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笑颜先是一愣，然后她就明白了。
    这不是在求婚。
    她的嘴角苦笑：“原来到最后，我也摆脱不了这个宿命”。
    “以前有人向你求婚过吗？”陈岩生半开玩笑似地说道。
    “有的”，余笑颜说道，“然后第二天的任务中，他就葬身海底了”。
    陈岩生听到这里，感觉到了某个熟悉的故事：“你的眼睛，就是那个时候被感染的吗？”
    余笑颜转过脸，再次将面具取了下来，露出了面具之后，决绝的脸以及不再掩饰的脸。
    “那个人，你喜欢他吗？”
    “不喜欢，你应该知道，在我遇见你之前，我心里喜欢的人是谁”。
    陈岩生点了点头，魏玉峰，那个成熟帅气强大温柔前途一片光明的人。
    如果那个人在一部小说里面，那就是妥妥的主角模板，几乎所有美好的形容词都可以用在他的身上。
    “那个人只不过是和我一起训练的几个队员之一，我对他没有任何的感觉，但是我不能阻止别人喜欢我”。
    余笑颜将面具放在桌子上，旁边的叶菁菁略微有点尴尬，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出去。
    “可事实证明，我必须阻止这种事情的发生”。
    陈岩生点了点头：“我随后还会去几个城市……”
    余笑颜苦笑，对方可是活生生的乔治啊。
    在现在这个人类社会里，如果说还有什么强大的跨城市的组织，那无疑就是末日神教了。
    而眼前的陈岩生……他在末日神教之中，地位比主教还高，因为在末日神教的教义里，他就是神。
    所以，余笑颜几乎可以肯定，当陈岩生到达……哦不，降临那些城市的时候。
    发生在天方的事情，也会发生在那些城市。
    突然，余笑颜明白了一件事。
    她明白了为什么黄初臻要问陈岩生，他能不能被杀死了。
    因为，在这些人的心目中，他是神啊。
    是会带他们到达新天地的神……
    潘拉黛丝，这个名字原来是这样来的。
    “我能问问海宁会怎么样吗？”
    余笑颜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内心，发现当爷爷的形象崩塌之后，她心里一下空落落的，在乎的东西少了好多。
    “我离开的时候，交给了塞壬一个任务”，陈岩生缓缓地说道。
    余笑颜摘下来自己的面具，将它放在了桌面上。
    叶菁菁闭着眼睛，正在从数据库里吸取知识。
    她关闭了自己对外的感知，从陈岩生说将来会和余笑颜结婚起，后面的内容，她就不准备再听了。
    那一刻起，她的世界变得更加的纯粹了。
    大脑发展到她现在的程度，已经可以做到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了。
    这个情况，余笑颜当然注意到了，甚至在这个时候，她有点羡慕叶菁菁起来。
    她有路可以逃，而她没有。
    “所以，我们回去的时候，海宁市也在你的手里了？”
    “我给塞壬的任务是，杀死克拉肯”。
    “这有区别吗？”余笑颜反问道。
    海宁的三大队长，最强大的就是塞壬，克拉肯一死，现在整个海宁的控制权就都落到塞壬的手里了。
    而塞壬不出意外，也是乔治的信徒。
    “当然有，因为塞壬有可能会失败”。
    “什么意思？”余笑颜觉得陈岩生，哦不，乔治不可能判断失误。
    但这个“可能”，在她的印象里是绝不可能。
    从她出生起，塞壬就是那么的强大，从余恩国道她，一路庇护着他们这支余震铎最后的血脉。
    再到建立海宁，再到将余恩国扶上当前地球上七执政之一的位置。
    而克拉肯……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那家伙就像是一个跟屁虫一样，跟在自己的身后。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突然成长到现在这个地步的，但她很确定，跟塞壬比起来，克拉肯连只蚂蚁都不如。
    “你这个反应，如果也是你父亲的反应的话，就算我不出手，海宁也会是别人的”。
    “你什么意思？”
    “我认识克拉肯，不仅仅因为他是王宇飞……”
    “而且我想起来了，我不仅仅杀了他一次”。
    “在我还是乔治的时候，我曾杀过他一次，记得你祖父的那个实验吗？”
    余笑颜感觉陈岩生嘴里很快又要说出一个让她崩溃的现实。
    但是陈岩生此时不会照顾她的情绪，他需要她快速地成长起来，而最好的方式，就是把自己知道的那些真相，灌输给她。
    “第一任实验室的主要负责人被你祖父杀了之后，一个年轻人走马上任了，这个人很忠实于你的祖父”。
    陈岩生看了一眼叶菁菁，然后继续说道：“但是他比你的祖父更疯狂，你的祖父没有能从那个时候活下来，但是……他做到了。”
    “事实上，我们在封闭冉人杰的实验室的时候，杀过他一次，但是显然，他早就为自己准备了复制体”。
    “复制体？”余笑颜似乎想到了什么。
    “对，复制体，所以你应该知道他真名是什么了吧？他是一个年轻版本的廖敦愚”。
    “月归！”
    余笑颜惊叫一声。
    “是的”，陈岩生说道，“就是他，可能还有不同年龄段的他，甚至不同性别的他，在你们的城市，或者……在其他的城市”。
    似乎为了印证陈岩生的话，天方市区内一个地方突然发生了爆炸。
    从窗户正好能看到那个地方冒起了一缕浓烟。
    叶菁菁突然睁开了眼睛：“陈岩生，有人在城市里搞破坏，他们……他们不怕异变体的感染”。
    陈岩生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
    “没关系，这是他们在这个城市最后的反抗而已，柯以宁能解决这一切”。
    余笑颜拉住陈岩生的手：“那海宁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不知道，塞壬不一定会赢，但是她肯定不会输，而且，廖敦愚会对天方下手，但是对海宁，他是不敢先下手的……”
    “所以，塞壬会有先发优势，她会用好这个先发优势的”。
    余笑颜的心里稍微定了定，继续问道：“那我们去什么地方？”
    陈岩生在地图上随手指了一个城市。
    余笑颜没有去看：“好，我们走吧”。
    对现状，她没有什么可以做的，既然阻止不了事情的发生，就让这件事来得更快一点吧。
    陈岩生挽着余笑颜准备离开房间，他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办公桌前的叶菁菁。
    叶菁菁一动未动，但是一条信息像是叩门一样，在陈岩生的脑海里叩响：
    “放心去吧，你的另外一个期望，我会满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