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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莫有可依

    “莫衣先生,怎此番竟然一路逃跑。”百里东君戏谑,掌中悬浮一滴液体,“为何不肯饮下晚辈敬的一杯酒?”
    莫衣在前,冷静回应:“酒这个东西,装在瓶子里稳稳当当,装在肚子里却是千姿百态。本座还有要事,便不饮你这杯酒了。”
    “师弟,莫要自误!”远远传来齐国师的声音。
    “师兄,本座已是仙人,世间还有何事可误我。”莫衣依旧不疾不徐地说道。
    扶摇直上,三人站在云海之上,成三足鼎立。
    岛上园林之中雷无桀以手作亭,眺望冲到云海之上的三个黑点,感慨道:“这般旷世之战,我等竟然只能待在地上远望!”
    “雷师弟。”与莫衣交手过的唐莲,有些后怕地说道,“这番交战,就算是逍遥天境,也会被其余波威慑镇压,不是我等凡人可以好奇的。”
    “我!”听到大师兄这般说,雷无桀并不能反驳什么。
    “雷无桀。”萧瑟破天荒地没喊他憨货。
    “萧瑟,怎么了?”雷无桀问道。
    “按照国师他们目前的实力,怕是并不能对那莫衣如何。”萧瑟沉稳说道,“你如今还吃得消吗?”
    “服用了你给的蓬莱丹,加上大师兄的一杯屠苏,勉强能与平时相比。”雷无桀说道。
    “那我有一计。”萧瑟说道,“需要你来配合。”
    “好!你说。”雷无桀心中大定那算无遗策的萧老板又回来了。
    “如今以你的最强之力,可把一百四十多斤的物体抛起多高?”萧瑟问道。
    “不清楚,大概,应该可抛起百丈。”小雷爷说道。
    “大师兄。”萧瑟转身对唐莲说道,“以你的目力,应该可以看得到三位在云上的大概情况。”
    唐莲点点头。
    “如若看到三人陷入僵持,便告知我与雷无桀。”萧瑟说道,“我让雷无桀将我抛起,到云海中,抓住莫衣分神一刹,以心魔引乱他心思!”
    “不过大概只有一次机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萧瑟沉稳说道。
    “不要!萧瑟!太危险了!万一没成功!”大小姐慌张说道。
    “那我便以自身撞向莫衣,为百里大城主与齐国师争取一线。”萧瑟淡然。
    “萧瑟。。。”大小姐还企图说些什么。
    “我不同意!”雷无桀当场拒绝,“我绝不会用我好朋友的安危。。”
    “啪”一声,萧瑟一掌推在雷无桀胸口上。
    “冷静点。”萧瑟冷冷道,“现在不是让你闹脾气,赌江湖意气的时候!”
    “我们出海,本来就是要找到为你医治隐脉的法子。”叶若依柔柔说道。
    “计划赶不上变化,请神容易送神难。”萧瑟摇了摇头,“莫衣的实力超出了我们的想象,直达恐怖。”
    “可能百里大城主与齐国师都难以自保。”萧瑟说道,“百里大城主都打算破釜沉舟以命相搏,我们如今必须要想到如何自救。”
    “那让我去!”雷无桀说道,“我火灼之术可让我片刻参与其中战局。”
    “你去干什么!”萧瑟冷冷道,“你又不会心魔引!去了只会送死。”
    “那你去就不是送死了?!”小雷爷头一次反驳萧老板。
    “萧瑟,你若是死了,你若是死了。。。。”小雷爷语无伦次。
    “那便是死了。”萧瑟冷冷说道。
    “我若是死了,但计法成功了你们便替我好好活着。不必记得我。”萧瑟说道,“我不希望你们也活同莫衣一样,困在了回忆的执念里。”
    “萧瑟。。。”大小姐不知说什么好。
    “大师兄。”背对唐莲,萧瑟轻轻说道。
    “我并非没有在乎的人。”萧瑟冷静说道,“你同样是我在乎的大师兄。”
    “那日之所以阻止你去寻找百里大城主。是因为我也不愿意失去你这位大师兄。”
    “记住,今日所遇之人所遇之事,全天下都指望不上,莫能依靠。只能靠我们自己去破局。”
    唐莲沉默不语。
    云海之上,百里大城主手捧浮液,踏云问道:“莫衣先生,怎么不逃了?”
    “你当我引二位来此云间是为了什么?”莫衣平静问道。
    手捧悬液的百里酒仙与手持拂尘的国师齐天尘相视一眼。
    “我怕一个用力,将我地上所布置的大阵给毁去。”莫衣平静说道,“二位,今日便在此间云海,赐你们一死。可好?”
    像是在于好友讨论今日的阳光不错之类的。
    百里东君与齐天尘心中都涌上了一股恐惧,却只能硬着头皮上。
    “师弟,那丫头跟你妹妹不一样!”事到临头,齐国师看着云海之下,若隐若现的周天星斗大阵,硬着头皮说道,“她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
    “哦?那又如何?”莫衣反问,“能有我妹妹重要?”
    “你!有悖天理!”齐国师怒道。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莫衣静静说道,“我损去她的有余,补我妹妹的不足。如何有悖天理?”
    “歪门邪道!”齐天尘大喝一声,一拂尘横扫,麈尾不受屏障阻拦,绞在莫衣脖颈上。
    拂尘越勒越紧,莫衣依旧面色平静,仿佛不受影响。
    百里东君见状,将手中液滴推向莫衣。
    莫衣平静伸手,将其控在半途,便不可再近一分。
    “雷师弟!”地面上,唐莲以手作亭大喊,“大师尊与齐国师已经两面围攻,夹住莫衣仙人了!”
    “好!”雷无桀接过司空千落的银月枪,反手作投掷的姿势。
    萧瑟一手招来无极棍,以踏月步站在银月枪枪头之上。
    “我准备好了。”萧瑟说道。
    “好!给我!起飞!”小雷爷大喊一声,往前冲刺了两步,奋力将手中银月枪投掷而出。
    长枪破风,吹拂得站在枪头之上的萧瑟衣服头发皆尽数凌乱。
    云海之上,形成一线僵持的三人,其中百里东君与齐天尘都不敢有半分懈怠。
    破风之声临近。
    “什么?”百里东君侧头,看着如期而至的银月枪。
    萧瑟目光坚定,一点枪头,抡起无极棍欺身近前,将手中朴实无华,却刻满了符文的棍子砸向莫衣。
    莫衣平静的眼神传来些许讶异。
    棍上传来了粉碎物体的触感,仙人屏障被一棍敲碎。
    不过无极棍一如既往地没有命中莫衣。
    百丈高空之中,莫衣愣神了片刻,仿佛读不懂这蝼蚁为什么要突然扑火的意味。
    萧瑟将无极棍横于胸前,杠到莫衣身上,等的就是莫衣这惊讶于他的出现之后的片刻愣神。
    眼底紫色莲花不住轮转,摄入莫衣深邃冷漠的眼眸中。
    莫衣忽而暴起,衣袖大摆,右手一袖将勒在颈部的麈尾扯断,左手将百里东君一举推开,然后对着他中门大开的胸膛挥出一拳,拳气在酒仙敞开的胸膛上肉眼可见地砸出了一个拳凹。
    百里东君瞬间喷血后仰倒去。
    莫衣右手一把抓住萧瑟的喉咙,如同提着一个小鸡仔,平淡的语气中染上了些许怒意,说道:“区区蝼蚁,胆敢以这般肮脏的功法,企图玷污控摄本座心神。那本座便摘去你双目,作为惩戒!”
    说完抬起左手食指中指化勾,便要挖向萧瑟的眼睛。
    “嘭”一声,齐天尘将仅剩光秃秃的拂尘握把,打在莫衣抓取萧瑟的手腕上,莫衣手腕哆嗦了一下,丢开手中萧瑟,一掌对上齐天尘的手掌,任由萧瑟自由落体之时莫衣腾出来的手隔空一掌拍向萧瑟,被掌风拍中的萧瑟在空中吐了一口鲜血,便不再动弹,如同一条破布袋径直飘落。
    齐天尘与莫衣二人,便僵持半空之中。
    “师兄,你是挡不住我的。”莫衣第二次说道。
    “那要如何才能拦下你!”僵持之中,齐国师问道。
    “要么,就比我还强。”莫衣说道,“不过这方天地应该没有这样的存在。”
    “要么,让我主动放下。”莫衣给出了第二个可能,“不过师兄可否还记得,年少之时你我在黄龙山上比赛雪夜光体打坐直至天明,你到后半夜便受不了要回房间去了。”
    莫衣略微嘲讽:“师兄觉得,与我比心性,可有胜算。”
    齐天尘不在言语,不是不想说话,而是莫衣将力道加到他无法分神说话的地步。
    “莫衣前辈,得罪了!”从云海之上,更高的天空,百里东君声音从天而降,“我抚仙人顶,一拳仙人跪!”
    澎湃的拳气搅乱云海,让看到的感觉像是被煮滚了一般。
    百里酒仙以挟泰山超北海之威,用捶天之拳从空中镇下。
    拳威浩荡,将百里东君出拳手臂的衣袖尽数震破,隐约间可以看见,这一拳的威力以百里东君的身体几乎无法承受,手臂皮肤解开一道道血纹。
    巨大的拳头压迫而下。
    莫衣不徐不疾,剩余的左手化而为掌,举过头顶,迎接那捶天一拳。
    山崩海倒之声在天地间炸开。
    仙岛上的平面的云海被一拳砸成球形,无数云气被捶天拳式威压挤得向上流走。
    整座仙岛,仿佛被酒仙这一拳捶得下沉了三寸。
    半球体的云海包裹之中,莫衣右手与北离国师对掌,左手化掌硬接下百里酒仙捶天一拳。
    巨大拳式,在接触到莫衣的左掌之后节节崩坏碎裂,而莫衣依旧在半空之中岿然不动。
    地面之上,雷无桀疯狂地奔跑跳跃,直追那自天空摔下来的萧瑟。
    自百丈空中摔下,落到五十丈处,雷无桀能然一跃,踏碎地面坚硬的岩石,直冲霄汉,一把抱住那坠落的萧瑟,屈膝砸下,将岛上砸出一个大坑。
    “萧瑟!萧瑟!”雷无桀不住轻拍萧瑟脸颊呼唤,“你醒一醒!”
    萧瑟紧闭双目,身体软了下去,只能感受到微弱的大黄庭在拼了命地运转周身,护住被莫衣一掌拍中几乎当场毙命的萧楚河。
    “呀啊!”雷无桀痛苦万分,仰天呼唤!
    “雷师弟!萧师弟!”唐莲第一时间赶来,发现坑洞之内跪着怀抱奄奄一息的萧瑟。
    “萧瑟!雷无桀!”司空千落也跟着来到雷无桀身旁,“萧瑟他怎么了?!”
    “萧。。。萧。。。”粉色宫装的叶若依捂着嘴巴,泣不成声。
    “莫衣!”雷无桀直呼其名,大喊道。
    然后将萧瑟交由给大师兄。
    “雷师弟!你要去哪?!”唐莲接过萧瑟后问道。
    “我要去除魔!”雷无桀眼中燃起熊熊怒火。
    “大师尊与国师如今都生死难料!你去了又能如何?!”唐莲体会到了当日萧瑟的心境。
    “我还有一套拳法!名为金刚伏魔神拳!”雷无桀身上气息节节攀升,背后再度长出火焰双翅,瞬间便抵达逍遥巅峰,“可保持正心,除尽天下魔!”
    “大师兄,萧瑟就交给你们了!”雷无桀回头说道,身上白得近乎透明的火焰将空间烤得扭曲。
    一步踏裂脚底的岩石,挥舞着背上的双翅,登天而去。
    如同凤凰冲破云海,雷无桀挥舞着拳头,怒气冲冲而来。
    冲入了三人战局,一拳直轰莫衣门面。
    声音响彻天地:“魔头!今日我便要你伏诛!”
    极盛的怒气加成,莫衣身前三丈的透明屏障,被一拳伏魔砸得节节碎裂,很快就砸到莫衣跟前。
    “嗯?”莫衣一掌推开了齐天尘,又一掌崩破顶上捶天,轻轻一指,点在雷无桀的拳头上,他便不能再进一分,轻声说道,“你自己怒从心中起,魔自胆边生,还要将别人认定为魔?”
    “你,便是这天地间的魔头!”雷无桀心如赤子,如今他朴素的感情里认定了莫衣为魔,他表示世间最大的魔头,故而大声说道,“受死!”
    莫衣摇了摇头,道:“不对不对,如今看来,你的行为表现更像是入魔。”
    “好,好一招降魔拳法!”被挥退了的齐国师喝彩赞叹道。
    “好!”百里东君强提真气来到雷无桀身后,一掌将真气渡入到他身体中,加强他那伏魔神拳道,“不愧是我雪月城的弟子,竟然可以将仙人逼迫到这种地步。”
    “可惜这一拳之势无人看到,否则你也将能凭借此拳,名扬天下!”百里东君加大输送真气的功率。
    仙人一指,仿佛被稍微撼动。
    “我这一拳,如何?!”双目赤红喷出火焰的雷无桀问道。
    “是尔等有求于我,来我岛上。随后还阻止我与我妹妹相见,阻止不成还编排我为魔头。”莫衣依旧轻描淡写。
    “你还有脸提你妹妹!”雷无桀想起他要以叶若依肉身为容器,换回他的妹妹,便怒上心头道,“有其兄必有其妹!你这般残忍,有你这样哥哥,你妹妹定然也不是什么好人!我要是你妹妹,就算死了,也不会认可你这样的哥哥!”
    “你说什么!”听到雷无桀如此说话,一向风轻云淡的莫衣面色忽然大变,是怒,是羞,是惭愧,是心酸,惊恐万分,最后竟然如同孩童一般与雷无桀争论,“我妹妹是天底下最好的妹妹!你凭什么说我妹妹!”
    没等齐天尘反应过来,莫衣化指为拳,一拳砸在雷无桀的拳头上,将其砸得骨折断裂。
    雷无桀与百里东君都清晰听到了清脆的骨裂之声。
    一拳余波,将雷无桀与百里东君砸得分离吐血。
    莫衣瞬移到了雷无桀面前,右手一把抓住了雷无桀的脸庞,将其头颅提起,一脸冷淡,双眼中尽是深邃与杀意,头发飞舞,仪态全无,缓缓说道:“侮辱我妹妹!我要你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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