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第七十二章
    两人大年三十晚上听着外面鞭炮齐鸣,坐在客厅里查监控。
    好在夜晚监控不算清晰,院子里全是盛开的山茶花,挡住了所有画面。
    大年初一一大早。
    俞菲从老城区的招待所里出来,打着哈欠推开宅子的门,
    “老板昨天大半夜给我打电话,不会是工作吧?”
    大年三十给人布置工作,路灯看了都说好。
    俞菲但脸上带着春节的喜庆洋溢,一推门看到了人坐在院子的台阶上,直直望着摄像头。
    晚上什么都拍不清楚,不代表白天能相安无事。
    俞菲笑容一顿,“老板夫人新年好?”
    宴秋回过神眼底下是淡淡的乌青色,“新年好,给你转了奖金看一下。”
    姐姐已经生了双胞胎,都是女孩,男方家里一定要她生个儿子。
    俞菲叉腰看着半空,“角度很好啊,能拍到十字路口的所有过往车辆。”
    宴秋俯身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我心中有数。”
    宴秋:“。”
    林晚晴:“……新年好。”
    黑色大猫猫强行抱着橘猫,两只猫挨在一起,互相喵喵喵直叫。
    “去和公安局的人报备一下,把摄像头的角度挪一挪。”
    大年初一整个老城区都安静极了,挨家挨户都在和家人团聚。
    她望着不断闪着红光的摄像头,把衣服领子往上面拉了拉。
    别的男孩子不理她,用泥巴扔她。
    宴秋浅笑,“秋千,不好吗?”
    姐姐自己也想生,说需要个顶梁柱,俞菲劝过很多次,姐姐都不听她说。
    她是个该死的颜控。
    她突然想起来原来的秋千在多年的风吹雨打下,早就不坚固了,昨天晚上她们玩的是全新定制的。
    俞菲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她还没来得及看银行卡上收到的奖金金额,立刻拔腿出门。
    她困了一晚上,思维迟缓,过了好几秒才突然想到。
    “院子真好,我特意订了新的秋千。”
    老城区里可以燃放烟花爆竹,大年三十派出所里一直有人,处理突发的火灾意外。
    “不可以吗?”
    小朋友的哄笑,打闹的声音,从摄像头一直延伸到巷尾。
    宴秋喉咙呛了一下:咳咳咳咳咳
    林晚晴捂脸,“还能拍到清纯女大高清无.码大片。”
    “摄像头和我们玩秋千有什么关系?!”
    林晚晴靠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秋千?”
    “没,清纯女大很好,我很喜欢。”
    家中老三是个小男孩,所有人众星捧月,小小养成了嚣张跋扈的性格。
    “随便你,现在天冷,你别又弄病了。”
    兔子小姐耳朵耷拉下来,小小打了一个哈欠。
    俞菲看两人情绪不对劲,小心询问,“出事儿了?”
    黑色大猫猫滚圆透亮的眼眸凝视着林晚晴,鼻梁上架着的金丝眼镜给这份凝望增添了一抹该死的性.感魅力。
    林晚晴忍不住心动了。
    俞菲高高坐在围墙上,眼看着一个孤零零地穿着红棉袄的小女孩手拿鞭炮,怯生生地不敢和别的小朋友一起玩。
    真没意思,俞菲点着烟嘟囔了一句。
    林晚晴:“!”
    大橘猫:喵喵喵?
    你们人类又在说什么诡计多端的东西?
    直到宴秋看到摄像头彻底离开院子的范围,才松了一口气。
    林晚晴:“很严重的大事。”
    林晚晴幽幽,“你不认可我是清纯女大。”
    她外套口袋里是个沉甸甸的红包,里面装着宴秋给她的压岁钱。
    村子里只有小学,初中和高中需要到县城去上,只能每家每户借一点钱去上学,父母是不愿意出的。
    俞菲家住在农村,一路靠学习考到大城市来,是家中的老二,老大是个女孩,在村里的纺织厂上班,早早嫁给了工厂里一个还算踏实肯干的男的结婚。
    林晚晴靠在围栏下面照顾山茶花,她抬头看到俞菲往下弹烟灰。
    林晚晴:“……”
    拿根棍子往她屁.股上捅。
    俞菲叫了一声,气呼呼往下看。
    “你不回家,家里人不想你?”
    林晚晴把手上的活计干完,踩着梯子和小秘书坐在一起。
    老城区烟雾缭绕,红色的鞭炮纸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
    俞菲苦笑耸肩,“父母只要弟弟就够了,家里有大姐操持着,我回去也是添乱。”
    她自顾自继续说,“我刚毕业的时候月薪很低,父亲母亲以各种理由要我往家里寄钱,说身体不好,说要买药,我只留下通勤的钱,其他的都寄回去了,说来好笑当时吃馒头还胖了两斤……”
    俞菲看着远处的天际线,语气略有落寞,
    “之后有一年回家发现弟弟新添的衣服,从聊天中知道,父母把所有的钱给弟弟报补习班,买玩具,买书包。”
    “我小时候什么都没有,家人说家里没钱,能上学就不错了。”
    俞菲质问父母,得到的回答只有,“小志是你弟弟啊,你作为姐姐应该照顾弟弟!这个家以后全靠弟弟撑着。”
    俞菲平淡道,“之后我就没有往家里寄一分钱,很自私吧,即使父母可能真的身体难受。”
    林晚晴没想到小秘书还有这样的过往,不知从何安慰。
    只能拍拍她的肩膀,“我给你转一笔奖金,他们不知道你现在有多爽。”
    俞菲眼角溼潤,又好像没有在哭,风一吹她眯着眼睛看着那个想要靠近小男孩,却被扔石子的红棉袄小姑娘。
    “小妹妹,你把鞭炮往里面扔,那群小孩会和你一起玩。”
    俞菲大声喊了一声。
    那个红棉袄小姑娘抬起头,黝黑黝黑的眼珠子看着俞菲
    俞菲笑眯眯地指着她怀里的鞭炮,又指了指不远处的那个地方。
    那个小妹妹很听劝,用大人没抽完的香烟头点燃鞭炮往化粪池里扔。
    林晚晴:“?”
    随着砰啪——的一声巨响。
    林晚晴:!!!
    不远处的那群小孩身上染了一层褐色混着黄色的浓稠污垢。
    哇啊啊啊鸡飞狗跳。
    小孩的哭声和笑声让整个老街区更热闹了。
    林晚晴瞳孔一颤,“你是魔鬼吗。”
    她还在整理语句去安慰小秘书。
    这个人不需要安慰,她自己会找乐子。
    俞菲笑出鹅叫。
    那个红棉袄小姑娘傻傻愣愣的,看着那群不带自己玩的小男孩又哭又闹,被家人按着打。
    家中大人哪里会相信一向胆子小的小妹妹会把鞭炮扔进粪坑里。
    “不是我,是她干的,我看到是她干的!”一个小男孩满头满脑都是脏东西,扯着嗓子哭喊。
    那群小孩喊到最后自己都怀疑,是不是真的不小心是自己干的。
    俞菲:“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这里有监控,还能冤枉你不成?”
    林晚晴:“?”
    就是你早上把监控挪走的吧!
    她从前没发现俞菲那么蔫坏蔫坏的。
    有了俞菲这个大人和林晚晴作证(并没有说话)这几个小孩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等人走后,俞菲对着那红棉袄的小妹妹笑了一下。
    小妹妹大受震惊,手里揣着鞭炮和香烟头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房间里宴秋坐在轮椅上清洗海参,阳光暖暖地照在她身上。
    “外面什么动静?”
    过去宴秋一向强迫自己沉浸在工作中,自从父母死后,她连春节都没有好好过一个。
    寻常不是一个人待在宅子里,就是和老爷子两个人清清冷冷地过。
    饭桌上少了父母二人,气氛始终低迷。
    现如今有林晚晴陪着,身上突然变轻松了些。
    俞菲支支吾吾。
    林晚晴看着她也支支吾吾,“我帮你一起洗。”
    宴秋闻到空气中飘散得不可言明的味道,“你们两个又去干蠢事了。”
    外头有大人呵斥小孩的骂声,也有小朋友的哭声,吵吵闹闹引人头疼。
    门窗关起来抵挡不住难以言说的臭味。
    俞菲目光游离,“我和夫人去伸张正义了。”
    “是的,结果让人暖心。”
    宴秋:“。”
    大年初一过后,大年初二开始互相走亲戚。
    宴秋早上和老爷子视频通话,镜头里的老爷子看两人穿得红红火火,悬在半空中的心稍微放下。
    老爷子和宴家的老一辈的亲戚在一起过年,热热闹闹也算温馨。
    “你们说开了?”
    林晚晴羞赧,“嗯,我和秋秋算青梅竹马呢。”
    老爷子声声叹气,“抱歉,若不是秋姑娘的事,你那阵子也不至于双目失明,终归是我们宴家欠你的。”
    林晚晴摇头,“秋秋已经把自己赔给我了,没有亏欠这一说。”
    林晚晴听到门口有串门的街坊邻居的声音,她先去招呼。
    老爷子单独对上宴秋,恨铁不成钢:“你要好照顾人家姑娘,不要再耍小性子了。”
    宴秋点头无奈,“好。”
    “你就知道一味敷衍我!你迟迟不办婚礼,不给人家姑娘一个准确的答复,没有婚礼的婚姻名不正言不顺,别人还以为我们家连办个体面婚礼的钱都没有!不像话。”
    “在安排了。”
    宴秋被训斥了将近半个小时,才等到老爷子挂断电话。
    “老爷子不知道我做手术的事情,你们嘴严一点,不要透露出去。”
    宴秋转身对身后的俞菲说,“他年纪大了,受不得惊吓。”
    俞菲点头说是,她看着老板额头上青筋鼓起,双腿时不时剧烈疼痛,不得不吃下伤害肠胃的止疼药。
    “您的胃很不好,如果办酒席,怕是要喝很多酒。”
    体面人的婚礼不能只办一场,那高浓度的白酒灌下去人还能受得了?
    宴秋苦笑摇摇头,“先等手术结果。”
    这边愁云惨淡,那边林晚晴招呼着从前照顾自己的邻居。
    阿姨婶婶们带的礼物都很实在,自家种的瓜果蔬菜,养的鸡鸭牛羊。
    “这猪肉是年前刚宰的,我取中间最好的一段排骨,用来炖汤糖醋美滴很。”
    林晚晴也准备了一些礼物,宴秋在双开门,大冰箱里放了不少好食材,光是波士顿大龙虾就有十来只,帝王蟹皇帝蟹面包蟹红毛蟹松叶蟹,个个都鲜活得很,在这样的内陆城市海鲜很少见。
    去院子里折了不少山茶花,老一辈喜欢喜庆的大红花。
    林晚晴把食材给她们时,个个嘴上推拒着不要,最终没抵挡得了诱惑,回家立刻炖了。
    张婶站在最后,看着从小照顾到大的小姑娘过得越来越好,心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等所有人走后,她从兜里拿出一沓不厚的红包。
    “给你压岁钱。”
    林晚晴惊了一下,“使不得,我已经成年成婚了,不能收压岁钱。”
    “你大学还没毕业,有啥不能收的,赶紧揣着,你日子过得也不容易。”
    红包里只装了几百块钱,对林晚晴来说是个很小的数字,可对于辛苦劳作一年的乡里人来说,很有诚意。
    “谢谢!”
    林晚晴鞠了一躬。
    宴秋在俞菲的搀扶下,从楼梯上下,“多谢张婶照顾晴晴,小小心意您笑纳。”
    俞菲拿出一沓厚厚的红包放在张婶的口袋里。
    “您算勤勤的半个长辈,这个红包你且收着。”
    张婶神色一变,坚持不要,始终拗不过俞菲,“你们小年轻在外打拼不容易,干什么浪费钱给我这个老太婆!”
    “多谢您以前照顾晴晴,现在老街区在重新布置商铺,做点小生意也好。”
    在临走之前张婶对着宴秋絮絮叨叨,“海鲜是凉性的,女人吃多了好不容易怀上小孩,你要注意养身体!”
    宴秋刚被老爷子叮嘱完,现在被张婶关心,漂亮的笑容里更加无奈。
    她的身体不适合生育。
    生育的重任只能担在林晚晴的肩膀上。
    她对林晚晴更加怜爱愧疚。
    要尽早做手术,举办婚礼,准备双雌生育要个孩子。
    等来来往往的客人全走后,已经到了下午,
    林晚晴捅了一下她的胳膊,“吃凉性的影响生育,你听到没有?”
    宴秋把完整的蟹腿肉放在林晚晴面前的小碟子里,“教训的是,我会注意。”
    客厅硕大的电视在播放新闻。
    两人都没有看电视的习惯,林晚晴权当是背景音。
    “抱歉,我有个电话,甜甜先吃。”
    宴秋拿起电话,俞菲的表情略有一些严肃,放下手里的螃蟹肉,帮老板打开了去院子的门。
    “不是什么大事,夫人不用担心。”
    林晚晴看宴秋的表情,心中惴惴不安,客厅电视响起了林晚晴极为熟悉的集团名称。
    “荟雁集团内部权力更迭,原副总兼董事会成员涉嫌贪污受贿,对公司名誉造成严重影响,被知情人员举报,现案件交由检察院审理……”
    林晚晴有不好的预感,“知情人员举报,哪个知情人员?”
    谁有胆子敢举报董事会成员,不怕被报复么。
    俞菲:“是老板。”
    林晚晴:“?”
    这个结果她万万没想到。
    俞菲简单解释,“那个副总是老板的伯伯,老板父亲那边的亲戚,以前很照顾老板,在集团内部的关系网很深,认不清自己的位置,倚老卖老,老板忍这个蠢东西很久了。”
    三言两语下,宴秋像个不顾亲情,只讲利益的冷漠无情的人。
    董事长举报自己人的操作,属实是厉害。
    林晚晴把手里的筷子放下,走到洗手池旁边,用凉水冲刷,带着一点油星的手指。
    俞菲靠在软椅上,想来一根烟顾及林晚晴在这里,只能用果酒压下去。
    “等过完年后,老板会在公众面前‘痛心疾首’表示只能‘大义灭亲’为了集团的长久发展,维护集团的名誉不得不给出更多证据。”
    “那位伯伯从前照顾秋秋很久,想来秋秋心里也是不忍的。”
    林晚晴糯糯说了一句,“事情大约没那么简单。”
    林晚晴缓缓走到院子门口,看宴秋坐在秋千上,身体晃啊晃的。
    她的表情很冷淡,和外面的鞭炮齐鸣,锣鼓喧天格格不入,
    好像有一股看不见的墙,把它和世界的繁华隔住了。
    “如你所想,我的手术有很大的风险,或许会有谁都不想看到的结果。”宴秋凉薄的双层扬起一道弧度,“或许我会因为细菌感染死在病床上,也可能不小心伤到脊椎上的哪个神经,这辈子只能变成一个植物人。”
    宴秋双眸一直望着不远处盛开的山茶花,没有察觉到林晚晴靠近。
    “对,你以前照顾过我很多,我心里一直感激着。”
    林晚晴听到宴秋电话里一个中年男人很粗的嗓音,“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向上面举报的,你提供的那些证据压根不合法——”
    “不合法?上面人注意到了不就行了,宴家的亲戚太多了,能少一个是一个,对吧?”
    林晚晴在旁边听得心惊胆战,大致了解了事情的起因经过。
    伯伯想利用人脉让宴秋死在手术台上,私下里不断撮合着手术的进度,面上打着为宴秋好的旗号关心她。
    阴谋被发现,宴秋没有告诉任何人,手术的事情只是用了所谓的“知情人士举报”把人给解决掉。
    这一消息被其他的亲戚听到,顿时间集团人心浮动。
    仔细算下来,谁手里没一点肮脏的事情。
    林晚晴默默听完了全程。
    “你在里面好好过年,我会拜托人仔细照顾你,”威胁人的话在宴秋口中如最温馨不过地叮嘱,“多谢伯伯为我的手术牵线搭桥,不惜卖了大人找顾家请医生。”
    宴秋不听电话,你撕心裂肺地吼叫,把手机给挂了。
    她慢慢撑在秋千上,准备站起来,回头突然看到林晚晴站在那。
    “甜甜。”
    宴秋一向从容不迫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
    林晚晴往后退了半步,“我刚刚才来。”
    电话里中年男人的吼叫声,不开免提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对不起,”宴秋低头小声道歉,“我……”
    对不起什么呢,宴秋抱歉的话卡在喉咙里,不知该怎么开口。
    她想说对不起,让林晚晴听到这些脏耳朵的事情。
    想解释说她不是个无情无义的人,伯伯以前是很照顾她,可对方却想让她死在手术台上。
    宴秋委屈,可她下的命令让电话里的那个人在不久的将来,会以各种理由死在没人知道的角落里。
    “饭菜凉了,我们继续吃。”林晚晴上前牵住她的手腕,温柔道:“不是什么要紧事吧?别的等年后再说。”
    宴秋绽开了一抹笑容,“好,先好好过年。”
    因为一通电话,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凝固。
    俞菲发现了这一点,动动嘴唇看着老板,“您又惹夫人不开心了。”
    宴秋叹息:“是我的错。”
    俞菲:“像夫人那么好的人,打着灯笼上哪找去,大过年的有啥说不开。”
    宴秋看了她一眼:“不必你说我心里懂,你……别去炸粪坑了。”
    俞菲像只突然被揪住后脖颈的猫,大声反驳:
    “村口的粪坑不是我炸的!和我没有关系!没有监控,不能污蔑我!”
    宴秋似乎震惊看着她,“我随口一说,不会真是你吧,沼气爆炸,化粪池都塌了,年后要找人修,你好大的本事。”
    俞菲撇撇嘴,“不是我嘛。”
    她失去希望变成一只肥狗子。
    宴秋站起来拍拍她的肩膀,“在我身边屈才了。”
    俞菲:“……真的不是我干的,是一个穿着红棉袄的小妹妹,今天早上还趴在门口看咱家院子。”
    宴秋没听她辩解,扶着墙缓缓走上二楼,
    “你也好意思推脱到人家小姑娘身上。”
    俞菲:“。”
    在卧室里。
    林晚晴靠在轻纱窗前,望着外面砰砰作响的烟花。
    农村的烟花比城市开得放肆多,大朵大朵的流光溢彩,在天际线上炸开。
    彩色的光线映照在林晚晴脸上,随着睫毛的颤动,她像即将羽化登仙的仙女。
    宴秋呼吸急促,快走了两步,“甜甜,你听我解释。”
    “手术的风险很大,是吗。”林晚晴转过头静静地凝望她,“你的眼睛有些近视,但是一直戴着框架眼镜,没有做近视眼手术。”
    现在近视眼手术的技术非常成熟,即使有失败案例,也不会导致人失明。
    拥有一定社会地位的人,宁愿戴着眼镜,也不去做手术,大约是怕有人恶意动手脚。
    宴秋叹息,把乖巧的兔子小姐顺到怀里。
    “甜甜太懂事了,懂事得叫我心疼。”
    林晚晴眨了眨眼睛,不明白这和懂事有什么关系,她在用理性的思考来询问宴秋。
    林晚晴摸摸她的猫猫头:“所以有那么多风险,你还是要去做手术,何苦如此。”
    宴秋埋在她的脖颈中呼吸熟悉又安心的香味,“因为我有必须要站起来的理由。”
    我想站在你身边,配得上你。
    即使有风险也在所不惜。
    在林晚晴的视野范围之外,宴秋的目光热烈放肆,贪婪凝望着她。
    “如果我手术顺利,甜甜能给我一个奖励吗。”
    林晚晴身体激动颤唞,眼泪夺眶而出,“你想要什么我现在就能给你!”
    明明有那么多风险,为什么要去做手术?保持现状不好吗?
    林晚晴不敢把内心所想说出来,哭得害怕又可怜。
    让一个双腿残疾的人保持现状,不去追求希望是非常残忍的事,林晚晴无法开口,只能捂着嘴哭泣。
    “你想要同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再考虑考虑好不好。”
    林晚晴扑在她怀里,迫不及待要扯她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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