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一更
    面对眼前大师给出的名字,白浮雪并不觉得意外。
    白浮雪是个穿书的,算是书中的主角之一,书里的另外一个主角就是萧时之。
    把萧时之称作为大师口中的气运之子一点也不为过。
    新明禅师意味深长地看着白浮雪,那双眼睛宁静幽深,又包括着很多让人难以理解的情绪。
    “施主窥视天机,应当是有大福报之人,生在大夏朝是大夏朝的荣光。”
    新明禅师盘腿坐在佛像前,脸上和那尊金佛的表情如出一辙。
    若是换一个人必当是感到诚惶诚恐,心有所感。
    可白浮雪是什么人……
    李德全:“陛下您看,在这兴国寺里,又有谁敢对娘娘不敬?”
    新明禅师:“……”
    想要雪雪亲亲。
    萧时之忙的连李德全都看不下去了,“陛下要好好注意身子啊!龙体要紧。”
    白浮雪苦笑:“我没有别的心思,只要能够吃好喝好,在深宫中颐养天年,这辈子就算了结了。”
    容宝林拉住了姑姑的袖子,“太后娘娘!白姐姐怎么能和新明禅师并肩走在一起?姐姐那种毫无机缘只晓得攀附权贵的人,怎么配!”
    萧时之抽出一章宣纸,毛笔舔舐着墨汁,眉眼温和多情,写下一行行书信。
    白浮雪面前的面条根根分明,浸泡在汤汁当中,极为软弹。
    相比于味精这种锦上添花的东西,让大家伙都能吃上饭才是更主要的。
    站在上面的太后也看到了白浮雪和新明禅师,更是惊奇不已。
    平静了一会儿,萧时之望着处理不完的工作,更加想念白浮雪了。
    白浮雪心态直接摆烂,“还是这里好,连陛下都见不到了。”
    萧时之两根纤细的手指挑过那薄薄的纸张,眉头狠狠跳了一下。
    整个人都快精神衰弱了。
    草。
    野菜杂菜同样尝尝就能吃,只能在不饿死的边缘挣扎。
    太后自然不会质疑新明禅师,告诫地看了一眼小侄女,人立刻就闭嘴了。
    面条混合着汤汁吸溜入口中,就着干爽的萝卜干,很好吃。
    新明禅师带着白浮雪进入素斋,白浮雪盛了一碗面条,加上几碟小菜。
    白浮雪边吃边说:“在这里和在皇宫都没有什么区别,我在宫里也不过是住在自个的宫殿里,平日里除了女皇陛下之外,见不到别的什么人。”
    李德全双手接过暗卫递来的报告,
    “回禀陛下,娘娘一切安好,新明禅师对娘娘更是以礼相待。”
    自从萧时之穿越过来之后,不止一次见到新明禅师。
    散发着很清淡的酱油香,上面点了一些芝麻油,浓香四溢,入口留香。
    新明禅师在此过程中一直在观察眼前这漂亮的女子,不动声色地说:
    “施主在宫中吃惯了山珍海味,天下极致美味,想来是很难习惯着清粥小菜。”
    在民间大多数人的饮食都非常粗糙,肉是直接用白水煮的都不晓得,往里面放点料酒,葱姜去腥。
    萧时之回想起了味精的制作方法,这东西的原理很简单,就只差实践了。
    萧时之面上平静冷淡,心中苦逼兮兮地想着:
    耳边是庄重的吟佛唱经之声,小沙弥们一个个走的都很规整,光溜溜的脑袋从白浮雪身边溜过。
    这回轮到新明禅师错愕,二人从大殿中走出,整个寺庙都被秋日的桂花香味给笼罩。
    还好不是穿越到了欧洲中世纪,不然怕是要被当成女巫给烧死了。
    见一次眉头狠狠跳一次。
    萧时之在紫宸殿里打了一个喷嚏,擦了擦鼻子,继续开始用碳笔写写画画。
    想要埋在雪雪的一对乳儿上。
    不知是否真的有什么怪力乱神,新明禅师那双眼睛看的女皇陛下头皮发麻。
    想要雪雪抱jsg抱。
    白浮雪:“吃得惯。”
    新明禅师在先帝时期就已经是得到望中的僧侣,曾经不止一次出入皇宫讲经。
    新明禅师静静看着站在亭台楼阁之上的太后和身边的几个宫女,
    “施主就不被这滔天的富贵所吸引?”
    萧时之疲惫的靠在软椅上,“白浮雪如何了?”
    新明禅师浅浅笑道:“施主真当是对皇宫生活半点都不留恋。”
    她要和小女朋友鸿雁传书。
    这话施主敢当着萧时之的面说吗?
    山清水秀,诵经声不绝,真是个休养生息的好地方。
    对白浮雪这个死社畜来说不要太惬意。
    新明禅师眼睁睁的看着面前的女施主一口气吃了三碗面条。
    他原本还以为白浮雪吃不了几口就受不了了。
    结果胃口比他还好。
    白浮雪瞧着面前的新明禅师欲言又止,“师父怎么了?”
    新明禅师嘴唇动了动,“施主注意消化。”
    出家人讲究过午不食,新明禅师晚上自然是没有吃的,他看着白浮雪走路准备好的禅房。
    熄灯睡觉。
    对这万千世俗,没有半点留恋。
    新明禅师:“……”
    于是连续好几天,新明禅师好奇的想要和白浮雪聊聊,结果对方不是在吃就是在睡,要不就是试图撑死莲花池里的锦鲤。
    太后原本以为白浮雪耐不下性子,容宝林都准备去找茬了,林昭仪每日忧心忡忡。
    结果白浮雪吃好喝好,人虽然没胖,气色却好了很多。
    松萝拿着一叠信纸,小跑着赶到莲花池边上的白浮雪身边。
    “娘娘娘娘,宫里寄信来了。”松萝笑的嘴都合不拢,“也不知是什么好消息,娘娘快点拆开来看吧。”
    太后就站在不远处,缓步向前,她一眼就看到了信封上陛下的笔迹。
    新明禅师慈眉善目的对着锦鲤念诵佛经,却时刻都在注意着那坐在池边的貌美妃子的一瞥一笑。
    女皇陛下那般天命难测之人,会给同样难测的白浮雪寄什么信?
    白浮雪把信封拆拆,眉眼复杂的看着旁边的太后。
    “您要看?”
    容宝林双手扒在姑妈的手臂上,不阴不阳:“太后娘娘是陛下的嫡母,难道连看信的资格都没有吗?”
    白浮雪:“得,你看吧。”
    信件上的笔迹力透纸背,铁画银钩。
    里面写的内容却让人不忍直视。
    朕今日早上批阅了十斤奏折,午饭都没吃多少,真是辛苦啊。
    中午去喂了御花园里的锦鲤,一个个肥的像猪似的,看起来没什么精神,明日就红烧。
    下午回去继续批阅奏折,怎么不管怎么批都批不完呢……
    越是工作就越要想见雪雪,一见到雪雪,朕立刻就不辛苦了。
    晚上去御花园散步,散着散着就走到了珠镜殿门口,看到里面空空如也,这秋日的寒风和朕的心是一样冰凉。
    但是朕也不能沉浸在悲伤的许久,朕需要继续回去批奏折。
    半夜心脏急速跳动了两下,朕怕是要猝死了,被李德全跪着求去睡觉。
    笑死,一天工作超过六个时辰,还没把工作做完。
    整包信,没有一句话在说“想你”但每个字都是“想你”
    太后看得瞳孔地震,双手颤唞,她只看到了最上面的一张,
    根本想象不出这厚厚一叠里有多少废话。
    这是皇帝应该写的家书的样子吗?
    难道都没有什么规劝白浮雪要静心拜佛,孝敬太后,和姐妹和谐相处的叮嘱吗?
    白浮雪一脸“我都让你不要看了,咱别自取其辱行吗”的表情。
    且不说是太后,容宝林结结实实被吓了一跳。
    容宝林从小长在名门望族当中,见惯了父亲,母亲相处都是以礼相待,相敬如宾。
    哪有这般黏黏糊糊的书信?
    白浮雪从太后手里把信给抽出来,叠好塞进信封里。
    白浮雪:“时候不早了,该午睡了,臣妾先回房睡一会儿。”
    太后嗓音沙哑:“距离你起床不到两个时辰,这个点该去为国祈福了。”
    白浮雪:“国家有没有福气,在于君主,而不在于臣妾跪在佛像前求来的。”
    白浮雪那双慵懒困倦的眼眸格外清醒,“求来的福气,用着可安心?”
    容宝林被白浮雪看得浑身一毛,背后顿时生起了一股冷汗。
    见到白浮雪彻底离开了莲花池,才松了一口气。
    新明禅师缓缓跟上,太后把大师给叫住,双手合十弯腰道:
    “大师,白浮雪可是有佛缘之人?”
    新明禅师低声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贫僧不好说,贫僧不好说,贫僧只晓得,白施主和国运相关。”
    太后心中惊疑万分!
    国运?!
    白浮雪半躺在床前,让松萝拿纸笔来。
    松萝笑着将纸笔放在白浮雪面前,“陛下如此真情实意给您写信,您也该仔细回一封。”
    白浮雪用牙齿咬着笔杆,想了想,写下写行字。
    相比萧时之厚厚一沓,白浮雪薄薄一张纸就显得敷衍很多。
    松萝担忧地正要开口,白浮雪挥挥手:“把灯给灭了,我睡了。”
    新明禅师本想来找白浮雪好好聊聊,结果就见到松萝双手将木门关上。
    新明禅师双手合十:“女施主休息了?”
    就连新明禅师这个能够轻松入定的得道高僧都觉得惊奇,这人怎么说睡就睡?
    明明一个年轻人,作息比年过五十的太后还要像个老人。
    她这个年纪,怎么能睡得着!
    松萝哭丧着脸,“是呀,咱们家娘娘在宫里的时候就很喜欢睡觉,可惜陛下总是给娘娘找各种事情,让娘娘不得好安眠。”
    新明禅师:“。”
    新明禅师脸色复杂:“贫僧晚些时候再来叨扰。”
    暗卫出现在萧时之面前,她没等李德全双手奉上信件,立刻三步化作两步,亲自去拿。
    萧时之一摸到信封的厚度,心凉了半截。
    就好像是别人婚礼送了一个大红包,结果自个婚礼只收到了两毛钱的那种心情。
    萧时之心脏抽抽地将信封打开,里面只写了一句话。
    “臣妾寝宫床头放了一罐亲手做的蜂蜜柚子茶,润肠去火,陛下若不嫌弃可去尝尝。”
    萧时之眼睛一亮,窗前的大猫猫应和地叫了一声。
    “喵!”
    李德全竟然在女皇陛下和大猫猫身上看出了,
    “孤儿寡母终于没被丈夫抛弃!”的心酸和喜悦。
    李德全:“……”惊悚。
    二更
    萧时之不知道白浮雪那边闲成了什么样子,只知道她的小美人心里有自己。
    萧时之双手捧着那用水晶做成的罐子,里面是柚子皮和蜂蜜冻成的凝胶。
    用木勺子挖上一些,在温水中化开。
    整个房间里都充斥着清甜诱人的香味。
    不像是花果茶那样过于甜腻,也不会像养胃中药那样苦涩,清香怡人。
    萧时之浅浅笑着说:“李德全,你看,朕的雪雪就算去兴国寺为国祈福,也不会忘记朕。”
    李德全连连点头,“陛下说的是,娘娘的一片真心都用在了陛下`身上。”
    萧时之笑容更加好看,就连批奏折的速度都加快了。
    在用午膳时,萧时之见了尚食局的女官。
    女官跪地行礼,“奴婢见过陛下,不知陛下想问什么?”
    萧时之不铺张浪费,每顿就三菜一汤,三道菜的分量都不多,保证能够吃完。
    即使这样,属下人也不敢忽悠了事,每一样菜用的都是顶好的材料。
    萧时之:“你们尚食局用的是什么提鲜法子?”
    女官:“回禀陛下,奴婢们都是用鸡汤大骨豚蹄髈熬制高汤,确保每一道菜都鲜爽可口。”
    萧时之掐指一算,草,每天光是熬汤,上面都要花几十两银子。
    平平无奇的炒青菜上,撒上一勺高汤。
    鲜美是鲜美啊,这钱可就哗哗流走。
    连个影子都看不到。
    萧时之:“朕在民间沿海地区听过一法子,把洗干净的海肠晒干研磨成粉,至于jsg具体的捕捞地点……大约是在渤海湾清河口附近,当地的村民应当懂得。”
    “价格非常低,若是实用有效,便可以大批量购买。”
    味精就是谷氨酸钠,熬煮鸡豚骨高汤可以获得,同样在别的食材上,也可以用更省力的方式得到。
    味精只需要加一丁点,便可以让菜品鲜美,节省了好多钱。
    女官战战兢兢的坐在椅子上,脸上忽然有了光彩。
    萧时之:“怎么,在别的大厨那有听过这法子?”
    女官点头:“奴婢幼年时期在鲁菜馆子里干过杂活,里面的掌勺师傅会偷偷在袖子里面塞上这粉末,不着痕迹地撒到菜里,便可以做得鲜美万分。”
    女官:“多谢陛下解惑,奴婢这就差人去寻找。”
    一顿午膳用完,女官刚准备开口要告退,萧时之双手拿着一水晶做的小罐子。
    萧时之:“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
    女官:“回禀陛下,奴婢不晓得。”
    萧时之:“这是白妃娘娘送给朕的养胃滋补良品,白妃娘娘亲手做的。”
    女官:“。”
    女官:“陛下与娘娘伉俪情深,羡煞旁人。”
    萧时之笑容更甚:“你说的对。”
    女官:“……”
    白浮雪一觉睡到了晚上,整个人都精神了。
    一推开门,新明禅师就站在外头,身上的袈裟似乎能在满天星斗之下闪闪发光。
    整个人闪烁着佛祖的光华,叫人不可直视,又心平气和。
    白浮雪套了一件略有些厚的大袖衫,双手合十弯腰,“不知师父为何总对我一人感兴趣?”
    新明禅师笑的慈悲又友善,“因为娘娘特别,旁人来这里都在拜心中的欲望,只有娘娘来这里睡觉。”
    白浮雪和新明禅师找了一个不透风的小亭子,坐在一起喝茶,松萝困的眼睛都在打架,
    白浮雪:“大约旁人认为‘生前不必久睡,死后自会长眠。’”
    新明禅师微微一怔,“好说法。”
    白浮雪:“是好说法吗,我怎么觉得这样的人猝死的概率大呢。”
    新明禅师:“……施主说的是。”
    新明禅师:“看施主似乎了却了凡尘俗世,可是施主的年龄却不大,又养在深宫之中,真是让贫僧好奇。”
    白浮雪险些要笑出声。
    笑死了。
    年纪轻轻,就把青春和健康献给了工作,凭借着那咸鱼富二代在大学中的演讲,就直接被忽悠进了那个圈死人不偿命的公司。
    一年当中加班超过两百天,被邀请去同事的婚礼,还要随时带着笔记本。
    隔壁生产队的驴看了她都羞愤欲死。
    白浮雪笑着笑着都哭了,脑中忽然就闪过了萧时之。
    新明禅师:“当今的女皇陛下似乎并非是个勤奋的性子,现如今能够勤勉于政事,真让人赞叹。”
    白浮雪:“她坐拥四海,权力越大责任越大,难不成当皇帝就只顾着享乐吗?”
    白浮雪身后站着的几个宫女,纷纷脸色吓得煞白。
    这是可以说的吗?
    就连新明禅师都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白浮雪:“女皇陛下无论再怎么辛苦工作,都有着握在手中的权柄,而我却不尽其然。”
    白浮雪浅笑:“我不过是深宫中以籍籍无名的妃子,需要做的只有侍奉陛下,既不能安邦定国,也不能挥动笔墨,需要这全柄和责任有何用?”
    白浮雪心里一阵犯苦。
    上辈子在工作上卷死,这他妈,卷到最后被前女友(暗恋对象)给送到偏远地方开荒建设。
    说是升职加薪吧,一看就没有上升空间。
    直到白浮雪临走之前,新明禅师都没搞明白这人的豁达心态从哪来。
    新明禅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对旁边的小沙弥说:
    “白施主像极了一条有水就能活的鱼,不管是在华丽的瓷缸里,还是在一汪泥泞中,有大机缘。”
    小沙弥看不明白,只懵懵懂懂点头。
    在他看来白浮雪就是个吃了睡,睡了吃的极为懒散之人。
    白浮雪回宫那天,萧时之早早就站在城墙上望着。
    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李德全赶紧拿来一条披风,“陛下小心着凉,龙体要紧。”
    萧时之只恨古代没有望远镜,心里琢磨着要不要发明个玻璃。
    李德全不知道女皇陛下在想什么,派了一个目力极好的人远远望着。
    李德全汇报说:“回禀陛下,白妃娘娘和容宝林坐在同一辆车架里,半个时辰不到便能回宫。”
    萧时之微微促眉:“和容宝林?”
    两人没有打起来?
    事实证明,这段日子的寺庙祈福之旅格外顺畅,既没有发生白浮雪被太后和容宝林虐待欺辱,新明禅师也没有惹出幺蛾子。
    白浮雪在马车的摇晃下,昏昏欲睡,旁边的容宝林小心惬意的服侍她。
    容宝林:“白姐姐国色天香,容貌艳绝,怪不得陛下会那么喜欢。”
    白浮雪诡异的看着身旁还未成年的少女,“妹妹真是好闲心,同本宫坐在一起。”
    也不怕本宫把你给推下去。
    容宝林眼中含着泪花,“从前都是妹妹做的不对,受了身边宫女的蛊惑,才对姐姐有些敌意,妹妹在佛前已经反省过了。”
    容宝林双手抱着白浮雪的手腕,眼眸垂泪:“姐姐会原谅妹妹吗?”
    白浮雪:“……既然佛都原谅你了,本宫怎能不原谅你?”
    容宝林眼中划过一抹极为有心计的光彩,被白浮雪这个见人无数的老社畜给抓住了。
    小妹妹,你还嫩了点。
    容宝林从小凭借着嫡次女的身份,受尽家人的宠爱,嫡长女容贵妃入了宫,她便是最得宠的。
    萧时之心心念念着瞧这白浮雪下马车,就看到容宝林黏糊在她小女朋友身上。
    萧时之眼中闪过一抹冷冽,沉声道:“她们两个的关系倒是不错。”
    李德全立刻解释:“陛下息怒,容宝林是太后娘娘的亲侄女,见着白妃娘娘得宠,来打好关系也是正常的。”
    萧时之心中没有那么多君君臣臣之分,只觉得两个人黏在一起碍眼睛了。
    雪雪是她的女朋友,为什么要和别人手挽着手,大半个身子靠在一起。
    萧时之望着天穹之上,忽觉得自己头上的那片祥云有点绿。
    白浮雪回到珠镜殿,在宫女的伺候下,换上了平日里穿的轻薄衣服。
    一路的车马劳顿,白浮雪直接躺在了熟悉的贵妃榻上。
    容宝林站在边上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姐姐不去拜见陛下吗?”
    白浮雪:“陛下现在忙得很,哪里轮得到本宫去?”
    白浮雪:“你年纪小,回去多补补觉,还能再长高些,松萝,拿些牛乳点心给容宝林。”
    容宝林不乐意的撇撇嘴:“长高有什么用……”
    白浮雪:“小矮子。”
    容宝林:“!!!”
    萧时之一进门,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两个漂亮的小美人互相打闹拌嘴,白浮雪把容宝林的脸都给气红了,容宝林却还要稳住情绪,说了好几句关心的话才走。
    萧时之想要见白浮雪的一腔热血,顿时就凉了大半。
    萧时之站在门前,垂着眸子,瞧着躺在贵妃榻上准备歇息的白浮雪。
    年轻的女皇不笑时,冷淡吓人极了。
    半晌之后,萧时之沉沉道:“白浮雪,你给朕的蜂蜜柚子茶,是只有朕有,还是别人都有?”
    那罐蜂蜜柚子,萧时之每次只舍得挖一丁点泡水。
    三更
    白浮雪从贵妃榻上爬起来,动作太快,露出了大半个肩膀。
    萧时之眼眸更加幽深了:“白浮雪,你的肩膀是只有朕能看到,还是别的妃子也能看到?”
    白浮雪心想萧时之疯了吗?
    她怎么会给别人看自己身体?
    白浮雪把人拉到身边,“最近太累了?陛下的工作强度也不高啊。”
    萧时之额头上青筋跳了跳,“朕的工作强度不高?”
    白浮雪,你再说一遍。
    不要仗着朕喜欢你,就得意忘形。
    白浮雪心想,你的工作强度和我相比确实不高啊。
    你又不用到处出差。
    又不用看上司脸色,又不用荒山野岭去盘库,面对比牛还壮的当地壮汉。
    被人小心伺候着,还有她这种美人在侧,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白浮雪只敢在心中吐槽,万万不敢说出来的,娇娇柔柔地靠在萧时之身上,把她的手放在自个腰上。
    白浮雪:“蜂蜜柚子当然是只有陛下才有,是臣妾专门做给陛下的,口味可合适?”
    怀中美人可爱软萌,柔软的女jsg子香味扑鼻。
    几番动作之下,白浮雪上半身的衣裳连蔽体都做不到,又白又滑的肌肤在窗外阳光的照耀下更加晶莹白润。
    白浮雪手指抵在萧时之的嘴唇前,“当然是只有陛下才能看到,容宝林才几岁?”
    萧时之见到小女人撒娇,心中早就不生气了,几日的离别让她心里升起一股股邪火。
    萧时之把人按在床榻上,白浮雪惊呼一声,将她抱得更加紧。
    喉咙里发出一声娇嗔,柔软猩红的舌尖,轻轻碰触在萧时之的耳垂上。
    萧时之双眼中闪过血丝,大拇指按在白浮雪的下巴上。
    “想朕了吗?”
    白浮雪十分违心:“日思夜想陛下呢,想的都睡不着觉,跪在佛前,日日祈祷着陛下`身体安康。”
    萧时之总觉得不太对,这不像是白浮雪的性格,一时间也没有去纠结,顺手将床前的红色帐子拉下。
    白浮雪这边得宠,容贵妃那边却不好过了。
    一听到太后娘娘回宫,立刻就去了自家姑姑那边。
    容贵妃小心搀扶着太后,“小妹入宫这些日子,陛下竟然一次都没有临幸过,这简直是在打咱们容家的脸。”
    太后:“陛下不愿意去你那里,哀家有什么法子?”
    太后本来很不喜欢白浮雪,她在宫里斗了那么多年,先帝的后宫里有白浮雪,现在陛下的后宫里还是白浮雪。
    太糟心了。
    可听到新明禅师对白浮雪极高的评价,心里一时间又有点拿不准主意。
    太后是最相信佛法之人,虽在佛法和家族之间左右摇摆,可好歹还是个脑子清醒的。
    新明禅师说白浮雪事关国运,陛下那边对白浮雪爱不释手。
    她作为一个远离权柄的太后,实在是难以插得上手。
    容贵妃咬牙切齿:“自从白浮雪从后宫里出来后,陛下再也没有到别人那里去!”
    “专房之宠,白浮雪真是好大的脸面!”
    太后:“只要陛下不少赏赐生子丹药,影响不了什么。”
    容贵妃那好看又骄傲的脸一阵落寞,“侄女贵为贵妃,陛下竟然一点脸面都不给。”
    太后:“皇后还因为中秋夜宴那件事被罚在小佛堂里日夜抄写经书,你又算得了什么?”
    太后之位,贵妃之位,地位说明了一切,至于荣宠,更像是锦上添花了。
    只有容贵妃和容宝林两个拎不清的丫头片子才会在意。
    容贵妃狠狠攥紧了帕子,“不行,侄女要让容宝林好好去接近白浮雪,赶紧得来一次侍寝机会。”
    去兴国寺的这段时间欠下的债,白浮雪从大白天一直还到的晚上,连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白浮雪睡得像头死猪一样,一直到了次日中午才醒来。
    身上果然一块好地方都没有,就连脚背上都被咬了好几口。
    狗东西。
    白浮雪又羞又愤,用被子把自个儿裹起来。
    松萝小跑着端着水盆进来,“娘娘,水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去沐浴了。”
    松萝捂着嘴害羞笑着说,“哎呀,陛下可真不知道疼惜人,不过还得说是娘娘的肌肤娇嫩,要用牛乳汁子好好洗洗。”
    白浮雪生无可恋的,被两个宫女扶着去了温泉,还没泡上一会儿,就听到容宝林来拜访的动静。
    松萝脸上略有嫌弃,“容宝林怎么回事,不知道娘娘的作息时间么,这个点来准是来叨扰娘娘。”
    白浮雪半撑着酸疼的身体,轻轻勾了勾松萝的手指。
    “哎,你说,陛下会喜欢容宝林这边的人吗?”
    这年纪,放在现代社会不说三年起步,那也是可以关一阵子的。
    与其看作一个竞争对手,容宝林更像是个捣乱的熊孩子。
    缺少社会毒打。
    松萝思索片刻:“奴婢所见,容宝林活泼可爱,有些小性子,和容贵妃娘娘如出一辙,陛下大约会有一点新鲜劲。”
    白浮雪:“若是陛下让容宝林侍寝,本宫就再也不会见陛下了。”
    死变态。
    松萝顿时哭丧着脸,“别人家都是费劲巴拉的去讨好陛下,就娘娘这般懈怠,还让陛下如此喜欢,说明陛下是真心爱您。”
    白浮雪才不相信身边宫女的鬼话,要是让她坐上皇帝的位置。
    那可真是……见一个爱一个。
    多少人洁身自好,一身善良是因为没有作恶的条件,要是有作恶的条件,能罪恶到什么程度,没人能想象。
    容宝林在门外等着焦头烂额,“白姐姐是不愿意见我吗?”
    宫女:“回宝林的话,娘娘正在沐浴。”
    容宝林快要把手中的帕子给扯烂了,看脸上却依旧保持着小孩子特有的天真和可爱。
    气死人了!
    按理说现在皇后娘娘尚在禁足期间,每日请安应该由贵妃娘娘主持。
    结果每一天!每一天!白浮雪都没有来!
    完全不把容贵妃放在眼里。
    陛下居然当做没看到——
    偏心偏到了极致。
    容宝林心里又气又急,小脸被气的通红,看啥啥都不顺眼。
    等了半个时辰,白浮雪才湿着头发走出来,松萝跟在后面用柔软的布替自家娘娘擦拭。
    一见到白浮雪,容宝林脸上忽然有了笑容,“白姐姐!”
    白浮雪笑了笑,“松萝,快去给容宝林拿点牛乳来,小孩子就该多喝牛乳。”
    容宝林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姐姐,我不是小孩子了。”
    白浮雪:“好,妹妹不是小孩子了。”
    容宝林:“。”
    容宝林的年纪在现代社会大概就初中毕业,刚上高中。
    白浮雪实在没必要和她计较太多。
    可奈何这小丫头要和她计较。
    容宝林甜甜笑着:“真羡慕姐姐这般闲云野鹤的生活,若是妹妹能够搬来和姐姐一起住就好了。”
    白浮雪:“行啊,你来吧,珠镜殿不缺你一双筷子。”
    容宝林:“既然姐姐拒绝,妹妹也不好多打扰,等等!姐姐是认真的?!”
    容宝林瞪大着眼睛,不可置信。
    珠镜殿的布置比容贵妃的承香殿要华丽多了,里面逾越规矩的东西不知道有多少,可都是陛下亲自赐的,旁人不敢说什么。
    容宝林就这样安安心心住下,本以为可以多点机会去见陛下。
    结果女皇陛下还没来,容宝林就快要被逼疯了。
    白浮雪每日躺在贵妃榻上,松萝贴心地替自家娘娘按摩着太阳穴,两个小宫女跪在地上替娘娘揉捏着双腿,还有站在窗前为叽叽喳喳的鸟雀。
    容宝林这是活泼好动的年纪,刚来这边的新鲜感没几天就消磨完了。
    白浮雪慢悠悠开口:“松萝,陛下工作辛苦,你把小厨房熬的桂花乌龙茶冻送过去,就说是本宫亲自动手做的。”
    松萝:“是,娘娘,奴婢这就去。”
    连续几天,萧时之都没有过来。
    还没等白浮雪着急,容宝林就彻底坐不住了。
    “陛下怎的还不来后宫?”
    白浮雪坐在池塘边上钓鱼,没一会儿就钓到了一个胖头鱼。
    “陛下忙得很,哪有这闲工夫,总是往后宫跑?”
    要不是容宝林提醒,白浮雪都差点忘了,萧时之有几天没来。
    白浮雪望着鱼钩上硕大的鱼儿,十分懒散地想着:“晚上把陛下叫来吃剁椒鱼头?”
    白浮雪侧头看了一眼容宝林,“吃辣吗?”
    容宝林只关注到了前一句话,“吃!”
    只要能见到陛下,不管做什么都愿意!
    萧时之疲倦得靠在书桌上,把最后一本奏折写完。
    不管看到哪里,虚空之中,都漂浮着字。
    萧时之疲倦的揉了揉眉头,正准备去洗浴,李德全小跑着进来:“陛下!娘娘邀请您今晚一起用完膳。”
    李德全口中的娘娘,只会是白浮雪一个人。
    萧时之瞬间不困了,立刻抓住他问:“朕立刻就去。”
    她已经用过晚膳了,她还能吃。
    李德全:“娘娘亲手做了剁椒鱼头,配着新进贡的大米,大老远便能闻到香味。”
    萧时之步伐加快,一身的疲惫光是听到“白浮雪”三个字,瞬间消散干净了。
    珠镜殿越来越近,萧时之的步伐也越来越快。
    结果在宫殿门口看到了不止一个人的影子。
    萧时之的恋爱心思更是凉了大半截。
    萧时之咬牙切齿:“为什么容宝林会在白浮雪身边?给朕一个解释。”
    李德全小心道:“回禀陛下,容宝林前几日搬到珠镜殿和娘娘一起居住,那时陛下正在忙,是奴才没有交代清楚。”
    萧时之蹙眉:“让她滚回原来的地方,小姑娘家的和雪雪黏黏糊糊做什么。”
    李德全:?
    您jsg不会在担心,容宝林把白妃娘娘勾引走吧?
    李德全:“……依照奴才所见,容宝林大约是想多见见陛下您。”
    萧时之走在前面,没听到李德全说的这句话,她刚踏入门槛,便闻到了久违的家乡味道。
    白浮雪点着灯,在门口迎接她。
    月色灯火之间,小美人姿态娇憨,腰身盈盈一握,脸上羞涩难掩。
    “陛下有好些日子没来了,没有陛下陪着,臣妾心里慌的很。”
    萧时之搂住娇弱的小美人,“乖,朕陪你。”
    容宝林:?
    心里,慌得很?
    是指你每天睡满六个时辰吗?
    你上辈子是没合过眼么?怎么那么能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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