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死无对证

    “陈良娣,她指认的悦婵正是你的贴身侍女。没有你的授意,悦婵怎么会偷换霍小姐要的酒?”王鸢步步紧逼道,“陛下面前你还想欺君不认罪吗?”
    姜柠皱了眉,王鸢为何这么急着让陈良娣认罪?
    “太子妃,陛下和太子殿下面前,还轮不到你开口审问。”沈昭凉声道。
    王鸢脸色一讪,意识到自己过于心急,瞥过姜柠和沈昭后,回首对景和帝乖巧道:“父皇,陈良娣是东宫的人,她被指认,儿臣作为太子妃一时慌乱,越矩了,还请父皇责罚。”
    景和帝摆了手,没看她,盯着季明庭说:“太子,今日宴会是你操办,被指认的又是你的良娣,你来审。”
    “是,父皇。”
    季明庭拱了手,看向伏跪在陈良娣身后的悦婵问:“悦婵,她指认你,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婢子认罪,是婢子指使她给霍小姐送了冬柿酒。”
    她认了罪,陈良娣一脸震惊,“你……”
    悦婵不等陈良娣问话,就磕头说:“殿下,婢子知道你把良娣当沈夫人的替身……”
    替身二字一出,季明庭立刻皱起眉,下意识看了姜柠一眼。
    姜柠和他对视一瞬,移开了视线。
    悦婵的声音还在继续:“婢子心里对沈夫人心生怨恨,所以才偷偷换了冬柿酒想给沈夫人一个教训。此事是婢子一人所为,与良娣无关,太子殿下要杀要剐,婢子都认。”
    她认罪太快,季明庭沉默了。
    他不说话,景和帝也不说话,一时之间,殿内的气氛安静又怪异。
    姜柠忍了忍,没忍住,出声问:“宫规森严,你一个女婢是如何把冬柿酒带入宫内的?”
    闻言,沈昭的眸光一凝,心里忍不住恨道:一遇上季明庭的事,她的脑瓜倒是灵光了。
    “婢子……藏在身上……带进来的……”悦婵支吾道。她作为陈良娣身边的贴身侍女,侍卫也不敢搜身,她身上若是藏点东西还真不会发现。
    姜柠一时无法反驳,也沉默了。
    “是吗?”沈昭出声道,他的语调微扬,似笑非笑的盯着悦婵,“那冬柿酒是你自己酿的还是买的?”
    沈昭的压迫感太强,悦婵如芒在背,含糊说:“是……是婢子……酿、酿的。”
    “怎么酿?”沈昭追问道。
    悦婵的声线越来越不稳,改口说:“婢子说错了……是婢子买的……”
    “哦?哪里买的?可有人证?”沈昭轻飘飘的追问。
    “婢子……在……婢子在酒楼……”她越来越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
    季明庭直接打断她:“悦婵,陈良娣性情温良,不是善妒之人。你作为她的闺阁侍女想必也不是善妒之人。你快从实招来,到底是谁胁迫你?”
    悦婵伏跪的身子越来越抖,最终歪倒在地,侧露的下巴鲜血直流。
    “啊——”距离最近的陈良娣直接被吓得尖叫一声,往季明庭身边躲去。
    沈昭看着那血的颜色,眉心一拧,这是服毒自尽了?
    “别怕,”季明庭安抚陈良娣一句,唤道,“林院判。”
    林安立刻上前,查看一番后,对景和帝与季明庭拱手道:“陛下,殿下,她已服鹤顶红自尽了。”
    听见是鹤顶红后,姜柠的手一紧,无意识的揪住了沈昭的臂肉。
    沈昭侧目看她,见她脸色微微发白,默默拉下她的手,扣在掌心。
    “别看。”他轻轻的说,“她害你在先才畏罪自尽,与你无关。”
    姜柠眼珠呆滞的转溜到沈昭脸上,瞳孔慢慢聚焦,惶惶不安的心忽而安定,垂下眸,视线落到两人交握的手上。
    沈昭麦色手背的青筋根根分明,她突然很想戳一戳……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后,姜柠赶紧移开视线,抽出手,耳朵没出息的泛了红。
    沈昭看着她,不懂她为什么突然这么大的反应。
    这时,孟则山一进殿,就闻到腥味,脚步一顿,略微惊讶的看向悦婵。
    “如何?”景和帝问。
    孟则山赶紧回神,禀报道:“回陛下,奴才查到是送膳食的宫女调换了郑贵人的酥饼,带人去捉拿她时,她的尸体都凉了。”
    景和帝把玩杯盏的动作一顿,下一刻,杯盏碎裂在地。
    “放肆!”
    “陛下息怒。”众人哗啦啦跪下一地。
    “查,一个一个的查,孤倒要看看是谁在只手遮天。”
    *
    “姜柠!”
    刚出宫门的姜柠回头,看着追上来的霍染染,轻轻唤一句:“霍小姐。”
    霍染染瞄一眼在旁冷眼看她的沈昭,犹豫片刻才对姜柠抱拳说:“今日之事对不起。”
    “但是,”她话锋一转,“我也是被连累了,也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敢借我的手害你。让我知道了非把他剥皮抽……”
    “霍小姐。”沈昭冷声阻止她的狠话,不紧不慢的说,“听闻你与太子妃在沂州时就是好友,你要替她出头一事,除了她,还有谁会知道?”
    霍染染凶狠的表情一顿,旋即僵硬起来。
    “今日之事一环扣一环,想必是蓄谋已久,霍小姐自己思量吧。”
    沈昭说完,留下神色晦暗的霍染染,兀自弯腰打抱起姜柠,大步走向驷车。
    “沈昭……你放我下来……沈昭!”
    姜柠的挣扎没有用,直接被沈昭抱上了驷车。
    “表哥,等等我啊。”孙灵灵大步跑来,钻进驷车。
    “下去。”沈昭冷声说。
    孙灵灵苦下脸:“别啊表哥,莺莺她哥哥没来接她,她都是蹭徐珍儿的马车回去的,我只能蹭你的了。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和嫂子的,我马上闭眼睡觉。”
    孙灵灵说完,往角落里一缩,闭上眼不看沈昭和姜柠。
    沈昭只得让她呆在驷车内,他看向姜柠,发现姜柠正盯着他若有所思,便问:“在想什么?”
    “在想你……”姜柠说。
    孙灵灵:“?”
    “……嘶,所以你刚刚对霍染染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孙灵灵:“……”
    姜柠说话为什么要大喘气啊?害她以为吃到沈昭的瓜了。
    “……”
    沈昭也是白高兴,沉默一瞬,“离间计而已。”
    姜柠仔细想了想,才恍然大悟:“你怀疑王鸢?”
    “嗯。”
    陈良娣只是小官之女,并没有能力做这样的局。只有王鸢,既能知道宴会是什么饮食,提前备好冬柿酒,又能煽动霍染染挑衅姜柠。
    “可是,郑贵人……”姜柠喃喃自语起来,王鸢没有理由害郑贵人肚子里的孩子。
    “害你和害郑贵人的不是同一个。”沈昭道。
    郑贵人出自郑家旁系,是郑皇后选进宫的,肚子里的皇嗣自然是用来给季明庭争宠助威的。
    王鸢怕是也被利用了,也不知跟她搅合在一起的究竟是哪位!
    “唉。”姜柠轻轻叹了一息,不再想这些糟心的事,干脆闭目养神。
    沈昭的余光瞥到她闭上眼时,便抬起眼皮,光明正大的凝视她。
    她微阖的眉眼很疲惫,唇上还残留着腹痛过后的苍白,鬓边的发丝略微凌乱曲卷,给她双颊添了份柔弱。
    沈昭不由得想起今日她在他怀中痛苦嘤咛的情景,下颌一绷,唇线抿成了一条线。
    他还是不够谨慎,才让她受了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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