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中和白板已就位，不过段玉的易容还未结束。
    “师姐，你身段太好了，很容易被认出来。”
    说着，他就被姚雪身上塞了些干草。
    片刻之后，一个身材敦实的白板就出现在视线中。
    没办法，姚师姐乳挺腰细，只有让她变胖些，腰肢粗壮些，才能掩盖身段曲线。
    馒头看在眼里，要不是能闻出味道，恐怕都有些认不出姚雪了，忍不住小叫了两声。
    姚雪惊讶道：“你竟然能把我弄得这么丑？”
    说实话，如今姚雪身材敦实，脸戴白板面具，看起来还真有几分骇人。
    段玉笑着道：“还能更丑，要不要我再给你加点料？”
    “不要了！”姚雪赶紧拒绝道。
    之后，两人一狗选了一个时间，偷偷带着肉出了门。
    走到中途，又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戴上了面具和竹笠，再塞上干草。
    于是乎，出现在集市里的俨然是另外两个人。
    至少气质上，很难和一对男俊女秀的年轻道侣联系在一起。
    市集上，偶尔有人看着他们，透过斗笠下的阴影看见里面，皆吓了一跳。
    咚的一声，段玉找到了一块空地，径直把肉扔在了地上，算是摆了摊。
    这里算是市集的外围，只有零星几个摊位，人气并不旺。
    可不出两柱香功夫，这里便吸引了不少目光。
    无他，这段时日，卖肉的太少了。
    很快就有散修围了过来，问起了价钱。
    “二两银子一斤，两斤起售！”
    段玉拿出写好字的木板，插在旁边，声音阴沉道。
    本来有些人看见肉已动了歪心思，可看见这张红中面具，以及后面不远处的白板面具，皆胆怯了。
    段玉给的价格不算便宜，却也不贵，肉铺里卖二两五钱一斤，他这里二两，很符合行情。
    他可不想发善心卖便宜肉被人盯上。
    这时，一个癞子头带着两人走了过来，叫嚣道：“谁让你们在这摆摊的？”
    段玉抬起头来，那癞子头吓了一跳，说道：“你大白天戴個鬼面具干啥？”
    段玉看着他，声音冷清道：“劳资看这有空位，就摆了，怎么？”
    他说的是前世的川渝方言，很好的和平时的自己隔离开来。
    “那个，卖肉得给摊位费。”
    那癞子头这时语气已缓和多了。
    不只是刚刚段玉的面具把他吓了一跳的原因，而是对方的眼神和气质。
    杀过人的人，或者说擅长杀人的人，只要愿意展露，那气质是完全不一样的。
    而癞子头看出来了，眼前这“红中”就是类似的人。
    这个时候，后面戴着白板面具的姚雪靠近了一下，癞子头当场知晓这两人是不好惹的。
    一个二境炼气境的修士摆摊卖这么多肉，是不太镇得住场子，可后面还有一个三境凝元境，那就够格了。
    “多少！”段玉不客气道。
    对外，这红中黑脸是唱定了。
    癞子头被他这一声又吓了一跳，不敢虚报价格，说道：“二钱银子，敢问道友，这肉怎么卖啊？”
    段玉粗暴的拍了拍旁边的木板，说道：“不认字吗？”
    “二两一斤，野猪肉，有点贵。”
    “不买让开，劳资这新鲜的野猪肉，把血都放干净，你不要有的是人要！”
    段玉扔了二钱银子过去，顺势把菜刀抽了出来。
    癞子头迟疑了一下，说道：“来两斤。”
    砰的一声，段玉砍下一块野猪肉，扔了过去。
    练了这么久的刀法，他对重量的感知是挺有心得的，这肉起码二斤二两，只会多，不会少。
    那癞子头也看出来了，赶紧掏了银子。
    “这位道友，以后在这摆摊妥妥的，没人敢惹事。”
    之后，陆续有人开始买肉。
    看得出来，这些散修皆有些拮据，一次两斤，让他们有些犹豫。
    不过他们也看出段玉非但没短称，还会多一些，于是一咬牙，也买了。
    这人就怕跟风，特别是相熟的一起来逛市集的，你家都买了肉，我岂能落后。
    再说段玉每次切肉大开大合，往多了切，一下子就显得便宜了不少。
    关键是最近这段时日肉是真的少啊。
    最开始出去的散修还能捞到一点野兔之类的，可到了后面人多了，不去雪地里，连动物的影子都见不着。
    “来两斤！”
    “来四斤！”
    ......
    这里面大部分散修买的都是两斤，超过两斤的算是富裕人士的了，甚至要被同伴嘲弄一下。
    两百斤野猪肉，不一会儿只剩下了三十斤不到。
    这时，段玉竟然看到了熟人。
    王老道和柳青巷交际花王凌站在那里，一副想买又有些犹豫的样子。
    没多久，又是十多斤肉卖出去了。
    段玉见状，阴沉着嗓子道：“你们两个买不买，看半天！”
    他戴着这面具，整个人表现得特别阴沉暴躁，把王老道和王凌都吓了一跳。
    王老道犹豫了一下，说道：“能不能买一斤？”
    “给劳资的，你们两个人买一斤？”段玉气闷道。
    “算了，要收摊了，卖你了！”
    段玉一刀砍下，起码砍了一斤八两下来，扔了过去。
    王老道和王凌见状，眼睛都亮了，赶紧掏了银子。
    王凌用手掂了掂份量，继续尝试道：“道友，能不能再来一斤？”
    这一下，把段玉都弄笑了。
    一刀下去，一斤六两给了对方。
    王老道和王凌拿着肉开心的走了，剩下的纠结户也忍不住了。
    于是这两百斤野猪肉，不到一个时辰售卖一空。
    当有人赶过来，面对空荡荡的摊位，皆露出了失落的表情。
    其中一个年轻修士看着正在收摊的段玉，问道：“真没有了？”
    “没了，下次赶早。”
    “还有下次？”
    “劳资说有下次就有下次，你是在咒老子？”
    段玉戴着面具，用空洞洞的眼睛看了过去。
    你年轻修士吓得一抖，说道：“绝对没有！”
    之后，段玉和姚雪收拾摊子，打道回府。
    他们故意绕了几圈，见没有尾巴跟着，这才换了衣服，取下面具和稻草，恢复成了原本的俊男美女模样。
    快到家的时候，两人发现王老道正坐在那里喝着白水，一脸惬意。
    段玉忍不住说道：“王前辈伱这心情不错啊，捡银子了？”
    王老道低调道：“哪有，哪有，苦中取乐罢了。”
    他表面这么说，心里其实已乐开了花。
    用一斤肉的钱买了一斤八两的肉，这和捡银子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