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刘曼应了一声，抽身坐在副驾驶上，握上武器操作摇杆。
    握紧那一刻，他才发现，确实和打游戏一样简单。
    摇杆可以四向移动，顶端有一个红色按钮，按下便可开火。
    同时，一道全息投影出现在眼前，那是由潜航器后半部分传感器传来的画面。
    而在画面中，狭小的冰川缝隙间，两架黑灰色潜行器一上一下包夹。
    很快，两架潜航器便发射出鱼雷。
    鱼雷造成超空泡效应，以极快速度冲向潜航器。
    刘曼心中一紧，要是被鱼雷击中，三个人都得在冰冷海水中冻僵。
    他握紧摇杆移动，潜航器尾部机炮也跟着移动，辅助瞄准很快对上鱼雷。
    全息投影上也显示出一行红字，“锁定完成！”
    “ Fire！”刘曼不禁喊道，同时按下红色按钮。
    “咚咚咚！”随着阵阵闷响，一发发箭形弹从尾部机炮射出。
    这些无线电编程弹药，靠近鱼雷便发生爆炸。
    一枚鱼雷被成功引爆，爆炸将海水排开，引得大量冰川碎块从上方落下，海水更是变得波涛不平。
    另一枚鱼雷则斜着撞向冰川，将冰川炸得开裂。
    那艘沿着海面前行的黑灰色潜航器，被一块巨冰砸中，潜艇随着冰块猛地下沉，在水中闪着火花失去动力。
    “奈斯！”刘曼兴奋叫了一声，操作摇杆，将目标对准最后一艘潜航器。
    仅剩那艘黑灰色潜航器并未放弃，它死死咬在众人身后，潜航器两侧发出火光，射出一枚枚编程弹药。
    刘曼只觉潜艇一晃，便看到一个螺旋桨被击毁，前庭尾部也出现大量孔洞。
    被击中了！
    而那艘黑灰色潜航器越靠越近，甚至有意识下潜，使得潜航器尾部机炮没有足够俯角射击。
    怎么办？
    要是再来一轮，潜航器100%会被击毁！
    突然，刘曼一拍脑袋醒悟过来。
    自己又不是普通人，咋就忘了能力。
    他向后一撇，“诗妍，我记得你的能力是魅惑，要不…”
    李诗妍无语望向他，“对，可是我的能力只能通过对视，你看后面那艘潜航器，我哪有机会和他对视？”
    刘曼笑了，“这简单，打个通信！云妹小姐，麻烦了。”
    云妹微微一笑，“我明白了。”
    屏幕上通讯很快接通，一名穿着潜水服的驾驶员出现。
    他严肃喝令，“立即上浮，否则后果自负！”
    “看这里长官！”刘曼让开，露出藏在后面的李诗妍。
    “你…好美。”驾驶员瞬间被吸引，瞳孔中亮着粉红色小爱心。
    李诗妍则微笑道，“长官，我们是良民，你不用追了。”
    “你说得对。”驾驶员连连点头，操作潜航器向上层海域浮去。
    刘曼则毫不客气，按下红色按钮。
    “砰！”火球在海水间迸发，将不少生物惊走，更让不少大型生物对这片海域敬而远之。
    很快，潜航器便驶入黑暗海域。
    还没等众人松一口气，一条坏消息抵达。
    “滋滋…这…这里是菊石号…舰长我们…围了，船体…损，请不…返航！”
    “什么，怎么会！”云妹的面部显示器，投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刘曼也是一惊，“不回菊石号，我们还能去哪？”
    云妹叹息一声，面向众人道，“我们只能通过其他办法，前往东大陆了，穿上深潜服跟来，这艘船不能再开了。”
    “嗯。”刘曼点头。
    座椅下则弹出一个暗格，将两件带外骨骼支撑的潜航服弹出。
    云妹则道，“穿上他们，你们可以在海下生存一个小时，甚至下潜至水下800米都没问题。”
    “那你呢？”刘曼穿到一半，忽然发问。
    云妹解释，“我全身上下只剩大脑，这些潜航服是给轻度改造的人类用的。”
    刘曼也不再废话，三下五除二穿上潜航服。
    见两人穿好，海水渐渐渗入船舱，直到海水倾注完毕。
    三人将紧急出口炸开，顺着出口逃离。
    “抓住我的手！”云妹将两人的手抓住，机械身躯底部的独轮忽然发生90度翻转，接着独轮开始转动。
    三人就这么慢吞吞地在海水中潜行。
    路上极其沉寂，无线电中能听到某人传来的沉重呼吸声。
    那声音，好似即将窒息的人，忽然得到了足够的氧气。
    云妹在无线电中严肃道，“放缓呼吸，再这样下去，你的氧气只能撑半个小时！”
    刘曼知道自己没有，便将目光投向李诗妍。
    他忙道，“诗妍你没事吧？”
    “呼哧——呼哧——呃，我…我没事。”李诗妍呼吸了两声，艰难回答。
    听到声音，云妹了然，“闭上眼睛听点音乐，路上交给我吧。”
    “好。”李诗妍艰难点头。
    云妹则在无线电中轻轻呢喃起歌曲。
    而在双人频道中，刘曼忍不住问道，“她怎么了？”
    云妹笑着解释，“没什么大碍，应该是对深海感到恐惧，习惯就好。”
    “哦。”刘曼点头，闷着头跟随前进。
    半个小时后…
    虽看到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可刘曼却觉得好像度过了一天，或许是在深海里没什么时间概念。
    眼看氧气不多，他有些急躁，“我们还有命抵达吗？”
    云妹沉默了片刻，不知是否该告诉两人真相。
    但很快，她听到一阵响动，便惊喜说道。
    “听！那是鲸歌！”
    “鲸歌？”刘曼一愣，但他却看到前方海域，亮起了一双红色巨眸。
    一个黑影正在接近，随着距离越发接近，他依稀看到了那头巨兽的真面目。
    那是一头长须鲸！
    须鲸张开嘴，刹那将三人吞噬。
    刘曼只觉自身被柔软絮状物包裹，他有些慌张忍不住挣扎。
    云妹面部显示器投出光芒，当周围环境照亮，同时又向两人嘱咐。
    “她没有恶意，你们别乱动，会伤害到她的。”
    闻言，刘曼安静下来。
    借着灯光他看到，周围均是黄色鲸须，蔓延这些鲸须的肉壁上，甚至还能看到改造痕迹。
    刘曼不由一愣，“这条鲸鱼还接触过义体改造？”
    抚摸着鲸须，云妹笑着点头。
    “没错，事实上，现在生活在海域里的所有鲸类都接受过义体改造。”
    “如果不这样做，他们已经灭绝了。”
    “为何？”刘曼满脸疑惑，“人类联邦也就1亿人口，没办法覆盖整片大海吧？”
    云妹则摇头解释，“联邦的猎杀也有一定因素，但主要还是因为大陆。”
    “部分鲸鱼会到浅海区抚育幼崽，但对于那片覆盖整片大陆的森林来说，所有非自己体系内的生物都是入侵物种。”
    “因此，这些去浅海区抚育幼崽的鲸鱼，就像侵入人体的病毒，很快会遭到免疫系统抵制。”
    “那片森林的免疫系统，便是信奉魔神的人类。”
    “这只是一部分因素，还来自数百年前战争所留下的核污染，以及联邦现在对海域的污染，对海洋生物的肆意捕杀等等。”
    “而且…受魔神影响，在海水中发生异变的生物越来越多，鲸类的生存环境正在急剧恶化。”
    说完，云妹笑着说，“算了，我们不讨论这些了，我来为你们介绍一下吧。”
    “这头长须鲸名叫游歌。”
    “游歌？”刘曼闻言，摩挲着下巴道，“真是个好名字。”
    闻言，阵阵鲸歌响彻，听到这句话游歌似乎非常高兴。
    刘曼震惊道，“她能听懂我的话？”
    “当然。”云妹笑着点头，“鲸类是海中最大的社会性动物，他们为了维持复杂的社会结构，以及沟通交流等因素，拥有一颗巨大的脑子。”
    闻言，刘曼忽然想起上次遇到的那群虎鲸，顿时心有同感。
    云妹则继续解释，“我们为他们加装义体后，将他们的高级认知能力提高了很多，现在的鲸类拥有独特的文化。”
    “其一部分来自以前在海中游猎经历，一部分则来自人类。”
    刘曼惊声道，“也就是说，鲸鱼现在成了这颗星球上第二个智慧种族？”
    云妹笑而不答。
    这个时候，一阵浑厚的女声在无线电中响起。
    “诸位，欢迎来到幽海城。”
    说话间，游歌已张开巨嘴。
    刘曼向前看去，却见海床上铺着一座规模空前的基地， 基地大体由透明材质构成，分成一个又一个穹顶。
    放置加工设备和餐厅等设施的穹顶，基本采用透明材料建筑，一些私密场所则采用某种特殊合金。
    而在灯光映射下，整座基地尤为梦幻。
    而在基地周围，还能看到数条鲸鱼，正伴随一些义体人在海水畅游。
    除去这些鲸鱼外，刘曼还看到了发光鱿鱼，看到了接受义体改造的虎鲸，以及部分同样接受改造的海豚。
    尤其是那些发光鱿鱼。
    这些鱿鱼并不大，在海水里看起来身高也就一米左右，但他们身上却裹着许多工具。
    有的发光鱿鱼，甚至用腕足卷着工具，对这种水下基地进行维修作业。
    刘曼不禁向身旁的云妹问道，“你们不止提升了一个物种？”
    云妹点头，“没错，基地附近的物种均已被提升，不过有一点不同，那群发光鱿鱼不是的。”
    “哦，为何？”刘曼好奇问道。
    “跟我来，路上慢慢和你们说。”云妹牵上两人的手，借着独轮推进器缓缓游向基地。
    路上，她才开始解释。
    “起初，我们的想法只是拯救一下海洋哺乳类动物，所以提升的生物是海豚鲸鱼和虎鲸等。”
    “这些鱿鱼真是意外产物。”
    云妹连忙说道，“别误会，这些由于并不是被我们改造的，是联邦的生物科研所。”
    “联邦的生物科研所？他们这么做干吗，嫌地球只有人类不够乱？”刘曼很诧异。
    看过历史书他十分清楚，地球上光有人类自己，就已经快要把狗脑子打出来了。
    而现在呢，这个星球上的人，甚至嫌只有人类一个智慧物种不够，硬生生提升了海洋哺乳动物，还有鱿鱼。
    这要是过个几百年，刘曼简直不敢想，这个星球会乱成什么样子。
    云妹则开口解释，“记得我之前说的吗，我们的人口数始终恒定在1亿。”
    “为此，联邦开展了相关研究，实验对象便是这群鱿鱼。”
    “本意是为了解开这个限制，但到最后，联邦发现这群提升后的鱿鱼，简直是完美的水下作业工具。”
    “因此，联邦修改了计划，这些鱿鱼的寿命普遍不会超过八年，他们的智慧也来源于脑中的特殊生物芯片。”
    “没有生物芯片，这些鱿鱼就算逃到野外，他们的下一代，不过是一群野化的巨型鱿鱼罢了。”
    刘曼点头，心里却了然。
    就和玩群星选择开局起源一样，人联显然是想创造一种仆从物种，让他们去代替一产作业。
    不过，现在看人联多半玩崩了。
    刘曼相信，这帮鱿鱼绝对会组成游击队，去袭击联邦设施。
    侠客们多半也在其中掺了一脚。
    这时，三人已经抵达一座舱门口。
    云妹按下按钮，水密舱开始充水。
    通过两道舱门，刘曼脱掉深潜服总算松了一口气。
    旁边，李诗妍虽脱掉深潜服，可脸色已然苍白。
    看到她，刘曼忽然想起第一次出海。
    她当时似乎就对海洋有某种畏惧，虽会游泳，却不怎么愿意下海。
    而这次，算是彻底把深海恐惧症钩出来了。
    刘曼暗暗想道：估计这次过后，她打死都不会下海了吧。
    伺服电机转动声忽然传来，众人抬头才发现，一个废纸篓形状和大小的机器人飞来。
    机器人的底部则有六根机械触手，外形和章鱼博士的机械触手一模一样。
    那机器人的面部显示器，很快投出一副笑脸。
    “欢迎各位来到幽海城，我是这里的管理者，你们可以叫我李玉。”
    介绍完，他便望向云妹。
    “好久不见，我听说罗浮城遭到了联邦攻击。”
    云妹点头，“没错，我这次是来找你借交通工具的。”
    “交通工具？”李玉疑惑发问，“你要带这两个人去哪？”
    云妹目光望向东方，“我们要去东大陆，有些谜团是时候解开了。”
    闻言，李玉陷入沉默，好似在思考，是否要答应这个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