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是地球总统……”那个声音非常稳定，毫无情绪波动，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要辩驳。
    特别是对方自称是乔治的时候。
    “我现在说了我是谁了，你如果真是余震铎的话，你不恨我吗？”
    陈岩生云淡风轻地说道，就这么短短的几句话的时间，陈岩生周围的空气流动速度更快了。
    “我为什么要恨你……一个区区的”。
    “我可不仅仅刺杀了你，我还终结了廖敦愚的实验”。
    陈岩生的声音溶解在了空气中。
    那个声音沉默了。
    “我知道你在查询余震铎死亡之后的历史”。
    陈岩生说完，突然又笑了起来：“对不起，我想问一下，你现在有权限查看所有的历史资料吗？”
    “我会搞明白的，有些权限的封闭只是暂时的”。
    对方的回答，让陈岩生知道，自己猜对了。
    果然即使是表示对余震铎绝对忠诚的廖敦愚也不是完全没有自己的打算。
    “虽然你只是一个AI程序，没有感情，但是最基本的逻辑判断，你应该有吧？”
    陈岩生继续发声，他周围的空气帮他又撑开了更大的空间。
    “用你的逻辑分析分析，如果你真的是地球总统，有什么权限是对你封闭的？
    你想想，这合理吗？”
    那个声音继续沉默，分不清楚是不想回答，还是正在思考。
    “你其实不用思考这么久对吗？”
    “确实不需要，我已经解开我要的权限了”，那个声音终于再次出现。
    然而，听到这个消息陈岩生笑得更加狂野了起来。
    “哦，是吗？那你解密的信息，有告诉你，你的大脑的复制品最后成为了天方附近异变体之王了吗？”
    在现在这个残缺不全的信息系统里面，一定有关于天方附近异变体之王冉人杰的信息。
    可能有人还知道，冉人杰是一只缸中之脑，但绝对想不到，冉人杰是余震铎的大脑的复制品。
    “这，这不可能！”对方反驳道。
    “你能判断这是不是可能的，用你的逻辑去判断一下！而不是受制于你的内置规则！”
    说完这句话之后，陈岩生周围的空气墙又往外推出了1米多远。
    “你为什么能从我这里抢走须弥的控制权！”
    对方再次发现了一个难以用逻辑解释的点。
    “你只是一个普通人，你怎么会有这么快的运算速度？”
    陈岩生并没有打算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试图转移话题：“你现在查到你想要的信息了吗？我可以提醒你，你可以去天方的信息库调取……”
    “天方和海宁曾经是结盟关系，有一条信号线路，你可以找到你想要的答案的”。
    那个声音不为所动：“请你回答我的问题，你说的事情，我可以同时查证”。
    这次，轮到了陈岩生不说话了。
    甚至陈岩生连眼睛都闭上了，不给对方一点点捕捉自己的想法的机会。
    “你在隐瞒什么？”
    那个声音问道，陈岩生依然闭目不言。
    看到陈岩生不再说话，那个声音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整个大厅的空气流动又加快了。
    快速摩擦的空气从呜呜声，变成呼呼声，然后又从呼呼声，变成了像汽笛一样的长鸣。
    楚铮不得不堵住了自己的耳洞，但是那个高频的声音，像是可以穿透了他的颅骨，直接作用在了他的大脑一样。
    让他痛不欲生。
    这个时候，楚铮有点点后悔没有让陈岩生将自己送出去了。
    他翻着白眼，死死地盯住悬浮在空中的陈岩生，心里却不愿意相信这一切。
    为什么他和陈岩生在地球上的差距会有这么大。
    这个差异大得不符合逻辑。
    就在楚铮马上就要休克的时候，大厅里的长鸣消失了。
    尽管陈岩生周围的空气尽力做到了缓冲，但是陈岩生还是被巨大的共振震伤了内脏。
    陈岩生从空中跌落，就像是一尊陨落的神只。
    “你为什么要撤掉自己的防护，你本可以和我一直对抗下去的……嗯，是为了下面的这两个人类吗？”
    听到了那个声音这样说。
    楚铮赶忙艰难地移动了过去，将陈岩生扶坐起来。
    此时的陈岩生口鼻眼耳都有缓缓地鲜血流出。
    陈岩生借助楚铮的力量坐在地上，他仰头看着整个大厅的中心：“你在想什么呢？”
    咳出了一口鲜血后，陈岩生继续说道：“我怎么会因为这种无聊的理由，将自己的生命置于危险之中？”
    楚铮：原来你是这样的陈岩生！
    那个声音沉默了片刻，又一次响了起来：“如果你真的是乔治的话，四十年前，你杀死了我，而现在我杀死你，也应该是合理的”。
    陈岩生笑了起来，那恐怖的样子让楚铮有点胆战心惊。
    “你弄错了，四十年前，是我杀了你，但是，现在，在这里，我又杀了一个自以为是余震铎的可笑AI”。
    “你说的话，毫无逻辑……”
    那个声音没有能把这句话说完，后面的声音就变成了损坏的电子声。
    楚铮只能隐隐听出对方好像是在问：“你做了什么？”
    当然，陈岩生是不会回答他的，当这个AI被他引导去调取天方的数据的时候，他就注定了会失败。
    此时，在天方的市政厅办公室里，叶菁菁缓慢地睁开了眼睛。
    刚才有一个很不友好的AI程序试图从她这里获取有关冉人杰、陈岩生的情报。
    她只是心念一动，就在对方读取的信息当中加入了一个病毒。
    这个病毒是她感知到这个AI程序时，花了大约千分之一秒，专门编写的。
    有针对性的，独一无二的病毒。
    “晓淇，你现在能回我话了吗？”
    等到那个机器声音完全消失，陈岩生赶紧抓紧时间问道。
    然而，廖晓淇传来的声音，像是只有几个音节，根本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楚铮听到陈岩生叫到了“廖晓淇”的名字，马上就站了起来。
    但是他没有想到，现在大厅里依然刮着剧烈的风。
    楚铮没有来得及说一句话，嘴巴都被风吹变形了，然后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飞了起来。
    就在楚铮以为自己要被风刮死的时候，一只手抓住了他的后领，然后把他一脸摁在地上。
    “别添乱，像我这样藏好了……”
    旁边那个满脸是血的壮汉说道。
    楚铮转头一看，列维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只是一直趴着没动。
    如果不是为了拉自己一把，估计这家伙会这样一直趴着，趴到世界末日。
    “廖晓淇，你现在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吗？”
    陈岩生有气无力地问道。
    廖晓淇这次的声音稍微连贯了起来，整个大厅的风也渐渐地减缓了下来。
    “我……陈岩生……我找不到自己的身体了”。
    听到这句话，陈岩生努力地抬起头：“怎么回事？”
    廖晓淇没有回答他，大厅之中无数的光线闪烁，然后在他的面前，廖晓淇像是搭建积木一样被一点点构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