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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五年前祸乱发生时,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一所小区,那时防盗技术已经很成熟,管理者为每个人都设计了一个专属代码,这个代码与他们基因相连,门是一个感应器,要是主人回来了,只要说一声,便会打开。

    当时正是半夜,一个少班的女孩正坐在书桌前画画,便听见敲门声在安静的夜里,突兀的从门外响起。

    因为安保做的十分到位,所以女孩一开始吓了一跳,但也没特别害怕,壮着胆子来到门口。

    但当她从猫眼看出去时,却是结结实实变得脸色惨白……

    由于这是当事人逃出来后的回忆,管理者很是重视,那之后便把所有的门都设置成了防祸乱的模式,尤其是学校,小区这样未成年人比较多的地方。

    只有祸乱发生,才会出现敲门声。

    因为人类敲门,是不会发出声音的。

    敲门声响起,无忌一下子变得脸色惨白,果梓一下受惊,直接从上铺掉了下去。

    但在即将亲吻地面时,突然一条粗壮的藤蔓从上铺伸出,一下子缠住了果梓的脖子,接着是胳膊,手,腰,然后到腿和脚。

    果梓被藤蔓勒住脖子,一下子脸憋的通红,那藤蔓却丝毫不知道轻重一般,直接裹住她全身,将她从半空中吊回了床铺。

    果梓感觉自己没被敲门声吓死,却要被这与自己一样缺心眼的藤蔓勒死了。

    这是药剂的作用,生物药剂便是让人拥有控制生物的能力,当然,更高级别的人可以控制生物元素,简单来说就是水,电,气体之类非生物的东西,果梓太菜,只能控制入门级别的植物系。藤蔓便是果梓情急之下召唤出来的,但奈何技术不到家,藤蔓受主人激烈的情绪影响,不分轻重的“谋杀”起召唤者,以下犯上起来。

    果梓被扔回床铺,藤蔓收回,她的脖子得到解放,新鲜的空气立刻争先恐后的涌入她的肺部,一时间,果梓控制不住的咳嗽了起来。

    无忌连忙一把捂住她的嘴,但太迟了,果梓这一声惊天动地的咳嗽声还是从房间里传了出来。

    当时两人心里就咯噔一下,同时想到,完了。

    门口突然安静了,敲门声停止,似乎祸乱并没有发现这里,无忌小心翼翼的放开脸被憋得通红的果梓,控制着一阵轻柔的风缓慢的涌入果梓的肺部,一边安抚剧烈起伏的肺,一边注意着门口的动静。

    时钟滴答滴答的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空气里充斥着让人窒息的焦灼感。

    过了一会,无忌屏息凝神的听了会门口的声音,却仍然没什么动静,两人便都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

    然后突然,门毫无征兆的开了。

    果梓紧绷的神经仿佛随着这吱呀一声一起崩断了,她一把跳了起来,使出全身力气甩出一条藤蔓,带着势如破竹的气势砸向门口。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无忌看清了,门口并没有什么祸乱,有的只是被飞来横祸吓傻了的沫梓。

    果梓根本不敢睁眼,她那缺心眼的藤蔓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敢欢天喜地的砸自己饭碗的亲妹妹。

    无忌来不及阻止,只好拼命叫着:“沫梓躲开!”

    沫梓听见无忌破音的尖叫,被叫回了魂,她立刻将手里的书包举起来,同时在周身用这辈子最快的速度聚起了一堵水墙(注)。

    藤蔓这时才感受到一母同胞的气息,连忙急刹车,却被吓傻的主人不分青红皂白的甩了一个圈,然后戏剧性的甩向了无辜的无忌。

    无忌:………

    果梓我操你大爷的。

    无忌立刻急剧后仰,在被藤蔓堪堪一点碰到眼睛的时候,险险躲过,却也被叶尖带起的凛冽的风刮伤了眼,又因为扭得太过,一下子从床上摔了下去,虽然被峰回路转的藤蔓给缠住,却也被吊在半空中,差点勒死。

    总之种种心酸,尽在凌乱的宿舍和伤痕累累的无忌身上得以体现。

    等到了晚上,无忌满心憔悴的躺上了床,真是千言万语都化作了奄奄一息,她甚至连用眼神剜果梓的力气都没有了,这一天又是吐又是惊吓又是打架的,真是活着就是万幸了。

    果梓和沫梓已经将这件事告诉了老头,果梓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表示一定要引起重视,得到了老头严肃的点头后,便缺心眼的睡了。

    真是难为她一天下来受这么多惊吓,还能安然入睡,甚至扯起了鼾。

    无忌又累又困,听着旁边果梓小小的呼噜声,不知不觉也陷入了梦境。

    这是一片黑暗,周围毫无人声,也毫无光亮,空气是粘稠的,沉重的,隐隐透出一丝血腥味。

    无忌感觉自己一只手捂住一人的嘴,另一只手直接揽住那个人的腰,周遭静极了,她和身边的人都屏住了呼吸,似乎在提防什么,大气都不敢出。

    一个十分狭小的空间,两人挤在一起,才勉强能塞下。

    温热的呼气轻飘飘的洒在无忌的手上,面前的人似乎是个男人,十分高大,无忌要抬起手,才能勉强捂住他的嘴。

    这是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自己与一个男人贴在一起,在这种恐怖的氛围下,女性与男性身材上的差距给无忌带来浓浓的安全感,她将男人挡在身前,在这种奇怪的姿势当中产生了微妙的刺激感,有什么东西从被呼吸喷洒的手心顺着全身脉络针扎一般的涌上心里,无忌感觉自己的心跳在不断的加快,不知是因为对外面未知的恐惧,还是面前的男人带来的生理上的刺激。

    然后,她感觉自己的手心被湿漉漉的舔了一下。

    无忌一下子头皮都炸了,感觉全身上下的毛孔都竖了起来,一下子从床上睁开了眼。

    然后,她就看见面前有一条藤蔓,正吊着自己那睡的昏天暗地的主人,摇摇床一般的左右晃荡着,果梓的一滴晶莹剔透的口水正好巧不巧的滴在自己的手上。

    无忌:……

    果梓你踏马个智障。

    当天早上,果梓头上便顶着一个大包,一脸哀怨的早读。

    早读完,老男人班主任便一脸严肃的拖长他粗壮的腔调,带着气吞山河的气势,“学校今年决定要提前组织试炼,后天便出发,与往常不同,预备初班的那几个带的人要换一遍(注),注意,这次不是以前的模式,场地换到了零山。”

    一听到零山,无忌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像卡片电影一样,滋啦滋啦的扭曲着从眼前闪过。

    无忌莫名心里一咯噔,但忐忑的情绪还没涌上,班里那个调皮的少年就已经开始咋咋呼呼起来。

    “啊?零山,这么狠!”

    少年犯贱已经是家常便饭,以往众人都选择性无视,但这次不光是他一人抱怨,全班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因为零山,并不是给少班的学生试炼用的,而是专门给那些大佬级别的优等初班生用的,每个学校都会建一座零山,但轻易不开放,一般只有惩罚学生时才会启用,或者是初考时才会开启,像预备初班生,无忌和果梓这些人,也才进去过一次。

    零山之险恶,考题之变态,让所有少班生都深恶痛绝,所以一听见零山的名字,不少少班生都会头皮发麻,两腿打颤,更别提去那里试炼,简直闻所未闻。

    无忌脸色难看,果梓和沫梓也面色凝重,预备初班生不仅要完成自己的试炼,还要看好下面一群小崽子,简直是既当妈又当战斗机,天下最苦的差事没有之一了。

    老头倒是跟平常一样,仿佛对转移到零山这件事接受良好,照例是将一群小崽子吼了一遍,然后一脸糟心的开始惯常的鸡汤教学,完事了以后,将一群记吃不记打的小崽哄的觉得自己无所不能,才施施然下了课。

    无忌已经对鸡汤免疫了,下课沫梓一过来,便看见她正在画地图,在一张纸上勾勾圈圈。

    果梓坐在一旁,照常嘴贱,“呦,你不是从不临时抱佛脚的嘛,怎么想起来画图了。”

    无忌没搭理她,倒是沫梓有些看不下去了,又想起昨晚的飞来横祸,大义凛然的扛起了六亲不认的大旗,“你少说两句吧,天天就会说这些风凉话,无忌姐可比你考的好多了,人家是在复习,你呢,连临时抱佛脚都不会抱。”

    果梓哼哼唧唧两声,她一直都在无忌那蹬鼻子上脸,对自己的妹妹却是一直和颜悦色的。

    无忌听见沫梓的声音,才方下笔,抬头看着姐妹俩。

    “不知道怎么了,我总感觉有点不安…”

    无忌很少皱眉,她一直属于心态很好的类型,举个例子,果梓和沫梓初考前,心大如果梓,也是黑眼圈吓人,足足瘦了十斤,沫梓更是一夜一夜的失眠,什么也吃不下,只有无忌,还是吃嘛嘛香,睡的也很好。

    所以无忌这么一说,果梓也不撇嘴了,沫梓也不大义灭亲了,两人都齐刷刷的看向无忌。

    无忌画出了零山的地形,她没有点开地图,而是选择自己去手动画,大概是为了记住这些繁杂的地形,她还在上面画出了几个圈,用红色的笔勾出一个圆,果梓仔细看了几眼,发现是一些相对而言比较隐蔽的谷底和森林。

    就像是为了躲藏什么一样。

    无忌:“昨天的敲门声,我总感觉不太对…”

    果梓这时候心有灵犀起来了,“你是觉得,我们这里要发生祸乱?”

    无忌没吭声,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沫梓沉思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开口:“可是,顾教授也说了,祸乱发生地离这里很远,而且按以往的规律,几乎都是一年后发生一次,现在离一年还有至少一个月,就算发生了,也轮不到后天吧?”

    果梓点点头,“我觉得也是。”

    然后这个立场不坚定的又摇摇头,“但也不排除意外。”

    无忌懒得听她废话,她把笔一放,手中突然出现一团小火苗,火苗跳跃着,顺着她的指尖来回旋转,然后无忌打了个响指,火苗便带着势如破竹的气势冲向纸上画的一座小山头,转眼就将小山头烧了个干净,并没有留下一丝火星。

    火苗在无忌瞳孔里跳跃,显得她的眼神深不可测起来。

    果梓看向被烧毁的小山头,正是她们当初考试时地方。

    无忌沉默着,一言不发。

    —————

    预备初班生一个少班里也不会有几个,初考只有通过了,才能作为预备初班生留下。

    无忌已经带过几次少班生了,因为原先的人被换了一遍,这次再带,反而显出一丝新手的感觉来。

    她这次倒了大霉,班里最调皮的跑到她的队伍里去了。

    此人常年霸占少班第一,当然是倒数的,并且毫不尊师重道,可谓是上房揭瓦的老手,一帮不学无术混混的头,经常将老头气的七窍生烟,屡次上学校“光荣榜”。

    此时上山路上,“第一”开始了他毫不见外的多嘴多舌。

    “唉,学姐,初考难不难啊?”

    无忌:“一般。”

    “哇,那学姐你一定很厉害,我听果梓姐说初考很难的。”

    无忌:“那是她太菜了。”

    “哦,那学姐你可不可以教教我啊,我也很菜的。”

    无忌:……

    见学姐不吭声,“第一”突然潸然泪下,“我这次再考不好,我妈就要活剥了我了,学姐,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无忌:“…不教。”

    “第一”瞪大了眼,“为什么啊?别啊,学姐你人又漂亮,又温柔,又善良,一定愿意救我一条狗命的。”

    无忌板着脸,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自己的温柔善良的。

    “一边去。”

    “第一”死缠烂打,“别啊,学姐我可以给你跑腿,还能帮你打水,以后你的值日我全包了。”

    无忌贫贱不能移,“…你叫什么?”

    “第一”挺胸抬头,“澄明戈。”

    无忌:……

    这孩子父母挺有文化。

    无忌终于抬眼正看了“等明个”,露出了她今天第一个笑容,“向后转,归你的队去。”

    澄明戈灰溜溜的归队了。

    零山在学校后面,这是人为堆砌而成的,山间地势复杂,土壤是深黑色的,今天天气又不好,空气粘稠,天空呈现令人压抑的灰白色。

    无忌从上山开始眉头就没舒展开过,澄明戈算是撞枪口上了,但也是这二百五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尽傻乎乎的往上蹭。

    无忌一人带队,身后跟了六个小尾巴,每一个都是心惊胆战,安静如鸡的,唯有“等明个”跟果梓一样是个缺心眼的货,也怪不得他俩玩的那么好。

    无忌时刻注意山间的动静。

    零山边缘并没有太大的危险,离到达目的地还有几里路,这个过程是为了考验学生的耐力,并逐渐麻痹学生的神经,当他们机械的重复同一个动作,以为没有什么危险时,再出其不意的给他们惊吓。

    但那是普通考试,零山的考试不会那么简单。

    无忌总感觉不太对,但她一时弄不清楚什么不太对。

    直到澄明戈安静下来,她才发现,周遭太安静了,安静的有点诡异。

    正值盛夏,山里该是各种生物吱哇乱叫的情景,之前初考,哪怕不是夏天,也时不时能看见一些稀奇古怪的生物。

    但这一整段路都安静极了,没有见到一个活物。

    正当众人的脚步声此起彼伏的响起时,突然,澄明戈一声尖叫。

    无忌吓了一跳,连忙看去,就见那货大惊小怪的喊着,“靠,我指环忘了带!”

    无忌:……

    指环是考试之前学校统一要求要带的,类似追踪器,可以定位学生,防止跑丢。

    澄明戈翻书包,“没有,这也没有,我给它忘拿了?”

    这货一边翻箱倒柜,一边自我怀疑,一个人上演了一场天人交战的大戏。

    拖他的福,队伍暂停下来,都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他寻寻觅觅。

    无忌不耐烦看他犯傻,将自己的指环扔给他,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澄明戈感动极了,连忙殷勤的挤到无忌身边,“学姐,你这个给我了,你自己怎么办?”

    一个女生一直很害怕,紧紧的跟在无忌身后,被这货一把挤开,顿时就不爽了,“学姐哪用的着这个,你见过初班生用这个吗?”

    澄明戈缺心眼的笑了,“唉,我还真没见过,我连初班生都没怎么见过。”

    这句是实话,初班生其实很少,每年那么多少班生参加初考,考上初班的人却并不多。

    女生被怼了一下,不服气道:“你个见识短浅的。”

    澄明戈转了转眼珠,“是是,你啥都见过,你还能考上初班呢。”

    女生感觉自己被嘲讽了,“你…”

    无忌一把拉开两个人,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

    就在一男一女准备开战时,远处突然传来了凄厉的尖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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