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第一百二十章
    一场初雪笼罩了整个皇宫,萧时之正在书房里和几位军机大臣开会。
    李德全立刻跌跌撞撞的跑过来,直接在门槛上绊了一跤,整个人狼狈的趴在地上。
    书房里一片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李德全脸上。
    萧时之蹙眉:“发生何事?”
    李德全激动:“陛下,娘娘要生了!”
    刚刚还一脸严肃讨论朝政的萧时之立刻从软椅上站起来,四周坐着的大臣赶忙贺喜: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萧时之本打算开完会就去看白浮雪,她桌上花瓶里插着盛开到极致的栀子花,是专门在温室棚子里养成的。
    萧时之大喜过望,手指下意识地摸着无名指上白浮雪送她的定情戒指,撩开衣袍就往珠镜殿的方向去。
    各位军机大臣坐在书房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一片害人,五味杂陈。
    “皇长女要诞生了,不出意外会被立为储君。”
    陛下登基后的第二年去江南巡查,把江南水患和疫病一事处理的漂漂亮亮,无可指摘。
    松萝看女皇陛下执意要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
    “陛下,娘娘提前说了,不用您进去陪伴。”
    白浮雪当时心如死灰,气若游丝,那场景让松萝以为娘娘此次必会难产。
    当时的场景是,白浮雪羊水破了,在被送到床榻前紧紧抓住松萝的手,害羞的整张脸又红又漂亮
    萧时之焦躁的旋转着戒指。
    需要陪伴,需要擦汗,需要鼓励的亲吻。
    白浮雪从前跟着朋友旁听过一节相关的课程,看完之后两个人当即就决定这辈子再也不要生孩子了。
    网上有一句话是,当丈夫看到妻子生孩子的样子时,在日后和妻子欢好时,都会提不起精神。
    萧时之站在产室门口,闻到空气中浓郁的血腥。
    萧时之:“朕要去产房里陪淑妃。”
    几乎是剥夺了一个孕妇所有的尊严。
    萧时之不顾阻拦推开门,那里面的女官和医女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不知道是行礼好还是不行礼好。
    陛下登基三年时间,后宫人来了又去,去了又来,唯有淑妃娘娘长获荣宠。
    大臣们在心中掂量,根本不敢逆着龙鳞。
    若不是太喜欢萧时之,白浮雪自己也是会抗拒生孩子。
    松萝:“是,娘娘特意嘱托过。”
    萧时之站在庭院前愁眉不展,眼看着宫女们端出来一盆盆血水,又拿进去烧红的蜡烛,剪刀,带血的纱布之类的东西。
    “淑妃娘娘要母凭女贵了。”
    太猛了。
    无法想象出一个女子在生产过程中要经历多大的痛苦。
    萧时之侧坐在床榻边,床上的小美人脸色苍白,冷汗大滴大滴的流下,一闻到萧时之的气息就本能的靠上去。
    她自己都不忍心看生产的全过程,更不想让萧时之有心理压力。
    生孩子如同在鬼门礁上走了一关,九死一生。
    “就算没有孩子,淑妃娘娘照样宠冠后宫,自从陛下见到娘娘后,便再也没有去过别的娘娘的宫里。”
    书房里几个想要暗自提出反对意见的大臣互相看了一眼,只得闭上嘴。
    松萝擦着眼泪跪在地上,“求陛下谅解娘娘,有陛下在此等候,娘娘必然会平安无事。”
    “千万别让陛下进来,生孩子不好看,怪羞耻的。”
    空气中隐隐传来白浮雪咬牙切齿的疼jsg痛声,光是听的就叫人害怕极了。
    陛下登基的第三年直接去了北庭,现在草原上已经没有北庭这个概念了。
    窗外的雪纷纷扬扬下的更大了。
    萧时之崩到极致的神经都快要断了。
    “是啊,陛下前两个月处决了一大批亲王郡王,就是在给小公主铺路。”
    又痛苦又难以启齿。
    只有白浮雪知道,这和被汽车撞飞后,拼尽全力也要把手机格式化的心态差不多。
    那场景刻入人的DNA,吸烟刻肺。
    李德全赶忙把陛下拦住,“陛下,产房里血腥气儿重,万一冲撞到了陛下这该如何是好?”
    萧时之停在珠镜殿的大门前,里面燃烧虫族的炭火,温暖如春。
    她虽不知道白浮雪是作何考量,可她知道在生孩子时,一个女性肯定是非常无助且脆弱。
    萧时之旋转戒指的动作一顿,“淑妃亲口说的?”
    萧时之:“你们继续。”
    萧时之狠狠皱着眉头,“朕在草原上见惯了尸山血海也不嫌阴气重,去陪心上人生产就血腥气重?”
    白浮雪嘶哑:“萧萧,我好疼。”
    疼得都没力气说话了。
    雪雪这辈子哪那么委屈过。
    萧时之用手帕擦去白浮雪额头上的汗珠,抓住她的手,后者也用力握住借力。
    萧时之温和又疼惜:“亲爱的,这是咱们唯一一个孩子,以后再也不会那么疼了。”
    白浮雪疼的眼前发黑,意识模糊,点点头将额头靠在萧时之身上。
    疼痛一直持续到孩子的啼哭想撤整个宫殿。
    女官和医女将孩子洗干净,软软小小的一只包在襁褓中,给女皇陛下和淑妃娘娘看。
    皱巴巴红彤彤的,闭着眼睛。
    萧时之无奈:“这孩子有点丑。”
    白浮雪强撑着力气看了一眼,也看看萧时之,“是有点丑。”
    医女立刻解释,“再养个几天就会变得又白又嫩,陛下和娘娘请勿担忧。”
    陛下和娘娘怎么回事?
    没有看新生儿的期待与欢喜,怎么反而显小公主丑?
    医女不知接生过多少孩子,特别是权贵和妃子生下孩子后,肯定是盼望着母凭女贵,对孩子是满满的期许,和对未来光鲜生活的期盼。
    萧时之亲吻着爱人的眉眼,“辛苦雪雪了。”
    孩子是这段缠绵感情的附属品,小美人才这段感情的主体。
    萧时之用手指碰了碰小公主的脸,小公主笑了笑,看上去怪傻的。
    萧时之:“让奶娘去喂奶。”
    医女:“是,还请陛下为小公主赐名。”
    萧时之一边替白浮雪擦洗身子,一边说,“学优登仕,摄职从政,存以甘棠,去而益咏。”
    “就是甘棠二字。”
    大体意思是希望这小姑娘好好读书,好好执政,被百姓爱戴。
    可以说是从名字就注定了小公主的卷王身份。
    白浮雪扑哧笑出声,几个在场的女官一听陛下用的典故,心里很是惊讶,同时又觉得是理所当然。
    毕竟是淑妃娘娘生下的孩子,如何被寄予厚望都不为过。
    萧时之撩开被子,给小妻子擦拭身体。
    白浮雪按住被子难为情的扭过头,“不好看,别弄……”
    哪有妻子愿意让丈夫看到自己并不好看的一面。
    白浮雪原本苍白的脸被萧时之一弄,又缓缓升起了红色,和少女相比,多了几分成熟风韵。
    眼眸流转,让人垂怜。
    萧时之亲吻着白浮雪的大腿,“亲爱的,什么样子真没有看过?”
    白浮雪体力不支,笑骂了一声昏睡过去。
    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外面的雪已经停了,厚厚的积在瓦片上。
    小公主睡在白浮雪的枕头边上,松萝小生只是这几个奶娘和新来的宫女,分工伺候娘娘的起居生活。
    连续好几天,萧时之除了日常上朝之外,每天都陪伴在珠镜殿里。
    李德全:“陛下,娘娘诞下公主,可要赏赐?”
    萧时之把手上的文书平摊放在桌面上,“库房里还有好东西吗?”
    李德全一时也为难起来,“陛下,珠镜殿可要比您的私库还要华丽多”
    已经赏无可赏了,都快把整个珍宝库都搬到珠镜殿里来了。
    萧时之:“不如给淑妃晋升为皇贵妃?”
    李德全:“奴才这就通知礼部去办。”
    若不是萧时之要留着一个皇后去给后宫上下打理,必然会昭告天下,娶白浮雪为正妻。
    李德全:“陛下,娘娘醒了。”
    萧时之毫不留恋地丢下公务文件,快步走到寝宫。
    她端起温着粥水的小瓷碗,把白浮雪伏起来用枕头靠在她身后。
    白浮雪怀抱着孩子,小朋友的眉眼逐渐展开,眼睛水汪汪的和白浮雪的桃花眼如出一辙。
    萧时之用勺子搅动粥水,用嘴唇试好温度后才递到白浮雪唇边。
    萧时之温柔浅笑:“亲爱的,早上好。”
    白浮雪伸出又红又软的舌尖含住勺子,“早。”
    加了菜叶子的粥,水色香味俱全,里面放了剁成小块的虾仁,米饭咸香可口,一口又一口一碗粥已经见了底。
    “哇,哇,哇。”襁褓中的小公主伸着手,笑的乐呵。
    白浮雪哄着小朋友,“陛下还没给棠棠取个小名呢。”
    萧时之手指轻轻戳着小朋友又白又嫩的脸颊,一时间有些为难。
    白浮雪欢喜的亲亲小朋友的额头,“崽崽乖,妈妈在这里。”
    萧时之不赞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叫只猫呢。”
    白浮雪:“。”
    白浮雪亲亲崽崽说,“你看,你妈妈不喜欢你。”
    小公主:“?”
    萧时之:“不如叫小乖?”
    白浮雪:“行吧。”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白浮雪望着窗外,从珠镜殿请功的位置刚好能看到,高耸入云的高塔是先帝时期给国师用的。
    国师不过是个炼丹的江湖骗子,在萧时之刚即位时把他给杀了之后,这塔就一直荒芜。
    直到草原祭司来,才慢慢有了生机。
    白浮雪靠在书房的贵妃榻上,萧时之坐在书桌前,两人数着日子。
    “不足一月后,就要过年了。”白浮雪笑着看她,“陛下之前说要带臣妾回故乡过年。”
    萧时之:“嗯,亲爱的,想回去吗?”
    白浮雪在贵妃榻上躺平,双眼空空如也地看着天花板,“只要不加班我愿意。”
    谁能想到呢,在后宫中的这段时间和上班没啥区别。
    忙朝镇,忙后宫,还要下江南考察去北庭征战。
    对一个躺平闲鱼来说实在是过于充实了。
    白浮雪只想找个地儿躺着。
    萧时之整理着花瓶里的栀子花,“必然不会让亲爱的加班的。”
    萧时之和白浮雪那边闲情逸致,松萝都快要忙疯了。
    奶娘抱着小公主,松萝在一旁给公主整理新来的衣物。
    奶娘:“我从前伺候的先帝的几位娘娘无不是天天把小公主小皇子抱在怀里,怎么除非娘娘连问都不问一句?”
    松萝:“娘娘和陛下在书房里商谈要事,想来有别的考量。”
    小公主一整天都没闻到亲人的味道,正在那撕心裂肺的哭,把茶盏把碎在地上。
    松萝赶忙把小公主从奶娘怀里抱过来,“公主不哭,公主不哭……”
    小公主哭的时刻都像是要撅过去,在热气腾腾的室内,松萝紧张的冷汗流的满背都是。
    松萝只得抱着哭的嗓子沙哑的小公主来书房。
    松萝:“奴婢参见陛下参见娘娘,小公主闹腾不止,大概是想陛下和jsg娘娘了。”
    白浮雪从贵妃榻上起来,见小乖哭的满脸胀红,把襁褓抱过来。
    小公主破涕为笑,乐呵呵地伸出小爪子要摸她。
    萧时之批阅奏折,“小小年纪就这般离不开人,长大了之后该怎么办?”
    松萝委屈地看了一眼小公主,“娘娘身为人母,该多陪陪小公主。”
    白浮雪怀里的小乖闻到了熟悉的母亲的味道,昏昏欲睡,眼皮正在打架呢。
    白浮雪摇动孩子,“别睡,这才几点呀,起来玩呀。”
    小公主茫然的睁开眼睛,双眼写满了无助和无辜。
    你到底是不是我妈?
    小公主再次要闭上眼睛,又立刻被白浮雪给摇醒了,小朋友生无可恋。
    松萝看到这一幕都快要哭了,“娘娘怎能这般折腾公主?!”
    这可是陛下唯一一个孩子啊。
    白浮雪:“昨日本宫一整晚都没睡好,小公主太闹腾了,白天不醒晚上不睡,让她在白天玩够了,晚上就能安安生生睡觉。”
    萧时之深有同感,但没白浮雪那么狠心,“实在困了就睡一会儿吧。”
    松萝气的眼前发黑,把小公主从白浮雪怀里抱了回去。
    小公主:不是很想活了。
    松萝实在不敢让自家娘娘继续带孩子,明明都已经二十有五六,放别人家,说不定都当婆婆了,怎么半点母亲的样子都没有?
    松萝无助地在原地抱着小公主,又气愤又无奈。
    白浮雪看着这丫头抱着自家姑娘,两人活活像个词——“冤冤相抱”
    小公主打着哈欠,被白浮雪折腾的半点睡意都没有了。
    小小年纪就尝遍了生活的苦。
    松萝行了个礼,匆匆抱着小公主离开,生怕脚步慢一点,那没有慈爱之心的淑妃娘娘,就要把小公主抱去折磨。
    奈何天晓得,她在屋子里兜兜转转两个时辰都没把小公主哄睡着。
    当天晚上,萧时之把草原祭司叫来书房。
    白浮雪靠在女皇陛下`身边两人浓情蜜意地咬耳朵,时不时亲一下,羡煞旁人。
    草原祭司见到女皇的第一句话,“陛下,材料用完了,真的弄不出‘梦回’了”
    萧时之用中原官话回答,“不需要继续炼丹了,大人可算得日期?”
    自然是每十年一次的穿越回去的机会。
    按照典籍上记载,确实是十年一次,但是千年之内从未遇到过像萧时之和白浮雪这般从别的时空穿越来的人。
    典籍上所言,长久以来都被人看作是无稽之谈。
    草原祭祀将手贴在心脏处弯腰,“回禀陛下,具体时间便在一月之后。”
    草原祭司把运算出的具体时辰告诉女皇陛下和娘娘。
    在祭司眼里,陛下和娘娘俨然已经是走火入魔了。
    白浮雪和萧时之对视一眼,“能把本宫和陛下的孩子也带去吗?”
    草原祭司沉默片刻,“小公主为陛下和娘娘的骨肉血亲,按理说日后是可以的,只是小公主年纪太小,怕是要再等几年。”
    十年一次机会,那是对一般人而言,像萧时之和白浮雪这种连魂魄都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一旦成功一次,下一次就容易许多了。
    萧时之抚摸这小美人的长发,落下一吻,“亲爱的,咱们今年可以在故乡过年了。”
    白浮雪望着外头纷纷扬扬的夜雪,“要做一桌子的年夜饭,要放烟花,不要加班。”
    萧时之:“好,不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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