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好吧，老祖，算您厉害。”蜃行素已知晓自身实力，有与先天之炁蜃龙老祖一战的资格，便收敛天之气、蜃息与仙息，那飞虹剑顿时化作小剑定格在小无量海天中央，御守着这片神识之海。
    同时，蜃行素的额头显露出飞虹剑的印迹。神龙老祖出得蜃行素的识海，端详着他额头的印迹道：“那磅礴的气势有了，但还要勤加修炼，你这器侣可有名字？”
    “飞虹剑好呢，还是青金剑好呢？”蜃行素犹豫道。
    “乍一看青金气息，细一看九彩之气。”蜃龙老祖道，“便叫飞虹剑吧。”
    “我怎样才能像袖儿那般，将它召唤出来？”蜃行素道。
    “蠢货，天大的蠢货。神念，懂么？”蜃龙老祖道。
    蜃行素当下启动神念，意念方才触及，额头便化出一柄青金色的小剑，再动用仙脉，那小剑已氤氲出九彩气息，当动用天之气时，飞虹剑便显露真身。当下道：“好好好，老祖，袖儿的器侣能幻化不同形态，我的呢？”
    “悟去吧。真是天下第三大蠢蛋。”蜃龙老祖道。
    “我明白了。”蜃行素心道，无非是神念所及，便是飞虹剑所及，念及另外一种，便是另一种武器，剑即是剑，弓便是弓。
    “明白就好。小子，你不仅升境成功，还跨了两重，告诉老祖，什么时候开始修炼的？若我所料不差，从九里山出来，尚且不足一日吧？”蜃龙老祖问道。
    “不过两三个时辰。”蜃行素道。
    “噫！算你三个时辰，三个时辰便升一境越两重？”神龙老祖被惊得团团转，一脚踢开荡翠道，“叫那丫头过来。”
    荡翠嗷嗷乱叫几声，甚是凄惨，不一会儿蜃袖儿便闪现过来，她看着蜃行素额头的印迹，道：“哥哥，你修了剑侣？”
    蜃行素便将那飞虹剑祭出，九彩神韵道道飘散，忽地化作一张弓，弓弦拉满，一只箭羽便搭在弦上，箭准所向，正是蜃龙老祖。
    蜃龙老祖惊道：“小子，还不死心？”随即幻化身形，似要涨破功房的老祖法身凝现出来，第三只睛目青金暗息涌动，这模样甚是凶悍。
    蜃袖儿忙道：“哥哥，莫要拿老祖开心。想试，袖儿陪你便是。我和哥哥从未过过招呢。”
    蜃行素将箭准移开，对着荡翠，那荡翠便俯身在蜃袖儿膝下，甚是委屈地叼住她的衣襟。蜃行素无奈，巡视四周，见功房背后有一雕塑，那雕塑正是蜃龙老祖。
    “嘭——”
    一箭射出。
    中途，那支箭羽分化三支，朝老祖雕像奔去。
    蜃龙老祖的雕像瞬间湮灭，渣都不剩。
    蜃龙老祖气道：“死小子，老龙跟你有天大的仇怨么？”
    蜃行素惭笑道：“有恩。”
    蜃龙老祖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说道，便化作小龙瞠目结舌地巴望蜃袖儿，那意思是在说：“这小子恩将仇报呀！”
    “老祖，您何必拿他当人看呢？他就是条小泥鳅，小泥鳅想翻天咱就叫他去翻天，看他能翻出个什么花儿来。”蜃袖儿傍住蜃龙老祖的胳膊，还将手抚在他头上，捋摸着笑道。
    “不妨事，老祖。”不知何时已进入功房的青不换渎首道，“正想给您重塑金身呢。”
    “不要金的，那是龙族的专属，我要暗金色，暗青金色。”神龙老祖撅嘴道。是的，蜃龙老祖记起来了，上古创世之战时，他与神龙老祖打赌，输了半招，便要为对方做一件事。神龙老祖只道：“你我两族，皆是龙族，但你肚大我腰细，本体有别。今日之后，我要你族不得以龙族自居。于是蜃龙老祖更名“蜃族”，自号“蜃龙老祖”。二人禀告上天，上天便抽取一缕血气赋予蜃族，自此蜃息便成了青金之色。
    想到这些，蜃龙老祖打下包票道：“孩儿们，老祖我赌丢了‘龙’的招牌，其过在我，我定为你们再找回来。我蜃龙一族，才是先天龙族一脉之正朔。”
    “金和龙族有关？”蜃行素问道。
    “龙息便是金色。”蜃袖儿悄道。
    “龙和蜃龙什么关系。”蜃行素又问道。
    “蜃族和龙族本是一族，但先天之炁分分化成了两道，于是我们有了两个老祖，蜃龙老祖和神龙老祖。”蜃袖儿道。
    “所以蜃息稍弱于仙息、妖息、冥息、龙息和天之气？”蜃行素推敲道。
    “蜃息不弱于他们，但我们都弱于天之气。”蜃龙老祖七不服八不忿地道。
    “那蜃息和龙息比呢？”蜃行素道。
    神龙老祖听闻跳脚道：“小子，你纯心恶心我是么？我刚不是说了么，定为你们找回公道。蜃息，比起龙息来，才是先天龙族的正朔。正朔，不懂么？”
    “哥哥，莫计较这些了。这几日三长老已经行动，昔日龙族所居之地，皆不见半条影踪，说不定被神龙老祖被谁给磨灭了，全族绝迹了吧。”蜃袖儿不无惋惜地说道。
    “灭族？太古大族谁人可灭？”蜃行素道。
    “小子，你还记得因为什么踏入古域的么？”蜃龙老祖道。
    “寻龙问天。”蜃行素脱口道罢心头一紧，忙思虑：尘世，有关龙的信息一夜间被抹除个干净，莫非和龙族消失有关？那么天的信息也一并丢失了，这天下何人敢与天争锋？拥有如此神通的势力，看来来头不小……
    “莫要胡思乱想了。至少，意老头儿还在，他还在，就有办法寻到真相。”蜃龙老祖道，“万一哪天，我不在了，意老头儿也不在了，那天下龙息、蜃息、天之意气就尽归了别人，那才乱套呢，你们的事，也就比天大了。”
    “袖儿与哥哥定会护老祖周全。”蜃袖儿跪伏在地，对蜃龙老祖道。
    “蜃行素两次放肆，老祖海涵。”蜃行素亦跪伏在地，他总算知道了蜃龙老祖其实门儿清，爱玩儿爱闹不过是他秉性使然。
    “噫，也别这么悲观，快起来快起来。”蜃龙老祖道，“目前的状况，我分析呀，龙族已遭歹手，那老龙还活没活着，难说。所以呢，意老头儿才叫你找神器龙碎，借此召唤神龙。”蜃龙老祖琢磨道。
    “为难龙族之人不会作梗么？”蜃行素道。
    “小子，你这话说到了点子上。”蜃龙老祖道。
    “所以呀，可能是看在同属一脉的份上，天老头儿才叫我来帮你。”蜃龙老祖道，“或许真是如此。”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天把它收了又把它放了。
    “能不声不响地扫灭龙族、磨灭龙息的，是哪方势力？”蜃行素想知道自己将面对什么样的敌人。
    “妖族定逃不了干系，其他族属尤其冥族亦有可能。”蜃龙老祖道，“不排除那势力想瓜分天下的可能。”蜃龙老祖道。
    “哥哥，你别想那么远了。我们呢，知道朋友是谁，大概清楚敌人有哪些便足够了，应该当紧的是你的修为。”蜃袖儿转眼打量蜃行素，严肃地道，“告诉袖儿，你怎么做到的？原以为你天赋卓然，别人需要半年，你起码也得几天吧，不想几个时辰便做到了，还做得更好。”
    “袖儿，意老头儿的天之意气，本就是天之气的本源，逆天般的存在。我们还是未雨绸缪吧，给他寻般配的器灵。”蜃龙老祖道。
    “噫，是呢！兼山境哥哥得了小无量海天的器量，列山境器侣修来的飞虹剑也还行，他这速度，说不定睡一觉就到了伏山境，该给他弄个什么器灵才好呢？”蜃袖儿琢磨起来。
    “小子，你当真是要夺天地造化。天阶绿琮器形、仙品气质、我老龙先天之炁的器宠、天阶器术有没有？噫——有的有的，小无量海天器量、飞虹剑器宠，老龙我也不知道什么器灵才般配你。再看你的经脉，身负天经、蜃脉与仙脉。再瞧功法，乾坤诀天阶高级、清欢天阶中级、‘蜃绋诀’神阶高级、还有仙族那神阶丹法，且预定了仙族天阶高级阵法，噫噫噫！真是一代天骄，货真价实的好天孙！走着瞧吧。”蜃龙老祖蔫了下来。
    “别呀老祖，您见多识广的，您本领滔天的，您……”蜃袖儿道。
    “小丫头，我且问你，你这未来的蜃族之长，与他什么关系？”蜃龙老祖忽然问道。
    “兄妹关系。”蜃袖儿撅嘴道，“蜃族之长哥哥若不要，才轮得到我好吧？”
    “瞧你那德行，胳膊肘儿拐到哪儿去啦？”蜃龙老祖嗤之以鼻。
    “老祖，哥哥今日许是累了，叫他在这里歇着，你我出去，我给您也做顿好吃的。”蜃袖儿留下荡翠，拽着蜃龙老祖便要走，那青不换见状，先自走了。
    “袖儿，我想吃湘菜。”蜃行素道。
    “好呀哥哥，我便做了端来，你且睡吧。”蜃袖儿瞪眼荡翠，那畜生便化出轿厢来，扶持蜃行素钻进去，放倒榻上，又盖好绣被，正欲转身，蜃行素一把拿住了她，在她青色长发上闻闻嗅嗅的，她当下一声长叹，任由他胡乱闻咂一番，道：“哥哥，睡吧。”
    蜃行素又翘起嘴巴，单等着。
    “噫！”蜃袖儿无奈，却又满心欢喜，便将娇唇奉上。
    “啵儿——”
    亲时，蜃袖儿又送了一缕蜃息给蜃行素，蜃行素这便美美地陷入沉睡。
    蜃龙老祖自是清楚他们在轿厢中的所为，心道：蜃雄啊蜃雄，你小子怎么生了这么个丫头，真丢我老龙的脸面……不对，居然拿捏得住好天孙，给我老龙长了脸，噫噫！以后和天老头儿做老亲家！
    ——老龙，想什么呢。
    一道声音在蜃龙老祖识海内响起。
    ——意老头儿？
    ——好生照看天孙。
    ——我的识海你也能进么？亲家。
    ——别忘了，是你在我的识海里。
    ——噫！无量海天，海天琮……
    蜃龙老祖惊起一身冷汗。
    ——莫慌，知道便好，你的所作所为，都瞒不过我，你一辈子也翻不出这天下。
    意老头幽幽地甩来一句，啪啪打在蜃龙老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