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潘春华这两年让邵建凯母子折腾出来的病,就是陈兮治好的。
兴许她还真就信了邵建凯的鬼话!
刚才看到邵建凯一脸失望悲哀的样子。
潘春华心里甚至还有一丝怀疑,怀疑陈兮是不是搞错了,可一想到自己的病都让陈兮治好了。
而且之前陈兮给她看病,跟陈兮给邵建凯切脉一样,都没花多少时间。
所以,就算她怀疑自己耳朵出错,也不该怀疑陈兮诊断有误。
甚至潘春华都开始发散。
邵建凯从小摔坏了根,既然看了医生,那说明他爹妈也是一早就知道的。
可这两年她婆婆接二连三地催生娃,指桑骂槐地内涵她。
给她施加压力。
还给她灌药。
对!就是灌药!
说不定先前她那一身的病,就是让邵建凯跟他那恶毒妈一块儿给搞出来的。
不然怎么解释她结婚前都正常,结婚后没多久。
从前几个月的血量越来越少,最后直接闭经。
整整两年!
因为怀疑是自己的问题,没让邵建凯他妈抱孙子。
潘春华承受了多大的精神压力?
不止是她,还有她父母。
因为她结婚两年多都没生孩子,被人明里暗里嘲笑多少次?
潘春华这一想,眼泪都出来了。
“到现在你都还想骗我?都被大夫诊断出来你不能生了,你还在编瞎话!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不要脸!”
潘春华边哭边骂。
说完一顿,有些癫地笑,“不,我早就知道,你一直这样不要脸,不然也不能死缠烂打我一年半!”
要不是看他是个做事有坚持,不可能放弃,是个肯努力的人。
潘春华怎么会被打动?
结果却给了她一个狠狠的教训。
邵建凯眉头拧着,举着双手示意潘春华冷静。
此时的他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重要性,只以为潘春华不过是受了刺激。
觉得她喝了两年药委受了委屈。
“春华,你冷静一点,你觉得这个人的话能信?她就是见不得你幸福,想要你跟我吵架!”
说完,邵建凯瞪向陈兮,满脸嘲讽。
“陈大夫,把我们夫妻搞成这样,你满意了,开心了?我要举报你,你这个庸医,还恶意破坏别人家庭!”
诊室里的动静不小,就算外面走廊大厅不怎么安静,也不少人凑边儿上看热闹。
陈兮甚至看到袁萍凑门口瞧了眼,一脸惊色,接着转身跑了。
她收回落在门口的目光,眼神依然平淡。
稳稳坐在椅子上,轻轻抬眼,再次看向邵建凯时,讥讽味儿渐浓。
“首先,我确定你自幼丧失生育能力,这不是你嘴硬不愿承认就能改变的事实。
其次,恶意破坏别人家庭?脉是你让我切的,病症也是你当我直接说的。
怎么,你跟这位女同志结婚前没有如实告知?
这就麻烦了,同志你这是骗婚啊!”
说完,陈兮不嫌事儿大似的,扭头冲潘春华道:“同志,及时止损,你还年轻,不能耗费在这种隐瞒自身问题骗取婚姻,还倒打一耙的人渣身上。”
陈兮不是个好管闲事的人,她单纯看不惯无知妇女被人蒙蔽。
当然,还是看潘春华也有自救意识。
日行一善嘛。
“老子打死你个没有医德的庸医,你这个臭婊子!贱货!”
邵建凯面容扭曲,捏着拳头就要冲过去。
潘春华自然不会让帮了自己的陈兮被打,死命拦着。
此时,门口传来一声怒喝:“邵建凯!你这个混蛋要干什么?!”
门口众人让开路,看向突然出现气喘吁吁的潘院长。
潘春华听到声音,抬头看过去,呐呐喊:“......堂叔。”
邵建凯浑身一僵,上涌的怒气像是被兜头泼了桶凉水,瞬间清醒。
陈兮偏头看到潘院长也有些诧异。
扯唇跟潘院长点头算是打招呼。
也看见潘院长身后大喘气的袁萍,冲自己挤眉弄眼。
陈兮眉梢一抬,心下了然。
看来潘院长袁萍请来的。
潘院长嘴角一抽,额角突突突直跳。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家堂侄女还能带着她男人,在陈兮这里干起来。
潘春华已经松开邵建凯,垂着手立在边儿上,臊眉耷眼地盯着地板。
潘院长恨铁不成钢瞪了她一眼。
上前把邵建凯扯过来,斥道:
“你以为这儿是你家?这里是市医院,是军区医院!在这里想动手动脚,木材厂容不下你了是不?想进局子蹲着?”
邵建凯不服气瞪了陈兮一眼,却也不敢跟潘院长扯犊子,跟着喊了声:“堂叔。”
潘院长警告了他一眼,转向潘春华,“春华,说说吧,怎么回事?”
刚才袁萍也没听到什么,只说看到他侄女儿跟侄女婿在陈兮这里干起来了。
侄女儿还抽了侄女婿两耳光。
潘院长开始还不大信,可又想到过年那会儿,潘春华她妈,也就是他堂嫂确实来家说春华的病治好了。
而且就是在市医院,让中医诊室的年轻大夫陈兮给治好的。
潘院长也担心自家侄女儿受欺负。
潘家这一辈儿,可就潘春华一个闺女。
赶忙就下来了,结果正好撞见侄女婿凶巴巴要打陈兮的样子。
气得潘院长脑瓜子疼。
说实话,当初潘春华跟邵建凯处对象,结婚,他就很不赞成。
可那会儿情况特殊,潘家在绿城也很招人眼。
而邵建凯又是八辈贫农,还自己努力上了高中,进厂当了工人。
还肯用心追了潘春华一年多,也是个长情有耐心的小子。
潘院长说是个叔,可也是堂叔,隔了一辈儿呢。
他不同意没用。
他那堂哥还就看上邵建凯了。
闺女低嫁,也能一定程度上降低潘家的存在
显得潘家有觉悟,跟农民工人是一家的,不让人拿住话柄。
潘院长看潘春华自己也愿意,就没多说,免得惹人烦。
结果怎么着,这邵建凯居然敢上他的地盘儿打他手下的医生了!
“堂叔,邵建凯不能生。”
潘院长觉得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不然怎么幻听了呢?
邵建凯:“春华你别信!堂叔不是这样的,是这个女庸医!她害人不浅,她就是想破坏我跟春华的感情跟婚姻,指不定打什么算盘呢!”
潘院长愣愣看了邵建凯一眼,又觉得自己没有幻听。
“堂叔,邵建凯不止不能生,他自幼就失去生育能力了。
可他瞒着不说,骗我!
他跟他妈合伙骗我,让我吃偏方,害我!
我要跟他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