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咒术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夏油杰接触咒术界第一天就觉得不对劲，这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古老的学院建筑、大家族养出来的任性少爷、几乎没有自由的十五岁少女、以及刚才接送他们却全部面无表情仿佛没有喜怒悲惧的司机……
    夏油杰感觉自己仿佛误入盘丝洞的唐僧，周围的一切都让他感到陌生和不安。
    “咒术界……”
    五条悟的声音先是不屑的，随后又漠然地变的冷静了下来：
    “反正就是个巨大的垃圾场，总之，你还是不要对这里抱有什么美好的幻想了，上面的老橘子们为了权力不择手段，至高的权力当然也伴随着牺牲，不过，是别人的牺牲，对于那些占着茅坑不拉屎的烂橘子们，我只有一句话，老子早晚灭了他们！”
    两人间的气氛忽然有了一些沉闷，夏油杰在心里叹气，感觉自己这是一脚踏进了深坑里。
    五条悟又突然开口，声音有些轻松：“现在你后悔了吗？后悔的话你可以现在就退学，夜蛾会理解的。”
    “我说……”
    夏油杰舌尖轻轻抵住了下颚，似乎是被五条悟挑起了战意：
    “你知道为什么我要来这里吗？我来咒术界可是为了学习咒术保护更多人的，才不会因为那些破事放弃呢。”
    夏油杰对于五条悟和家入硝子背后的势力纠纷不在意，夜蛾正道早在五条悟他们入学之前和他谈过了。
    夜蛾正道是希望夏油杰下一届入学的，这样就可以避开高层和御三家的纠纷了。夏油杰很有天份，是不比五条悟差的天份，夜蛾正道不希望夏油杰成为咒术界高层博弈间的棋子。
    “虽然明面上咒术界唯二的两所学校没有什么区别，但实际上在咒术界，两所学校所代表的意义是完全不同的。”
    夜蛾正道表情十分严肃，眼神坚定而又复杂。
    “京都校建设的时间最悠久，最早可追溯平安京时代，那个时期的咒术师刚好遇到了咒术盛世，随着国内咒灵数量猛增，咒术师的数量也是激增，也是在那时日本国内才形成了以血缘也就是生得术式为传承体系的咒术世家。
    咒术师的职业你也看到了，死亡率极高，除了当时已经可以稳定传承术式的御三家外，其他的咒术世家的传承都极不稳定，有的家族可能一两代也出不了一个咒术师，甚至出了一个咒术师也很难养大，众所周知，咒术师天生就会吸引咒灵的注意。
    加上那时孩子的夭折率同样高的吓人，不少家族还没撑几代人就没了，不是死没了，而是这一代没有传承到术式的家族支撑不住了，不过拥有他们血缘的后代依旧有觉醒术式的机会就是啦。
    京都校的设立，就是许多面临隔代甚至濒临消失的小咒术世家联合组建的，他们将自家一部分可传承的东西拿出共享，换取未来可能出现重振家族荣光的希望。
    这其中御三家也出不少力，加上京都校又设立在京都，而京都作为日本的首都的时间又超过了一千年，由此又形成了大量盘根复杂的咒术世家。
    能入学京都校的学生，虽然也有不少平民术师，但他们的祖辈也大多都是有过体系的术师传承，总体来说京都校比较偏向世家。
    按理来说，五条悟就算要上学也应该去京都校，不过似乎是他自己提的要求要来东京校，高层实在没法拒绝，才让他来了这。
    而东京校的建立比较晚，是日本经济复苏后定都东京才建立的学校，主要依靠由高层，也就是咒术总监会的支持，从东京校毕业的学生，大多都是从平民术士中发掘出来的，因为没有世家支持，所以不得不依附于总监会。
    东京校的学生出任务的频率比较高，死亡率也高，不过因为高层的支持提升速度倒也快，加上高层的一些政策，总的来说，对于没有经验又想学习咒术，还不想成为世家家仆的术师也是一条难得的出路。
    而且咒术总监的高层也需要平民术师的支持来稳固地位，对于平民术师的态度已经是最好的了，如果你足够优秀，甚至还可以得到他们的青睐培养。”
    夜蛾正道总体将两所学校的现况给夏油杰分析了一下，趁着夜蛾正道口干舌燥，喝茶润喉的时候。
    夏油杰默默总结提炼这段信息。
    1.咒术界高层总监会和以御三家为首的世家不和，两所学校代表的势力也不一样。
    2.身为平民术士出身的他，如果想要学习咒术知识保护更多人，就只能入学东京校。
    3.两边都是一坨屎，只不过咒术总监高层还要点面子，起码因为要得到和世家相抗衡的实力会培养他这种平民出身的术师。
    “夜蛾老师，为什么要我避开这个……五条悟呢？”
    夏油杰有些疑惑，他看得出夜蛾正道很想让他晚一年入学。
    夜蛾正道将茶杯放在桌子上，有些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开口解释道：
    “五条悟是御三家之一的五条家下一代板上钉钉的家主，而且他是五条家盼了近百年来得到的六眼，一出生就改变世界平衡的格局，无论是天赋实力还是背景都十分强大。
    其实你就算这一届入学也没关系，而且如果你能在五条悟的压力下依旧保持亮眼的成绩，你很可能会一下子得到高层的瞩目从而一步登天，但是……”
    夜蛾正道又犹豫起来，他不了解夏油杰的天赋，但他知道五条悟的天赋有多强。
    夏油杰一看就是处于人生中最朝气蓬勃，意气风发的时候，倘若因为五条悟的强大生了什么怨怼的心思可就太可惜。
    一个普通天才和一个令时代侧目的天之骄子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当天才发现拼尽全力粉身碎骨也无法跨越名为天赋的天堑时，注定是一个悲哀吧……
    夏油杰：“夜蛾老师……”
    夜蛾正道抬头看向少年，少年狭长的狐狸眼弯成了一条缝，柔软带着饱满弧度的唇微微上扬。
    “也就是说那家伙很强吧。”
    夜蛾正道点头：“他是一出生就改变世界平衡的天才，所以……”
    “这样的话，那我更要入学啦～”
    夏油杰眉眼弯弯，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是强的人就一定会赢，唯有赢才能称为强者。真正的公主不需要冠冕，真正的强者也不需要认可。就算是我技不如人成不了一个支配命运的强者，我也愿意沿着强者的足迹继续前进！这就是我的选择，既然要往上冲的话,那么就总是要承受些风险的吧。”
    少年长而微卷的睫毛在眼睑上垂下一片阴影，声音温柔：“不然我可是会不甘心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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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弱者才需要通过吹嘘过去来展示自我，强者只要报以微笑保护弱者就够了，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来专高啊？”
    夏油杰对五条悟扬起挑衅的笑容。
    “五条悟，我告诉你，无路可走的情况只有弱者才会遇到，真正的强者脚下都是路。
    老子既然能站在这里，也就能站在你头上，如果你觉得不舒服，那你要么改变规则，要么扭曲规则，反正肆意妄为是强者的权利。”
    五条悟微微睁大了瞳孔，五条悟从未见过有人在他面前笑的如此放肆，他又像是听见了什么很荒谬的问题，但仔细分辨，好像又无比正确。
    五条悟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同样露出一个不羁的笑容：“果然，老子东京校来对了，你很有趣哦，杰，从来没有人敢对老子说这种话。”
    五条悟是神子不假，但五条家对神子寄予的所有期待却是属于人类的欲望。
    咒术师这个旧时代的产物已经落寞了，除了日本的其他国家咒灵出现的概率并不高，仿佛只有日本这个国家被诅咒了一样。
    夏油杰不置可否，只是转身回了房间，徒留五条悟一人站在门口良久。
    五条悟眯眼：“真是有趣～”
    不知为何，他心中不仅没有被挑衅了的愤怒，反而升起了对那个家伙诡异的好感。
    五条悟再次抬眸深深看了一眼夏油杰的房门，同样转身回了房间。
    嘛——日子还长着呢，他早晚会知道的，知道那家伙为什么这么狂妄。
    从来没有人！从来没有人敢对着他用那种语气那种表情说教他，他以为他是谁啊！！！
    清晨的微风轻轻拂过过树梢，太阳从东方升起，将天空染成了橙红色。
    家入硝子看着两个仿佛又吵了一架的dk有无语，这两个家伙昨天晚上分开时不还好的能穿一条裤子吗？这才一晚上怎么又成这死样了。
    家入硝子把玩着手上的打火机道“你们昨天干什么去了，又吵架了？”
    “没有，只是有一点小小的分歧。”
    夏油杰笑眯眯的回话，但旁边的五条悟却冷哼一声。
    本来五条悟的旁边是家入硝子，家入硝子的旁边是夏油杰，但家入硝子来得早，想了想五条悟的狗屁性格，她果断将五条悟和自己的桌子换了个位，变成了家入硝子左，夏油杰中间，五条悟右的格局。
    差点迟到的两个人渣什么也没说，只是在夜蛾正道一脸严肃的表情下入了座。
    夜蛾正道干咳两下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力。
    “硝子的术式你们也知道，所以以后的任务悟和杰你们两个搭档，记住！！吵架也不许拆建筑！！”
    夜蛾正道一扫教室，家入硝子百无聊赖的翻着手机，五条悟翘着二郎腿头望天不知在想什么，只有夏油杰勉强算是在听课，但他怎么看怎么像在发呆。
    “你们……能不能认真一点！！”
    夜蛾正道三个粉笔头同时扔出，完美正中三个人的眉心。
    看到连夏油杰也被打中时夜蛾正道就更生气了，这家伙刚才果然没在听课吧？！
    “疼疼疼——夜蛾你疯了吧，我才不需要什么搭档！老子可是最强！！”五条悟捂着额头假装很疼的样子抱怨。
    “连粉笔头都躲不过的最强？！！如果咒术界的最强就你这个水平人类就要灭绝了。”
    夜蛾正道冷哼一声。
    “谁叫你作弊呀！而且刚才是老子在让着你才打中的！！”五条悟还在狡辩着。
    “上午是咒术理论课，下午是体术训练，悟和杰你们下午做好准备，穿好训练服在练武场等着我，现在开始上课！！！”
    夜蛾正道说完也是完全不管在底下叽叽歪歪叨叨个不停的五条悟，举起粉笔就开始了讲课。
    讲实话，夏油杰认为夜蛾正道讲的不错，虽然只是干巴巴的理论知识但也生动有趣，一些术式的发力技巧讲解的也很清楚。
    这正是夏油杰需要的东西，大多数人的术式都有自己的限制，比如五条悟的无下限不搭配六眼几乎没什么用。
    夏油杰体术好不假，但他到底是咒灵操使，一般人拥有这种术式都是走法师吧，也就夏油杰这个假法师真战士才是真个例。
    但这不证明夏油杰不用咒灵，相反，从小就聪明的他很擅长根据咒灵的不同之处搭配使用，排列出超多阵法。
    但也正因为咒灵产生的快，他收集的多再加上战斗时被拔除的意外也多，夏油杰对很多种不常用的咒灵并不了解，但战斗时他又确实有需要用到他们。
    虽然夜蛾正道讲的很多知识他都已经在实战中摸索出来了，但也有很多东西是他不知道，夏油杰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所以他听的格外认真，然后他就和五条悟一起被罚站门口了。
    一个被揉成一团的小纸条丢在了夏油杰的桌面上，夏油杰记笔记的手微微一顿。
    他抬头看向五条悟，五条悟还是坐没坐姿的翘着二郎腿，只是动作收敛了下，没有把腿搭在桌子上。
    “下午打一场！上次没打过瘾，这次输了你当我小弟怎么样，你不亏哦～”
    夏油杰将纸乱揉成一团向五条悟砸过去，用口型对五条悟比了个滚。
    五条悟轻啧一声，又是一个纸条丢了过来。
    夏油杰没理，继续记笔记，然后五条悟就像犯了神经病一样也不说话就光往他这丢纸团了，硬是生生把一个新买的本子全都撕没了。
    随着扔来的纸团越来越多，夏油杰也是终于忍不住了，他顺手撕下几张纸将五条悟扔来的纸团全部包在了一起，又用了点咒力直接砸向了五条悟
    五条悟：！！！
    “你们两个混蛋又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