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说这话时，胸口起伏不定，神经已然绷紧到了极点。
    “原来是这样啊！”
    白霄又是大恍然地样子。
    但根本没有交出手中铜板的意思。
    反而是笑眯眯地：“我有个问题，还请阁下为我解答，如何？”
    男人一心只想要回铜板，当然答应：“你且说吧！”
    “你说你是司天监的人，你见过真正的天官吗？”
    “嗯？”男人皱眉，“你问这事做什么？”
    “没什么！”白霄笑了笑，“实不相瞒，某习武多年，已然站立于武道顶峰，只觉生平寂寞，却意外发现了鬼妖之事的存在，便不断追寻此等消息。
    “一来，是斩妖除魔、行侠仗义。
    “二来，也是为我这一身功力，找到一个可用之地！
    “此前不久，我听闻了司天监的消息，直到司天监专门针对鬼妖之事……”
    男人听着听着，忽然笑着打断了白霄的话。
    “你的武功还算不错，但……也只能算是不错，知道吗？
    “像我这般的监徒，就以阴河路为例，便有不下百人，而我这般监徒，不过是司天监中最平常的存在！
    “在我之上，还有掌控我等监徒的四位天监指挥使，但就算是指挥使，也算不得天官。
    “指挥使上，还有四位监察大人，一位副都监，一位都监大人，他们六位，才算是真正的天官。
    “你的武功，不过与我相仿，占了一些我的便宜罢了。
    “指挥使大人便能将你随意镇压，你居然还打探起了天官大人的消息，真是……”
    忽地。
    他顿住了。
    他意识到自己还处于劣势。
    若是激怒白霄，引来白霄的杀机，那就捉瞎了。
    白霄恍然。
    却装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以我这等功力，竟然只是最低等的？
    “不对呀！朝廷向来是以文御武，那些州官、县官，总是压着卫所、军营的军官，想来天官不过是文官，你们这些监徒才是办事的武官。”
    白霄故意将这话念叨出来，让男人听清楚。
    男人果然笑得更厉害了：“看来你是从一个小地方出来的，倒是有些天资。
    “大庆朝的其他地方，或是有这种事情。
    “但司天监，是针对鬼妖之事，最是看重力量，实力越强，地位就越高！
    “六位天官大人，是你想破脑袋也想象不到的真正强者。
    “我也说过，我一旦死亡，就会引来司天监的追查，你若是直面天官，就会明白，自己的功力是何等的可笑。”
    白霄一副被打击到的样子。
    男人却是露出诡异的笑容：“听兄弟你的话，你有一颗针对鬼妖之事的侠义心肠，其实……很适合我们司天监啊！”
    “哦？”
    白霄眨了眨眼睛，又恢复了精神一般。
    男子继续说：“不如你就加入我们司天监，以你的实力，必然会受到指挥使大人看重。
    “只要你能好好做事，立下功劳，说不定，还能得到天官大人看中，将你提升为天官，到时候，可就能得到天官的神功秘籍了啊！”
    心中却是在冷笑。
    捏断腕骨的事情，怎么能如此轻易就结束？
    但以他的武功，根本不是白霄的对手。
    而非涉及鬼妖之事，司天监的同僚都不愿意理会。
    所以他的目的，还是夺回铜板，再将其引入司天监，到时候凭借自己丰富的经验，轻松将这人玩死。
    想到这里，他的笑容都更加开心，完全是发自真心的样子了。
    白霄似乎在斟酌：“天官的秘籍，是什么样的？”
    “呃……”
    男子眨了眨眼睛。
    他干笑了几声：“这东西，我实力不济，也没有资格去看，但我们指挥使却学过天官秘籍，实力极为强大，在他出手时，身边还有古怪的兽鸣，旁人与他交手，一碰面就失去三分力气。”
    “居然……”
    白霄吃了一惊。
    他不过是随意一问，甚至做好了男子乱回答的准备。
    没想到还听到了这种内容。
    天官会将神影交给司天监指挥使？
    还能让他们修炼？
    白霄恢复了正色。
    “你可曾亲眼见过？”
    “当然，指挥使出手，我自然会陪伴左右！”男子着重强调了这句话，“只要天官大人下令，指挥使大人就会全力出手，刹那间便有兽鸣呼啸，威力无穷啊，可不是你这点三脚猫的功夫能比的。”
    “只是兽鸣？”
    “嗯？”男子眼珠一转，“当然不止！还有奇特的武器，各种如同神明降世的威能，端的是可怕无比！”
    “呼！”
    白霄摇了摇头。
    他就说，天宗怎么会将神影交给普通人。
    死气会掌握了部分的鸩神影，创造出阉割版本的勾魂索，都被天宗直接剿灭。
    看来指挥使掌握的只是鬼器？
    或者是类似勾魂索一样的阉割版本？
    学习之后还会受到天宗的监督，只有在天官的命令下才能使用。
    既然天官对指挥使都如此提防、不在意。
    更何况这低微的监徒了？
    显然，这个家伙刚才的话是在胡编乱造。
    不过是提及自己的重要性，让白霄不敢对他动手而已。
    “从之前的情况来看，这里的问题已经出现比较长的一段时间了，这些人一个个都很谨慎，早就弄清楚了鬼物杀人的方式。”
    白霄忽然正色道。
    “这鬼物的活动，已经影响到了一城事务。
    “既然如此，此地县官必然已经上报，但这么长时间内，却只有你出现？
    “而且刚才那妓女，是与你分开之后才会被杀，我适才闯入时看了一眼，她的桌上有一锭银子。
    “仔细想来，这东西应该是你留下的。
    “你是故意要害她性命，是也不是？”
    男子面色微微一变：“你……你怎可如此说？我如何知道她桌子上为什么有钱？”
    白霄却道：“有我在当面，谁能将银子神不知鬼不觉地放进去？
    “比起欺骗我，显然哄骗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妓女更轻松，以你的武功，也能非常容易地注意到。”
    男子很不耐烦，开始胡搅蛮缠。
    “你说这些做什么？
    “我是司天监徒，专门清理鬼妖之事，你如此说来，我岂不是明知故犯？”
    白霄眼睛微眯。
    “我之前听说，天宗之人，会故意偏袒文官行事，保住那些行事昏庸、胡作非为的昏官恶棍，只因这些人做事往往没有底线，酿成天怒人怨，容易生成鬼妖之物。
    “原本我也只是怀疑，但看到你之后，我觉得这话，或许并不假。
    “你不是在完成任务。
    “你就是故意在放养……甚至喂养老山县的这只鬼物吧？
    “这种东西，能直接在城里横行，没有你的纵容，如何能生长得如此滋润？
    “而且，我前脚刚追杀过来，你后脚就赶了过来。
    “你一直，都藏在暗中观察，确认鬼物成功进食，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