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挑唆

    初棠心里不禁翻白眼,都已经是个二十五六岁的老男人了,说起话来就像十几岁的高中生混混,痞里痞气的。
    “走,该带你回去了。”
    萧洵扯下披风为她搭在肩上,抱起她准备上马。蓦然间,初棠看到昨晚的烤野兔还放在那儿,扯着他的衣裳往火堆那儿指着,“唉!等等!”
    “又怎么了。”萧洵一个身形魁梧的大男人,就这样被一只小手攥着衣襟走。
    “我好不容易烤熟的野兔。”
    萧洵瞅了一眼那柴灰上架着的东西,不说是野兔,他还以为是个煤球,“吃这种东西会死人的,等回去你想吃什么有什么。”
    萧洵准备要走,衣襟被她扯得更紧,“不行!这野兔是我废了好些功夫才抓到的,也是我好不容易烤熟的。我肚子饿了,现在就想吃。”
    “我真是拿你没办法!”萧洵抱着她走到火堆旁,弯身让她去拿。
    抱上马背后,初棠坐在前边啃着烤野兔。而萧洵在她身后拉缰绳,从后方看着她吃得津津有味,困惑道:“真的有这么好吃吗?”
    咬了一口,初棠漫不经心道:“比我小时候吃的东西好吃多了。”
    “小时候?”萧洵挑眉,疑惑道:“你小时候不是锦衣玉食的尚书府小姐么?怎么?你家人虐待你?”
    “………”喉中一哽,初棠忙改口:“我是说我小时候也走丢过,那时吃的东西,比这难吃多了。”
    “那你小时候走丢到哪儿去了?”萧洵追问。
    “也是一座山,跟这儿应该差不多高。”初棠思忖着,悠然道:“到了深夜比这儿更黑,那时我还小,哪里会抓什么野兔,饿了三天都没能走出那林子,只好随便咽了点杂草填肚子。跟那些杂草比起来,这烤兔简直就是美味了。”
    短短几句话,初棠说的很悠然随意,萧洵却听得凝肃起来。如果她真的从小娇生惯养,说这番往事的时候不是应该感到揪心么?为何感觉像喝水般自然。
    “那既然你昨晚就烤好了兔子,为何当时不吃?”
    闻言,初棠心中一怔。回想起来,昨晚那个怪异的现象。那个萧玄烨亦幻亦真的,说的话也是半真半切的,他昨晚真的来过一趟么?
    还说什么让阿风…
    不,萧衍。
    回到十几年前改变那场动荡?
    “喂!”萧洵见她怔了半天,突然开口:“在想什么呢?你昨晚没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打了个颤栗,初棠回过神,惶然道:“因为我想捡点树枝当柴烧,然后就不知怎么的摔晕了过去。”
    “真笨!”轻笑出声,萧洵拉紧缰绳加快了马儿的速度。
    欣儿以为棠姐姐已经是这辈子中遇到的最好的姐姐了,再没人比得过她。可如今看来,婉姐姐人也不错,又明艳大方,又端庄优雅。
    从昨晚来到太傅府后,不仅婉姐姐待她如亲妹妹一般,慕容玄大人和太傅夫人均待她彬彬有礼,客客气气的。
    “多吃点。”慕容婉又为她夹了一块鱼肉。
    欣儿与他们同坐在八仙桌旁,面前的山珍海味铺满整张桌面,手中饭碗的菜被添得高高堆起,面前的人都对她笑意盈盈的。在这样的热情款待下,欣儿反倒觉得不自在了。
    “你们不吃么?”欣儿有些委诺。
    慕容婉轻笑浅开:“你是我的客人,自然要待你恭敬。”
    “这……”
    “我回来了!!”一声爽朗的声音从大门口传过来,众人纷纷朝那头望过去,原来是慕容青小公子回来了。
    “咦,这个宫女为何坐在我的位置上?”慕容青记得她,昨日姐姐从狩猎场带回来的姑娘,本是来避雨的,怎么才过一夜,与自己爹娘的关系相处得这般和谐了?
    闻言,欣儿才意识到自己越矩了,忙站起身。还未站直之时,慕容婉先起了身,将她摁了回去。
    抬头朝慕容青盈盈一笑,语气确是话中带刺:“她是我的客人,坐在这儿有何不妥?”
    慕容青心里暗暗叫苦,含恨道:“姐,我还没吃呢,我坐哪里?”
    “你还好意思吃么?”慕容婉白他一眼,“昨日狩猎大赛,你可知道你输给谁了?”
    嘴巴撅得老高,慕容青迈着大步潇洒走过来,随意拿了个圆凳挤在欣儿和慕容婉中间,挑着眉毛漫不经心道:“我只记得不过是一头野猪。”
    “什么野猪!!”慕容婉猛地拍桌,恼怒道:“那是江公子,江侍郎的儿子,听说他前几个月摔了腿,你还能输给他,你就不知道羞愧么?!”
    听此一言,慕容玄的老脸也沉得铁青:“青儿,你为何就输给他了?!太没用了!”
    “老爷你够了!哪里是我们家青儿没用,分明就是皇……”太傅夫人欲言又止,说着说着又带了些委屈地哭腔:“分明就是有人存心压制咱们府…”
    “娘,您别帮我解释,爹和姐姐一向看不起我,我已经习惯了。”吃了几口菜,慕容青看到欣儿碗里的菜完全未动,“这位小妹妹,你这菜还要吃么?不如给我吃几筷子?”
    “你吃吧,不嫌弃就好。”说着,欣儿把碗往他那儿移了几分。
    摇了摇头,慕容婉扶额:“竟然抢我客人的东西吃,简直没个正型。”
    “婉姐姐,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宫呀?”
    慕容婉顿了顿,拉着欣儿的手,“欣儿你过来,我有话同你说。”
    欣儿跟在慕容婉身后走远后,慕容青见她们神神秘秘的,便放了筷子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并肩同行散步在花园中,欣儿好奇道:“婉姐姐,你有何事?”
    “欣儿…”慕容婉的神色严肃,“你回宫后一定要注意留意赤云。”
    “为何留意她?”欣儿问。
    “你可知道你棠姐姐曾有过身孕。”
    “什么?!”欣儿惊在原地,她说的是“曾”怀过孕,也就是说……
    “你千万别告诉她我跟你说了这件事。”慕容婉悠悠道:“她都没有主动告诉你,可见她是不希望你知道担心她,所以你千万别跟她说,知道吗。”
    “可是为何又没了呢。”欣儿疑惑。
    慕容婉等的正是她这句疑惑,环顾四周后,她低头凑到欣儿耳旁轻语:“是被赤云害的。”
    “不可能!!”
    慕容婉陡然被她吓一跳,她没看出来这个小姑娘在一副乖巧的面孔下,蕴藏着这么大的能量,怎么突然疾言厉色起来了?
    躲在树后边的慕容青恨不得把耳朵送过去了,完全听不见她刚刚说的悄悄话,“她们在嘀咕什么呢?”
    意识到失态,欣儿语气放缓:“她们两位明明是很好的朋友,怎么可能是你说的那样。”
    “难道我就不是她的好朋友么?”慕容婉一副无辜的样子,“当时她怀有身孕,招来了赤云的嫉妒,便利用她的猫下了麝香,害她小产。那猫出事之后便消失不见,所以初棠没办法查出猫是谁的,但我曾侥幸见过一面,正是赤云养的猫啊。”
    “如果真是这样,那你为何不说?”
    “我如何说?”慕容婉沉了一口气,喃喃道:“我只是侥幸见过一次那个猫,又没有证据证明那猫就是赤云的,况且那猫现在已经不见了,我去说,不是空口说白话么?”
    欣儿感觉,这件事非同一般,总觉得不应该听她的片面之词。
    “我如今告诉你,也没想要怎么样,只是提醒你留意赤云对她的伤害。这孩子没了就是没了,也不会再回来了,况且这种事也没个证据,想扳倒赤云太难了。”
    “…………”欣儿愣在原地,听完她的这番话,摸不清何处是方向。
    这时,有个侍卫忽然来报:“小姐!外面来了好多宫中的禁卫军!”
    什么?!慕容婉胸口一窒,难道是因为爹爹的那件事,皇上开始抄家了?!
    可是这也太突然了吧!
    还没容她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群黑压压的暗衣精兵已经包围在了眼前,为首的禁卫军站出来,面如寒冰:“我们是来寻找一位叫欣儿的宫女。”
    “怎么了?”欣儿站出来。
    禁卫军问她:“你昨晚一直在太傅府么?”
    “是啊…”
    “…………”禁卫军神色变得极其冷肃,压着嗓子低声道:“你可知道郡主为了找你,独自跑到苍梧山,我们整宿整宿都没找到她。”
    !!瞳孔微微一震,欣儿惊得张大了嘴巴,“怎会这样?!”
    “所幸皇上亲自把她找回来了,若是在山里出了什么意外找不回来,你也就活不了了。”
    欣儿赶紧拍了拍胸口缓了一口气:“找回来就好,找回来就好……”
    “走吧,跟我们回宫,郡主还等着你的消息呢,怎么都不肯休息。”
    “好,我这就跟你们回去。”欣儿跟在他们身后,忽然回头看了一眼慕容婉,想起她刚刚说的话,欣儿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砰!
    初棠闭着眼睛闷着头喝药,喝了几口实在撑不住,将药碗拍在桌上,拿手帕擦了擦嘴,拧着眉心问,“你什么时候能够研究出不苦的药!”
    “有那么苦么?”萧洵不以为然,这些药自己还真没喝过。虽说懂医术,却没生过病。
    拿起碗自己抿了一口,接着又大口喝了一口,很是淡然道,“还行啊,不是很苦。你别找借口,赶紧全部喝完,一滴都不许剩。”
    “要不拿点糖给郡主?”程绍都看不下去了,这药明明就是要命的苦。
    冷冽地眸光冲他瞪,萧洵冷肃道:“不行,喝药不能吃糖!”
    初棠气汹汹道:“谁说不能吃糖,我经常喝了药吃颗糖的。”
    “所以你的病怎么治都没有起色!从此以后,不许喝了药吃糖!听到没有!”
    看她的反应就知道。
    她没听到。
    捏着她的下颌骨,萧洵拿着药碗就往她嘴里塞,眼看着药咕噜咕噜全咽了下去,才得以松手。
    看着初棠被他捏在手掌心里灌药,程绍站在一旁看得眼角直抽,心道:怪不得初小姐死活看不上他!
    萧洵看着洁白无瑕地药碗,心中甚是满意:“好了,现在去睡觉吧。”
    初棠猛地摇头:“可是欣儿她还没有消息……”
    “砰!”的一声捶在桌上,萧洵面带微笑,语气颇硬,“已经派人在找了!”
    初棠眨了眨眼睛,质问道:“派了多少人?”
    “比四年前找你的规模少二十倍。”
    “什么意思?找我?到底多少人?”初棠听得云里雾里,四年前应该是逃到忘忧山庄了,后来也了解到他在找,可多少人这种事情,她却是不知道的。
    漫不经心地擦了擦手上的药汁,萧洵漠然道:“就差把父皇身边的暗卫给调过来用了。”
    说的迷迷糊糊的,还是没明白找欣儿到底派了多少人。
    “棠姐姐!”
    初棠闻声抬头,看到门前踏过来的人瞬间绽开了笑容,这…简直说曹操曹操到。
    欣儿提着裙子小跑而来,初棠赶忙起身迎上她的拥抱,半晌后,抱着她问:“你昨夜是跟在慕容婉身边吗?”
    “行了,别聊了,赶紧休息。”萧洵将两人硬生生扯开,扭头朝初棠严肃道:“你别在上演姐妹情深,现在赶紧去好好休息,醒来之后你们俩随便怎么抱。”
    “是…那欣儿告退了…”
    气得跺脚,初棠指着他的眉心愤恨道:“你讲不讲道理啊!这也要管?!”
    “说我不讲道理是吧?”
    萧洵咧出一抹坏笑,往她身前步步逼近,居高临下地盯着她。初棠被他步步逼退,没注意脚下踩到了个什么东西,脚底一滑,整个身子往后倾倒下去——
    “啊啊啊啊——”
    感受到身体一阵下坠,初棠手舞足蹈地乱抓一通,不知怎么的,随手就揪住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
    在此之前,萧洵脑海中已经闪过如何用最酷地姿势接住她。可谁曾想,正想搂住她的后腰之时。
    被这人扯住了耳朵!!
    “松手!!!”
    “痛!!!!!!!!”
    耳朵被扯得生疼,萧洵咬着牙,痛得面目狰狞。这下可好,只能跟着她一起栽了下去,幸好,千钧一发之际,萧洵手掌护住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迅捷地搂着她的腰,敏捷地一个旋身将她的位置换在了上方。两人纠缠在一起,你揪着我耳朵,我搂着你腰,生生地摔了下去。
    睁开眼睛后,初棠才发觉自己趴在萧洵怀里,再抬头一看,躺在地上的萧洵脸色变得奇奇怪怪的,说不上来是愤怒还是……
    好像就只有愤怒。
    “你还不打算松手么?!!”
    立即收回了手,连忙从他身上爬起来,谁知这人摁着她的后脖颈往下一拉!
    “你又想干嘛!”初棠怒目而视。
    萧洵没想干嘛,只是突然发现她的胸口前挂着一条项链,是个黑色的小石头,在眼前摇摇晃晃的。
    “这是什么东西?”
    初棠看到项链落出衣襟,忙把它塞了回去,无意道:“这就是一条普通的项链而已。”
    “你会戴项链么?”
    分明就是在撒谎,她向来都不喜欢戴这种首饰,平日里虽说是郡主的身份,打扮得确实极素的很,走出去比贵门小姐还素。用她的话来说,她不觉得好看,也不觉得舒服,反而是个累赘。
    “我不能戴项链么?!”
    不愿搭理他,初棠摁着他的胸膛又要准备起身。蓦然间,他又把她的脖子往下摁,偏偏不让她离开。
    初棠不说话了,就这样看着他,趴在他的身上, 他是觉得这样很舒服么?
    “说清楚!”萧洵黑眸中蕴着冰霜:“项链哪来的?!!”
    温和不过几天,初棠感觉他又恢复了本来的面目,按照对他的了解,硬杠没有好果子吃,她思忖了半晌道:“在云洲城逛街的时候,我看这项链很是特别,便买下来了,有什么问题?”
    还在撒谎是么?这条项链萧洵小时候曾偶然见过,是萧玄烨的东西,怎么会突然到她身上了,不正是林叙风送给她的么?
    见她还在装糊涂,萧洵也陪她装,“那你可以送给我么?”
    “不行!!”非常果决的拒绝。
    “既然只是一条普通的项链,为何不敢送我?”
    “我喜欢的东西,送你干嘛?!”初棠捂着胸口,坚毅道:“它确实普通,但我就是喜欢,独一无二的喜欢。”
    趁他还未想好说什么,初棠赶紧爬起来,“好了!我真的很困了!!”
    独一无二的喜欢……
    这句话久久响彻在萧洵的脑中,他林叙风当真有那么独一无二么……
    在她的心里,真就没有办法比得过他吗?!
    逾数日后,欣儿出宫来到湖边,与易白约好在此等他。
    坐在草坪上,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泛起的水气,化作朵朵云气,沿着湖面袅袅升腾,渐渐弥漫到远处的山峦,顺着山脚,沿着山谷,幻化出一片溟溟蒙蒙的景象,浓处似酒,淡处如梦。
    当蓝天、白云、云峰,纤毫毕现地倒影注高原明净的水面上,碧澄的湖水,波光潋滟;葱绿的草滩,羊群似云。一望无际的湖面上,碧波浩渺,雪山倒映。
    “怎么样,找到了吗!”
    易白的轻功愈发绝妙轻灵,不知不觉的就来到了她身旁,同她一起坐在草坪上。
    摇了摇头,欣儿垂眸轻叹:“没有…我身份太低微了,根本没有办法寻找。”
    “那…要不就别找了。”
    “可是我很想要…”欣儿眼眶微微发热:“自从你告诉我说它能够重返过去…我就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不去寻找了,但凡有一丝的机会,我都想回到四年前……”
    “你可千万别哭啊,我可不像我大哥一样那么会哄女孩子…”
    抹了抹还未落下来的泪水,欣儿又道:“没事的,其实就算找不到你说的那块玄青石,我也愿意一直留在皇宫了。”
    “啊?”易白诧异:“为什么啊?皇宫里的人个个心怀鬼胎,阴险狡诈。那个皇帝萧洵更是无法无天,杀人不眨眼,你在那儿会很危险的。若是有人害你,连个护着你的人都没有。”
    “有。”欣儿欣然道:“棠姐姐会护着我,我也会护着她的。”
    易白简直要捧腹大笑:“你在说什么瞎话呀,她在皇宫还轮得到你来护着啊。那个萧洵恨不得把星星月亮都摘给她了,甚至给她打造了一个繁华的云洲城啊,这得是多大的手笔啊,你知道吗?!”
    摇了摇头,易白叹息道:“唉,也是苦了我那老实的大哥,完全没有办法跟萧洵对峙,如今身在沙场,心爱的女人还在别的男人掌控之下。久而久之,我真的生怕棠姐姐就喜欢那个萧洵了。”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笑着说,是笑也是苦笑,是为林叙风不值的笑。萧洵对她那么好,他就不相信这天下有哪个女子不心动。
    欣儿质疑:“你觉得他能护着么?为什么我总觉得他有时候对棠姐姐很凶,而且很多时候都在违背她的意愿做事情?”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便是话本里的故事,又霸道又深情。”
    欣儿随意的应付地笑了笑,“不懂,这明明就是凶…”
    “…………”易白伸了个懒腰,躺在草坪上,望着云卷云舒的天空,悠然道:“也不知道何时还能见到他啊……”
    “对了,那个大哥哥还住在我家么?”
    欣儿问的是萧寒,自从他们出宫之后,居无定所,便暂时被易白安排在了欣儿家。
    嘴里叼着一根草,易白散漫道:“对…应该再住一些时日就会离开的,他们可是从皇宫出来的人,从来锦衣玉食的享受惯了,你那个屋子他们恐怕还瞧不上呢。”
    撅了噘嘴,欣儿蹙眉道:“我那屋子有那么糟糕么?我还特意打扫过了呢。”
    易白朝她嗤笑一声:“你打不打扫他们也都会走的,他们还暂时留在这里只是因为要查初妍的真相,查完了再去报仇,人家就回自己的私宅去了,那可不比当初的楚昭王府啊。”
    “初妍…”欣儿喃喃自语:“都姓初…莫非是……”
    “你可真聪明啊!正是你棠姐姐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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