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小果听着张有志的话顿时就笑了。
    庄老夫人只怕宁愿饿死，也不会去满大街捡废品。
    她可舍不得丢这个脸！
    嘴里笑着，她拿出手机给常爷爷发了条短信过去。
    张鹏程这个人是越来越没有原则了，她得找个人提点他一下，否则他迟早会犯错！
    b市。
    张鹏程正捧着杯茶发呆，就听他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抬头一看，就见他的顶头上司正站在门口冲自己招手。
    张鹏程一惊，忙跟在羡局长的身后进了他的办公室。
    “鹏程，来，坐！”羡局长从办公桌里掏出一罐茶叶，乐呵呵地冲他笑了笑：
    “尝尝我们老家的手工茶叶！”
    “领导，我来，我来！”张鹏程哪敢让领导亲自给他倒茶，忙抢上前就要帮忙。
    “哎~”羡局长笑着拦着他的手：“我跟怀海几十年的老交情，你既是他的子侄辈，那就是我的子侄辈。
    这办公室又没外人，就咱叔侄俩，怎么自在怎么来，啊？”
    张鹏程见领导笑得一脸真诚，心中的鼓点才算是消停了些，也跟着笑了起来。
    羡局长用小夹子从铁罐子里夹出一小嘬茶叶放进茶杯中，边泡茶边跟他闲聊：
    “逢年过节没回去看看？
    家里长辈还好吧？”
    “谢领导关怀！我儿子跟着他奶奶在老家念幼儿园，八月底还回去过一次！”
    见领导泡好茶，张鹏程忙双手接了过来，心底还是有些犯嘀咕。
    领导这是专门找他聊家常？
    “坐啊！”羡局长见他端着杯茶要坐又不敢坐的样子，也是好笑：
    “快尝尝！这是我七十岁老母亲自炒制的！”
    “哎哟！这，怎么好意思！”张鹏程受宠若惊地捧着茶杯：“这，老人家对您的一片心意……”
    羡局长摆了摆手，往自己茶杯里加了点水，又冲他举了举茶杯，才笑着开口：
    “鹏程啊，我看中你，一方面有怀海的原因！
    还有一方面就是，我们的际遇实际上是差不多的！
    我也是寡母带大的！”
    正喝着茶的张鹏程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惊得一个激灵，下意识就喝了一口。
    滚烫的茶水顺着肠胃滚到心底，烫得他心尖发颤！
    怕在领导面前失态，他生生忍着从喉咙到心口的一片火热，就听领导继续开口：
    “所以，有些话我想跟你说说……”
    从领导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张鹏程憋了好半天的泪水顿时就滚了下来。
    他轻轻关上办公室的门，捂着脸失声痛哭。
    好半晌，他才平复了心里的情绪，拨通了庄雅的电话：
    “小雅，明天周末，我打算回趟老家！”
    “随你！”电话那头的声音不耐烦到了极点：
    “对了，我妈那事你问了有志奶奶没？闻家那边怎么说？”
    张鹏程顿了一瞬才开口：“还没回复！”
    听着电话那头的“嘟嘟”声，张鹏程抹了把脸，继续拨通庄父的电话：“爸，闻家给答复了。”
    庄父被他说得一愣：“什么答复？你们拿这事去求闻家了？”
    张鹏程不做声。
    庄父透过女婿那句话瞬间就猜到整件事，他深吸了口气，才缓声道：
    “鹏程，你妈这要求有些过分了，闻家那边你不用求！
    小雅当初升职的事跟你妈这事有着本质的区别！
    之前我们拿那事去求人家，是因为她工作能力和资历都摆在那儿的。
    闻家这时候推一把，不会有什么太大的诟病。
    但这事不同！
    小雅妈妈这事证据确凿，再说也只是撤销她的职称和退休金，并没有让她负刑事责任。
    之前我还想着，这若是要判个两三年的，老头子我无论如何都要厚着脸皮去求求人家。
    但后来一查，我才发现事情并没那么严重，所以就没和你们开这个口。
    也就是停了退休金的事，这时候去求人和直接找人要钱有什么区别？
    听我的，这事你不用管！”
    见岳父大脑还算清醒，张鹏程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可小雅那边……”
    他的意思很明确，希望岳丈大人管管自己的女儿！
    当然，顺便管管自己毫不讲理的老妻那是再好不过的了，免得她时不时来自家挑事。
    挂了电话，张鹏程压在心底的那股郁气才算是散了不少。
    昨天庄雅催着他打电话回老家的时候，他本就不同意！
    若是为了他们俩的事让妈去求人，还稍微说得过去，但有志姥姥这事……
    先不说丢不丢人，关键是这事她本身就不占理。
    凭什么她爱慕虚荣捅的篓子要让自己的妈替她去低三下四地求人？
    领导说的是对的。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妈一直都是这样做的！
    但庄家好像并不是这样的，至少庄母不是这样的人。
    ……
    云州。
    卫小果昨晚给常爷爷发了条信息之后就没再关注张鹏程和庄家了。
    张鹏程之前能以一个农家小子的身份在教育局一路升至科长，她相信他能看清利弊！
    以前他只不过是争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如今她强行撬开他的眼睛，她就不信，他还能对庄雅和庄家人的无理要求视若无睹？
    若真是这样，那他这位子也算是做到头了！
    转身间。
    见裘百万端着个爱心煎蛋一脸讨好地看着自己，卫小果顿时就笑了：
    “少可怜兮兮的，有事就说。”
    “妹妹，这是我刚刚煎的鸡蛋，你尝尝？”
    卫小果接过他手上的鸡蛋：“这样可以说了吧？”
    “那个，你知道了吧？”裘百万见其他人还在专心致志地学做菜，凑过来小声地说：
    “就是“赖爷爷”是我阿公的事。”
    “他既然是你爷爷，我们都不会反对他住过来的，他为什么要对张奶奶隐瞒身份？”
    卫小果觉得他这一点很莫名其妙。
    裘百万心累。
    为什么爷爷撒出来的谎要自己去圆？
    他咧了咧嘴，拉着妹妹的手走到角落：“我妈咪和大哥的事，我阿公知道了。
    但是吧，他老人家还想再观察观察。
    所以，他就对外隐瞒身份，也不跟我们住一起，就是怕我妈咪坏了他的计划。”
    卫小果悟了。
    “他是想看看，大哥好了以后会不会变心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