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光照在冬夜的雪地上，二楼的一扇窗户忽的向上拉起。
    一双手从窗缝中伸出搭在了窗框上，手腕上还挂着被系紧的睡衣腰带。
    山寻星垂着头，手臂搭在窗外，人还没从刚才些微的窒息感中恍过神来。
    雪花落在她颤抖的手背上，被灼人的温度融化成水滴，滴滴相连，然后顺着晃动的指尖往下滑落，落在白皑皑的雪面上，打出不规则的痕迹。
    稀薄的空气使她忍不住想朝外探身来汲取更多的氧气。
    只是刚有动作就被人拉了回去，打开的窗户也被另一只手关上：“冷，你会着凉。”
    “…可我很热。”
    微弱的凉风带着冷冽的木制香卷过身体，然后被薄汗氤氲出湿气，没人记起只要伸手就能在床头调低室内温度。
    跪陷在被子里的膝盖被抬起，梁庭竹把人抱起来，贴在她的耳边：“我有很多次梦里同你这样做。”
    “什么？”山寻星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这样。”尾椎骨上拨弄的手游移着向上：“很多次，我都想这样做。”
    或轻或重的撩拨透过皮肤压迫着神经末梢。
    电流传导进大脑指挥着肾上腺素快速释放，不断刺激着心脏的收缩，两道呼吸声渐渐同频。
    “再坐下来些。”他的声音是打破秩序后的失衡，听起来极度低哑。
    发丝潮湿，她摇着头蹭他的颈窝，像是抗拒却又纠缠的紧，床头的那盏彩绘玻璃小灯被打开，梁庭竹扳正她的脸：“看着我。”
    山寻星垂眸，一眼瞥过克己复礼四个字，她闭了闭眼睛，咬唇沉下腰……
    脑内烟花聚散，色彩比那灯光都绚丽。
    原来和喜欢的人做这种事是真的快乐。
    ……
    第二天早晨。
    尽管天亮的晚，但这不影响观月每天六点半起床，7点半吃早饭的习惯。
    “先吃吧，”贺淮把粥给她盛好：“又没什么事，多睡会很正常。”
    昨天喝酒起晚点也很正常，贺淮相信这两个人还是有分寸的。
    观月这么一想也是，打消了叫山寻星起床的想法，“那让他们等中午一块吃吧。”
    中午一点半。
    房车离首都安全区又近了一些，观月把饭和菜都分拨出来放进保温箱。
    她又看了眼楼梯。
    挺好，快下午了，寻星没影，梁庭竹也没影。
    贺淮心里怀疑，就一瓶酒还能让这两人睡到中午？这俩酒搭子拿来当水喝还差不多……
    他眉头纠结……应该不能是他想的那样吧。
    他和观月订婚前在一起三年，都第三年了才有实质性发展，这俩一个比一个理智，总不能这么冲动吧。
    贺淮忧愁的嘶了一声，又否定了自己，这也不好说。
    长期压抑的东西总会从另一种角度表现出来，毕竟房车上就他们俩，一点既燃也不是没可能。
    …
    下午五点。
    二楼的卧室内。
    山寻星有些迷茫的睁开眼，她支起手肘，撩开一点窗帘。
    嗯？天还没亮么，她怎么记得睡的挺早的。
    她推推一旁的人：“我们几点睡的。”
    “记不清了，可能是早上六点吧。”梁庭竹记得自己关灯时瞥见的时间是六点。
    原来自己才睡了两小时，怪不得感觉这么疲惫。
    山寻星往床头看去，这一看人就僵住了，17：12？
    下午五点？！还是第二天的下午五点。
    她坐起身，把垂落的碎头发往后拢去，这怎么一觉就睡过去一个白天，太耽误事了。
    梁庭竹见她不说话，陪她一起坐起来：“怎么了，不知道怎么跟观月解释？”
    “也不是，我没想瞒她，就是觉得…”
    “觉得什么？”他有点怕，山寻星别是后悔了吧。
    “觉得咱俩睡了一天，这路上得少打多少异种心核。”
    “……”
    梁庭竹找了个靠枕垫在身后，“就当你今天做好人好事放异种一马了。”
    “你这话说的…放异种是好人好事，我是异种阵营的？”
    “你是你自己这阵营的。”
    嗡—
    一声简短的震动突兀响起，通讯器不知道在哪个角落响起来。
    山寻星掀开被子发现没有，又扒在床边看地上的衣服，结果也没有。
    她回身拽梁庭竹身后的枕头：“你起来，我看在不在这。”
    ……
    梁庭竹让开身，翻找过后也没有。
    又响了一声后，山寻星终于在墙和床之间的缝隙找到卡住的通讯器，她按下接听，“刚才有点事没听到。”
    “我是纪风羽。”
    纪风羽都快没信一个月了，山寻星没想到这时候能接到他的通讯，“你有消息了？”
    “嗯，所有华北地区的大小安全区都核查了一遍，她在石门和晋阳还有首都三个安全区之间来回徘徊。不知道是否有人给她传过信，苓露没再进过安全区。”
    “你们有多少人知道圣女这个事？”
    梁庭竹的声音出现，纪风羽一下没反应过来，他停顿片刻：“各区指挥官，还有四级以上的官方直属异能者。”
    “还有其他消息么？”
    “有，苓露在救助很多过路的人，谁有请求她都会救，我们观察了一段时间被她治愈的人，所有人都没有异常，现在有一些人听说三区之间的地区有概率碰见她，还会特地去蹲守。”
    山寻星揉了下太阳穴：“就只是单纯救人？”
    “是，而且听说她停留的附近没有异种，那些被她治愈过的人说她肯定还有驱赶异种的特殊异能，很多甚至想跟着她定居在一处。
    还有，她没提过自己跟光济会的关系，但光济会在私下传播她是教会圣女的消息，江城内发现了信徒。估计其他地方也不会少，其他的就没了。”
    “好，我知道了，多谢你。”
    山寻星挂断通讯，看着梁庭竹：“我们之前猜测苓露和王级有关系，但我现在觉得还有别的可能”
    “怎么说？”
    “海底实验室里的声波仪器还记得吗？”
    梁庭竹点头，重新靠回床头：“对你有影响，所以我毁了。”
    “我记得那份资料上写了雌性异种会互相吞噬，所以津门近海才没几只异种。”
    他瞬间了然：“苓露身边也没有异种。”
    “对，两种可能，一种她是真正感天动地觉醒双异能的绝对纯善之人。”
    “一种是她就是异种。”
    山寻星回身揽住他的脖子：“跟你说事就是轻松。”
    “比起这个，还有一件事你现在得马上解决。”
    梁庭竹垂下头，在她肩膀上吻了一下：“观月上来找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