看便不是中州之物。
这块玉佩温润翠绿,形状为椭圆形,长约五寸,宽约三寸,表面雕刻着精细的云纹。
在玉佩的正中央,刻有一个“晴”字。
左秦夕沉吟片刻,道:“似乎是皇族之物。”
白露凑近打量了一番,笑道:“若是我没猜错的话,这玉佩只有随州皇族才能佩戴,而能在玉佩上刻晴这字的,只能是随州唯一的长公主——慕容晴了。”
左秦夕眸光微闪,和白露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