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恒之憋着气不语，任由顾爹大骂。
    没一会，素江婵闻讯赶来，道：“爸，您别打了，恒之他也不是有意的。”
    顾恒之缩了缩身子，不敢去看素江婵。
    见顾爹不停手，素江婵直接用手拦住鞭子，“爸，别打了。”
    “小婵，你......”
    顾爹气急，也不好再动手，丢了鞭子，他剜了眼顾恒之，厉声道：“既然木已成舟，那你就把这姑娘娶了。哎~管家，给这位姑娘安排住处。”
    “是。”
    管家随着顾爹出去，祠堂里只剩下抱着小孩的女人，以及素江婵和顾恒之。
    素江婵小心把顾恒之扶起来，“疼吗？过会让医生看看。”
    “顾总，对不起......”身后的女人楚楚可怜道。
    素江婵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顾恒之一听这女人还敢膈应他，心里的火气再也压不住，他挣脱素江婵的手，快步走到女人面前，扬手就是一耳光。
    女人的牙都碎了几颗，吐出血水，怀里的孩子哭得越加大声。
    “恒之！”
    素江婵瞪大眼，赶忙上前阻拦，却被顾恒之三番两次甩开，素江婵只好换了位置，护在女人和孩子面前，冷声道：“你冷静点！”
    顾恒之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眼眶红透，他直勾勾盯着素江婵，嗤笑，“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你是不是也不信我？是不是？！”
    “我......”素江婵抿唇。
    “果然......”顾恒之冷笑，随后冲着素江婵大吼，“我那天都喝醉了！我喝醉了！我怎么图谋不轨！为什么连你也不信我？为什么！”
    他吼完就转了视线，对着倒在地上的女人道：“你怎么不去死！”
    祠堂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小孩的哭声和女人的啜泣声。
    素江婵在原地怔愣多时。
    “我带你去看伤。”她转身将女人扶起来。
    女人低垂着头，小声道：“谢、谢谢。”
    顾恒之包扎完伤口，还是很憋屈，特意去找书房了顾爹。
    “爸，我真的没有......”
    他话没说完，顾爹便道：“进来，把门关上。”
    顾恒之乖乖关上门。
    顾爹从椅子上起身，走到顾恒之面前，抬起手掌，顾恒之下意识缩了缩脑袋，却只是被轻轻揉了揉，顾爹问：“疼吗？”
    顾恒之吸了吸鼻子，“爸，我不想娶那个女人，她分明就是撒谎！”
    “我知道。”
    “您知道？那您为什么还要我......”
    “但那个孩子确实是你的。”不等顾恒之说完，顾爹无声叹气，“恒之，你现在还年轻，很多事情还不懂，那个女人，我估计是对家派来的人，我今天若不这么对你，消息传出，势必对我顾家不利，你知道吗？”
    顾恒之沉默不语。
    许久，他从书房出来。
    夜里辗转反侧，不仅是身上的伤很疼，还是今天顾爹和他说的话，更有素江婵。
    ——
    “婵婵姐，等我长大了娶你好不好？”
    “恒之，你姐姐的爸爸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她现在来我们家住，你要保护姐姐，知道吗？”
    “知道了爸爸，我要保护姐姐。”
    ——
    儿时的童语犹在耳畔。
    顾恒之爬起身，黑夜里，他的双目渗出森森寒芒，开门出了房间，黝黑的影子在灰蒙蒙的月光下越拉越长，越来越诡异。
    “叩叩！”
    女人被吵醒，拉开门，朦胧的睡眼瞬间清醒，“顾、顾......”
    素江婵想着女人人生地不熟，如春的夜里有些冷，特意准备了被褥送过去，夜里下人都睡了，故此她自己去送。
    还没到门口，她就听到一声闷响，像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素江婵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加快了脚步。
    跑到门口，女人的房间半掩着，透过门缝，能看到躺在地上的两条腿。
    素江婵心惊，立马推门进入，打开灯，女人仰躺在地上浑身是血，她凑近探了鼻息，已经没了生气。
    她目光愈发凌厉，起身往房间更里面去。
    很快，一个人影映入眼帘，对方手中还掐着小孩的脖子，小孩浑身通红，显然是严重缺氧，快死了。
    “顾恒之！”素江婵惊诧，“快松开他！”
    “婵婵......姐......”顾恒之僵着身体，下意识松开手上的婴孩，重新呼吸到空气，孩子呛了好几下，紧接着大哭出声。
    顾恒之回神，再次掐住孩子的脖子，紧张道：“你别过来！”
    他把小孩举到身前，眼眶不正常的红，像恶魔。
    “你冷静，冷静，小孩是无辜的，你把他放下。”素江婵呼吸都轻了，生怕顾恒之又发疯。
    顾恒之道：“不杀他？可以啊，你嫁给我，我就不杀他。”
    素江婵怀疑自己听错了，顾恒之害怕的同时暗幸自己的脑子灵光，他举着孩子，双手做出用力的动作，“嫁给我，我不杀他。”
    “不可能！”素江婵不应。
    顾恒之手上更用力，威胁道：“嫁不嫁？”
    “我、我......”素江婵看看奄奄一息的小孩，又看看疯魔的顾恒之，顾恒之还在威胁。
    僵持几秒后，素江蝉咬咬牙，失望地妥协道：“嫁，嫁，我嫁，你把孩子放下。”
    得到满意的答复，顾恒之邪邪勾唇，“那婵婵姐要记住刚刚的话，我们今年之内结婚。”
    “好。”
    “别反悔，否则我还能杀他。”
    “我知道。”素江婵怕极了，什么都顺着顾恒之。
    顾恒之松手，小孩掉了下去，被素江婵眼疾手快接住，焦心地抱着这个小生命跑去找医生，出门时她余光瞥了顾恒之一眼，眼中满是失望。
    不见了素江婵的背影，顾恒之脱力，“咚”地一屁股坐在冰凉的地板上。
    “姐姐......我......”他红着眼眶盯着自己血腥的双手，很快抱住了头缩在角落，痛苦地瞪大双眼，喃喃着“我也不想的，我也不想的，婵婵姐，我也不想的，对不起......”
    这件事动静挺大，素顾两家具有权威的人基本都大半夜醒了。
    看着恢复平静，笑盈盈抓着素江婵手指的婴孩，顾爹道：“为难你了，小婵。”
    素江婵摇摇头，“我没事。呀~宝宝真可爱~”
    看着逗孩子的素江婵，众长辈皆是摇头，素江婵已经同他们讲了事情经过，任谁也没想到顾恒之会做出这种事情。
    沉默半晌。
    有长辈摆烂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这婚......该结就结吧，孩子就当是小婵生的。”
    素江婵没异议，其他人暂时也没什么好办法，总不能将顾家的独苗苗送进去，更何况两家长辈本就有意撮合两个小辈，此次便是时机，他们不可能放过。
    “给孩子取个名吧。”
    “‘恒’字辈之后是‘然’字辈，这孩子长得挺清秀，叫顾然彬怎么样？”
    “我看可以，文质彬彬、彬彬有礼，别像他爸那样才好。”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