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柳悦阳

    那双大手握住秦渊在雾气中疾速穿行。
    他只觉得眼前闪过白茫茫的一片,根本看不清自己被带到了哪里。
    随着“咚”的一声,好似身体撞到了什么硬物。接着他后脖颈一疼,人便被敲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秦渊幽幽醒来。他只觉自己脑袋嗡嗡直响,眼前一片模糊。
    他揉着眼睛试图坐起来,但身体却不听使唤,只得又躺了回去。
    过了好一会儿,他的视线才逐渐清晰起来。此时,眼前光线虽暗却已没有一丝雾气。
    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空旷的山洞里。
    洞深处,摆放着一张石床。石床由整块大石制成,上面铺着厚厚的被褥,看上去十分舒适。
    床边还有一张形状不规则的石桌。石桌上摆着酒壶以及一只编织得十分简陋的果盘。盘中盛着几棵大小不一的野果。
    洞口则堆放着一些看不出什么动物的皮毛。估计是在晾晒,隐约还能闻见一丝血腥味。
    不是说进入“极乐”必死无疑吗?而这里显然是有人居住的!
    秦渊大喜,顾不得对方是敌是友,爬起来大声呼喊:“有人吗?在下秦渊。”
    然而洞里只听见他的回声阵阵,却没有任何回答。
    秦渊捏起一枚野果瞧了瞧。果子很是新鲜,想来洞主离开不久,只是不知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于是秦渊索性躲入落尘珠里疗起伤来。
    不知过了多久,洞口光线一暗。一个黑影突兀地出现在那里。
    来人目光如炬、眼神犀利。神识在洞中迅速铺开。
    也不知这人如何动作,落尘珠里的秦渊只觉周身涌起一股推力,接着他的身体不受控一般被灵珠的空间排斥,眨眼便回到空荡的山洞中。
    秦渊顿时心中大骇。
    要知这落尘珠可是无忧宫的第一至宝。大长老曾说过,一旦躲入其中,连大乘境高手也察觉不到任何气息。
    “你……是……谁?落尘珠……是从……哪里得来的?”
    一个不算苍老的女声响起。声音断断续续,好似许久没有说话般口齿不清。
    秦渊看向来人,这是一个身量中等的消瘦女子。面容憔悴,衣衫破旧,好几处都用兽皮缝补过。看上去,就像村子里六十岁左右的平常穷妇。
    她见秦渊一直打量着自己没有说话,脸上有些不耐烦。
    “你,究竟……是……什么……人?”
    她再次问道。
    原本波澜不惊的身上,突然爆发出泰山压顶般的气势,令秦渊感到无比心悸。
    这样磅礴的气势,他刚刚就在绝天成的身上感受过一次。
    这个看似不起眼的老妇,竟然是个大乘境的绝顶高手!
    “晚辈秦渊,来自无忧宫……”
    话未说完,那老妇就怒喝道:“胡说!”
    接着她手掌一翻,快速朝着秦渊拍去。
    虽然不知对方是怎样把自己从落尘珠里逼出来的,但凭借知晓落尘珠这个名字,必然与无忧宫有所关系。
    秦渊脚踩灵虚步,闪身躲过老妇的一掌:
    “前辈好没道理!你又非我无忧宫之人,又怎能说晚辈胡说呢!”
    只是秦渊话没说完,老妇就已经收手。她转身飘至石床上坐下,整了整衣衫才缓缓开口:“过来,磕头。”
    秦渊看向端坐石床上一脸认真的女人。此时此刻,这位身着破衫的老妇才散发出上位者的气息,犹如一位高高在上的女王俯视群臣。
    不管怎么说,一位大乘境的绝顶高手,且并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自己给他磕个响头也算是尊老爱幼了。
    于是秦渊上前数步,在离她一丈远处曲膝跪下。
    “你能学到……凌虚步……,的确是……无忧宫之人。不知你是……哪一家的娃娃?”
    老妇微笑着点头,好似对秦渊很是满意,言语中散发出亲近之感。
    秦渊心中一动。她对无忧宫竟然这般的熟悉,莫非也是无忧宫之人。
    于是他再仔细打量着那老妇的眉眼。
    外面日头渐落,洞中光线昏暗。但细看之下,果然还是瞧出她的眉眼与大长老柳华有几分相似。
    虽然他看不出对方的实际年龄,但以其大乘境的修为,倒与大长老口中不出世的那几位老祖好似对应上了。
    “前辈莫非是我无忧宫老祖?”
    “老祖?”老妇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对你这个年纪……的娃娃来说,应该也算是的吧。”
    她顿了顿,说话渐渐流畅了许多。
    “吾乃无忧宫主……柳悦阳,小家伙,你与是央丫头……是什么关系?这珠子是她给你的吧?”
    老妇的神识一直停留在秦渊的那张脸上。似看了许久,嘴中喃喃道:“像,真像。”
    秦渊脑中犹如听到惊天巨雷般轰的炸响。
    面前之人居然是无忧宫主,他的那位失踪至今的外祖母!
    他实在不能将这老妇与祖祠中悬挂的历代宫主画像联系起来。
    排在最后一幅画像上的柳悦阳,明明就是个五十不到却风韵犹存的丰腴贵妇。哪里与眼前的清瘦老妇有半点相像!
    但想到大长老调查中说的,宫主失踪于绝夜,且对方能一口道破落尘珠来历,还能将自己从珠内空间逼出……
    秦渊不疑有它,“咚咚咚”数个响头认认真真地磕了下去。连其母亲柳是央的也一并代磕了。
    “孙儿秦渊,拜见外祖母。”
    “你,你说什么?你乃是央的孩子?”
    柳悦阳心中虽然因为落尘珠之故,确认此子定与女儿有所关联,但从未往这上面想过。
    即便秦渊当真长得与柳是央很是相像,她也只当是自己长期思念女儿,是自己神识产生的幻觉。
    毕竟宫中长辈甚是看好柳是央与田雄华这一对,他俩的孩子不是姓柳便是姓田,怎么可能会姓秦。
    “嗯,这颗落尘珠便是娘亲给我的。”
    听了秦渊再次肯定,柳悦阳激动地不住眨眼。
    十九岁的浩瀚境四重,比是央当年的天赋还要惊人,果然像是她才能生出的孩子。
    泪珠不自觉地从她眼角缓缓渗出,巨大的灵力将秦渊吸至柳悦阳的身前:“是央她终于回宫了,她还好吗?”
    一晃二十余年未见,想不到是央的孩子都这么大了!!!
    柳是央看着近在眼前的脸庞,抬手轻轻抚上秦渊的眉眼再次道:“长得可真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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