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隐神继续摆手。
他知道神职人员都有点神叨叨的特性。
富江带着五条悟走到楼下大厅处付了饭钱后缓缓的走在子午夜道的大道上。
五条悟突然打破平静：“你看起来好像不太开心。”
富江笑着反问小小徒弟：“很明显吗？”
他现在对自己的演技还蛮有自信的。
五条悟点头，“能感觉你出来以后情绪就不高了，不舍得朋友吗？”
确实是看出来的，在他那双眼睛之下，很多东西都会变得显眼。
“不。我和他不是朋友。”富江说出了相当扎隐神心的话来。
五条悟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下吐槽：“幸亏那家伙现在不在了。”
连他都看出来那家伙对待富江的不一般了。
正常人被人这么下套作弄，要不是关系很好，换他一定揍死那个给他下套的人。
五条悟再次询问：“那你到底在不高兴什么？”
富江头微低，声音也有些低，“那家伙让我觉得自己是个怪物。”
他从很小就认识隐神狸猫了，是看着那只还不会化形看到妖狐就逃跑的憨货狸猫是怎么开始能幻化为人类少年，又变成了青年。
这次见面他已经是中年人了。
那下次再见，他可能就进入老年期了。
意识到这一点就开始觉得悲哀。
五条悟一年一岁，现在已经是十六岁的少年，长得比他这个老师高大，等时间继续流逝，他也会变成青年，中年，再到老年，然后……离开他。
百鬼座让就算是觉醒了妖怪之血，但是从先代百鬼座让身上的情况看，最多两百年那孩子的时间就会再次开始流动。
就算是采用了离开人类世界的方法减缓时间的流速，但是到现在差不多快四十年的时间里，百鬼座让还是长大了三岁多的样子，现在是十五六岁的模样。
自己也会看着他从少年到中年，老年，再离开。
但是富江自己，这么漫长的时间不过是从十五岁到了十七岁。
无论他如何在自己身上试验时间之术，也无法越过十七岁去。
这或许就是他滥用时间之术的处罚。
他注定看着自己身边人是如何一点点的离去。
每日活着，都被一种名为失去的恐惧所压迫着。
他活成了住在这个世界上又独立在这个世界外的怪物。
“哪有你这么好看的怪物。”五条悟皱着眉吐槽。
富江愣住他转头看向了五条悟。
富江的眼神不吓人，但是突然安静下来的状态还是让五条悟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问：“怎么了，我又说错话了吗？”
富江轻轻摇头，对着他露出了一个很调笑一样的笑容追问他：“你觉得我很好看吗？”
“喂喂喂，你在怀疑自己的长相吗？”五条悟震惊的看着富江，并且下意识的后退了好几步。“你不要装失落哄我对你说好话哦！”
“哈哈……”富江笑出声音来，刚刚一点失落的情绪已经被打散有些无可奈何的说：“宝贝儿你还真是一点都不会看气氛呢。”
“哈啊，我必须学会看这个东西吗？”从声音中能听出五条悟的不屑一顾。
富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给他，继续吐槽着：“你这样子要是以后遇到了喜欢的人，人家大概会看不上你的。”
五条悟相当自信：“我喜欢的人肯定会喜欢我的。”
富江翻了个好看的白眼给他。
“以后别求我帮忙啊。”毕竟是自己养大的孩子，富江对五条悟的性格算得上是相当了解了。
五条悟看到富江那副好像已经恢复了情绪的表情，马上凑到他的旁边，轻轻的用自己的肩膀撞了撞他的肩膀。
“怎么了？”富江转头看他。
“虽然我输了。”五条悟转移视线，说完这句话之后又将视线转移了回来，半脸妖猫面具下露出了一个非常灿烂的笑容，“但是你应该会再给我挑战的机会的吧。”
“可以。”富江再次丢给小小徒弟一个白眼，语气中故意带上了点不耐烦后才说：“但是那是要在我下次同意的时候了。”
五条悟大声的控诉着：“你教我语法的时候从不会出现这种离谱的句子！”
富江笑出声来，伸出手拍了拍小小徒弟的肩膀，“那就放你去京都看看吧。”
小小徒弟已经长到十六岁了，也该放他回五条家见见族人了。
“那个事情回去再说。”五条悟的头转到了另一边，他的视线正看着那边。他询问富江：“那个是什么？好像不是妖怪，也不是人类啊。”
富江因为他的提问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来，在一家专门经营着结晶兑换的店铺外，有一个男人他怀抱着成年的男人拳头那么粗的竹竿，没什么站相的依靠着那竹竿对着结晶兑换的店铺。
男人的穿着显得有些朴素，好像是人类的衣服，却不成套，就好像是东一件西一件的捡回来拼凑穿到身上的一样。
因为角度和站立位置的原因，暂时看不到他的脸。
但是他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沿街乞讨过来一样，现在站在门外也是在等待店主人的施舍。
、他身上的存在感非常薄弱，如果不是五条悟提醒，富江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富江盯着那人看了一会，眉头不自觉的就皱到了一起，那种感觉真的非常微妙，那种存在感……
富江的眼睛忽的瞪大，他直接伸手拉住了身边五条悟的手腕，顾不上现在所处的环境，直接撕开了一道空间裂缝准备带着小小徒弟逃离。
在富江即将迈入那空间裂缝的时候，那人也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样，转头看向了他们这边。
缝隙关合上的那一秒富江看到了他的正脸，不是没有五官，而是有太多的五官在他脸上不断的变化。
他没有一张能组合协调并且持久使用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