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
    谢知韫瞬间愣住，心里顿时多了几分不太好的预感，“叫什么？”
    “只说定的是乔家的闺女，但还没说叫什么名字是哪个，听说晚上乔家带人过来相看，相中哪个就定哪个。”
    谢知韫越想越觉得不对。
    她明明记得乔羽墨是嫁给了一个老头……难道是乔书书？亦或只是凑巧一样姓乔的？
    她眉头紧皱。
    老太太她们瞧着她听完眉头紧皱的模样，只当她是被这样的事吓到了，忍不住开口。
    “兴许嫁给了老包家傻小子也不错，最起码，也算是吃喝不愁……你甭想那么多，快回屋写作业去吧。”
    “去吧去吧，这你甭管了。”
    两人催促着，谢知韫心事重重地起身进屋，隐约间还能听着奶奶和二大娘嘱咐着。
    “她也不是小丫头了，以后再说这些子事避避她，省得她瞎想。”
    “知道了。”
    …
    吃过晚饭，谢知韫早早地回了西屋，然后悄悄地从小后门溜了出去，直奔着村北老包家。
    到时，灯都四下敞着。
    谢知韫偷偷溜进去，能看到东吴堂厅里一群人正围着吃饭，西屋半遮着窗帘，隐约能看到两个女孩的身影。
    她眸子微闪，悄悄地绕到西屋拧着门把手却发现门被锁死了，只得溜到窗前，才过去，就听到里面传来乔书书理直气壮的声音。
    “当时要不是你说回来，咱们早就走了，我不管，反正都怪你，要嫁你去嫁！我不嫁。”
    “乔书书，当时是我拉着你你死活不走的！”
    “谁让你当时不说清楚，你要说清楚了我怎么会这样？而且，当时是你不跑的！”
    隔着窗户，谢知韫都能感受到乔书书理所当然的模样，她不由冷嗤，一母同胞的姐妹，怎么能相差这么大？
    乔羽墨怎么能容忍她到现在？
    正想着。
    谢知韫忽然听到屋里传来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她探头看去，却只见乔羽墨气得脸色发白，在她面前，乔书书捂着脸，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瞪着她。
    “乔羽墨你疯了？我是你妹妹！”
    “正因为你是我妹妹，所以我才会打你！”乔羽墨看着她，声音微颤，却一字一句。
    “当日究竟是因为谁才没走成？！如今倒全推到我身上？乔书书，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耻？”
    “我肯留下，是因为户口本还在他手上，就算跑得了一时，也跑不了一世！除非你想日后成为无名无姓的下水道老鼠！”
    她想堂堂正正地活着，所以她想忍一忍，想讨好那个父亲，哪怕再留她们一年！一年也可以！
    只要等成年，就可以偷着户口本离开，可以给自己一个堂堂正正的身份再彻底摆脱过去的一切！
    可现在，那人连一年的时间都不给她！
    一想到这，乔羽墨就不禁悲哀，偏偏乔书书还从未理解她半分，反而自私地将一起都推到她身上。
    “我们是姐妹！”
    “你根本没拿自己当我姐姐。”
    乔书书听着她的话，满脸讽刺。
    “你不过是拿话来哄骗我，乔羽墨，你要真拿你当我姐姐，那就去嫁给那个傻子。”
    她说着就上前，死死地抓住乔羽墨的手。
    “你是我姐姐，你难道不该牺牲自己来成全我吗？妈妈走时，可让你好好照顾我的！”
    乔羽墨满脸复杂。
    窗外。
    谢知韫神色讽刺。
    凭什么牺牲自己？凭她是姐姐？凭她懂事？
    前世乔羽墨倒是成全了，成全到把自己拼搏一辈子得来的东西拱手相让，自己落个坠崖惨死？
    她讥讽地扯了扯唇角，目光落在乔羽墨身上，若她真蠢到牺牲自己‘拯救’别人，那她也没必要再站在这。
    能救她一时还能救她一世不成？
    而此时。
    乔羽墨沉默了半晌，将乔书书的手甩开，神色淡淡道，“我成全你，谁来成全我？”
    “既这样，那就听天命吧，若选了我，那我认，若不是，那我日后逃出去也必会竭尽全力将你拉出来。”
    乔书书一听这话顿时急了，直接上前撕扯着乔羽墨，“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她最大的依仗就是乔羽墨重情，从一开始她想的就是让乔羽墨去嫁！也料定了她不会拒绝。
    但现在，她却说‘听天命’？
    听什么天命？她怎么可能嫁给一个傻子？
    “姐姐，小时候是我救了你，要不然你早就被烫死了，现在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你救我那一次我早就还清了，乔书书，我不是傻子，也不是不清楚你心思的盘算。”
    乔羽墨定定地看着她，脑海中却止不住想起了那日的谢知韫，她教她认清局势，认清现实。
    她这才醒悟，重新看待一切。
    “不用再提过去的事了。”
    “……”
    乔书书脸色铁青。
    看着乔羽墨冷淡的模样彻底明白过来，她不会再为她牺牲自己！想要摆脱这些，她只能不择手段。
    她眸子晦暗难明。
    而此刻，屋门也被人从外面打开，一个五十多穿着花袄的中年妇女和一个满身肥肉，走路一颤一颤的男子映入眼帘。
    两姐妹面色瞬变。
    乔书书更是下意识躲在了乔羽墨身后，乔羽墨脸色难看，那那中年妇女却是打量了两姐妹一眼，扭头跟那男子道：
    “快过来瞧瞧你喜欢哪个？”
    男人上前两步，直勾勾地看向乔羽墨，咧嘴漏出两排满是牙垢的大黄牙，上面还带着两片菜叶子，伴随着肉腥味和大蒜味迎面而来，让乔羽墨瞬间拧紧了眉头，满脸冷然。
    身后。
    乔书书小心翼翼地探头，却正对上男人看过去的视线，瞬间吓得瑟缩了回去，男人却是一顿。
    立马就把目光锁定在乔书书身上，笑着拍手。
    “我要她，我要她当我媳妇儿。”
    乔书书瞬间身子一颤，下意识抓紧了乔羽墨的衣裳，满脸慌乱的摇头，“不，不是我，怎么可能是我！我不嫁！我不要嫁给一个傻子！”
    “你说什么？”
    老头阴沉的声音兀地传来，伴随而来的还有狠狠的一巴掌，打得乔书书瞬间眼冒金星。
    “我儿子看上你是你的福！老子彩礼钱都给了，今儿就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