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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白水祭(5)

    这话不留情面,让李甘棠有些不下来台。
    苏星河的话音刚落地,一个人就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他一身灰色衣衫,一派斯文儒雅,清贵无双,看着苏星河行礼,“见过小叔父。”
    正是苏明伦。
    苏星河脸色极冷,“我可当不得你的大礼。”
    苏明伦见他已经知晓了,也不再虚与委蛇,“何时知道是我的?”
    “看到李甘棠的鸾飞时起了疑心。最终确定是看到宫字号的人有关涂山王府军师的身家背景调查。”
    “除了上面的名字之外,无一错处。”
    “就是这点错处让我和归一误会重重,一路坎坷。”
    “我不否认这点。”
    “那么你又是为了什么?他待你一片赤诚,你竟然背后这般玩弄于他?”
    “我总有自己的理由。”
    “皇位?”苏星河看向李甘棠,“或者……还有别的?”
    “你放心,最终那个位置肯定是他的。”
    “那你到底图什么呢苏明伦?筹谋多年只是为他人做嫁衣?皇位给了不算,心爱的女人也肯拱手相让?这般魄力我真是自愧不如。”
    苏明伦顿了顿,“命里没有,强求无用。”
    “那么我与归一又碍得着你什么?”
    “你比我更清楚,他若是心中只有小情小爱,如何会有家国天下?你以为我想在背后做这个恶人,一而再再而三逼他么?”
    “呵,说的自己好像一个圣人。只因为目的的光明正大,一切手段的卑劣都可以忽略不计了,对吧?”
    苏明伦以退为进,“我知道你曾经在普济寺提醒白兄小心我,可是他丝毫不当真的。”
    “你想说是他识人不明,就该自认倒霉?”
    “不,我只是想说我们是同类,所以你一眼就能看穿我,而我也能看透你。”苏明伦道,“其实我更想说,他的人生悲剧中三分之一是上天注定的,而剩下的那些你我平分秋色罢了。你不过是仗着自己在他面前的身份,才有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李甘棠在一边听得心惊肉跳,她实在担心两个人再打起来。
    苏星河到底还是低估了苏明伦的实力,只片刻就把他杀得片甲不留。
    更或者,让他一败涂地的不是苏明伦,而是他口中的事实。
    苏明伦点到为止,知道他处于下风,也不再咄咄逼人,缓和了一下语气道,“说一说今日的来意吧。”
    “剩下的路,我替他走。”
    “还有呢?”
    “把他送走。离开这里远远的。”
    “他不会走的。”
    “别以为你比我更了解他。”这话,愤怒中又夹杂着几分嫉妒。
    “我知道这是不明智的,因为你那强烈的占有欲和嫉妒心。”苏明伦沉吟不语,片刻后做了退步,“好吧。若是你有办法让他心甘情愿离开,我可以接受这个不明智的建议。”
    “这次的失误,我会去善后。”
    “如何善后?”
    苏星河一脸阴狠,“既然战场上的游戏规则不想遵守,那就玩其他的吧。”
    苏明伦没有问这个其他究竟是什么,不过苏星河的性子可不像看起来这么清冷。他若是恨上了谁,那么此人就绝对会后悔在这个世间生下来。
    苏星河又道,“李甘棠随我出来,有事问你。”
    李甘棠询问着看了苏明伦一眼,见他点头,才跟着去了。
    两人来到一处僻静之地,苏星河开门见山问,“那日,他说了什么?”
    “苏星河,你敢听吗?”
    李甘棠这么一说,苏星河有几分犹豫。
    李甘棠却像是早就想不吐不快,不等他再问就立刻开口,“他说了三句话。”
    “什么?”
    “第一句他说,李甘棠,我欠你爹一条命,今日我还你了。”
    苏星河立刻明白了白归一的意思,于是眼睛红了。他以为此事已经过去了,不曾想早就在白归一心里扎了根,欠了债。寻了机会总归会还的。
    “我说欠我的是苏星河,要还也是他还,你还算什么?他说了第二句话,他欠的就是我欠的。”
    苏星河说不出一句话来,心里五味杂陈。
    李甘棠又说,“他还说了第三句,你还要听吗?”
    “听……”
    “我却不想说,一点儿都不想说——”纵使如此说,李甘棠仍旧说了,“他说,我就是个多余的,我死了苏澜也不会伤心,你死了,他肯定很难过,你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吧。”
    苏星河别过了头。
    白归一,你就是个傻瓜!
    还是天下最大的一个!
    “苏星河,你承受不起了,你知道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很久以后,苏星河轻飘飘开口,“我知道。”
    “你带他走吧。什么都别管了,真的。他这一路走得太不容易了,让人看了心疼——”李甘棠哽咽,说不下去了。
    “——好。我带他走。”苏星河说着脸色又冷了起来,“不过走之前,账还是要算清楚的。”
    ……
    ***
    三月。
    暮春的夜色降临得很急迫,刚刚还是黄昏,转眼就成了傍晚。
    有年轻人围着篝火在跳舞,间或有马头琴和喝彩声。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篝火大会上,只有一个黑色的身影站在不远处的阴影里似乎被人遗忘。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身形和面孔都藏在黑色的斗篷中。没有人发现这里还站着一个人。而他自然也不想被人发觉。
    不多久又一个黑色斗篷的男子快步从大门走来。他直接走到都个人面前低头行礼,压低嗓音回禀,“尚未发现宫平的踪迹。”
    “我的亲笔信确定送给他了?”
    “属下亲自交给他的。”
    男子听了这话立刻从台阶上面走了下来,他的下属随着他往前走。
    与此同时,不远处有一个黑色的身影夜行而来,他心里满是怒火和畏惧,可是他走得很急,原本就不远的路途不多久就到了尽头。他站在花园的外面有短暂的犹豫,然后毅然决然走了进去。
    他顺着花园中的小路一直往前走,不多久就看到一片柔和的光影。
    一个白色衣袍的男人坐在石桌前独自饮酒。他的双眉如暗夜般浓重,带着几分妖异。眼睛似万千星辰一般灿烂。
    这样孩子气的眼睛本不应该出现在这样清冷孤寂的面孔上。而这双眼睛总是让人觉得这个年岁不浅的男子似乎还只是一个少年。
    不过,当他眼波流转之时,一切都变了。像是一个孤寂的王者,有睥睨天下的气势,又有高高在上的威风。
    现在虽说是早春,可因了高昌位置靠北,即使是开春,也多有大雪天气。白天正好就下了一场雪,男子却穿着单薄的衣袍。
    他坐在满园的冰雪里面,映衬着四周淡雅的柔和光线,恍惚让来人觉得自己走错了地方。本该走进荒芜的地狱,却错误闯进了云间的天宫。
    因为这个人一切都变了。他在黑暗里,黑暗就成了光明,因为他就是光。他在地狱中,地狱重生为天宫,因为他就是神。
    听到踏雪声,他放下了酒杯,“我原本以为你不敢来。”
    “苏星河!别以为现在还是在海晏河清宫。”
    “崔哲——哦,不,宫平。”苏星河慢条斯理道,“即使不在海晏河清宫,难道你就不是海晏河清宫的人了?”
    宫平咬了咬牙,额头青筋暴起,“所以你是来就谍网倒戈一事来兴师问罪的?”
    “不忠心的狗,还留着做什么?既然你喜欢,正好送你了。”
    这样语气平淡的一句话将宫平所有的愤怒和指责压在了腹中。他显然小看了他对面这位身为海晏河清宫首领的人。
    也许在他眼里,自己即使再位列大宗师,即使再贵为狄国大汗之子,他永远都是那个他的手下败将,外在的东西给不了他庇佑,更改变不了他们那一次相见留给他的印象。
    就像是野猫永远都是野猫,即使披上猛虎的皮毛,也不可能变成猛虎,而这种举动在他人眼里还会让人觉得滑稽可笑。
    宫平有些颓然,口上却不肯落下风,“白水川一役你们一败涂地,还有反败为胜的能力吗?”
    “所以我不是来了?”
    “求和?”
    “结盟。”苏星河示意,明卓拿上来一个盒子放在了宫平面前,“打开看看。”
    “什么?”
    “诚意。”
    “我有命打开,有命合上吗?”宫平说这话的时候看着苏星河。
    苏星河一笑,十分轻蔑,“看来是我低估你了。”
    “低估我什么了?”
    “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做大事的人,现在看来却未必。”
    宫平不屑一顾,仿佛为证明他说的话是错的一样,立刻把盒子打开了。然后他脸色大变。
    里面是一颗鲜血淋漓的人头。而且,还是他认识的人的。
    崔浩。
    他同父异母的兄弟,也正是现今狄国的国主。
    苏星河饮了一口酒,语气四平八稳,“还热乎着呢,我这上赶着就给你送来了。这诚意足够了吧?”
    宫平心中如巨石入水,激起了惊涛骇浪。片刻后他问,“你怎么知道我要的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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