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你去干嘛？”
    清晨，美波迷迷糊糊地察觉到身边的响动，她往身侧伸了伸手，却没有摸到那个熟悉的人。
    她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到了正站在床边穿着衣服的衍山。
    “昨天晚上不是说了，今天早上给你煮粥喝嘛。”衍山扣上手腕处魔术贴样式的扣子，凑近美波的脑袋，在她的唇上轻轻地点了一下，“等我做好了叫你起床，你就再睡一会，昨天晚上辛苦你了。”
    衍山的最后一句话让美波不由自主地有些脸红，她本想就着这句话反驳几句，但做完高强度的锻炼已经耗空了她的体力。即使已经休整了几个小时，她却依旧觉得身体酸痛，尤其是腰腹那一块。
    什么嘛，明明表哥所消耗的卡路里远比她消耗的要多得多，怎么他今天反而起得比自己早？
    以往都是自己起得比表哥早的。
    美波的心里有些不服气，从衍山家发生巨变开始，她就一直是照顾衍山的那一方，这段时间对她来说太长。
    长到她有时会突然忘记，自己也是想被照顾的。
    现在嘛…表哥早就从失意的状态中走了出来，料理店也即将重新开业，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那自己偶尔睡一次懒觉，应该也不算过分吧？
    想到这，她又心安理得地睡了过去。
    太阳逐渐地从东边的地平线上升起，阳光透过窗帘照射进了衍山的房间。冬日的阳光并不算刺眼，但足够唤醒一个已经睡饱了的人。
    在衍山起床后，自己又睡了多久？
    美波在脑海中思考着，但在想到表哥现在还没有喊自己起床吃早饭以后，她又放下了心。
    自己应该没有睡多久，但有了这一个回笼觉的加持，她觉得自己的状态，已经好了许多。
    从温暖的被窝中爬起，拉开窗帘。
    太阳，距离东边的地平线的距离，似乎有些远。
    唤醒手机屏幕，她这才发现，居然已经中午了。
    什么嘛，原来以为表哥能靠谱一回的。
    想到原本应该在上午就完成的那一套数学卷子，美波的内心十分沉重，顺手将这个锅扣在了衍山的头上。——这个锅本来就应该扣在他的头上。
    走出房间，浓重的米香直击美波的大脑。
    米香味的源头，毫无疑问地就是一楼厨房的位置，只是…她记得衍山表哥家的厨房，不是开放式的。
    米粥的味道即使再香，也没道理会传到二楼来。
    回忆起表哥昨晚说的话，美波心中小小地震惊了一下。
    难道，表哥的厨艺真的涨得这么快？
    这小小的震惊，在看到餐桌上用大大小小的容器装着的十几碗米粥时，化为了巨大的震惊。
    “王衍山！你在干嘛！”听到厨房里的声响，她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了厨房门口，冲着里面的人喊道。
    里面的人回过头，严肃且认真地回答道，“熬粥。”
    “不是，我的意思是…”美波想解释，但突然地，她又觉得和衍山解释自己刚刚那句话意思的行为很蠢，差点没被气笑，“你当我是猪吗？我们两个人能吃得了那么多吗？！”
    “吃不了。”衍山又认真地回答道，“但是放在外面的那些都是失败品，我想让你吃我熬得最好的那一锅。”
    说着，他拿出一个小碗，从刚刚熬好的那一锅中舀出了一些，向美波递了过去，“尝尝，这是我熬得最好的一锅了。”
    “这明明都差不多，你这样不是浪费粮食嘛…”见衍山的表情认真，美波半信半疑地接过他手中的碗，嘴上却还是埋怨着衍山。
    用勺子轻轻推动着碗里的粥，待到热气散去一些后，美波舀起了一勺，却没放进口中，“不对，我没刷牙！”
    放下碗，她又匆匆地向着洗手间走去。
    好险，差点就变邋遢了。刷着牙看着镜中的自己，美波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长舒了一口气。
    梅泽妈妈嘛，是这样的。
    衍山耸了耸肩，回头收拾着厨房。
    在将洗干净了的碗放进碗柜后，系统的声音适时地响了起来。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发掘十种不同的buff】，完全获得技能【厨之心】【高级】，请宿主继续努力！往厨神的方向前进吧！”
    点开系统面板，衍山找到了技能页面，观察起了升级后的厨之心的效果。
    初级技能与高级技能之间的区别果然犹如天堑，之前只是简单描述的、带有似乎字样的安抚人心的效果，在此刻已经大变样。
    【厨之心】技能描述：1.增加料理的美味程度；2.根据厨师制作料理时的心境，赋予料理独特的效果。
    关于第一点，其实衍山在许久之前就已经发现了厨之心的妙用，由他经手做出的料理，在同等系统评级的基础上，会比另一份不是由他做出的料理更美味一些。
    而至于第二点…就是高级厨之心才带有的效果了。
    只要自己在制作这一份料理时，怀着‘让日芽香感觉舒服一点’、‘让美波的学习压力可以小一点’、‘让美波精神一点’这一类的想法，所做出来的料理就会带有【降低精神压力】【提高体质】这一类的增益buff。
    至于这一点他是怎么知道的…那就要采访被放在外面的那几大碗白粥了。
    一开始衍山在试验时，曾想过‘让美波一定能考上大学’、‘让美波更聪明一些’、‘让美波的欧派大一些’，但都无一例外地失败了。
    所以这些熬废了的粥中，大部分的增益buff，有不如没有。
    甚至于他试探性的怀着‘世界和平’的想法做出来的那锅粥……
    还有个【提高泪腺敏感度】的减益buff。
    虽然系统说这是增益buff，但衍山怎么想都不觉得提高泪腺敏感度会是个好属性。
    喝了这碗粥后，和别人吵架都要矮一个头。
    脑补着和别人吵架时，自己突然哭出来的画面，衍山就有一种当场去世的冲动。
    ……
    美波的面前，有两碗粥。
    一碗是白粥，另一碗也是白粥。
    她拿起勺子，先尝了左边的那碗。
    醇香浓厚，是碗好粥。
    然后她又尝了尝右边那碗。
    浓厚醇香，也是碗好粥。
    “所以这两碗粥到底有什么区别？”她蹙了蹙眉，面带不满地看向坐在对面的衍山。
    “你难道不觉得左边这碗的米香味更重一点吗？”衍山认真地问道，尽管在他的眼里，这两碗粥的评级，是相同的。
    唯一的区别，就仅仅只在于左边那碗评级下方闪闪发光的增益buff而已。
    增益效果：增加食用者进入专注状态的几率，持续时间六小时。
    这是他试了许多次后得到的最适合美波的增益效果了。
    至于右边那一碗的增益效果，Emmm……
    增益效果：短暂提升食用者的乳汁分泌，持续时间一小时。注：此效果仅对哺乳期妇女\/妇男起作用。
    如果不是美波非要试试其他粥和那一碗粥的区别，然后随机抽选的话，衍山是死都不会让美波喝这一碗的。
    就算效果描述中有限定对象，但衍山依旧觉得心里有些…怪怪的，这种感觉他说不上来，但一定不是可惜或期望。
    美波的眉头皱得更紧，“所以这只有你能感觉出来的更浓重的米香味，就是你浪费粮食的原因对吗？”
    见美波是真的有些生气了，衍山忙解释道，“其实，我熬那么多粥，主要是幸平和我说想带着这些回去和他福利院的朋友们一起吃，所以……”
    越说他的声音越小，幸平在福利院的生活哪怕再艰苦，也不至于差点白粥喝，更不至于和自己师傅要这些吃。
    “我说呢，原来是幸平让你熬那么多的，”出乎他的意料，美波紧皱的眉头反而渐渐地松了开来，“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美波拍了拍桌子，把右边的碗移到了衍山的面前，“你不是觉得这碗的米香味不够吗？你把这一碗喝了，就当是对你的惩罚了！”
    啊？啊？？啊？？？
    衍山颤抖着双手接过那碗，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的位置，又抬头看了看那碗粥的系统评分，一时间有些懵圈。
    “我能不能喝这一锅…”衍山指了指桌上的另一个大碗，“这锅熬出来的品质会更差一点，你能更好地惩罚我…”
    “不行，就喝这一碗。”美波强硬地摇了摇头，又把那碗往衍山的面前推了推。
    再三推辞无果后，衍山认命般地端起那碗粥，像喝水一样一饮而尽。
    在把那碗粥喝进肚子里的时候，他再次确认了一遍自己的想法。
    在美波喝这碗粥时，自己的想法，一定不是期望和可惜。
    吃过早午饭，两人坐在餐桌边百无聊赖地聊着天。
    “后天的这个时候，姑姑姑父就要回来了。”美波说道，她的语气欢快，但其中的不易察觉的失落，却被衍山敏锐地捕捉到了。
    “你是在担心…那个？”衍山问道。
    “嗯。”美波点了点头，“如果她们回来的话…”
    “就不能和表哥一起睡了。”
    “就不能和美波在晚上一起睡了。”
    两人齐齐出声，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话里的意思。
    “你能不能正经一点！”美波额头青筋直跳，“而且你那个东西味道那么大，就算是在白天，晚上姑姑姑父回来的时候肯定会闻到的吧！”
    “嘶…”衍山倒吸一口凉气，“美波你长大了，知道白天也能做那事了。”
    “滚呐！赶紧带着你的白粥滚！”美波气急败坏，一撂筷子就是往楼上走，桌上两个空碗更是看都不看一眼。
    上了楼，美波似乎是觉得自己刚刚的话并不能够挽回自己的尊严，站在楼梯口又冲着楼下喊道，“我才不会在白天和你做那种事！”
    “知道了！”在脑海中自动翻译了美波的话，“我今天买瓶空气清新剂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