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这个、这个！”
    李国富一时间激动地，都不知道要说什么话才好。
    此时的他看见水果手机，就好像是当年的他看见了小灵通。
    只是稍微用一用，就能发现它的价值。
    此时，李国富才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贺言宏敢直言，他们研究的思维和眼界太狭隘了。
    的确，低廉的价格，划算的通话费，能够吸引华夏大批的购买者。
    但是，在真正的技术革新面前。
    所谓的蝇头小利，又算得上是什么呢？
    打个不恰当的比喻：
    就好像是，人类在发明了明亮的电灯后，哪怕知道蜡烛的价格更为低廉，也不会再坚定地选择蜡烛了。
    当然，低温蜡烛除外，那种蜡烛的作用也不是照明。
    事实上，在真正跨时代的技术面前，一切“便宜”、“划算”、“辐射少”之类的辞藻，都成了没用的修饰，不堪一击。
    文安琪适时地给两人端上了一杯茶。
    贺言宏则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处于震惊当中的李家父子俩的脊背。
    “淡定，淡定。”
    李国富对面前的茶水视而不见，直接兴奋道：
    “这怎么可能淡定？”
    “要是我们能拿到这个产品的华夏代理，以后将会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钱！”
    “这台机，肯定能持续流行很久。到时候我们可以赚得盆满钵满，完全不用考虑其他！”
    看着李国富的兴奋，贺言宏轻轻皱了皱眉头。
    “李总。”
    “我给你们看这台水果机，并不是要让你们去做代理商。”
    他失望地摇了摇头：
    “如果你们只想止步于此，并且也只想到了代理商这一条路的话，我觉得我们可以不用聊了。”
    贺言宏说完，作势就想要往外走去。
    李国富完全没有理解场上的情况。
    这年轻人，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难道自己又说错了什么？
    而这个时候，李从良眼疾手快地抓住了贺言宏的胳膊。
    “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你是不是，想要在我们公司，造出这个水果手机？”
    贺言宏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总算还好，李从良理解他的意思。
    看到贺言宏点头，李从良只感觉心中热血翻涌。
    而文安琪和李国富，则是傻了眼。
    什么？
    要在李从良他们家，那么小个科技厂里，造出水果手机？
    这不是痴人说梦嘛！
    人家水果手机，可是跨时代的物品。
    今天刚刚发售，制造过程肯定是绝密的。
    而想要仿造一个盗版，更是难上加难。
    人家是什么大体量、大投资的公司，岂是他们一个快倒闭的小公司可以匹敌的？
    说不定等他们花几年时间研究出来了，这款手机已经被淘汰了。
    那个时候再反悔，可就没有机会了。
    如今的李国富看着贺言宏和李从良，只觉得他们是头脑发热、异想天开。
    他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
    该怎么表达对贺言宏的感谢；
    该怎么说明自己公司的困境；
    该怎么委婉地表态：他们只能选择去做代理商。
    李国富徐徐地叹了一口气。
    真好，自己的公司勉强有救了。
    可惜了，贺言宏那么有远见、有人脉的青年，终究还是逃脱不了青春期少年的鲁莽。
    对面鲁莽人格，仅凭着一腔热血去做事的人，李国富也许是欣赏的。
    但欣赏归欣赏。
    他绝对不可能和这种人合作。
    他的公司，需要步步为营。
    自从因为自己的鲁莽决策，让公司遭遇了失败。
    李国富就决定：自己以后，一定不能让公司走任何一步险棋。
    毕竟，他现在也明白。
    自己的决策一旦失败，可不仅仅是会连累自己这么简单。
    他的背后，有妻子和从良。
    还有数不清的、忠诚的员工。
    对公司负责，同样也是对这些员工负责。
    虽然贺言宏小兄弟的理想很美好。
    他也为公司带来了生的希望。
    只是很可惜，现在李国富的责任感，已经不允许他去冒险。
    李国富顿了顿，在脑海中把词儿拟好了七七八八，刚准备开口。
    却听见，此时此刻，贺言宏开口道：
    “从良啊，你虽然和我想的方向是一样的。”
    “但我们两个的终极目的，却还是有着差距。”
    “因为，”
    “我的目标，可不仅仅是想要达到水果机的水准。”
    “更不可能是让你们家公司去做山寨。”
    贺言宏勾唇一笑，扬声道：
    “我希望的，是让我和你们一起。”
    “造出一款远超过这台水果机的手机！”
    贺言宏说完这话，饶是之前还信誓旦旦，跟着贺言宏一起热血沸腾的李从良，也怯懦起来。
    此时此刻，这个包厢里，除了贺言宏以外的三个人，脑海里都出现了同一句话：
    狂妄！
    太狂妄了！
    李国富不屑一顾地笑出声：
    “小友啊。你明明眼界那么开阔，那么长远。为什么搞起计划来，这么不贴合实际呢？”
    贺言宏拿起桌上的茶盏，羊脂白玉的盏背温润着他的唇，淡淡的茶香由喉入胃，沁人心脾。
    面对质问，他不急不躁、不紧不慢。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的计划会不贴合实际呢？”贺言宏反问道。
    李国富也不含糊，一股脑把自己的所思所想都给讲了出来。
    他越说越激动，佝偻着背半蹲下来，一边说，一边用右手的手背去击打左手掌心。
    好像只有这样，他才能有足够的气势，去论证自己的正确。
    “主要是技术问题啦，技术！”
    李国富显得很激动，说话时也不顾形象，口水飞溅。
    “没有技术，你说什么都白瞎。”
    “我们一个小公司，工厂也不大，研究人员也不多，哪里来的经费研究技术？”
    “没那个技术，我们连山寨都做不到，谈何超越！”
    “就这样，我还不能说你，脱离实际吗？”
    说完这些，李国富感觉自己有些气喘吁吁。
    他能感受到，在自己心里，其实还是希望能够说服贺言宏。
    让他不要犯蠢，和自己一起来搞代理。
    毕竟，这么一个有远见又是关系户的合作伙伴，不要白不要。
    然而，贺言宏的下一句话，却完完全全地打破了李国富对尝试的认知。
    贺言宏问他：
    “那如果，我手上已经有了，这款水果手机的设计图纸和设计方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