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微笑询问：“以后怎么打算？”
以秦家的背景，秦铮退下来之后，大概率是要进入体制内工作的。
但是，秦铮却摇了摇头，然后应着小可微微惊讶的目光道：“我有一年的休假时间。”
“一年？”小可微微睁大了眼睛，脸上的笑容都不见了。
她下意识地抬手，想去确认秦铮身体上的伤，但手抬起，又顿住。
她不是医生，没办法确定他的伤势。
而且，他们，都长大了，都是大人了。
秦铮看着她，脸上似乎没有什么表情，但眼底深处又似乎有什么东西压抑着，看着小可，似乎想要看进她的眼底和心中去。
“我没事可做，无处可去……”他似乎想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清楚，又好像，有些胆怯，造成了语速缓慢。
“……我就过来找你了。”语速虽慢，但这一句，却说的无比清晰。
小可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他说，无事可做，来找她？找她做什么？
他那么聪明，不应该猜不到，她的来历不能说吧？！
他和她，他们，不是一个时空的人啊！
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
她眨了眨眼睛，他也眨了眨眼睛。
她突然撇开头，扑哧一声笑了。身体下意识地后退两步。
“你找我，来种地吗？还是来捡蘑菇？收山货？”小可似乎有些乐不可支，笑的有些停不住，仿佛听到了特别特别好笑的事情。
秦铮看着她，也跟着她笑。
听她说完，才不紧不慢地跟了一句：“我，应该，还能打猎。”
小可再次被他逗笑。
笑了一阵，才好不容易止住，微微有些气喘，摆着手道：“你那身手真来打猎，是想把山上的野物给打绝了嘛！不行，不行。”
他看着她，笑意从眼睛里溢出来。
她说怕把野物打绝了，却没说，野生动物受保护不能打猎！
他的目光灼灼，像是看透了她一样。
小可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起来，笑不下去了，咳了一声道：“我时间挺紧的……秦乐在吧？”
她是来找秦乐的，遇上秦铮，纯属意外。
说着话，她越过他，径直往山下走。
秦铮一个转身，迈动大长腿，不疾不徐地跟在她身后一步。
“他不在山下……午后就去省城见女朋友了。”
小可的脚步顿住，转回头盯了秦铮一眼，这才拿出手机，开始给秦乐发消息。
吴小可：方便打电话吗？
她与秦乐向来不用虚的，直奔主题。
发送之后，等了十几秒，也没看到对方有反应，小可有些失望地收回手机，啧了一声：“有异性没人性！”
秦铮仰头，无声地笑了笑：“他这段时间挺忙，十多天没去见女朋友了。”
小可摇头，脚底下随意地走着。不用下山，她的方向就比较随意了。好在，后门外的这一片山林，捡蘑菇捡的她早就摸清了每一棵树、每一块石头。
“哼，”小可轻轻哼了一声，把秦乐丢开，转了话题，“秦欢姐怎么样？”
“嗯，”秦铮应了一声，道，“她挺好的。去年做的课题有了成果，前些日子刚刚升了副教授……”
“哇，这么年轻的副教授，好厉害！”小可惊讶地笑道，“她还不到三十岁吧？”
“三十一岁。”
“三十一岁也非常非常厉害了。是不是最年轻的副教授？”小可仍旧很高兴。
秦欢致力于中医，读到了博士，还拜了一名国手为师……如此成绩，都是她多少年努力不懈的结果。
她自己不愿意做枯燥的科研工作，但非常钦佩能够沉下心思做科研的人。做科研能够做出成绩的人，都是很专注、很坚韧的人才可以。
秦铮似乎想了片刻，摇头道：“我也不太清楚是不是最年轻的，但肯定是最年轻的副教授之一。”
小可笑眼弯弯，双手背在身后，微微摇晃着，歪头道：“真是厉害。你和秦欢姐一样，都是非常厉害的人。”
秦铮心中若有所动，微微垂眼看着身边的女孩儿，朦胧的星光下，她的脸庞五官并不太清晰，但一双眼睛却仿佛落进了星星，有熠熠的星辉闪烁。
他的喉头下意识地滚动了一下，心脏似乎也漏跳了半拍。
“……”他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却没能发出声音。
小可已经收回目光，背着手，微微摇晃着肩膀往前走，活泼欢快的像个真正的小姑娘。
“秦乐说没说什么时候结婚？我上一次回来，他还问我要怎么求婚呢，这都多长时间了，还没成功？”
秦铮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愉快的事情，低下头，闷闷地笑了两声道：“他说，要集齐一千零一次求婚。”
“哈？哈！”小可失笑，“他当自己是什么？”
一千零一夜可不是什么好故事，那个残暴的国王，所谓智慧的王后……小时候觉得很美好的东西，长大了再看，无一不充满了谎言和算计。
秦铮轻笑着摇头，似乎也有些无奈，却并没有打算劝说的意思。
秦乐那家伙，就是个活力充沛的活宝，他那个小女朋友也是个跳脱性子，两个人见面不到半天就得吵起来，但分开不到半天，又开始想的厉害……那一对吵吵闹闹这么多年了，却还是亲亲热热的，也没见真的分手。
可以预见，即便结了婚，两个人也是吵吵闹闹过一辈子了。
小可也是知道这一点的，想了想，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那样活力四射的性格，她甚至有些羡慕。
之前她年纪小，哪怕她毕业工作，也没人提恋爱结婚的事。自从她过了二十岁，王绣反而是沉得住气的那个，赵莉却开始时不时地提醒她一句，她是大人了，遇上合适的可以考虑谈一场恋爱了。
但不论是学校还是进入社会，她遇上的优秀男生、男人都不少，但却没有一个能够让她心生波澜。
难道，她是历经了两世，心理年龄老化，已经没有了爱人的冲动了吗？
或者是，经历的多了，看多了悲欢，就失去了爱人的动力？
热血已冷？激情消失？……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