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沐泽直截了当地痛骂二皇子萧成。
骂完之后,整个大殿鸦雀无声。
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替二皇子分辩。
萧成终于完全感受到了自己孤立无援的处境。
再看父王用极冷的眼神看着自己,他的心也跟着全凉了。
他也明白了自己做的那些事,恐怕也已经全被父王知道了。
父王应该已经铁了心要让三弟做太子。
那么必定会抓着他的错处,极严厉地处罚他,以便给三弟的帝王之路清除障碍。
想到这些,萧成缓缓站起身,也不害怕紧张了。
北狄国王见萧成犯了错,还敢自己站起来,冷声训斥,
“放肆,谁准许你站起来的?”
萧成听了脸上浮现出一丝讽刺的笑,
“父王,你的心都不知道偏哪去了。
你现在一心只想让三皇弟做太子。
何曾会为儿臣考虑一丝一毫?
就算我现在恭顺地跪在地上,不停磕头求饶认错,你又可能会放过儿臣吗?
就算儿臣像一条狗一样地趴在地上,父王又会可怜我吗?
你只会重重地处罚儿臣,给三皇弟立威,对不对?”
北狄国王第一次见自己的二儿子这副模样,先是一愣,之后便是暴怒,
“你这逆子,分明是自己做错了事,不认错,还敢反过来指责别人?”
萧成闻言却是仰天长笑,
“哈哈哈哈…
父王,你何必这般生气?
犯错有什么大不了的,在座的各位,有谁没有犯过错的?
只不过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罢了。
父王,你敢说从小到大自己就没有做过错事吗?
还不是因为你现在是高高在上的君王,没有人敢指责你。
就如同你之前宠爱前太子萧坤,现在又偏心三皇弟。
可被你宠爱的太子却想要了你的命。
而三皇弟萧沐泽也只不过是个光会动嘴皮子的伪君子罢了。
他整日里除了仁义道德,又做了什么实事?
父王却要将太子之位给他?
也不怕他成为第二个萧坤?”
萧成知道自己不可能翻身了,便不管不顾地说了一些挑拨离间的话。
他没有好结果,也不想让萧沐泽好过。
他这话一出,萧沐泽终于忍不住了。
他起身上前,一把抓过萧成的衣襟,然后二话不说便照着他的脸重重一拳,
“你说这些话的居心太明显了,别以为父王被你的三言两语便能挑拨了去。
我萧沐泽就算再无能,也比你强。
而且,我也不是萧坤,不可能杀父弑君。
你也别想着转移话题。
我如何,有父王和众大臣来评判。
而你自己的罪责却是要自己来承担。
你倒是说说,你为了权势,有多少无辜的人死在你手上?”
萧沐泽语气冷厉,眼神锐利,那气势直接压得萧成有些喘不过气来。
不过他还是强撑着瞪着萧沐泽,
“总之我现在是你的手下败将。
父王又偏心你,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说完,他伸手一把抓住萧沐泽的手,一把将他推开,之后又擦了擦嘴角渗出的血渍。
一副什么也不在乎的样子。
这时,北狄国王又开口了,
“二皇子萧成贬为庶人。
拖出去重打三十大板。”
这话一出,萧成更是大笑不止,
“哈哈哈哈…
父王,你就专宠萧沐泽一人吧。
小心他成为第二个废太子。”
“拖出去。”
北狄国王大吼一声,两名侍卫进来便将人往外拖…
“哈哈哈哈…
第二个萧坤而已…
父王…
你擦亮眼睛看看,别到时候…”
北狄国王听着他这些话,脸都黑了,大吼一声,
“给朕堵上他的嘴。”
侍卫立刻照做,瞬间整个大殿都安静了。
大臣们跪在地上更是一言不敢发。
更有那平日里和二皇子萧成,走得近的大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好在北狄国王并没有将怒气继续扩大到别人身上。
剩下的朝臣,那些问题比较大的根基又深的,他可以慢慢处理。
而那些问题不是很大的,可以暂时留一留。
到时候等萧沐泽登基,让他自己处理用来立威。
北狄国王一声不响,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跪在下首的文武百官,足足一刻钟。
几乎所有的文武百官,跪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
整个大殿,落针可闻。
最后,北狄国王终于看向萧沐泽,缓声道:
“泽儿,扶朕回去。
朕有些累了。”
“是。”
萧沐泽恭敬上前,将父王扶起,两人缓步离开。
这时候,北狄国王身边的太监也适时上前尖着嗓音说道:
“退朝。”
众朝臣这才大大地松了口气,一个个趴跪在地上,大声道:
“王上,万岁万万岁。”
萧沐泽这边扶着自己的父王,一路来到了寝殿。
直到扶着自己父王,躺到了床榻上休息,萧沐泽也没有开口为自己辩解一句。
待父王躺好之后,他又上前替他掖了掖被子,之后退到一边,
“父王,您今天也累了。
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儿臣这便退下了。”
北狄国王见他要走,默了默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二皇兄方才那般诋毁你,你就没有需要为自己分辩的话要说吗?”
萧沐泽弓了弓身子,态度极为恭敬,
“父皇既然都说了,他是在诋毁儿臣,那儿臣,又何必再多言呢?
而且父王为了儿臣,已经将二皇兄贬为庶人。
那便足以证明父王对儿臣的信任。
儿臣谢父王的信任。”
萧沐泽不急不躁地说完这些话,之后便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
北狄国王抬了抬手,
“起来吧。
父王,现在能相信的只有你了。
你不要让父王失望,知道吗?”
萧沐泽知道,身在高位的人总是习惯性多疑。
自己的父王也不能例外。
前太子萧坤,从小到大,从父王那里得到的宠爱,一直都是最多的。
可是,就算是这样,他最后为了权利竟然还是做出了弑父的举动。
发生这样的事,对父王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按理说,父王对身边的人应该会更加的不信任。
他就算封了自己为太子。
那也完全可以,对二皇兄从轻发落,留着他在身边, 以便制衡他这个太子的权力。
可父王,却并没有这么做。
而是直接将二皇兄贬为庶人,替自己扫清了障碍。
父王能做到这种地步,他再多费唇舌为自己分辩,那真是有些不明事理了。
他又给父王磕了一个头,
“父王,我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做到最好。
不叫您失望。”
北狄国王满意地点了点头,
“北狄的未来就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