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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王珺瑶入宫

    自那日两情相悦之后,项辰对她恩宠更甚,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至少有三百六十天是宿在永安宫的,还有五天,是因为朝政太忙,不得已宿在了勤政殿。
    朝臣最怕的就是帝王对后宫有所偏爱,虽然是皇后,但陛下夜夜与她睡在一起,就如同平常的人家的夫妻一般,朝堂上的那些文官们仿佛看到了第二个独孤静。
    于是劝诫项辰纳妃的奏折如雪花般纷沓而至,太原王家也上了一封奏折,大意是陛下宫中妃子凋零,至今没有皇子绵延子嗣,建议陛下尽快采选适龄女子入宫。
    奏折传上来的时候,姝儿正坐在勤政殿的龙椅上,因为无聊,她便拿了一张宣纸,然后用毛笔给项辰作画。
    姝儿作画的速度是极快的,但将项辰画的也是极丑的,项辰见了,直摇头:“你的天赋果然不在画画上。”
    姝儿嘴硬:“你总不能期待我样样都会吧,我的优点已经太多了,若是琴棋书画再样样精通,那不是让天下女子汗颜吗?”
    “哦?”项辰放下了奏折:“你的优点?我倒想听听,你除了脸皮厚,会打架之外,还会什么?”
    “医术。”姝儿很自豪地道:“世间医术比我高的,只怕也没有几人了。”
    “算一个,还有吗?”项辰点头。
    “武功高强,可以行侠仗义。”
    “女子武功高强不是什么好事,还有吗?”项辰摇头。
    姝儿认真的想了想,她的优点好像真不多,以前还觉得自己长得挺美的,可和含笑一比,瞬间就被人给比下去了,可说不出来,又有点丢人,姝儿想了想,对项辰道;“这话该我问你才对,你说你喜欢我,那自然是看到了我身上的众多优点,不如你来说说,我还有哪些优点?”
    项辰不料她竟然将这个问题抛还给了自己,果真是变得活泼许多,他喜欢她灵动调皮的模样,于是配合着她,装模作样的端详了一番,哀叹道:“当年浮戏山庄女子太少,你姐姐又瞧不上我,当时可供选择且门当户对的女子只有你了,说实话,优点倒真是没有看出多少来。”
    姝儿佯装生气地哼了一下,项辰突然道:“对了,我想起一个优点了。”
    姝儿立马认真去听,项辰拍了拍她的头,眼底弥漫着笑意:“很会讨我欢心,对书本的领悟能力还是不错的。”
    姝儿知道项辰口中说的书本是那些手绘书本,知道他在揶揄自己,心中更气,这家伙简直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说得那些妓女就能做,而且保证做的比我好。”
    项辰用奏折敲了敲她的头:“口不择言,你可是一国之后,母仪天下,怎么能拿自己和那些身份卑贱的妓女相比。”
    姝儿用手支撑着头,拿着毛笔,随意的在画像上描绘:“妓女也是人,而且都是一些命苦的女人,更何况要是让文武百官知道我们在闺房里看那些书本......哎......我肯定得被他们说成是妖后。”
    项辰忍着笑,看着姝儿道:“在妖后这一仕途上,你天赋也不怎么好,你不够妖,也不够艳,还扭捏的很,明明看书的时候是领会了意思的,可你偏不肯做。”
    姝儿伸手堵住项辰的嘴,没好气地问:“别再说了,你再说下去,我感觉自己一无是处了。”
    项辰也奇怪的看着姝儿,道:“是啊,这么一分析,你可取之处确实不多,我就纳闷了,当年李誉到底看上了你哪一点?宁愿冒着得罪我的风险,也要求娶你。”
    姝儿终于好意思夸赞自己的容貌了:“自然是因为我长得漂亮。”
    她笑起来真的很漂亮,丝毫不逊色于含笑,看得人心暖暖的,但项辰还是不想让她太得意:“你在见过含笑的容貌之后,还会觉得自己漂亮,这份自信,也着实令人佩服。”
    姝儿今日被项辰打击得狠了,忍不住回嘴道:“别人都说不爱江山爱美人,你还真有意思,不爱国色天香的美人,却爱我这个一无是处之人。”
    提起李誉,项辰心里就不舒服,他放下手上的奏折,突然伸手将姝儿的脸转了过来,然后仔细端详了一下,道:“你说,我是在你左边脸上划上一刀呢?还是在你右边脸上划上一刀呢?你要是变成了无盐丑女,就不会有那么多人觊觎你的美丽,我也就不用整日提心吊胆的。”
    姝儿一惊,连忙挣开跳起,见项辰目光灼灼,不像是开玩笑,连忙道:“皮囊这玩意,都是虚的,你要真在我脸上划一刀,你自己看着也变扭不是吗?”
    “不会,你什么样,我都喜欢。”项辰看着姝儿,极认真地道:“你不信我对你的心意吗?”
    “信!”姝儿被项辰的表情吓住了,觉得他真干的出这个事,连忙道:“我都这么一无是处了,您还如此情深义重,我怎么会不信呢,只是这一刀要是下去了,我就再也没有脸见人了。”
    “那很好,你只需要见我就行,旁人何必去见。”项辰似乎觉得自己这个主意相当不错。
    姝儿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项辰日日睡她身边,万一哪天真的在她脸上划一刀...
    姝儿闭着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你想划哪边就划哪边吧,反正你们 一个两个都是因为我的容貌才喜欢我的,变丑也未必是坏事。”
    项辰愣了一下,待反应过来姝儿的意思,怒道:“你是指望着自己变丑了,我厌倦你了,然后离开皇宫。”
    “你始终不信我是真心待你的?”项辰的眼中有伤痛。
    姝儿毫不示弱地看着项辰,气愤道:“你都要划我的脸,毁我的容貌了,还让我相信你是真心待我的?这是什么样的血海深仇,才会对一个女子做这样的事!!!”
    项辰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一心只想绝了旁人对她的念想,却忘了容貌对一个女子来说也是十分重要的,若非深仇大恨,有谁会去毁女子容貌。其实不止女子,对男子来说,容貌也一样重要。
    他一下子不知该如何解释,连忙道:“是我失言了,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了,诚如你自己所说的,你长得很美,笑起来更美,在我眼中,你比含笑美多了,可我不希望你那么美,我宁愿你长得丑一点,你所有的美好,只有我知道。”
    姝儿细品了一下,项辰口中的美好,应该是指她心灵美,这话听着心里舒服多了,但她依旧气呼呼地看着他:“那你还划我的脸吗?”
    “哪里敢!我可不想和你结下生死仇怨!”
    项辰伸手作揖,坐着弯腰,对姝儿行了一个大礼:“夫人在上,为夫刚刚失言,现在后悔不已,为弥补今日失言之罪过,日后定当竭尽全力搜罗各种珍品膏药,想方设法,永葆夫人青春美丽。”
    这还差不多,姝儿想了想,故意为难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若有一日,我年老色衰了,你便色衰而爱驰?”
    项辰握住姝儿的手,真挚地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能与夫人白头偕老,乃是为夫此生最大的心愿!”
    “我以为你最大的心愿是一统九州呢?”姝儿看着项辰,有些不信。
    “一统九州,那是我毕生之志。”
    你赢了!
    姝儿一直知道项辰和司徒翊不同,司徒翊嘴巴毒,明明心里喜欢,说出来的话却是讽刺挖苦,项辰嘴巴倒是甜,什么情话都是信手拈来,这些年越发长进了,说出来的情话,一套套的,齁甜齁甜的!
    就在这时,顾德才又送进来一些奏章,说是从太原来的,姝儿随意地打开来看了一下,然后十分无语。
    她看着项辰,问:“你后宫的女人还不够多吗?”
    项辰看了奏折,笑:“有你在我身边,整日看书研究,我哪里还有力气去和别的女子燕好。王家不是嫌我后宫的女人不够多,而是提醒我,王珺瑶孝期已过,可以进宫了。”
    姝儿只觉光阴如梭:“这么快就三年了!”
    项辰点头:“他们既然要送,我就不好拒绝,反正后宫那么大,你是妻,她是妾,她永远也威胁不到你。”
    “不是不好拒绝,而是不想拒绝吧!”姝儿看着项辰,表情耐人寻味。
    “王家是大氏族,在朝廷影响力太大,当年康王就是求娶了王安的姑姑,与王氏建立了紧密的联系,才能在我皇祖父时就手握重兵,我登基之后,王家明哲保身,坐山观虎斗,如今康王兵败身死,他们自然要向我投诚,王安既然愿意将女儿献上,我肯定不能拒绝,但当年的羞辱之仇,我从未有一刻忘记,我需要时间,一点点分化他们的势力。”项辰看向姝儿,极认真地道:“不过,如果你不想让她们入宫,那我就拒绝,现在于我而言,没有什么,比你的喜怒哀乐更重要。”
    “你知道,我不会阻止她们入宫的。”姝儿看着自己画的丑丑的画像,将它揉成一团:“我只是觉得姐姐处境可怜。”
    她也算是王家的弃子了吧,她所倚靠的母族嫌她不够受宠,这才想方设法的将自家嫡系的姑娘送入宫中。
    项辰冷哼道:“她如今是贵妃,后宫之中,除了你,就以她为尊,你又处处都让着她,她如今威风的很,我实是没看出她哪里可怜了。”
    姝儿知项辰十分厌恶姐姐,也不敢多说什么。
    在礼部的举荐之下,王安的两个女儿被推举入宫,这王氏两姐妹,除了之前已然定了封号的王珺瑶,还有一个年幼的叫王梦瑶,与礼部尚书的侄女冯诗彤一起入宫。
    正好后宫三个妃位空缺,她们依次被封为德妃,淑妃和贤妃,然后又纳了礼部建议的一些官员的女儿为贵人和采女,自此,项辰后宫后妃齐全。
    三位妃子一同入宫,一同行的册封里,一同对帝后进行了三跪九叩仪式,项辰对她们三人说了一些冠冕堂皇的话,姝儿看王珺瑶微低着头温婉柔静地跪在下方,嘴角还微微含着一丝矜持的微笑。
    以她的傲气,要她为人妾室,屈居别的女子之下,她心里定然是千百个不愿意的,但她如今敛去所有的情绪,落落大方向她行礼问安,姝儿莫名的就觉得有些不安。
    等到回过神的时候,见大家都看着她,连项辰也看着她,眉头微蹙,用眼神示意她。
    她连忙反应过来,轮到她演讲了,马上正襟危坐,想了想,那些清宫剧里皇后都是如何雍容大气的说话的,有了:“既入了这后宫,以后大家就是姐妹了,要一同服侍好陛下,早日为皇室开枝散叶,绵延子嗣,本宫素来不爱热闹,众嫔妃若是无事就不用来我宫里请安,大家各司其职就好。”
    德妃,淑妃,贤妃,还有一众姝儿连名字都记不住的采女贵人,一起起身,向姝儿行礼;“臣妾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看着那一朵朵出水芙蓉似的女儿家,姝儿都觉得心痒难耐了,想着之前对项辰说得那些话,确实对他也有些为难了,这么多美女,若是一个都不能碰,那也非人之常情。
    果然,当天用晚膳的时候,项辰便婉转的向她提出,那些贵人采女因为母家出身不高,有无恩宠都无所谓,但王氏姐妹,却是怠慢不得的,礼部尚书的侄女也是不可无视的。
    一个怠慢不得,一个不可无视,言下之意,就都是要云雨一番。
    姝儿低头不语,想着男人果然都是贪心不足的,他们两人和好也不过短短一年,他这么快就耐不住寂寞了。
    哪怕一往情深,日日相对,终究还是觉得腻味了,姝儿想着那三位如花似玉的美人,心中滋味实在是不好受。
    项辰见她不悦,笑了:“别胡思乱想的,我只去做她们宫里坐坐,她们几个刚刚入宫,我若不做些样子,那些朝臣又要上奏说你善妒失德。”
    不知为何,姝儿总觉得心里沉甸甸的:“只是做做样子?你...你不会和她们...”
    “只是做做样子!”项辰亲昵的刮了刮她的翘鼻子,不无得意地调侃道:“之前也不知是谁,说是为了皇嗣着想,特意给我拟了个册子,让我每日去不同的妃子处歇息。”
    姝儿又羞又恼,用手捂住他的嘴,:“你自己说的,不让我把你往外推,如今又来后悔。”
    项辰顺势抓住她的手,放到唇边用力的亲了一下,抿着唇角笑起来:“你如今这样,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后悔。”
    姝儿抽回自己的手,不与他调笑打闹了:“那你打算先去哪个妃子那里做做样子?”
    项辰认真的想了想:“她们三人,以王珺瑶位份最尊贵,性子也最高傲,我明日先去她那里。”
    提起王珺瑶,姝儿心情就不好,但项辰既已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她也不好再去纠缠,但心里依旧是翻江倒海的难受,其实,她也不懂自己为何会这般难受,也许这就是女人的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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