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边拿起了先前的那块手帕去擦拭少女脸上身上残留的血沫子，一边控制住发颤的薄唇为少女唤来了老郎中。
    不知又是过了多久，里屋，才在一阵兵荒马乱之中，重新恢复了寂静。
    “老先生，如何？”
    就在前不久，男人才这么问过老郎中一句。
    现在再次问出声，却又是不同的情形下，才衍生出的不同心境了。
    “公子，恕老朽冒昧问上一句，这位姑娘……”
    “这位姑娘幼时，是否是发生过什么大事儿，又或是遭逢过什么重大变故？”
    究竟是经历过了如何的事情，怎样的变故，才会有这么严重的心脉郁结之症？
    老郎中眉梢那几楼泛白的眉毛，裹挟着其他将白未白的眉毛紧紧皱着。
    眉宇之间，满是凝重之色。
    继而，老郎中才比划着道：“公子，这位姑娘原本在服下老朽的药后，症状是有所缓解的。”
    “但，温病本就是极易反复的。”
    “且，这位姑娘心有郁结难以纾解，才会导致像刚刚那样的吐血。”
    “如今吐出来了，反倒是好一些了。”
    “只是，老朽适才为这位姑娘诊脉之时发现，这位姑娘的脉象，虽不似先前那么微弱，但依旧很紊乱。”
    不等，男人因自己所言松一口气又被迫提起来，老郎中自己就先深呼吸了两下。
    “公子，老朽与你也透个底儿。”
    “这位姑娘脉象紊乱之症，老朽有法子，也可为之开一副药方以便尽快调理。”
    “但，还是老朽之前所言。”
    “这位姑娘醒不醒得来，就得靠这位姑娘自己，看这位姑娘自己的造化如何了。”
    老郎中话音落下了好一会儿，男人神思都还游离在外，银白面具之下的神色都还是呆愣的。
    无人知晓，当他看到暮雪颜吐血那一幕时，心中的害怕，有几何？
    老郎中似乎是察觉出了男人难以接受这一事实，又不得不补充似的继续比划。
    “公子，老朽身为医者，自当是会竭尽全力救治这位姑娘的。”
    “但，也请怒老朽之言，这位姑娘眼下的求生意志，实在是薄弱了些。”
    “这一点，老朽也是无能为力啊！”
    哪怕，是这会儿比划完了，老郎中也始终不曾松懈提到嗓子眼的那一口气。
    原本，他以为这位姑娘是因为受了风寒，风寒又转成了温病，所以才会有那些症状。
    等他开的药服下去，那些症状就会有所缓解，那位姑娘的脉象也会回归正常。
    只是没想到，症状的确是缓解了，可那位姑娘的脉象却是更加紊乱了。
    他为之搭脉诊断过后，竟然还发现了那位姑娘有着更为严重和棘手的心脉郁结之症？
    能将一位妙龄少女的脉象紊乱至此，由此可见，那心脉郁结之程度，该是何等的严重啊？
    估摸着，这也是那由来已久的心病，才为那位姑娘带来和引出的病症吧？
    倘若是，不曾经历过任何事情也不曾经受过半点变故，又岂会到了今日这个地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