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啊？三号口？我没看见啊。”麦子善焦急地张望。
“再往前走一段距离，我们往前走了一会。”
麦子善也没戴口罩和墨镜，他身边是鲁河和徐浩。
郑力去找停车位去了。
特么的，在燕京，蝙蝠战车也别想有停车位。
一路上，徐浩的摄像机就没停过，整个人像是打了鸡血一样。
一路上，有不少人认出了麦子善。
他的脸，可算是有辨识度了。
拿着公文包的上班族，突然就直愣愣地跟着他走。
“麦子善，是你不？”
“是我是我。”麦子善匆忙赶路，但也礼貌地回了一句。
“真的是你！”
上班族班也不上了，就这么跟着麦子善。
“麦大哥，麦大哥，给我个签名。”又有人一路小跑跟着，啤酒肚跟着一晃一晃，喊道。
麦子善看了眼来人，一脸惊悚，“哥，你脸上的褶子比得上我爹了，你别喊我哥！”
中年人嘿嘿一笑，也跟着麦子善。
就这样，原本是三个人的队伍，越来越多。
还跟了三只猫！一黑一白，一只大橘。
麦子善现在无暇顾忌这些，他四处张望着。
徐浩指着街对面，“你看是不是那？”
顺着徐浩的手指，麦子善看到街对面有一群人聚集着，把路都挤得水泄不通。
“怎么跑街对面去了。”
……
此刻，街对面。
李疾像是坐飞机过来的，速度有点快。
应文迪想了半天，想起来百春的总部貌似就在附近。
李疾还是穿着他的皮衣，戴着黑长的墨镜。
他的粉丝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紧紧依附他身后。
今天他才意识到，粉丝是有点用处的。
起码能帮他竖个中指。
而这些日子没见到常佳阳，李疾感觉这人好像变了一点。
他向前走了一步，整理一下自己的头发，“我也知道你俩人什么情况。”
“不甘心，对吧，你俩不甘心。”
“差那么点儿，你可能就会成为我，我约莫着，做梦都在回忆那一天下午，在梦里改写你的结局。”
他说完，带着似乎已经洞悉俩人的自信，双手插兜。
他身后的粉丝，有些人悄咪咪地开了自己的直播间，偷摸地把手机对准对峙现场。
但出乎李疾的意料，常佳阳只是耸耸肩，“没有不甘心，一直都没有。”
李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身后的粉丝，尽管不知道到底在讨论什么甘心不甘心，但也都跟着笑。
“这话骗别人行，可别把自己骗着了。”
“我也不想和你多说什么，你给我道个歉，为你那天竖指头道歉，我们就相安无事，我甚至还愿意给你俩介绍门路，我现在认识的人可多了。”
常佳阳深呼吸一口，缓缓说道，“成吉思汗还是挺好听的，你能给我现场唱吗？”
“我这有吉他，你边弹边唱。”常佳阳拍了拍他背上的吉他。
李疾愣住了，在他的剧本里，怎么也不会有这个场景。
这算什么？这小子想干嘛？
一群粉丝在后面面面相觑，不知道葫芦里什么药。
应文迪不知所措，常佳阳的沉稳出乎他的意料了，这是什么情况？
常佳阳旁若无人地取出吉他包里的吉他，“这把琴跟了我七八年，马丁，用起来特别顺滑，一个月前还换了琴弦，用它弹，肯定不埋没你。”
李疾的喉结动了动，半晌，说道：“我现在不想唱，我只想听你给我道歉，不然今天这事没那么容易过去。”
“对，赶紧道歉，想听自己回家听，你说唱就唱啊？你多大面子？”
“赶紧唱，额呸，赶紧道歉。”
粉丝们也在后面叫嚣起来。
常佳阳仿佛没有听到，“弹吉他的感受是很美妙的，想象一下，你十三岁那年，放学的午后，学校的作业已经结束，取下墙上的吉他。”
“自己为自己演奏，就像是夺回了自己的时间，简单的和弦，清脆的弦声，父母还没有下班，待在自己的屋子，练习一首首曲目。”
“握住吉他，好像就握住了整个世界。”
话毕，他看向李疾，“你明白这种感受吗？”
所有人雅雀无言。
不少人聚集在这里，还好这里是个书城的前广场，面积足够。
许多从书城里阅读完毕的人，走出来还以为有街头歌手现场演唱，索性直接观看。
应文迪在一旁，明白了怎么回事。
李疾根本不会弹吉他！
三人一起进的最终面试，自我介绍环节是同步进行的，要介绍自己的特长，优势，背景。
俩人都知道，李疾只有一个好嗓子，这个嗓子帮他一路过关斩将。
他根本不会任何乐器，哪怕葫芦丝都不会。
李疾感觉到了坑，于是不吭声。
“我想让你知道那种感觉，然后你就知道，你现在的世界依然很小，哪怕你认识很多人，挣了很多钱。”
常佳阳一手拖着琴身，一手托着琴把，做了一个递出的姿势。
李疾面部肌肉，微微有些抽动。
粉丝们在后面沉默。
按理说，话说道这个份上了，李疾应该接过吉他啊。
不然，风头可要被抢走了。
但李疾就是不接。
怎么接啊？他的手从没碰过乐器，左手抱琴还是右手抱琴他都不知道。
可粉丝都还在后面，甚至有人还开了直播。
万一被粉丝看出来，身为歌手，但什么乐器都不会。
多丢人啊。
李疾后悔来了，刚开始还兴致冲冲的。
现在头皮发麻。
但气势不能丢，在粉丝面前不能丢气势。
李疾依然保持着双手插兜的姿势，一副强硬姿态。
“成吉思汗用吉他弹不出效果。”想了半天，李疾想出来一个比较好的回答。
刚刚话毕，在他的视线范围内，看到了让他瞳孔一颤的场景。
好多人，好多好多人，远超他的粉丝。
有穿着西服的白领，有带着头盔的外卖员，有抱着一瓶快乐水的胖子，有带着眼镜的大学生。
从街对向走来。
走在最前面的，好像是。
麦子善。
李疾顿时发怵了。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麦子善。
麦子善穿着打扮都很随意，但身后跟着的人，带有一种纯粹的兴奋。
不像他的粉丝，是一种戾气。
逐渐接近的步伐声，让他绝望。
……