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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破禁

    绿油油的荧光中,绿琮悠悠转动,体积愈发大起来,扩到一人大小才停止生长,两端开口似磁铁般散发出柔和的磁力线。上方端口紧密的磁力线轻微震颤着向外界散发出来,一束束绿光经过辽阔的天地,又从底部开口回归琮中。
    天禁竟无法禁锢绿琮的磁力线,磁力线和天网并没有发生干涉。
    忽然,绿光磁力线和天网同时震颤起来,绿琮似乎被赋予了灵性,意先生和蜃行素身边的磁力线也发生了改变,他们似乎成了另外的人形琮器,周身绿气与蓝色辉光生成了琮器的形状。
    就在意先生和蜃行素与绿琮共振之时,蜃龙老祖首先注意到天网外围,空中悄然凝现出另一尊琮器,在那尊硕大无朋的琮器内部,隐约有人形凝聚出来——
    仅一瞬便消失不见了。
    蜃龙老祖知道,那便是天。
    蜃袖儿和仙灵儿也注意到了天现身的刹那,蜃袖儿问道:“老祖,那里……”
    “莫说。”蜃龙老祖道。
    蜃袖儿便看向仙灵儿,仙灵儿点了点头。
    “准备好了么?”天道。
    “好了,天爷爷。”蜃行素说罢,暗自调动本源天之气,将虚无海天里的琮器叠加到眼前绿琮上,顿时傩川变换了模样——
    这方世界消失不见了,众人皆被蜃行素以魂力带入识海,四面八方皆是一片虚空,再没有方向之感。
    “神水!”
    骤然间,虚无海天里精光四射,神水在众人脚下悄悄浮现,大有沸腾之势,那些精光似被神水焚煮一般,凝聚成细密的光点,倏地,光点结成怪异阵列。那些光点阵列,似乎组成一道更为强大的天禁,逼迫天网显现出来。
    是的,与天网之战,像是蜃行素占据了上风。
    “天剑,彩袖!”
    蜃袖儿怀中天剑倏地飞出,化身彩袖傲然屹立于阵列中,身形氤氲着一团绿油油的紧致气息。
    “要决战了么?”蜃袖儿对仙灵儿道。
    “破解天禁,在此一举了。”仙灵儿道。
    “哥哥能赢么?”蜃袖儿又道。
    “得看天意。”仙灵儿吃不准,所以没说话,蜃龙老祖答道。
    “老祖,我不明白,您说的‘天意’是什么意思,上天的意思,还是意先生刚说起的天音功法的天意杀技?”蜃袖儿问道。
    “我想是前者,后者杀技,老龙我没有见识过。”蜃龙老祖道。
    虚无海天的主宰——彩袖,她在等候蜃行素的命令,她已获得上天授意,她将与共生主宰绿琮一道舍身守护这片海天,即便来犯者是上天本人。
    “天音功法,巫响!”
    喝声刚出,绿琮便到眼前,已化作尺笛大小,蜃行素握在手中,嘴唇凑上去,吹了一口气,第一道声音便发了出来——
    “呜——”
    低沉的声响传来,低频的声调在虚无海天中四处传导,众人的血气顷刻间被激发。蜃袖儿热血沸腾,想运功抵御,仙灵儿忙伸手阻道:“袖儿不可运功,这巫响能影响我太古十族的功法效用,除非老祖那样的人物才抵抗得住。”
    蜃袖儿万分难受,但还是扭头看向蜃龙老祖,但见他面色虽然没有改变,但脸上皮肉也在哆嗦,这巫响对他亦是难以耐受。
    “莫要运功,忍一忍便好。”意先生道。
    “这小子又拿捏人,意老头儿你好没良心,传这种害人功法于他。”蜃龙老祖紧咬牙根道。
    “本想等他堪破乾坤界壁障再传,但天父大人另有打算。”意先生道。
    低沉的巫响在虚无海天中传导多次后衰弱下来,竟没能奈何天网,不过是在某种频率下天网震颤成丝线,似要分解般,但那频率一过,丝线又凝聚起来复原如初。
    蜃行素准确地抓住了这频率节奏,随即以这种特定频率再次吹奏起来,众人看到天网丝线震颤晃动起来,竟分化成九缕丝线。
    “这便破解了天禁么?”蜃袖儿问道。
    “哪儿能如此轻松。”仙灵儿道。
    “彩袖,断念!”
    听得命令,彩袖即刻化身天剑,向天网刺去。
    “呲啦——”
    裂帛之声传来,天网的九缕丝线,一缕蓝色的丧气被斩断。
    “噫,不错,破了丧气。”天道。
    “上天在夸哥哥么?”蜃袖儿转问蜃龙老祖道。
    “噫,是在夸你的好哥哥。”蜃龙老祖也兴奋地问意先生道,“天老头儿是在夸死小子,对吧?”
    “噫。”意先生肯定之后,蜃袖儿脸上洋溢出灿烂的笑。
    “上天还没出手,别高兴得太早。”仙灵儿提醒道。
    “丧气,聚!”天道。
    随着天的喝声,断弦的丧气自线头处生长出根丝样的触手,两方触手接触瞬间天光一闪便又结在一处,没有半点儿被斩断的痕迹。
    霎那间,九缕丝线又盘结成天网。
    蜃行素也不意外,他自然知道天爷爷的本事,破解天禁想这般容易简直做梦。当下思索起来:巫响杀技对天爷爷没用,神念杀技呢?
    我便当它有用吧。
    既然有用,那就施展出来——
    “天音功法,神念!”
    神水再次沸腾,光点矩阵闪耀出精光,天网似遭受干扰般震颤起来,震动幅度越来越大,松松垮垮的像是要垮塌。
    “主人,天光。”空中彩袖提醒道。
    “老师,如何使用天光?”蜃行素问向意先生。
    意先生并未答言,手掌结出怪异手印,掌中便酝酿出一缕本源天之气,气息爆凝,一道闪光便被注入彩袖体内。
    蜃行素看到经过,如此模仿一番,手掌中竟也生成一缕微弱的本源天之气。是的,这次是生成,并非牵引转化。经手印加持,爆闪过后他将天光转手投给彩袖。
    彩袖吸取天光,彻底变成了精蓝天人,空中的她手势挥舞,光点矩阵变幻起来,形成强大的结界。结界生成之处,天网便退缩起来。
    天光竟赋予光点矩阵干涉天网之力,蜃行素明白了,便代替彩袖指挥矩阵结界,迫使天网收缩到一方狭小空间内,神念所及,天网已溃缩成团。
    “行了么?”蜃袖儿问。
    “再看看。”仙灵儿道。
    “好像行了,虽然不能破,但能禁,对吧,意老头儿?”蜃龙老祖道。
    “你们对天父大人的能力毫无了解。”意先生对众人泼了盆冷水。
    “天丹,炸!”
    突然,蜃行素甩出刚才炼化的丹药,扔进矩阵结界中,随着本源天之气的催动,矩阵结界内那团天网应声被炸裂成了道道飞絮。
    “天丹是什么?”蜃袖儿关切地抓住仙灵儿的胳膊,问道。
    “大概是行素刚才通过海市和混元星图功法,炼化的丹药吧。”仙灵儿猜道。
    “噫。”此刻意先生才不那么紧张,捋摸着胡须道。
    “以天之力战天,这天禁算是破了。”蜃龙老祖道。
    “破了么,老祖?”仙灵儿问道。
    “噫。”蜃龙老祖道。
    “好小子,真有你的。”天雄浑的声音传来,其中带着赞许意气。
    “天爷爷,您在夸哥哥么?”蜃袖儿大胆问道。
    “噫,袖儿。”天道。
    “您的天禁破了么?”仙灵儿问道。
    “噫,灵儿。”天道。
    意先生想说些什么,终是忍住没开口,因为上天没发话,仙姥没言语,就连蜃雄族长也不曾插嘴。
    “收!”
    天将那团天网飞絮收了起来。
    众人看到空中出现一双大手,从飞絮中择出三缕气息,牵引成蓝色、紫色、黑色三条丝线,随后一搓,形成一条带刺又环环相扣的链镖,镖环是黑色邪气所凝,镖头是紫色朽气所聚,周身还散发着蓝色丧气。
    看到链镖,意先生大吃一惊,他知道天父大人还没打算放过蜃行素,便道:“行素小心,链镖乃是天爷爷戾气所化,掌管世间天罚!”
    “下品戾气么?”蜃行素道。
    “小子,天禁破了便没你事了,莫要再斗,赶快跪下认错!”无量海天里,蜃龙老祖吃过戾气的亏,也明白天的脾气秉性。
    “天爷爷!”蜃行素忙跪下,眼珠一转道,“尘世里,有种说法,叫隔辈亲,天爷爷,我蜃行素从没想过要反爷爷的天,如果您要罚我,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何事?”大手捋过链镖,链镖主天下杀伐的蓝色丧气的气息便隐匿了。
    “灵儿识海里有位朋友,名叫棋楠,他是道精魄,您能否将赋予他魂身肉体?”蜃行素道。
    “时机未到,到了自然会生出魂身肉体,你不必求我这件事。”天道。
    “那好,我有两颗牙齿,今日彩袖从鳞介族鲨护法口中所得,不知有何用处?”蜃行素将两颗牙齿扔向巨手。
    巨手将鲨齿吸附住,赋予它们一道气息,扔还道:“天禁已破,那条鱼解脱了,日后碰着要当心。鳞介一族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我答应过它们。”
    “是,天爷爷。”蜃行素接下鲨齿,将它们分别推送到蜃袖儿和仙灵儿面前。
    “天父大人,您下手轻些。”意先生忽然说道。
    “老祖,怎么了?”蜃袖儿收起鲨齿问道。
    “每一道天禁都有诅咒,谁破解那诅咒便应在谁身上,否则要受天罚。”蜃龙老祖道。
    “天禁本是我族之禁,若有天罚罚我便是。”仙灵儿站出身道。
    “天爷爷若惩罚哥哥,我蜃袖儿不服。”蜃袖儿挺身而出道。
    “哪里不服。”天道。
    “就是不服,没有道理,和您一样。”蜃袖儿倔道。
    “若要撤销天禁,你们就共同受罚吧。”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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