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拍拍狗头，一跃而起，麻利地穿好衣服鞋子，招呼包包往外走：“走，咱们再出去玩一圈去。”
    踏出屋门，小可才惊喜地发现，居然也下雪了，雪花儿还不小，一大团一大片的，静静地落下。
    没有风的雪天，特别静谧，特别美好。
    小可牵了大黑马，招呼了包子一起出后门。
    在她的再三要求下，施重他们已经搬离了山林，到山下的小镇子上居住了。就是王九娘居住的那个村子，这些年随着收山货、运转各种粮食物资，渐渐人口增加，形成了一个小镇子。
    施重他们之前住的木屋还在，小可牵着大黑马带着包子出了后门，抬眼看到那木屋上盖着厚厚的雪，房前屋后雪地平整，没有痕迹。
    她笑了笑，驱着大黑马顺着窄窄的山路下山。
    离了木屋那一片，很快就进了繁茂的山林，两侧树木高大，林繁草茂，加上大雪封山，窄窄的山路有些难以辨认。
    这时，包子和大黑马的辨路能力就显现出来了。
    包子主动跑到前头带路，跑出去一段就回头叫几声，大黑马也很配合地跟着包子调整方向……
    这种类似于探险的经历，让小可莫名有些兴奋。
    但她并没有忘记，这里不是青山村，也不是后来的青山镇，这片山林里不但草木繁茂，动物种群也很丰富，其中包括大型的食肉动物老虎和熊。
    她的玉坠里就收着一张虎皮和一张熊皮，都是施重他们猎到的。
    雪下的很大，天地间一片白茫茫，哪怕小可视力够好，视线范围也不会超过五十米。
    她给包子穿上一件棉服，然后把绳子抓在手中，这样，她就能把包子和大黑马身周的雪都屏掉，不用让它们遭受落雪的寒冷，毛发也不用打湿。
    一路下山，居然无惊无险，别说老虎和狗熊了，连野兽的叫声都没听到。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雪，那些野物也藏起来了。
    走到半山腰，迎面有三个人蹒跚过来。
    小可手上微一用力，包子和大黑马同时停住脚步。
    过年前两天，施重就一直关注着天气，派人去木屋轮值一直没断过。
    这天眼看着天色阴沉下来，施重坐不住了，带了两个人一起上山，果然，刚到山脚就飘起了雪花。
    三人精神一震，忙加快了脚步，然后，在半山腰上遇到了骑马下山的大娘子。
    “大娘子！”后边的赵七立刻大声喊起来。
    施重没出声，却再次加快了脚步。
    三个人眨眼跑到小可近前，确定马上坐着的人是吴小可，三人都是欢喜不已，齐齐躬身见礼。
    小可带了带马缰，翩然下马，招呼三人：“我正想去你们山下的新家看看。”
    说着话，小可扫了三人一眼，见三人气色都不错，身上的衣服齐整了不少，须发也不再那么蓬乱了，不由地露出一抹笑来。
    施重连忙侧身道：“大娘子愿意下山，我等求之不得。”
    说着，他上前接过大黑马的缰绳：“大娘子请上马。”
    小可点点头，她也不想脚上沾了雪。
    赵七小声嘀咕：“山上的老牛怎么不知道传个讯……”
    他和伙伴嘀咕，声音很小，却没瞒过小可的耳朵。
    她的脚都踩上马镫了，闻言又回头：“山上有人？”
    赵七小声嘀咕被听见，有些尴尬地憨憨一笑，看一眼施重，然后点头道：“嗯，我们兄弟每天在山上轮值，昨天晚上轮着老牛，今天晚上轮到小的……”
    小可眉头皱起，看向施重：“我下山时经过木屋，木屋门口雪地干净，没有任何印记……而且，烟囱没冒烟……”
    冬天寒冷，木屋里用木柴烧火取暖，除非人睡着了，其他时间炉火不熄，烟囱里自然也是冒着烟的。
    这话一说出来，施重三人齐齐变了脸色。
    “大娘子……”施重满眼担忧，却还是先安排小可，“让赵七送大娘子下山，我们兄弟去山上看看。”
    小可摇头：“下山不着急，还是先回去看看吧。”
    施重躬身长揖，然后分配赵七护卫小可，他带着一个兄弟快步往山上赶去。
    看得出几人都很着急，很担心山上的兄弟，小可也没再控着大黑马的速度，紧跟着上了山。
    小可在木屋前跳下马，施重两人已经冲进了屋里，又转眼冲了出来。
    “没在屋里。”施重脸色很不好看。
    房门是关着的，屋里一切井然有序，并没有破坏、打斗的痕迹……这说明，老牛是自己离开的木屋。
    “老牛的枪和弓都不在……”
    看这样子，老牛倒像是去打猎了。
    可是，施重下的令是轮替值守的人不得离开木屋，只能在木屋周围活动……以免错过大娘子。
    老牛这个疑似擅离职守，即便找回来，也脱不了一个军法处置。杀头不至于，至少也得打一顿板子了。
    雪下的大，短短时间已经蒙上了一层白，银装素裹，遮蔽了大多数痕迹，想要找，都没个方向和头绪。
    小可看着白茫茫的一片，进屋转了一圈，问施重要了老牛的一件衣服，拿给包子闻闻……
    包子是猎犬，虽然没经过专门的训练，却非常聪明，她想试一试，毕竟，老牛也在这山上守了好几年……
    包子问了问，一声不吭地往外走，绕着木屋转了几圈，突然朝着斜后方跑去……
    施重几人不用小可提醒，就快步追了上去，跑出去几步，施重又顿住步子回身向小可躬身施礼：“大娘子且在屋里等一等，我等去寻一寻。”
    小可知道自己的体力，与这些人没法比，所以不勉强跟着，挥挥手示意他们尽快去找人，她自己牵着大黑送回家，又回木屋把火生了起来……
    施重几人去得快，回来的竟然也很快，小可这边刚把柴火烧旺，外边脚步声响，人已经回来了。
    老牛是被抬回来的。
    身上染了血。
    原来，昨晚他一人在木屋值守，竟然来了几条狼，在木屋外逡巡不去。
    老牛也是胆子大，拎着枪就出来驱赶狼群，狼群竟不恋战，竟然一触即溃，想要逃走。老牛一时兴起，追出去一段距离，没想到一脚踏空，摔到了一段矮崖下，断了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