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斐的成绩当然不错，但可惜他走的是武力路子，也就是说他文化课及格就行。
    林斐不是没努力过，小学时不说门门优秀也可以说得上一句及格线上水平，毕竟江城那种大城市就是很卷，上着辅导班林斐也才勉强跟上，后来初中去了专业学校又一直锻炼术式，成功把文化课丢了，每年都是考试晚上熬一宿临时抱抱佛脚。
    你问他英语单词背几个，他说我有天道相助不用担心。
    夏油杰一看，确实……
    三长一短选最短，三短一长选最长，长短不一选b，参差不齐选d，长A同短c，以抄为主，以蒙为辅，抄蒙结合，一定及格。
    为此林斐还发了个朋友圈，老头子还给了个回复：
    在他们那个年代，考试遇到不会做的题，就写毛主席万岁，没有人敢打叉。
    林斐还真去试了，果真没打叉，人打了个问号判了零分，林斐回去差点被夏妍打死，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后来林斐也习惯了，遇到困难只有三个步骤，面对它，处理它，放弃它，总之就是——躺平摆烂。
    夏油杰和林斐在这所学校呆了一个月，夏油杰每天就是上课玩手机或者自己学习一些关于咒术的知识，防止和他上辈子的知识弄混。
    而林斐则是到处打听关于竹成高中前段时间那位坠楼学姐的事情，夏油杰也派了自己收服的诡异到处去听墙角，没人会在意随处可见的夹缝里生长的一棵草不是吗？
    “哥！！我打听到了不少消息！”
    林斐兴致冲冲的一把拉开椅子坐到了位子上。满脸兴奋地道：
    “那女生应该是校园暴力的受害者，因为校园暴力的原因她的成绩一落千丈，最后因为学业的压力选择了跳楼自杀！我说的对不对！！”
    夏油杰停下手中写了一半的试卷，抬起头来若有所思的说道：“咱来了一个月你看见有关校园暴力的事了吗？”
    林斐愣愣的呆了一下：“好像没有，老师还开了好几次反对校园暴力的班会……”林斐皱着眉回忆他从高年级学长那得来的消息。
    “程暖梦？是谁啊？我们班没有叫这个名字的女生啊？”
    学长皱着眉头仔细的思索，可是将自己的记忆翻了个遍也没有想起班里有这号人物。
    “不是，她是前段时间跳楼自杀的女生，她跟你还住在同一个小区，你不记得了吗？”
    林斐有些焦急的解释。
    “是吗？我也不是太清楚，虽然我和她一届但你也看到了，一个年级少说好上千人，我连每个班的老师名都记不住，你说的那个女生是前几天跳了天台的人吧？”
    学长语气很迟疑，表情也很不自然，他明显是知道前段时间学校死了个人但是却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没事……我就是想了解一下这个事情，能聊聊吗？”
    林斐也很尴尬，如果可以的话他当然想找程暖梦的本班同学了解，但她的同班同学早已经被老师学校警告过不能外传了，所以他去问了也没得到什么太多的信息，甚至到了一提起程暖梦他们就跑的地步，也因此他还被程暖梦的班主任警告了。
    林斐也是多方打听才找到这个程暖梦住在同一个小区的学长，他想从他这儿问一问情况，得到一些信息。
    “这个……我其实也不认识她啦，最多就是放学回家路上遇到过几次而已。”
    学长有些支支吾吾，显然他也是被班主任警告过的。
    “哥们，帮帮忙吧，那位学姐也算是我的远房亲戚，她父母都哭到我这儿来了，我特地转学过来就是想了解一下情况的。”
    林斐一边放缓语气哀求道一边直接塞了包烟，那学长低头一看，还是包黄鹤楼，他瞬间眼前一亮。
    “兄弟你看看，有好东西也不早拿出来，这事好说啊，不过我知道的可不多。”
    学长动作麻利接过烟后立刻从身上掏出火机点上后大吸了一口，他一边吸着烟一边语气斟酌道：
    “我对她了解不多，她长得挺漂亮，经常笑着，对人也没什么脾气，反正给人的感觉就是谁都可以捏一下，欺负一下， 但咱们学校校园暴力这方面抓的严也没见人欺负她，看她整天笑嘻嘻的也不像是受过委屈的样。”
    “感觉她好像是个很好的人啊？那为什么会跳楼啊？”
    林斐也很疑惑，按这位学长所说程暖梦应该是一个很乐观的人啊，怎么会突然无故的就跳楼呢？
    “那就是在校外遇到了什么事情吗？”
    林斐这么想也很正常，既然学校管的严，那么就一定是在校外有什么特殊情况。
    “嗯……这倒是有可能，前段时间我放学回家的时候路过一个小巷的时候就看到有几个小混混拦着程暖梦不让她走，不过看她的表情倒没有不太情愿的样子，感觉他们好像还认识。”
    学长皱着眉挠了挠头发再次细想，他倒是也想说那几个混混长什么样子，但毕竟当时他只是一扫而过，压根没什么印象。
    “那好吧，谢谢学长。”
    林斐后面又陆续找了几个人询问程暖梦的事，或是香烟或是零食，最过分的一次他甚至都把夏油杰微信号拿出来交换信息了。
    得到的消息都大同小异，程暖梦虽然人挺和善的，但是好像没什么朋友，跟所有人的关系都不错但是又好像都一般，林斐头疼的要死才从一位程暖梦的同学中得到了一个最有可能的消息——程暖梦好像有男朋友了，似乎还是校外的不良少年，但程暖梦应该又不是自愿的。
    “你认真的？她不可能真的一个交心的朋友都没有吧？”
    夏油杰皱眉，程暖梦的朋友圈很小，这样压根找不到什么信息。
    林斐坦诚道：“有一个，但我没找到她的信息，只听说比程暖梦小一些，是个扎马尾的女生，家里应该挺有钱的。”
    夏油杰捏紧手中的笔，他有一种想把笔甩到林斐脸上的感觉，这种信息看起来很有用但又有什么用呢？30个女生有25个扎马尾的这怎么分辨？
    “你们好奇程暖梦的事啊？”
    前排的凌鹏天回过头来满脸好奇。
    “与你无关！你今天的练习册写完了吗？过两天可就要月考了，到时候你可能就不是班长了呢。”
    夏油杰低下头继续写起了试卷，凌鹏天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但他低头一看夏油杰的练习册。
    凌鹏天：这是什么玩意儿？
    他勉强认得一些字母和汉字，但当他们搭配起来再加上一张复杂的图时他就有些懵逼了。
    他默默看着夏油杰一笔一笔的写出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公式和一大堆看不懂的“加密字符”，最后他默默的给夏油杰举了个大拇指：
    “哥，你真厉害。”
    “你刚才想说什么？”
    凌鹏天啊了一声后又瞬间反应过来连忙说道：“你们一直在学校打听为什么不去她里家看看呢？”
    “这个……不好吧，人家刚去世就找上去什么的……”
    林斐有些不好意思，他早有这个想法的，但听说程暖梦的母亲因为她的去世伤心欲绝，前几天甚至还因此差点和丈夫大打出手离了婚，他是本打算月考以后再去拜访的。
    凌鹏天手支着下巴想着：
    “是吗？但我感觉她父母也没多伤心啊，前段时间还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去游乐园呢，而且……”
    叮呤呤——
    同学们，上课时间到了——
    上课铃响了，凌鹏天慌忙转过头去，只说了一句下课再聊。
    林斐长吁短叹，总感觉他忽略了什么地方。
    夏油杰没搭理他，倒是林斐左排的牧妙音有些紧张的回头瞅了他一眼，发现夏油杰望过来后又连忙低头做取书模样。
    夏油杰视线扫过牧妙音的马尾和她桌上几只昂贵的钢笔以及她身上那双上千的名牌鞋，若有所思转过头。
    随着铃声的响起老师带着试卷进了课堂，开始咿咿呀呀讲起了试卷。
    牧妙音紧咬着下唇，心中是不安的焦躁感，她低头盯着面前的试卷，思绪却不在其上。
    她垂眸看向试卷的作文题：
    弱者选择复仇，强者选择原谅，智者寻找办法。——萧伯纳
    请以“人生的方向”写一篇议论文。
    她缓缓举起价格昂贵的钢笔，用一种令人致窒的力道按压着它脆弱的笔头，透过薄薄的纸张给木制的桌面留下一个小洞，笔尖渗出来的墨液如鲜血流动般缓缓溢出……
    牧妙音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她支离破碎又敏感多疑，别人都以为她很好相处又乐观阳光，只有她才知道在那一个又一个睡不着的深夜有多难熬。她要用一晚上的时间来消化纠结，脆弱，自我怀疑，质疑他人等所有的不快乐，然后又要在第二天见到第一个人的时候就又变回那个一天乐乐呵呵的她，她可能真如她父亲说的那样……是个烂脿子呢……
    力量这种东西啊，可真让人着迷，可真让她恶心……
    小暖……你会怪我吗？应该不会吧，你那么温柔善良的人怎么可能会怪我呢，明明是你先失约的……所以你不可以怪我！！不可以！！
    牧妙音的手指紧紧扣着钢笔，在铜制的笔杆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印记，她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微微垂下的眼帘阴影中染上了一抹晦涩不明的东西，倒让她身上阳光温暖的气质有些阴暗下来。
    她缓缓放松了力道，将这只笔扔回文具盒中又取了一只新笔。
    要快点出手了，时间不等人呢……
    牧妙音轻快的晃了晃有些麻木的双腿，从桌洞里悄悄取了一块糖趁老师不注意塞进嘴里。
    嗯，好腻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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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你在看什么？”
    林斐侧头啾了啾夏油杰视线望向的地方，没什么特殊的，也就牧妙音周围有些轻巧的气氛在整个阴暗的教室里觉得有些奇怪，这张试卷很简单吗？
    “没什么，今天下午陪我去收拾几个诡异，记得提前写完作业。”
    夏油杰收回视线，虽然孟书煦没同意他去相关的学校上学，但他同意夏油杰接触相关的信息，偶尔也会发几个小任务打发他。
    另外说明一下，那咒灵球……诡异球同他上辈子一样难吃，像将扔进下水道里擦拭过呕吐物的抹布一样，夏油杰尝试了各种方法也没用，这算是束缚代价的一种吧，就和五条悟拥有六眼就要面对强大的信息冲刷一样。
    但这辈子的夏油杰可是个大少爷，怎么可能习惯这种恶心的味道，于是在他一连吃了十几个诡异球被恶心的吃不下饭后他终于妥协了，他选择了向他万能的舅舅孟书煦求助。
    孟书煦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种膜，夏油杰在吃诡异球前可以先把膜套上，这样他吃的时候就没有那么恶心了，但似乎这膜对诡异的力量有限制，顶多遮掩到二级，二级以上的味道就遮不了太多了。
    另外……那玩意儿吃多了真的很饱，孟书煦说让他少吃点，这玩意不能当饭吃。
    夏油杰：有谁会真的喜欢吃那种东西！一股子劣质塑料味！还当饭吃呢？我稀罕这玩意儿？
    夏油杰和林斐在下午放学后随着走读生的放学大队出了校门，现在明明己经十月了，但阳光似乎还是很毒辣。
    两人换了身轻便的衣服，总不能真让他们穿着校服去拔除诡异吧，要是被拍到绝对会被当做雇佣童工上新闻头条，再来个醒目的标题两人就真要出名了，夏油杰和林斐还不想以这种方式出名。
    “这里……怎么这么眼熟？”
    林斐抬头仰望眼前的老居民楼有些迟疑。
    老旧的居民楼普遍建得不高，一般也只有五六层楼，虽然是老旧的居民楼小区，但小区外面的街道上依旧人来人往车水马龙。阳光透过楼宇间的缝隙洒下，映照着街角的小摊贩和忙碌的行人，与之相对的便是一幢临近小区角落的七号居民楼。
    明明阳光正常照射这里，但一些敏锐的人还是能感觉这里与其他地方的不同，连路过的热风似乎都凉了几度。
    夏油杰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感觉问题不大，顶多也就是三级可以轻松搞定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