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第七十章
    几人走走停停,行至五日才到江南。
    这一路上并不太平,宿春泱的存在的确帮了容溪很多。
    容溪的容貌身姿过于打眼,单单是在路边茶肆喝口热茶,就招惹两拨不知哪里来的山贼土匪,好在宿春泱看着弱鸡,但实力不弱,一把折扇在手就能以一敌十,打得贼人落花流水。
    阿桥为此还暗暗发誓,待回到老家也要努力学习功夫,将来好保护少爷。
    他们到时天色已晚,容溪道“找个客栈先住一宿,明日我们再回如意观。”
    宿春泱跟在容溪身后碎碎念“不是吧,不是吧,千里迢迢来到江南就是为了去道观?”
    “宿大人有所不知,我们家少爷在江南如意观待了很多年。”阿桥笑嘻嘻的抱着行李“重回江南自是要拜访师父和故友。”
    “哦?”宿春泱两步跨到容溪身边,上下打量他一眼“想不到你以前竟然还是个小道士。”
    “不是道士,不过是借住在观里修养而已。”
    容溪看他一眼,“你还往哪里走,你的房间到了。”
    容溪一噎,的确,因为宿春泱和霍如桢有些相像,二人都是又疯又话痨,每每与这种人打交道他都恨不得怼上一怼。
    开春后,容溪和师兄弟们早上一起种萝卜,上午去卖字画和去年晾晒好的萝卜丝。
    如意观里的道士不多,算上天天不着家的师父也才六个人,平日里来上香问道的人更不多,但要是容溪哪天出来值殿或者敲敲云板,这一天的人都快赶上一个月的人。
    容溪轻笑道“大师兄说笑了,师父呢?”
    容溪便在道观住了下来,每日上香供水,诵道打坐,心绪渐渐平静,日子就这样伴着沉沉钟声慢慢走过。
    这日,六师弟忽然闹了肚子,容溪和阿桥便顶替他和五师兄一起下山。
    容溪道“师父还是这么可爱。”
    大师兄摇摇头,苦笑道“过完年便独自一人云游去了。”
    在门外结伴扫雪的道士看到容溪,二人眼睛一亮“容师弟回来了!”
    两个道士一边询问容溪的近况和身体一边将人迎进道观。
    翠觅不愿意,犹豫道“可是……”
    “容师弟你不必担心师父。”六师弟举手道“师父临走时拿了道观一大部分银子,还让我们好好种地,说是他回来一定要吃到新鲜的萝卜!”
    “快告诉大师兄,容师弟回来了!”
    宿春泱扇柄敲手,啧啧两声“想我也保护你一路,怎么天天对我凶巴巴的?”
    此时大师兄也闻声而出,看到容溪,便笑道“你这一回来,咱们这如意观又要热闹了。”
    翠觅也想跟着,容溪却道“你帮忙在道观种萝卜吧,我们很快就会卖完的。”
    “没事的,我们去去就回。”
    难道这就是霍乾的快乐?
    次日一早,容溪等人便回了如意观,宿春泱对道观无感,便说在江南游玩几日再去道观寻他们。
    如意观还和多年前一样,落于山顶,皑皑白雪之下,清冷又雅致。
    待容溪进了房间,宿春泱还愣在原地。
    而宿春泱这一路也的确辛苦,容溪清清嗓子,放缓语气,温温柔柔道“也没有呀,时辰不早了,宿大人早些睡吧。”
    容溪将方顶大帽戴好,压下黑色的帽檐,帽珠垂在他白皙下颌处,即使穿着繁复的道袍也能看出他清瘦的腰线。
    下山不可避免会走到十里坡这条路,然后就能看到香火鼎盛的文殊菩萨庙。
    五师兄和阿桥见容溪停下来,二人也停下来观望。
    五师兄放下扁担,擦擦汗道“春考结束了吧,怎么还有这么多人来上香?”
    有一书生看他一眼,道“这位道长您不知道了吧,今年春考连考了两次!”
    “连考两次?”五师兄瞪大眼睛“这,这似乎从未听过这种事情。”
    “谁说不是呢。”
    书生笑道“不过也是好事,我也觉得上次没发挥好,没准这次能考的更好。”
    五师兄为人随和,笑道“如此甚好,那就祝你能一举夺魁。”
    书生赶紧道谢,看向他们的扁担“你们这是要下山卖什么?”
    说着便看向一直盯着庙宇看得容溪,这不看还好,一看眼睛就像黏住了似的,怎么也挪不开,喃喃道“这位公子,好似李某书中读过的画中仙……”
    阿桥闻言,赶紧挡在自家少爷身前,警惕道“五师兄,咱们快走吧,翠觅和大师兄还等着我们买豆腐回去呢。”
    几人走远,那书生的视线还一直勾在容溪身上。
    阿桥看容溪情绪不高,以为容溪是被打扰了观看庙会的兴致,于是道“少爷,你若是想去庙里看看,等我们卖完东西回来再看也不迟。”
    五师兄附和“也是,那时候人还少些。”
    容溪回神,他不过是又想起秦盟而已,淡淡笑道“不用,走吧。”
    有容溪这个吉祥物在,今日的东西没过一会儿就被抢购一空。见此情形,也只能让阿桥再回山上拿些野菌干货,而容溪则是伏案写字。
    这其中女顾客尤其多,她们和五师兄说话可眼睛却不住的看向在一旁默默写字的容溪“几位道长是在江南哪个道观?”
    五师兄笑笑“如意观。”
    几人窃窃私语道“如意观?没听说过啊?”
    “我想起来了,是不是十里坡山峰那座最穷的道观?”
    “小点声,别让他们听到了。”
    容溪五师兄:嘤,已经听到了。
    为首的姑娘清清嗓子,道“道长,你今日写的所有字画本小姐都包了!”
    容溪抬眼看向那姑娘,姑娘的脸霎时红得彻底,说话都有些结巴“你,你别不信,我,我真买。”
    说着就去掏自己的荷包,可却怎么也找不到了,急声道“我的荷包呢!我的荷包怎么不见了,那可是祖母留给我的唯一念想……”
    这时,容溪忽然和人群一个贼眉鼠眼的人对上目光,那人见容溪看他更为紧张,左右看看,拔腿就跑。
    容溪也没想那么多,扔下毛笔,对五师兄道“看好摊子,我去追!”
    街道拥挤,人群熙攘,容溪只能一边跑,一边喊着“借过,借过。”
    那人仗着个子矮小来回乱窜,容溪也不得不跟着其转来转去,就要追上之时,一辆马车挡在了容溪面前,待马车摇摇晃晃的离去,哪里还见得到小偷的身影。
    随后身后便传来姑娘和五师兄的声音。
    五师兄气喘吁吁“容溪,你有心疾怎么能跑的这么快,还要不要命了!”
    容溪跑的时候倒没觉得难受,只是一听到是祖母留下的念想,他就联想到自己。
    姑娘擦擦眼泪,道“谢谢这位道长帮忙,里面也没多少银子,也没什么贵重物件,那荷包是我祖母给我缝制的,我,我只是有些不舍而已。”
    容溪深有体会,他让万大哥去当祖母留给他的手镯时,也是如此不舍。他刚想说话安慰,就听到一声“让开!”
    这声音有些熟悉了。
    在一回头便看到了付洱扯着那个鼻青脸肿的小偷,而走在前面的人身高体阔,玄衣黑发,手里正拿着一个有些陈旧但极为小巧的荷包。
    姑娘满眼惊喜,可迫于此人冷厉的气质不敢上前,怯懦道“是我的荷包!”
    容溪眨眨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霍乾,而霍乾将荷包丢给姑娘后,只淡淡瞥了眼半月未见的容溪,便对付洱道“走吧。”
    待二人离去,五师兄拍拍容溪的肩膀“好了,咱们也回去吧。”
    容溪怔怔道好,回到摊位,几位姑娘又买了不少字画,这一场没有成功的见义勇为,让二人的摊子早收摊不少时辰。
    五师兄颠颠沉甸甸的铜板,笑道“这要是让师父看到了,他肯定抱着你的大腿让你留在如意观。”
    容溪一边收拾笔墨一边道“那我就帮观里多赚些银子再回去。”
    五师兄碰他一下“你和师兄说实话,刚刚那位气宇不凡的公子你是不是认识?”
    容溪有些惊讶的看向天天乐呵呵,没什么心眼的五师兄“你怎么会这样认为?”
    五师兄挑挑眉“咱们也算是一起长大,你这个人向来平静如水,不轻易表露情绪,可你今天看到那位公子,眼睛不知道弯得多好看!”
    容溪有些尴尬得摸摸自己的帽檐,“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
    “那你就说师兄猜的对不对?”
    容溪失笑“对,你猜得对,我的确与他相识。”
    与此同时,霍乾和付洱正在二人摆摊上方的酒楼往下看。
    付洱不解道“大人,您惩治完王家便快马加鞭赶来江南,怎么见到容公子连话都没说一句就走?”
    “笨,说话岂不是会让他觉得我是冲他来的?”
    付洱“……”
    还用容公子觉得吗?这哪个刚刚登基的皇帝会抛下朝堂,千里迢迢下江南游玩?
    霍乾凝眉道“那个黑炭怎么还碰容溪的肩膀?难道师兄弟就可以如此了吗?”
    “等等!那个黑炭是不是摸容溪手了?”
    霍乾再也装不下去了,提着桌上的剑气势汹汹的便下了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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